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禍,侯門毒妃
天不亮,賀蘭擎離開傅家,其實南生早醒了,她沒出聲閉着眼睛直到他走。
留在傅家養傷,雖然賀蘭擎沒對她提過離開,但南生知道,留不住這個男人駐足。
好半天她才起身,酸痛的身體泡在熱水中得到紓解,原本想多舒服會兒,薄如素卻派人登門請她入宮。
薄如素小產,幽居深宮,南生是為數不多她真正想見的人犬。
&意坐。」薄如素這次傷了元氣,身體大不如從前,見不得風,宮窗緊閉,寢宮內濃濃藥味揮散不去。
南生囑咐小蓮幾句,然後與薄如素麵對面坐。她眼神清透,像洞悉什麼般,看的薄如素忍不住說,「本宮真的變了很多?」
&弱的人,氣色都不會太好。」南生目光早已掃過一圈,沒看到宮鏡,就連水盆都隔得老遠。
薄如素順着南生視線一目了然,笑笑很坦然說:「皇上很久沒過來>
沒自怨自艾,口氣淡淡,不過敘述一句話。
&娘看的通透就好。」此情此景,任何安慰的話都蒼白無力,後宮女人不再得到皇上的寵愛,幸運的生了皇子或者公主,餘生還有寄託,不走運呢,很快就成了偌大宮中被遺忘的某個人而已。
被遺忘還沒到絕望谷底,至少比皇后的境況來的好。
&什麼看通透的,不過將往後的日子提早罷了。」她說着咳嗽幾聲。
南生手邊放着茶壺,伸手一探入,不聲不響站起身。
薄如素宮內原來有個小廚房,眼下伺候的人不知去哪裏,南生動手洗茶具,燒熱水,沏好茶端進去。
&嘗我泡的茶。」
如南生這樣做的顧忌薄如素身份臉面的實在沒有過。
南生記仇沒錯,不過大多仇她以牙還牙回報過,也就放下。
薄如素還算沒泯滅良知。
南生不過離開一會光景,薄如素臉色不太好看。原本倚靠床榻的身體,正坐的筆直,兩手掌心按壓被角。
&怎麼了?傳太醫嗎?」
&事......不需要勞煩太醫。」
&要我出宮與素官說一聲嗎?」
薄如素猛然抬頭:「今天本宮請你入宮見面之事,萬萬不可告訴素官半個字。」
&什麼要見我?」南生放下茶盞,離薄如素床邊幾步距離正襟坐着。
薄如素正焦慮擔心另一件事,冷不丁南生靠近,她目光一下變的銳利,不自覺手抓的更緊。
身後原本幾張錦被與牆壁相抵,層層疊加小半人高方便平素躺靠,失去薄如素的倚靠變得松松垮垮,與牆壁之間便留了一塊空隙。
不大不小,正好夠一人藏身。
薄如素沒回答,南生視線輕輕掠過繼而說:「素官兒提起娘娘,總說長姐如何如何不容易,對他照顧呵護,他視長姐為母,遠離家鄉在西蒼,他能相依為命的只有這一個親人。娘娘對素官兒這番話可認同?」
饒是堅強如薄如素,聽到這些,仍難免心緒波動,她不後悔為薄家斬斷情絲背井離鄉入宮為妃,她負過一人,無力挽回,如今只擔心將來無法庇佑素官兒。
南生無心窺探他人秘密,特意提醒不過要薄如素行事小心,人難免會被一段感情沖昏頭腦,等清醒後才會發現因此傷害了身邊最親的人。
&娘歇息吧,南生告辭。」
&小姐。」
南生等她說完。
薄如素第一次對南生產生好感,冷冷淡淡的人骨子裏實則相反,只有親近了懂得她內在的好,就很容易被她吸引。
&以前阻止過素官兒和你在一起。」
&娘誤會了,我當素官朋友看待。」
薄如素笑笑,她經歷過純粹的情愛,怎麼會看不出南生對素官兒少了男女間的情愫。素官兒卻是一頭栽下去,他第一次喜笑顏開敘述自己認識了個奇特的女子時,薄如素又開心又擔憂,素官兒輕易不動情,一旦動心,她害怕弟弟執拗到底。
&官兒非常容易知足,他知曉自己的身體,南生,你能多去見見他嗎?和他說說話,提醒他按時服藥,不要勞心勞累。」
薄如素像一個母親般叮囑。
&娘養好身體,就是對素官兒最大的愛護。娘娘能給素官兒的,遠遠超過我。」
南生說完,看見宮門外唯念朝她這裏跑來,她剛抱住唯念,笑容突然凝住,遠遠地,一行人腳步匆匆也正朝着這個方向而來。
她看向薄如素,後者仿佛從南生眼中讀懂什麼,喃喃說:「來的好快。」明明無風經過,薄如素手臂抱緊肩頭。
南生轉頭親親唯念,對他耳語幾句,唯念眼睛一亮,直點頭。
內侍官一行人來的飛快。
&才給娘娘請安。」內侍官尖聲尖氣從嗓子裏憋出聲音,連尋常的三分假笑都省去。他原沒想到薄如素宮
中還有別人。「哎呦,這不是錦榮郡主的千金嘛,奴才給您請安!」虛虛屈膝下跪。
南生低頭擺弄裙子,她穿着繡滿大朵牡丹的百褶裙,裙擺鋪滿在地,像朵盛開的花。
&公這是要做什麼?」南生朝內侍官身後瞧去,幾個宮女五大三粗長的壯實,御前侍衛身配刀劍。
&呦喂,這說起來嚇人,前些日子有歹人闖入宮中,這些廢物沒逮着!」內侍官沖帶來的侍從翻白眼,「這不是擔心歹人再度入宮嘛,皇上有令要徹底搜查,確保各宮娘娘安危。」
&娘娘身體不適,況且我一直與她在一起並沒瞧見歹人,公公可否通融。」
&主千金,奴才也是奉旨。」他嘿嘿笑兩聲,朝薄如素說,「娘娘,皇上的旨意誰又能違抗,您說是麼?」
心知肚明的事總要繞來繞去,南生端了茶盞品了口,復而重重放下,沒表情道,「既然搬出舅舅的旨意,那請公公仔細搜吧。」
再大的地方,這麼多人一起搜,還是一無所獲。
內侍官視線定在薄如素床榻,還有一直穩坐不動的南生。
&公懷疑歹人藏在這裏?」南生視線落向裙子,笑盈盈的臉陡然沉下,「也好,公公儘管搜,不過有言在先,搜不到的話公公要如何賠罪?」
內侍官皮笑肉不笑道:「皇上的旨意,您別為難奴才呀。」
南生笑而不語,內侍官不知她心裏想什麼,到底皇命難為,咬牙去掀南生裙角。
裙下一雙小腳規矩,腳踝纖細白嫩,再朝上——
內侍官一聲尖叫,急急忙忙捂住一隻眼,跺腳直跳,「天殺的東西,還不快拿下!」
南生裙下,唯念探出半個身子,手裏握着彈弓,衝着內侍官瞄準又是一發。
誰人敢動他半分!
內侍官頓時蔫彎半個人,撲通跪下,連聲顫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公此話嚴重,奉皇命辦事怎是該死,不過白長了一雙眼。」南生摸摸唯念腦袋,慢悠悠接着說,「帶人闖入這麼大陣勢,驚擾娘娘,差點傷了賀蘭少爺,這也是皇上吩咐的?」
內侍官頭像粘在地上般,始終不敢抬半分。
南生哼了聲,說:「娘娘,您看怎麼處置?」
薄如素開口言道:「交給內務府總管,就說本宮的意思,既然沒眼力勁,這管事的位置還是留給明眼的人。」
南生抱唯念離開,走前薄如素雖沒說客氣話,眼底流露感激之情。
人一旦涉及到感情兩字,往往有出超乎尋常的舉動。
只不過幾個時辰,南生不經想起賀蘭擎。
&生。」唯念叫她。
南生看着唯念純真無暇的眼睛,輕聲說,「以後,沒有旁人在的時候你叫我娘親。」
&什麼沒人在的時候才可以喊?」唯念歪着腦袋不明白。
&和你之間的秘密,連你爹爹都不知道。」南生捏捏他臉蛋,「你不想喊也可以。」
&勾。」唯念伸出小拇指,「你不能反悔不當我娘親!」
南生笑呵呵,與他拉勾勾。
哄好唯念,南生再次覲見宋齊正。
宋齊正料到她一定會再來,放下手裏奏摺。服用成妃獻上的丹藥,宋齊正病情轉好,身體也較之前感覺硬朗。
老虎雖老,仍是森林之王。
&蘭擎養好傷離開了?」
南生說:「好的差不多,走了也沒和我招呼聲。」
宋齊正輕笑,「南生,你從前任性,如今改了不少,不過對賀蘭擎需要更溫柔。學學你母親長葶,她一直恭順溫和,是內命婦的典範。」
南生低頭瞧着腳尖不語,忽然抬頭說:「南生覺得皇后娘娘才是後宮妃嬪的典範。」
宋齊正臉色發沉。
南生渾然不察似的,說:「賀蘭擎對我提過從前的事,他說小時候身體弱時常生病,您不常在身邊,都是皇后娘娘不分晝夜照顧。」
虞俏姝是宋齊正的禁忌,也是宋瑾懷生母,最初夫妻兩人和睦親密的歲月,也因為宋瑾懷的存在。
宋齊正神情沒那麼陰沉了,開口道:「他還說了什麼?」
南生搖頭:「沒,他不說我也沒多問,問多了怕他起疑心。他說的我聽了記住,然後再告知您。」說完又躊躇片刻,一副壯着膽子的樣子說,「南生擔心爹爹年歲已大受不住苦,求皇上您開恩,赦免我爹爹。」
宋齊正若有所思看着南生。
南生手指絞緊至泛白,仰起頭:「我會與傅家斷絕來往,一心陪在賀蘭擎身邊探聽消息。為確保皇上放心,請皇上賜南生一副藥。」
一副至關生死的藥。
宋齊正眉頭微挑,「你想與賀蘭擎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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