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崇拜跟擔憂、害怕是兩碼子的事,冉兒是我的心頭肉,她這麼久都沒一封書信回來我實在揪心,若嵐啊,你知道一個做母親的心情不?」
安若嵐撫摸上官倩蓉青絲的手一頓「我知道,我哪裏不知道?」
想當初她到外面很遠的地方念書時,她的媽媽一邊幫她拿着行李,一邊抓着她的手送她去車站,在車開動時還念念不舍的看着她,生怕她這麼一走就不回來,上官倩蓉對自己心疼女兒的那種感情她怎麼可能不懂?
「母親,你放心吧,我等一下去找國師一趟。」
上官倩蓉呆了。
專門去找國師一趟?這樣不太好吧?
國師畢竟這麼忙。
安若嵐好像看穿了上官倩蓉的心思,她臉頰微紅,小聲的道:「若嵐啊,要不換一天吧,我聽說國師為了皇帝的事從早忙到晚,一直都沒歇息過,你這樣貿貿然的走過去專門為打聽冉兒的事,會不會打攪到國師幹活啊?要不,還是改天?」
「今天改天都一樣,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他,順道可以將事情一併解決了。」
安若嵐讓上官倩蓉花白的髮絲從自己手掌心自然滑下,她離開了上官倩蓉身邊,從上官倩蓉的視線下離開。
待她拐角徹底離開之後,上官倩蓉才反應過來安若嵐整個人都悶悶的,很不開心,上官倩蓉心裏猛跳了一下,她最近是不是太在乎安若冉以致冷落了她?
上官倩蓉連忙沖了出去「嵐兒,你剛從外面回來,你需要休息一下不?」
回答她的是騷動枝頭的風聲,以及一隻只南歸的鳥兒,而安若嵐……連一片衣角,上官倩蓉也看不到。
「不是?她長得跟她這麼想像怎可能不是她的血脈?驗明正身的過程中是否出了差錯?」
「屬下非常肯定,驗明鳳族血脈時一切步驟以及擺放器皿的位置、陣象都與古籍中指示的內容一模一樣,更何況驗明正身的過程由始至終都是屬下以及幾個心腹合力完成,全然沒有交代下面的人處理,可驗證出來的結果還是……」
國師的聲音沉了下來,帶着一絲頹廢的哼了聲「我知道了。」
「那……那位姑娘怎麼處理?可須屬下……」她單手橫在脖子上面,做了個「殺」的姿勢。
國師坐了下來,顯得漫不經心「人留着,用心侍候,不能讓她覺察到與以前一絲一毫的不同。」
那屬下閃過一絲猶豫「可是主子,她畢竟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若再繼續這樣對她,會不會引來族中長老的反對?畢竟嫡系血脈還有一位。」
國師冷哼一聲「就那雜種也敢自稱嫡系?哼!」
「反正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我自有打算。」
屬下應了一聲,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抬起頭快速跟國師交換了一個眼神,國師點點頭,讓他開門。
進來的是安若嵐。
「呦,這傍晚時分國師是關上門用來跟手下婢女調情啊。」
國師臉上染上一層醺紅,很不好意思。
至於剛才的手下,臉色一轉化為溫柔可人,遇到點事都怕到不行的婢女形象,她默默的退到一旁,等待主人的召喚。
國師對安若嵐說道:「你一個女人家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害臊,小心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安若嵐不怒反笑「是麼?若是這樣,唾沫星子淹死我之前先淹死你了,蕭氏王朝被奉為神明的國師……」
「搞不好連香火鼎盛的寺廟都會弄塌,徹底創造一個『無神論』國家。」
「行了,少在這裏胡扯,你來找我究竟為了何事?你這種人不是什麼要緊事都不會來找我的。」
關於這一點,安若嵐十分認同。
「我還真第一次覺得國師你神機妙算,說出我心裏的想法。」
國師輕咳一聲「難道不是第二次?想當初我在雲縣,可是準確無誤的說出你的夢境,為你解了困擾。你是不是太久沒夢過那樣的場景所以忘記了?」
安若嵐硬扯着嘴角,將目前正面臨着的尷尬很有技巧的化解「不知國師對當朝形勢有何見解?」
「你是看不透朝中形勢才這樣問我的吧。」
安若嵐嘴角扯了扯,她看不透嗎?
「我可沒說那樣的話,我只是作為一個同盟的立場問你有什麼見解而已。」
國師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朝中勢力雖然分為太后一黨,你那老爹一黨,皇帝一黨還有以五王府一黨還有看不明猜不透頭頭的流離散派,但隨着太后敕號被廢,她在朝中那一黨受到打壓,明面上的勢力也從四大黨銳減為三大塊。」
「雖然佔據朝堂的勢力減少了,但太后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又豈是朝廷上的一丁點?這裏面的水可深着呢!」
安若嵐黛眉一蹙,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既然這裏面的水深着,你又為何要我涉足呢?我只是一介女流,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你精心策劃要我答應皇帝入主朝廷當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丞相也沒什麼用啊。」
國師冷哼一聲「『丞相』這位置可不是我許給你的,而是你自己提出來要的,這能怪我嗎?」
「還不如說是你小娃子看自家老爹不順眼,故意杵在他面前,給他添堵!」
安若嵐白了他一眼「知道便好,誰叫他那樣對我呢?若我不反抗豈不淪為他砧板上的魚肉?我豈不是死的很慘?」
「他可是你爹。」
安若嵐哼了聲,一臉不屑,完全沉浸在對當朝丞相的厭惡,眼中毫無兒女對父親的崇拜敬仰之神。
「爹又怎樣?他只不過是強迫我娘做一些她不願意的事,將他體內的生育因子強插入我娘體內才有了我,這筆賬我還沒跟他算呢!若他敢再在我面前擺起老爹的樣子,我肯定打的他滿地找牙,連他娘也不認得!」
安若嵐說的神情激昂,國師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十分不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麼?」
「我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以為我還會怕這『死』字麼?我就怕不能在他有生之年讓他嘗盡該嘗的痛苦。」
國師怔怔然,陷入了沉思。
他獨自凝望安若嵐的側影,看到她隱秘在眉間的火紅,此女若是知道他跟她娘的關係,會不會怪他?而她的出世,對於整個神化大陸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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