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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泉也不多說,三言兩語講清了那姚志被徐家江南樓下了套,喝高稀里糊塗簽下買賣契約,如今也只有靠楚氏豆坊才能救他一救。
這只是其一,最緊要的是,豆腐的方子顯然已經被徐家乃至其他有心人覬覦了。
堂屋裏默然。
朝秋心裏卻是有些悲憤,想着這世道,為什麼好人總是沒有公道可尋。這豆腐已經當做平常菜品來賣,不過三文一斤的白玉豆腐,六文一斤的五香豆腐乾,還想怎麼樣。
那些人不過是看見這方子有利可圖,想要佔為己有罷了。
楚明泉看大伙兒不言語,嘆息一聲,「實在不成,左不過把這方子賣了,或者直接給了,省下一乾子麻煩。咱們家只是個種田農戶,比不得他們有權有勢。再不成不過是自家地里刨食,怎麼也不會餓到哪裏去。只是,哎,真是對不住二哥二嫂,這日子才剛有些盼頭,沒過兩月就這麼垮了。」
楚明棟搖搖頭,「反倒是明泉你能拉扯二哥一把,二哥這心裏高興都來不及。這不,個把月下來就分了三兩,二哥已經心滿意足了,這都頂的上我一年在鐵鋪賣力氣的工錢。」
兩家人默默說不出什麼,朝秋呆呆地看着本是一臉憧憬,現下卻頹喪下來的爹和二伯,咬了咬唇,出聲道:「爹,這方子,我們絕不能給。」
楚明泉不忍地嘆口氣,「朝秋,爹知道這是你想出來的主意。爹也是心疼。只是他們太過欺人,咱家無權無勢,普普通通的莊稼人,不能硬碰個頭破血流。」
朝秋忙擺手,說道:「爹,你想左了。我不是說永遠藏着不給,只是暫時的。現下只有我們自家清楚這豆腐是怎麼做成的,外人只知是豆子做的,卻不知其二。這用的是什麼點漿,鹽滷又是怎麼調配。別人一概都不知。其實只要我們過了這一關,這個月每日做出兩千斤豆腐來,想必能賺好大一筆銀子。從此以後除非必要絕不做這行,這豆腐方子爹你就看着辦唄。他徐家江南樓本就是財源滾滾,只是店大欺人,見不得別的酒樓比他好。其實也有不給的法子,我們只要從此不做這豆腐。只說那主要的一味料缺了,只是無意之間在嶺南得到的,自此就再也沒見着過。那徐家看我們再也不做豆腐,想必不會為難我們。除非等咱楚家有能力了,再拾掇起來也不遲。」
看大家都把目光朝向她,朝秋鼓了鼓氣。繼續說道:「今天的豆腐千張和油豆腐泡子,大家也是吃過了,這豆腐不止可以做這些。明兒我就做出那豆腐皮來,還有臭豆腐,腐竹,再有那豆腐乳快醃製好了,到時候大家都嘗嘗。這些幾乎看不出是豆腐做的。爹,二伯。你們都知道,我地里可是種出好多嶺南帶回來的外域種子呢。今年是產不了多少,但明年絕對可以每樣能種半畝地出來。保不齊我們就開家小食肆,賣些麵食小菜。再說,娘還有一手嶺南好菜呢,我們都可以抄下菜方子,大多是醃製的酸菜酸瓜,這個做配菜肯定好吃。以後咱楚家可以不再做豆坊,但可以自己開一家小飯館呀。想必這樣,別人也拿不着咱家的由頭。只要做的吃食乾淨,不再另外單賣豆腐這些就成。」
楚明泉先前急慌了神,聽朝秋這麼分析,似乎還有些希望,轉眼看向楚明棟問道:「這,這個法子,能成麼?」
葉氏李氏互相看了看,心裏也沒個主意。
朝秋站起身,握着拳互擊了一下,「自然能成,徐家只是眼紅姚記酒樓一時的紅火,其實江南樓口碑本就不錯,這豆腐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只要從此我們不再賣給酒樓,也不開豆坊,只自家開一家小小的飯館食肆,菜品里賣那些經過加工的豆腐製品就成。再說了,我們又不爭那些大官大富之人,只做平民老百姓的生意,我就不信,難不成這點小生意他們還來攪和。這豆腐從前沒有,從今以後也不再上大酒樓的席面。」
楚明棟良久沒說話,看大家都有些憧憬,眼底里的擔憂一下子就散了,心這才定住,「對,朝秋說的有道理。這兩個月里,咱楚家豆坊的生意傳開了,那姚志想必是去徐家吹噓了,不然徐家怎麼會看上這三文六文一斤的東西?如果真能跟朝秋說的,把豆腐再加工一層,做成其它的,只在自家食肆賣,想必以後也沒人惦記上。畢竟咱這鋪子的食客,老百姓居多,那些有權有勢的,才不會看中我們這點小生意。」
朝秋開心地拍了一下手,「對,就是這個理,還是二伯想的通。」
葉氏握了亭玉的手,也是點頭,「他爹,我知道你也是怕再出事。咱們現下在杭城,有了家處,族裏也有叔伯兄弟能夠幫襯一二。這鋪子已經買了,自然得做些其它生意。這以後銀錢用的緊,也得想想再賺錢的法子。朝秋的主意也能成,我在廚灶上還有些能入口的小吃食,咱兩家一起合夥做了,也是能好好賺些錢的。若是別人無理欺侮上門來,左不過就是棄了那生銀子的路,繼續刨地過日子,沒什麼虧的。」
李氏一向聽楚明棟的,當下也是點點頭。身邊的女兒采清已經十六歲初頭,看着模樣只比亭玉大了沒多少,到底日子過得不咋樣,吃的不好。如今要愁着找好人家了,娘肯定不給多少嫁妝,也只有自己多攢些銀錢,好讓采清嫁過去後腰杆子能挺直。
楚明泉見眾人都看着自己,撓了撓頭,笑道:「這大家都分析得通透,我哪裏會不同意。只是,這一日兩千斤,咱們就算日夜不停也做不出來。我本想着,如果叫上自家兄弟爹娘,一起搭個手。也許還能成……」
「爹!你可別起這念頭!」朝秋急忙掐斷楚明泉的話,一臉的謹慎,「不是我小氣,這方子如果被別人知道了,口風肯定不緊。我倒不是想存着以後生銀子,只是如果大伯母一看這滾滾的利錢,必得出事。你想想,徐家現下是盯上了,如果大伯母目光短淺,不曉得會生什麼心思。到時候丟了豆腐方子是小事。若是害得咱們楚家人從此不安寧,那可真就虧到錢塘江里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瞞着。咱們找好商量的兩家做了這活,只要熬過這個月就成。實在沒人……對了,找永成伯伯呀,他是里正,人又正直。如果能成,想必靠着三家人一齊勤快些,肯定能渡過這一關。」
楚明泉和楚明棟同時拍了一下腦袋,兩人相視一番,都笑了起來,「怎麼就沒想到里正寧大哥呢。他人品可是沒的說。哎呀,這下子肯定能成,只要黃豆子磨糊瀝漿的活早些做好。做豆腐也是容易的事。保不齊就這個月辛苦些,這每日兩千斤算算利錢,那一天都得六兩銀子了。做足了這一筆,都將近兩百兩的利錢。這分一分都能好好養家吃喝嚼用,也算是好事。」
既然主意定了。趁着還有半月才插秧,楚明泉兄弟起身就往莊子裏走去。不僅要去里正寧永成家,還得去收豆子,這每日要做出兩千斤,得需八百斤豆子。現在如果不去收,地里豬草又還沒長成,黃豆子可就都成了飼食。
家裏的婦人小娃立馬活泛開了,埋頭挑豆子,挑着桶急急地去暖泉邊浸了。
這裏正家靠着井疊莊最裏頭,算是村尾,三月桃李蕊,四月春花水。沿着桃溪往裏走去,一片紛紛揚揚。
楚明棟指着桃溪幾處說道:「記得不,這兒螺絲出的最多,你以前最愛吃韭菜點螺絲了。那兒能捕到鱖魚,那魚可真兇……嗨,二哥都忘了,泉哥兒在海上做了十年活,我這還想着你小的時候,跟着二哥來這桃溪裏頭抓過魚,那時候還是個白白細細的學娃子。我就在旁邊抓魚,你就一邊看書一邊割豬草,咱倆等日頭落了才歸家。現在這麼一想,似乎還跟昨個兒一樣。」
楚明泉沒有說什麼,似乎想起了當年捕着一條鱖魚,二哥又是怕那刺,又是捨不得丟掉的樣子,嘿嘿笑道:「那鱖魚味道真不錯,我這去了海上那麼些年,別的不多,倒是在船上吃盡了海貨。不過想想,還是咱自己莊子上的魚鮮美,腥味不重。海貨講究吃個新鮮奇特,魚腥味倒是更重。」
「明泉,這以後豆坊的生意歇了,你也先別張羅着辦食肆,先把地里的活忙好了,可別累着自個兒。」
「二哥,不瞞你說,我是習慣了這水裏的活,就跟爹一樣抗慣了鋤頭,一天不動骨頭閒得慌。反而那地里的活我卻是有心使不上勁,心裏頭還想着去捕魚抓蝦。如果能安安穩穩渡過這關,攢夠了余錢,我就去弄條船,日子肯定還是能過上好的。」楚明泉想了想,繼續說道,「二哥,這事成了後,你的那三分股應該能有五十四兩,不用拆出來,直接從我這邊的七分股裏面拆出來給寧大哥。我想着也給他三分,我家算個大頭,佔四分,這就成了。」
楚明棟開口說道:「嗨你這實心眼,咱倆誰跟誰?只要二哥能有十兩就成了,這采清的嫁妝也就有了,哪裏需要那麼多。明泉你家娃多,言璟又上着學,亭玉和朝秋的嫁妝也得好好籌着,直接從我這裏分就成。寧大哥好說話,人也正直,這事還得看他的意思。」
楚明泉急了,「可二哥,這力氣都是你出的多……」
「不用說什麼你我的,咱都是楚家人,見什麼外。以後有個困難吱個聲就成。如果二哥缺了銀錢,你明泉有,還能不借二哥?是吧,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楚明泉繼續勸着,楚明棟哪裏聽,直直往寧永成家去,還未到里正家門口,那院門是半掩着的,卻聽得裏頭一陣陣哭聲,兩人相視一驚,慌忙往裏頭走去。
院子裏,丁氏抹着眼淚,抱緊了一個鬢角帶着小白花的婦人。
寧永成紅着眼睛,正摟着兩個穿着單薄的娃。看着都是十歲出頭的模樣。
這四月天裏,雖說不似冬日裡冷得狠,但看那兩小的身上,還穿着打補丁的衣裳,捉襟見肘的,掛在身上晃晃蕩盪,光看着都覺得牙關子戰慄。
等楚明棟喊了人,寧永成這才看過來,忙抹了抹臉,「明棟。明泉,你倆怎麼來了?」
楚明泉走上前,「寧大哥。丁嫂子,這是怎麼了,咋一個個都抱着哭啊。」
被丁氏抱着的婦人,哽咽地抬起頭來,「楚二哥。楚三哥,是我,月荷。」
楚明棟登時驚了,那耳角帶着素花散亂着鬢髮的,不就是寧月荷妹子麼。她不是早些年嫁了個秀才,後來夫家中了舉人。全家都上了鎬京,這怎麼就……
寧永成也是說不出的心痛。
月荷手裏頭還捏着一個灰撲撲的包,扁得不能再扁。那眉眼之間卻還留着姑娘時的甜靜。只是眼睛裏說不出的愁苦,可臉上卻強忍着沒落下淚,卻是笑着朝楚明棟兄弟兩講着話。
「這沒啥,石墨他爹在京里沒了,婆婆跟着小叔過日子。我也是沒地可去,想着不如就回了杭城井疊莊裏頭。刨地還能養活石墨和石蕊。這鎬京離杭城遠,走了大半年才得家。」
寧永成一臉悲痛,「傻妹子啊,你咋不先跟族長楚大伯家說說,他在鎬京能幫個手,先寄個信,哥也好去接你啊。楚大伯年前就在信里說了你帶着孩子歸家來,可這麼些月都沒個准信,哥這心裏日日熬煎着,疼得慌。」
月荷只是笑笑,「去年鎬京里出了些事,當時楚大伯也是忙不過來,我想着還是不麻煩他,這就收拾了東西,帶着孩子趕回來。路上丟了盤纏,這才一身狼狽。」
寧永成也是知道鎬京的一星半點,當下搖頭嘆氣,直說回來就好。
幾人忙碌起來,丁氏立馬把寧月荷拉到屋裏,去端了水來,這小姑子可就跟自己閨女一樣,當年也是自己幫着嫁出門的,如今卻這副蒼老的樣子,一想到這眼眶又紅了。
寧永成把兩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也牽到堂屋裏,讓兒子樂水去拿些糕點,這才泡了茶給楚明泉兄弟倆。
「明棟,明泉,哎,我真是沒臉,這妹子受這麼些苦,我做大哥的,居然都半點不知。」
楚明棟接了茶杯,知道寧永成心裏也難受得緊,這月荷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妹子,現下卻這般悽苦,心裏揪揪地疼,「寧大哥,月荷平平安安回來就好。我們今兒本來是來麻煩你的,現下月荷回來了,你多照顧着些,我們那活自己再尋尋。」
寧永成招呼着讓石磨石蕊吃糕點,一邊回道:「啥事直接說,哪裏有忙不忙的。這月荷回來了,家裏自然有樂水娘緊着,這幾個月沒個准信,現下心裏總算落了地。是不是地里的活?還是其他事兒,儘管說就是。」
楚明泉想着這事畢竟是好事,能賺好些銀錢,月荷看着就是受了好大的苦,如果能拉一把也是好的。
當下楚明泉朝楚明棟點點頭,說道:「寧大哥,不瞞你說,我們哥兒尋了個方子,能用豆子做出豆腐來。本是賣給紀家橋的姚記酒樓,可那姚記的公子被徐家江南樓下了套,畫了契,說是這一月內,每日得做出兩千斤來,否則就報官。我們哥倆沒法,這得再尋個一人,起早貪黑地才能將將做出來。寧大哥,這豆腐還算能賺些銀錢,等忙過了這月,我們商量好了,給你三成的利錢,差不多能有個五十多兩,自此後就不再做這被盯上的活計。」
寧永成驚詫道:「豆腐?五十兩?是這兩月縣城裏傳的那個白玉豆腐和五香豆腐?」
楚明泉哥倆點點頭,「正是那個。」
真是大買賣啊,一月三成利錢,五十兩!這哪裏去尋?
寧永成自然驚住了,「明棟明泉,這麼得錢的買賣,咋不叫你自家一齊做了?這可是大買賣啊,五十兩,哪裏有這樣的活?」
楚明泉沒好意思撓撓頭,「你也曉得,我大哥木訥,大嫂過強,我娘心氣高,這如果被家裏知道,指不定鬧出什麼大禍來,我也是尋了二哥悄悄地做。這豆腐是個來錢的,可咱沒權沒勢的,也招禍,我們就想着過了這關,從此後就不做了。那方子不管賣了還是給了,都成。」
寧永成這才合上了嘴,喝了一口茶,「你們哥倆有心能找我寧永成,我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幫襯着過了這難關。利錢不利錢的再說,給些工錢就成。」
正說着,丁氏帶着月荷出了屋子。這月荷換上了家裏存着先前姑娘時的衣服,因着人瘦,倒還能穿的進。頭髮也被丁氏給梳過,現下出了屋子,活似換了個人。手裏頭還拿着尋出來兩件小襖子,準備給石墨石蕊穿。
剛巧聽到寧永成和楚明泉兄弟倆的話,月荷不自然地抓了抓衣角,想起包裹里只剩下不過半個餅子,再沒有其他,當下硬了氣,朝着楚明棟和楚明泉懇求道:「楚二哥,楚三哥,你們還缺人不,我也能做個力氣活賺些工錢,一天只要給幾個銅子就成。」
石墨立時也站了起來,「娘,我和妹妹也能算半個。二叔,三叔,我想掙些錢添補家用,求你也收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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