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它們利用乾屍出現在人間?而閻王也跟着你?」歲間咋舌。m.樂文移動網
她點頭,道,「我覺得他們可以利用乾屍,是不是也可以利用活人?秦瀧他是高級孤魂野鬼,進入人的身體是很正常的。」
「這完全有可能,而且那隻魔,我懷疑它也有這個可能,只不過它進入別人的身體需要這個人有很強的生氣來掩蓋它的渾濁,否則不出三日左右,屍體就會腐爛,此外,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按理說閻王如果在場,肯定可以將它抓住的,但是閻王追出去卻沒把它抓到,這事情很不尋常。」歲間摩擦着乾坤鏡,低聲道。
「我懷疑閻王跟渾濁壓根就是一路的!」她哼道。
歲間嘖嘖道,「別胡亂猜測,要說這世間跟那隻魔有最大仇的應該是閻王。」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你怎麼這麼清楚啊?」她危險地眯起眼,歲間唉唉兩聲,急忙道,「我也是從乾坤鏡上得到的消息,我們靜觀其變吧,還有你也別強出頭。」
「可是它們已經殺人了……」那個男孩還那么小,歲間嘆氣,「你之前應該也預料到了,它若是想要殘魄,這是必走的路,本來我以為他至多去收集死魂而已,沒想到會朝生人下手。」
「因為它還需要生氣對嗎?本來它的生氣是由我帶給它的,現在我沒有給它帶生氣了,它自然就得自己想辦法了。」她摸摸這張臉,冷笑道。
「沒錯,確實是這樣。」歲間點頭,「你餓嗎?我去給你裝飯吃。」
「不餓。」她趴在浴形池旁,「你說這人間不停地死人,地府應該會很着急吧?」
歲間抓抓頭髮道,「是,幾乎可以說混亂了,過兩天我問問我師傅,地府什麼情況。」
手臂恢復之後,她便起身回家,歲間扶着她,關了夾縫界,貼上符,回到家裏父母正在看電視,見到她便問,「你們公司……怎麼樣?」
她咬緊牙,道,「我去看過她們了。」
母親一臉悲切,明白她說的看過她們是去哪裏看,她朝蕭半離招手,「過來。」
蕭半離推開歲間,朝母親走去,母親伸手將她抱住,低聲道,「不管怎麼樣,你只要健康就好。」
她眼眶一紅,緊攀着母親的肩膀。
第二天傍晚,《陰間鬼走》劇組的人便來接她,歲間非要跟上,她只能跟導演說這是她的助理,那導演看着歲間愣了一下,後笑道,「現在連老人都要出來工作了。」
歲間唇角一抽。
他實際年齡才三十歲,都因這張蒼老的臉。
拍攝的場地就在四水市,現在娛樂圈的蕭條,導致他們這一路來,也沒有任何記者跟隨,完全不復以往的繁華,到了鐘樓大廈,要在這裏拍攝三個場景,楊簡的車已經到了。
她一下車就看向楊簡的車,他車門開着,小悶正坐在他身邊說些什麼,他的身後那個美艷的化妝師也在,正靜靜地擺弄着化妝箱。
她心口一疼,默默地轉身朝大廈里走去。
她身邊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了。
可他最親近的人都還活着,多好,她真羨慕他。
她孤身一人,此時就更想念古花跟蕭笑還有陳意了,就連李緣她都無比想念。
導演攤開劇本跟她講解,「由於時隔蠻久了,我得先再跟你談談女主的心裏,池夢惠可以說是一個集善與惡的人,她即好也壞,所以你得把她這種兩面極端拿捏得好,才能拍好。」
她點頭,拿過劇本,率先看着。
劇組的化妝師上前給她化妝,楊簡上妝後直接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小悶,小悶來到她面前,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她。
她一愣,眼眶一熱,顫着手抱住小悶的肩膀,小悶低聲道,「半離姐,能再看見你真好。」
她低笑道,「是啊,能再看到你,我也覺得很幸福。」
隨後她抬眼看向楊簡,楊簡眯着眼,將小悶從她懷裏拉開,被打斷的化妝師上前,幫她繼續上妝。
等上好妝,天色已經黑了。
正是她的第一場。
所有場務都準備好了。
導演一聲「開始。」
她端着陰陽眼,走在空無人煙的大廈,手裏漫不經心地玩着方向針,針頭到了一間幽暗的房間時,猛地顫抖,她眯眼看着方向針,順着那針頭推開那間房間,一推開,便看到有一具鬼影,正在啃食人肉,邊啃邊嚶嚶嚶地叫着。
她開啟陰陽眼,一眼就看出這是在人間逗留的冤魂。
便抽出劍,將它嘴裏的人肉抽開,問道,「你已經過了離開的時辰了,為何還逗留在這裏?」
它看到來人倒不怕,貼着牆壁站起來,摸了下嘴角的鮮血,「我有心愿未了,我走不了,我也不想走。」
「呵,心愿?你說說看。」她盤腿坐在地上,仰頭看着它。
「我妻子快生孩子了,我想看她把孩子生下來,可是我離不開這個地方,我就是在這裏死的,這具屍體的肉是我的肉。」
「撒謊,這明明是具小女孩的屍體,前幾天這裏有個小女孩失蹤,她就是被你拐到這裏來的吧?你還敢騙我!」她怒瞪,抽起劍對準它。
它一愣,鼻尖就是那把劍,身子貼得牆壁更緊,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陰陽師,我說你怎麼能看得到我,呵,沒錯,但不是我殺害她的,她自己玩電梯,被電梯夾死的。」
「所以你當時就眼睜睜看着她被電梯夾死?」她冷笑。
「不然呢,我是鬼,我救不了她的。」它搖頭道。
她放下劍,唇角冷笑,也知道它說的是實話,「你是想看到你妻子臨盆對嗎?還有幾個月?」
「這個月底,你能幫我對吧?」它眼睛一亮,直直地看着她。
她點頭道,「可以,只要你到了地府在積德本上幫我記上一筆。」
它急忙點頭,「沒問題!」
「卡!好,不錯!辛苦了。」導演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她看了眼那個演鬼魂的人,後轉身回到休息區。
大廈里臨時作為拍攝場所,此時已經圍封起來,大晚上的也只有劇組的人。
楊簡已經上好妝了,她走上前,坐到他身邊,看着他放在手扶上的手,她握了上去。
他眼眸一眯,看着她。
她笑道,「有點冷,而且……這裏挺陰的。」
歲間坐到她身邊,給她披上外套,借着給她暖寶寶,將她的手拉離覆在楊簡手上的手。
她倒沒留意,抱着暖寶寶,看着楊簡上場。
導演與楊簡講解了楊皓這號人的性情,後燈光一打起,便道,「開始!」
楊簡盤腿坐在地上,狂傲不已,湊着耳朵聽地府的鬼魂嘰嘰喳喳地在聊天,接着他便聽到那隻剛剛受過池夢惠幫忙的鬼魂說道,「我在人間飄蕩了三個月多,一直都不肯走,就是一個叫池夢惠的陰陽師幫我了去了心愿,所以我才得以完成心愿回到地府。」
楊皓耳朵一動,池夢惠?是誰?
在看着楊簡演戲的過程中,她抬眼看着琉璃天花板,總覺得上頭有什麼在窺視着他們。
歲間注意到她的視線,,朝她靠近了些,道,「你在看什麼?」
「我感覺天花板里有東西。」她如實回答。
歲間道,「你在這裏坐着,我去看看。」她立即拉住他的手道,「不行,它想要你的魂魄,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歲間眼眸閃過一絲柔情,低聲道,「沒事,我有乾坤鏡,大不了,我躲進乾坤鏡里。」
「不行!」她已經失去那麼多人了。
再也承受不住再失去歲間,她掐緊他的手道,「先忍忍,等下戲拍完了,我們再去看。」
歲間看着她半響,後點點頭,反身坐了回去。
楊簡的戲正好演完了,坐到她身邊,導演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便說道,「先收了,明天再繼續。」
她站起身笑道,「那好。」
導演說要送她,她說不用了,跟這一行人來到門口,看着導演上了車,楊簡也上了車。
目送這幾輛車離去。
她跟歲間對視了一眼,轉身跑回大廈里,拎着歲間飛身上了琉璃天花板,在上面,她看到了她一直想見的秦瀧,他冷着臉,腳下是一個死人,剛死不久的。
她咽哽着喊道,「秦瀧!」
一身錦袍的秦瀧飄在半空中,眯着眼看她,後道,「蕭半離,既然你已經得到了半生,你又何苦再來找我們。」
「可是它害死了那麼多人!」
秦瀧冷笑,「那又與你何干,這些人難道你就沒有份嗎?你知你每日泡在青綠草里是為了什麼?那些青綠草也在養你的身體,你當真以為你可以撇開責任嗎?」
「秦瀧!你們欺騙了我!!」她沖他大喊道。
「呵,欺騙!你現在已與正常人一樣了,為此你還應該感激渾濁,你最好從今日開始收手,別再試圖找渾濁了,否則……你會見到你更不想見到的東西!」秦瀧語氣冰冷,句句帶着威脅。
她指着地上的人,冷笑道,「這些人的死我該當看不見嗎?」
秦瀧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可以當作看不見的!」
她跌坐在地上,死死地看着他,冷笑道,「不,我做不到,你告訴渾濁,我一定會將它手刃,將它拖到地府,讓它死無葬身之地。」
秦瀧眯起眼,笑道。「好!」罷了便反身離去。
歲間將乾坤鏡對準秦瀧,秦瀧後背像是長了眼睛,那把破劍朝歲間飛來,打掉歲間手裏的乾坤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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