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寂寺的僧兵巴弗利,是六重樓的真師,一身黝黑的皮膚充滿爆炸性的力量。他很快融入了極寒冰原的黑暗之中,甚至迅速抖落了身上披着的厚厚的獸皮大衣,身上只有短衣短褲的巴弗利,猶如黑暗中舞蹈的黑精靈,身體飄蕩在風雪之中,十分地迅速而靈巧。
只用了幾個呼吸,巴弗利就急速奔行了三十步,超過了前面那位七重樓的小宗師希羅師兄,從右翼向那邊的冰坡逼近。另一個六重樓的真師伊爾坦,則從左側向冰坡逼近。
正中間那個七重樓的小宗師則速度放慢下來。三人都利用這邊的冰柱遮擋住身體,以防備那邊弓箭的突襲。
三人其實都不怎麼懼怕同階弓箭手的羽箭,但如果對方連續用箭矢攻擊,防禦的人就容易出現破綻,給另外的箭手可乘之機。他們可不認為對方只來了一個五重樓的弓箭手,五重樓的武者,怎麼看,在這極寒冰原里都是炮灰的角色。
中間的小宗師停下之後,左翼的六重樓巔峰真師伊爾坦仍然向前推進了十步,到達了冰柱群的邊緣。而右翼這邊,已經出了冰柱群的範圍,巴弗利無奈之下再次伏身前進了十步,離那個冰坡只有六十步左右距離。
尹陽微微一笑,左手推動弓背,一支特殊的箭矢已經拈在了右手三指之間。
浮雲學院不但是一個兼收並蓄的地方,而且是將玄者、武者相關的研究推向新的高度的地方。他們集中了許多人的奇思妙想,把玄兵、罡兵的研究,把藥劑與功法的研究,甚至是一些機關學的研究已經推進了一大步。
浮雲學院這次派出學院的精英弟子,當然不是為了讓他們來送死,學院為他們準備的特殊的兵器與一些奇巧的工具,雖然不能讓他們超越他們的階別壓制對手,卻讓他們都有了一些特殊的戰鬥力。
尹陽右手拉動弓弦,弓開如滿月,箭去賽流星。而且這一箭,拖着一條漂亮的火紅的尾巴,箭矢的速度與推進後的力度,都提高了十倍有餘,讓尹陽的這一箭,已經相當於七重樓小宗師射出的一箭。
這支箭矢是純鋼打造的,箭矢比一般的羽箭長一點兒,尾端是三個金屬的風翅,箭杆中空,裏面被放置了一種燃料,箭杆的前端有一個能裝上引線的小孔,箭矢飛行達到一定速度,引線自燃,箭杆中的燃料燃燒,推動箭矢的速度飆升,威脅自然也大了許多。
巴弗利聽到箭矢的尖銳嘯聲時,箭矢已經進入他的感知範圍之內,離他已經十幾步遠。此箭挾帶着風雪與憤怒的焰尾,幾十步的距離瞬間到達。
漫天的風雪都如同被這支箭矢挾裹在其中,像一條張牙舞爪的風雪之魔,向着巴弗利的身體射落。
真師境界,全身真氣佈滿,一般的刀劍難傷,可是這相當於七重樓小宗師全力射出的一箭,卻讓巴弗利感知到極大的危險。
幾乎出於本能,巴弗利右手中的一隻木質特殊的缽已經擋在自己的咽喉之前,左手同時伸出抵在右手之上。
渾身真氣奔騰,身體內的能量將整個身體的筋骨皮甚至每一個細胞都調整到歡呼雀躍的狀態,身體的每一絲力量都被抽取,向某一個部位凝聚,所以真師的攻擊犀利,防禦也強悍。
巴弗利身材高大,手掌也比常人大了許多,他手中的缽並不金屬材質,而是采自他們天竺釋國神秘之地的一種神鐵木,據說此神鐵木百年才能長到指頭精細。像這個小巧的木缽,用來製作它的木至少得三四千年以上。生長如此緩慢,質地自然十分堅硬,比鋼鐵還要堅實幾分,刀砍、斧劈、火燒,全都不懼。
這一隻木缽,還是由大宗師使用真氣劍芒斬開,用秘法煉製而成,等巴弗利功成七重樓,達到小宗師境界,足以成為陪伴他一生的罡兵。
此木在巴弗利的手裏,雖然不能發揮全部的奇妙,但其堅韌與強硬的程度卻比一般各種合金的罡兵還強了許多。
遠離了剛才還帶來溫暖的篝火,巴弗利感覺這極寒冰原比昨夜歸寒冷的時刻還在冰冷徹骨。讓他的血液的涌流好像都已經出現了阻塞,真氣的噴涌也不再暢通無阻。這可惡的冰原,寒冷不但徹骨而且「冰心」呀,讓念頭巴弗利一陣心寒。
強大無匹、無可阻擋的穿透力,從這一支小小的箭矢上傳遞過來,挾着風、帶着雪,帶着憤怒的焰尾,似乎想穿透一切,包括這極寒冰原的最黑暗時刻,包括妄想阻擋它的真氣之壁。
這種被尹陽冠名以焰尾箭的箭矢穿透了神鐵木的缽體,又穿透了巴弗利真氣遍滿的雙手,將身體前弓抵住這支箭矢衝擊力而不停後退的巴弗利抵到了一根冰柱上。
這一箭,讓巴弗利直退了十步,返回到他剛才突擊猛進前的位置。箭矢與巴弗利木缽、與巴弗利的雙手之間,真氣四溢,煙霞沸騰,如同一聲大鑔的撞擊聲,本來應該停留在巴弗利咽喉之前的箭矢,卻突破了巴弗利雙手的防禦,刺透了巴弗利的咽喉,把巴弗利釘在了冰柱之上。
這樣的一箭,即使強如小宗師全力一擊,也不一定要得了巴弗利這種真氣六重樓滿溢高手的命。真正要命的是讓他的身體溫度隨着真氣噴涌而冰冷的「冰心」。
它無色無味,狀如雪花,當它飄蕩着接近人身體的時候十分溫柔敦厚,當它進入人的血液與穴位時也並不顯山露水,當巴弗利熱血沸騰、真氣狂飆的時刻,「冰心」只是在人的身體裏冰冷了一下,讓人民有餘悸地渾身一個哆嗦,沸騰的熱血驟然降溫,噴涌的真氣也受到阻礙。
這本應該全力防禦能夠阻擋在身周方寸之外的箭矢,穿透而過,直刺入巴弗利的咽喉。他還沒有能夠立即死去,他傷口中流出的血液並不多,他的鮮血與真氣流淌的速度已經降到了冰點。
巴弗利十分困難的轉頭,這個曾經做過成千上萬次的動作,他如今做起來卻緩慢而艱苦。他把頭轉向中間位置的小師兄希羅與左翼的小師弟伊爾坦,想要開口求救,卻因為血液與冰雪已經將他的喉嚨堵滿,說不出任何的語言。
而他原來能力舉千斤的雙手,被金屬箭矢緊緊釘在咽喉前面,三支金屬的飛翅,在他的面前停止了旋轉,卻顯得十分猙獰,他根本連拔出這支奪命箭矢的力量都已經沒有了。
冰柱上的冰雪被他身體撞擊的力量震動得倒塌了一片,冰雪紛飛,遮擋了他的眼帘,也遮擋了他眼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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