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說,傳的玄乎,牢固存在於古人的思想里。
所謂的天狗食日只不過是大自然一種正常現象。
當太空中的月亮、太陽和地球連成三點一線,月亮橫擋在地球和太陽中間,形成巨大的陰影,將日光遮擋住,就會造成天狗食日的現象。
只是這事兒說來奇怪,天狗食日剛出就有一股怪風席捲而來,將木堆上的火往周圍土地上的乾草里引,而不燒及安若嵐、上官倩蓉以及安若冉三人的身體。
上官倩蓉看着眼前這奇怪的現象,倒抽一氣,記憶回到了十五年前,安若嵐剛出生的那個夜晚……
丞相下令將安若嵐活活燒死,怪風襲來,大火蔓延,唯獨被襁褓包裹住的安若嵐平安無恙,其餘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燙傷。
之後,丞相聽從老管家的話,認為安若嵐身上煞氣太重打殺不得,只好送去遠離京城的妙心庵撫育長大。
這樣一來,即可保丞相府上下平安,不被安若嵐身上的煞氣所傷。二來,妙心庵是青燈古佛之地,從小在那長大的她必定給純淨的佛音將身上的煞氣洗滌乾淨,到時候就能請一個得道高僧逆天改命,將她的命格扭轉過來。
只是十五年過去了,她身上的煞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強。
欽天監算出天狗食日是在三天之後,而現在卻提前出現在處決安若嵐的法場裏。
這說明了什麼?
安若嵐的身上有逆天的能力不成?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任誰都傷害不了她的寶貝女兒……
上官倩蓉將安若冉攙扶起來,然後兩人合力幫安若嵐將繩索解開。
上官倩蓉一邊揉搓安若嵐被綁的通紅的雙手,一邊撩開她面前的髮絲,露出被施以刑罰的半邊臉,雙眼紅潤,晶瑩的液體奪眶而出,聲音嗚咽帶着濃重的哭腔「孩子……你受苦了,都是母親無能,若母親能……」
「你也不會受這麼多苦。」淚連成珠,如斷了線的珍珠鏈,一滴一滴往下掉。
安若嵐反手覆上,輕拍上官倩蓉的手背,扯着嘴角,笑道:「母親,我不苦……」
上官倩蓉一聽這話,眼淚掉的更凶了。
「你這孩子,你要母親怎麼說你好?從小受的苦就多,現在還……」
「你的臉都變這樣了,你下半輩子可怎麼辦才好?」上官倩蓉抓急的握着安若嵐的手搖了搖,一臉擔憂,故意壓低聲音說道。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古代這個既看重品行又看重相貌的時代。她安若嵐在新婚當晚就被人玷污了清白,翌日醒來被袁妃這個大喇叭告上朝廷說她與人通/奸。雖然最後指控不成,但她安若嵐的名聲已經被她袁妃搞壞了。更何況現在,一道懿旨落下她的側妃身份被撤,刺上醜陋的黥紋容貌被毀,沒有現代的整容技術根本祛除不了,這使她在古代的生活更加舉步維艱。
不過,話雖如此,她安若嵐也不是一個輕易向命運屈服的人。
她莞爾一笑,一手抓住上官倩蓉,一手搭着安若冉的肩膀,堅定的說道:「母親,小妹,你們放心,我安若嵐沒那麼容易被打倒。」
「我的名聲臭了怎樣?我的臉毀了又怎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傷害我的人跪在地上求我,求我饒了他!」咬牙切齒,抓住上官倩蓉和安若冉的手猛然收緊,目光瞟向執行台前忙着安定眾人和指使救火的丞相,還有那太后專屬的鸞座。
大火肆虐蔓延,濃煙四起,重重帷幕、璀璨珠簾被大火吞噬,兩人合抱的屋樑還有精美的建築均被火舌毀的一乾二淨,樓台倒塌,死傷無數。
整個西郊獵場,大火綿延,將天狗食日帶來的昏暗照亮。
到處都是火種,到處都是哀嚎,就只有安若嵐站着的地方是安全的。
明明是她一個人的火刑,現在卻變成她是這場火災中的局外人,像旁觀者一眼看着這一切。
隱於東南一隅,正戴着銀白面具的楚王,將這一切全都收歸眼中,薄唇抿了又抿,眉腳輕挑,似乎想到了什麼。
手下辦事的人見到楚王這麼久都沒有發佈命令,不禁感到疑惑。
因為場面越亂,他們越容易得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楚王還愣着站在這裏幹什麼呢?
沙啞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楚王的耳旁,帶着一絲疑惑與不解「主子,現在是我們行動的最好時機,您……」
「我知道,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烏潤的瞳孔變得更加幽深,如同到達不了底部的深潭……
背後的人仍是不解,有什麼事比刺殺丞相重要?
要知道他們為了這一天可是做足了準備,錯過了這一天又得重新部署了。
「主子,可……」
「下去!這事兒我自有分寸!」低吼,很是不耐。
主子要做什麼他決定就好,哪裏輪到到他們左右他的意見?
身形一震,知道自己多嘴了,低下頭,不發出一點聲響的退下去。
楚王望着站在行刑台上的安若嵐,目不轉睛……
安若嵐,我真的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
……
上官倩蓉順着安若嵐的視線望過去,視線的頂端恰好落在丞相身上。
上官倩蓉的心跳即時慢了近半拍。
父跪子,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嵐兒,你不能,他是你的父親,你這樣做天理不容,是要遭到懲罰的。」
懲罰?那是什麼?可以當飯吃不?
安若嵐冷哼一聲,說道:「母親,你可別忘了,是他說他已經和我斷絕父女之情,他怎麼還能算是我父親呢?」
「他也是一時氣話,一時的身不由己,你就原諒他吧……」
「畢竟你身體內留着的是他的血。」
「哼!那又怎樣?「
「嵐兒!」她勸不了那個大的,難道還勸不了這個小的麼?
她可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
安若嵐聽到上官倩蓉語氣加重,臉色凝重,也不好當着妹妹的臉不賣她一個面子。
於是讓了一步「好了母親,別說了,反正他不來惹我,我就不去惹他,這樣總行了吧?」
上官倩蓉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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