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克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褲子好像被人換過,而臉頰上有被親吻過的跡象。
「怎麼回事?」南克問臉頰緋紅的翡翠,翡翠緊緊抿住嘴唇,拼命搖頭表示跟自己無關,並且在喉頭出現細微吞咽動作之後,不知由於什麼原因咳嗽起來。
「法皇大人,我、我嗓子有點癢,請讓我去喝一點水……」翡翠說着就逃進了洗手間。
「又是去洗手間喝水嗎?」南克看着翡翠的背影嘀咕道,「我遠程操縱魔像,返回之後確實有恍如隔世的感覺,褲子的事情興許是我自己記錯了……但是假如翡翠只是偷偷親過我,我的皮膚氣味不至於那麼糟糕,嗆得她直咳嗽吧?」
祖祖帶領的狩獵隊在這一天返回了贊梯村,他們留下了兩個法語最好的同伴在阿比讓看護斷臂再植的吉瓦達,祖祖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南克表達發自內心的感謝,贊梯村自從金礦停止開發之後,沒少在阿比讓被別人瞧不起,結果這次卻同時驚動了中國、法國兩家使館前來幫忙,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名叫做「克總」的祖先使者。
南克倒是沒有以贊梯村的大恩人自居,他救助吉瓦達一方面是不希望對方因傷致殘,另一方面也知道只要自己多做好事,便能減少非洲末日封印上面的罪紋,減少自己未來的麻煩。
(距離末日封印越近,罪行越大,就會在末日封印上面產生更多的罪紋,善行則會將罪紋加以抵消,我玩過《瘟疫公司》那款遊戲,人類社會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就算是遙遠的非洲產生了動亂,冬山市也一定會受到不良影響的。)
接受了祖祖的感謝,以及吉瓦達妻子和孩子的感謝之後,南克表示不必多禮,自己根本就沒做多少事,這樣下去,都不知道要用何種表情來面對了。
結果旁邊的黑妹凌波(阿非利加凌波)湊過來,以魔性的三無表情說道:「這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啊!」
南克覺得此時自己做出來的苦笑比哭還難看。
從吉瓦達妻子那裏得到一大堆手工藝品之後,南克讓翡翠把這些手工藝品收好,以後可以當做紀念品送給親朋好友,然後他將祖祖拉到一旁,詢問他關於大祭司的弟弟,也就是巫毒術士的情報。
「大祭司把內情都跟您說了?」祖祖看上去有點意外,巫毒術士就是大祭司的弟弟,這件事似乎並不會輕易對村外人提起。
談起巫毒術士來,祖祖恨的咬牙切齒,畢竟他最親密的朋友就是死於巫毒術士之手,他聽說南克休養三天之後就要去討伐巫毒術士,精神大受振奮,便不遺餘力地為南克畫出了金礦地形圖,並表示到時候自己要跟南克一起去。
南克婉言拒絕了祖祖的好意,一來是祖祖的戰力在面對能力者的時候實在微薄,反倒要南克分心來保護他,二來是南克不想當着祖祖的面召回/釋出戒靈,以免他把這種情況轉述給大祭司,引起大祭司的猜疑。
驅魔人只接受殘戒,不接受法皇戒,大祭司如果無意中把南克的情況告訴了驅魔人組織,說不定會讓南克引火上身。
「蛇靈大人,如果您堅持要一個人去,可千萬要小心啊!」祖祖的關切溢於言表,「很多村民在礦山見過一隻可怕的羊角惡魔,據說那就是巫毒術士跟邪靈簽約變成的形態,他現在已經不是人,而是吃人的惡魔了!」
南克點頭,跟他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恐怕巫毒術士也找到了一枚法皇戒,並且能像自己使用【蛇魔鱗甲】一樣將法皇戒的能力用於己身,但是南克不明白長出羊角有什麼用,村民口耳相傳的未必就是事實,就算巫毒術士滅絕人性,「吃人」也太聳人聽聞了。
「對法皇來說,吃人有什麼特別的好處嗎?」吃完龍蝦之類的午飯返回屋子以後,南克向主動清潔床頭櫃的翡翠詢問。
翡翠臉色微變:「這應該算是對戒靈的血祭,從中獲取的信仰力或許能多一些……但這樣實在是太噁心了,法皇大人您可千萬不要這麼做!」
「那是自然,」南克笑道,「我可是很反感吃人這種事的,因為這個我連《沉默的羔羊》都沒看過,也不知道漢尼拔博士具體是怎麼回事。」
閒着也是閒着,南克除了讓祖祖凍一些冰塊拿給自己,握在右手裏補充白戒的魔力以外,他覺得自己有好幾天沒有試驗臨時刻印了,可以趁現在練習。
輕車熟路地將右手覆在左手手背上,【所羅門之匙】光芒閃過,將右手拿開之後,一枚嶄新的刻印出現在左手手背上。
然而南克剛一看清這個刻印的形狀,就幾乎把自己嚇尿。
一把尖端向外,血紅色的古羅馬長矛——朗基努斯之槍!石井裕朧的刻印【朗基努斯之槍】!屬性裏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得之者所向無敵,失之者死於非命」!
「難道因為我剝奪了石井裕朧的刻印,刻印的原子轉移到了我身上,所以這次把它作為臨時刻印召喚出來了嗎?臨時刻印最多只能存在5分鐘啊!別的刻印消失了不要緊,【朗基努斯之槍】消失了的話,我會不會像石井裕朧一樣化作鹽柱?」
曾經被希特拉擁有過實物的朗基努斯之槍,永遠都是武勛和詛咒的同義詞,希特拉相信這把聖槍能幫助自己統治世界,就像君士坦丁大帝、查理曼大帝以及多位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所相信過的那樣,但是當美軍攻佔德國凱撒大教堂奪走聖槍之後,希特拉不出兩個小時即自殺身亡。
翡翠曾經是石井裕朧的戒靈,她比誰都清楚【刻印·朗基努斯之槍】的危險性,見南克無意中授予了自己【朗基努斯之槍】,翡翠大驚失色,惶急無措之中,竟然對南克大喊道:「射我!」並擺出了甘心就戮的姿勢。
翡翠大概是誤以為,只要向【朗基努斯之槍】獻祭出一條生命,【朗基努斯之槍】在消失的時候就不會奪走南克的生命了。
偶然從外面路過的大祭司聽見了翡翠的叫聲,不由得苦笑着搖頭,心想這兩個年輕人還真是活力旺盛,白天黑夜都不閒着。
南克當然不會用【朗基努斯之槍】去射擊翡翠,他頂着頭上的冷汗等待臨時刻印消失,當【朗基努斯之槍】消失的那一瞬間,南克的心跳頻率達到了危險的程度,而翡翠眼淚都快下來了。
然而這終於只是虛驚一場,【刻印·朗基努斯之槍】完全消失以後,南克並沒有化作鹽柱而死,汗水倒是浸透了他的襯衫,呆會在太陽底下會曬出來不少鹽。
「嚇死我了,」南克後怕道,「我還以為自己這條小命交代了呢!原來這類『失去就會死』的刻印不會被臨時刻印觸發嗎?」
南克將【朗基努斯之槍】當做臨時刻印召喚出來,充其量只是借用了【朗基努斯之槍】而不是擁有了它,既然並未擁有,那麼就無所謂失去。
而且,擁有【刻印·所羅門之匙】,便會因為所羅門受上帝寵愛而被網開一面,所羅門在晚年背叛上帝為許多邪神立像,上帝都沒有讓魔王巴爾拿走所羅門的靈魂。
南克還沒有從震驚當中完全恢復,比他本人受驚更大的翡翠,便以劫後餘生的心情衝過去抱住了法皇。
「我、我還以為這麼快就要失去你,我還以為這只是一個短暫而美好的夢……」
翡翠在南克的懷中淚水漣漣,她第一次忘了對南克用敬稱,不過南克本來也不是十分在意這個。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南克稍微有些不習慣地拍着翡翠的肩膀加以安慰,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女忍者全身的顫抖。
(我在翡翠的心中這麼重要嗎?難道我剛才沒有用【朗基努斯之槍】射她,她也從中感到了我對她的愛護?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朗基努斯之槍】消失了以後我就會死,我射擊翡翠也沒有用處,何苦搭上她的性命?我可不覺得讓戒靈替自己死,對於一個法皇來說是什麼榮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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