「老婆,氣話就少說兩句!融融不是個不識大體的孩子,咱們得給她時間消化。」祝爸爸這才注意到女兒臉色不對,妻子的話也確實太過了點。祝爸爸一邊替妻子順氣,一邊溫言替女兒開脫。
「你看看她,說的什麼話!沒老沒少的!都怪你平時將她慣壞了!」祝媽媽狠狠推了丈夫一把,同時一腔怒火沒地方出,就像往常一樣拿女兒當出氣筒,指着祝融融厲聲吼道:「祝融融你給我聽好了,你媽我的人生,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屁孩來指手畫腳!你現在,要麼給我滾回房間去閉門思過,要麼滾出去睡大街!」
睡大街這樣的話,祝媽媽不知說過多少回,已經可以光榮評上口頭禪之一。祝融融早已是耳朵聽出老繭,每回聽到都插科打諢不當回事。
她卻不知,先前沒心沒肺,皮糙肉厚的祝融融,會獨獨在這個問題上異常較真,和敏感。
祝融融上上下下將母親打量了半晌,心灰意冷的丟下一句:「行,反正你現在有兒子了,就看我不順心!我走!免得礙你的眼!」說到這裏,盯着她父親,咬牙切齒的加了一句,「動了你的胎氣!」
說完,她跑了出去。
祝爸爸擔心,要去追,祝媽媽一個釀蹌差點昏厥在沙發上,祝爸爸只得先顧着妻子,倒來溫水,嘴裏喋喋不休的勸:「老婆別和孩子計較!當心動了胎氣!」兩人想着女兒膽大心細,也不會讓自己吃虧,八成只是下樓找許寧去了。也就沒多上心。
祝融融果然找許寧去了,紅着眼睛敲開許家的門,開門的卻是許家那個黑臉老太婆。
「你個小騷蹄子,這麼晚了還來找我們寧寧幹嘛!」老人坐在輪椅上,一見祝融融就罵。
祝融融心裏有事,懶得跟她計較,往屋裏探頭:「許寧呢?」
老人用一根拐杖將祝融融攔住,惡聲惡氣的罵:「寧寧睡了!你要□□去別家去!現在的女娃子真是不要臉!都不知道有人教沒人教!」
祝融融瞪了她一眼,站在門口大聲喊起來:「許寧許寧!你出來!」
許寧的臥室關着門,自然無人應答。祝融融不管不顧就要往裏沖,老人死命攔住:「幹什麼幹什麼!還要不要臉了!你這種騷蹄子我老太婆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進許家大門!」
祝融融哪裏管她,推開老人的拐杖,一個勁的往裏鑽,嘴上喊着許寧的名字。老人畢竟人過古稀,行動遲緩又有腿疾,哪裏是青春正盛的小丫頭的對手。三兩下就被祝融融鑽了進來。
祝融融一進屋就往裏面跑,老人情急之下,一拐杖敲在祝融融頭上,一聲悶響。
那是一根結實沉重的木棍,老人雖說手上無力,就這麼自然下墜的力道也是不輕的,祝融融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後腦勺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她心中本就煩躁委屈,急於跟許寧訴苦,這時又被一個瘋老太婆打了一棒子,頓時火冒三丈。
但也顧忌眼前這老太婆是許寧的唯一的親人,不能真對她動手吧,於是祝融融將氣撒那跟拐杖上,伸出爪子就去搶。
祝融融抓住老人的拐杖用力一拖,老人還沒鬆手,反應不遲,連人帶車翻倒在地上,摔得「哎喲哎喲」直叫喚,輪椅倒扣在老人身上,使她半天爬不起來。
許寧洗澡時,似乎就聽到祝融融的聲音,三兩下洗好了,擦着頭髮走出來,就看到這麼一幕。
許寧臉色大變,將手上的毛巾一扔,三兩步搶上前去,將輪椅提起,再小心翼翼的攙扶起奶奶。
老人這一跤摔得不輕,額上撞出個大口子,鮮血汩汩的往外冒。許寧氣憤的瞪了祝融融一眼,趕緊撥打了 120 急救,然後用乾淨的濕毛巾先捂住傷口止血。
老人摔得迷迷糊糊,嘴上還在罵着:「仙人板板啊!砍腦殼的背時妹崽啊!這是想要我老太婆的命啊!欺負我兒子不在了,與這個野種聯合起來想爭我的房子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哇!到老了叫一個小騷蹄子欺負啊!」老人罵着罵着,心中憋屈,就帶了哭腔。
祝融融惹了大禍,本來還心虛,狀也不告了,耷拉着頭不聲不響的跟在許寧身後瞎轉。這時聽這老太婆越罵越離譜,他們又住在一樓,過上過下的鄰居都好奇的往這邊瞅。
祝融融忍不住,回了一句:「還能罵人可見沒摔出好歹啊!」
許寧見奶奶受傷,本就難過,只因對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