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兩抹濃烈的生氣隨之而來,她恍惚着仰着頭,對上蕭笑的臉。
&離……」蕭笑在說話,可她聽不到蕭笑在說什麼,蕭笑的生氣快撐不住她了,她感到心臟也被啃光了。
一隻手用力地將她一推,她身子一歪,倒入了一人的懷裏,霎時,那些陰氣全縮了起來,她的神智恢復,生氣濃郁,她下意識地抱緊那人的脖子,好聞的氣味。
所有人看着這個奇怪的女人抱着影帝楊簡。
所有人,「………」
被她勾住脖子的人扒開她的兩隻手,隨後在媒體的相機下,將她用力推開,她踉蹌地站直身子,神智恢復,抬眼一看,明明空曠的大路如今擠滿了一堆的人,媒體更是趁機把話筒往前推。
&好,我是惠約媒體的,剛剛我看到你抱着楊簡的脖子,你們是什麼關係?」
&簡?」她一頭霧水,左右細看,除了媒體還有圍觀的民眾,哪裏來的楊簡。
&推開你了,拉着蕭笑上了一旁的保姆車,我們家記者已經跟上了。」那記者仿佛知道她在找人,替她回答道。
她明白了,剛剛楊簡跟蕭笑來過,她神志不清,楊簡身上的生氣濃郁,她才會抱住楊簡的,手心鬼火再次跳躍,殘魄蠢蠢欲動,她急忙推開媒體,不停地說抱歉,抱歉,撒腿就跑。
渾濁冷笑,「呵呵,都說那男人是寶物了,你剛才差點被殘魄吸了生氣,那男人一出現,我順勢將你推入他懷裏,你立刻就清醒了。」
原來不是她自己抱住楊簡的,是渾濁幹的好事。
進了閣樓,她摔進浴缸里,把手心攤開,手心的皮肉翻起,血琳琳一片,渾濁將半生取出,用力塞進她的臉上,疼得她往後倒,眼角的皮肉掉在青綠草,染紅了一池子血水,渾濁將取到的殘魄取出,滿意道,「足有十五條。」
秦瀧嘖道,「哪來的大買賣啊,一次十五條呢。」
這買賣確實大,她差點被吸了生氣,還在媒體面前調戲了影帝。
地府里
黑無常咬着墨筆,手心攤着生死本,入眼的人名一筆一筆地劃掉,白無常啃着瓜子,疑惑道,「死的這群人,時辰不對,你說,是否有人在搞破壞?或者不是人?是別的東西?」
黑無常合上生死本,「上次有鬼魂提前一分鐘死亡,這次則推遲,確實挺奇怪的,不過這種鬼魂,爺一向看不上眼,若不是得按規矩來,我都懶得喊人去收。」
白無常吐出瓜子殼,哼道,「你們玩忽職守,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是來監督你們的。」
黑無常呵呵笑道,「行啊,你是來監督的,那煩請大人把瓜子丟了,在大堂之上啃瓜子,若是被其他的鬼魂看見,一狀告到爺那裏去,你看你還監督不。」
白無常瞪眼,又啃了滿嘴瓜子,「黑大人,半生的調查您有結果了嗎?」
黑無常拿起雞毛撣,清掃生死台道,「目前沒有,這幾日,陰差在外頭都沒碰到那千年老魂,看來有空我得親自上去一趟了,不過這鬼獠界,對咱們爺的態度太狂妄了,我都不想親自出去。」
白無常扔了瓜子殼道,「那不如就別管了,等鬼獠王跪着求咱們再去。」
&不同意!」
「……」好吧,爺最大,誰讓他是爺呢。
&貿大廈有人跳樓,準備一下,去取魄。」
&她方才休息好,渾濁便喊她去取魄?
&我做什麼?」渾濁冷眼。
她搖搖頭,認命地從浴缸里站起來,泡太久,鼻息里十分清涼,但腦袋卻混沌噸的。
&是去取這些可憐的魂魄,你們何時才能集齊7200條殘魄啊,蕭半離你還不加緊修煉,以後取些有份量的!」秦瀧坐在椅子上晃着腿,涼涼地煽風點火。
渾濁聽罷,瞪着她。
她抿着唇掃了眼秦瀧,將手攤開,取出半生,深呼吸一口氣,將半生鑲入臉上,疼痛立即卷席心臟,疼得她冒冷汗,一塊嘴唇肉滾到她手心,血淋淋的,她啊了一聲將那團肉扔出去。
&嘖。」秦瀧跳下椅子,順手接了那嘴唇肉,嘖道,「喲喲,殷桃小嘴少了一塊肉會是怎樣呢?血肉模糊呢。」
她下意識地去摸嘴唇,狠狠瞪了眼秦瀧。
渾濁大手一揮,道,「快走,別耽誤了時辰。」
秦瀧取出又一次品半生戴上,笑咪咪地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外帶,她推開秦瀧,不理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渾濁的身後。
國貿大廈一片燈火通明,二十五層的頂樓站着一個人,大廈里剛響起鳴叫聲,一抹人影便從頂樓飛速地下墜。
這時,警方還在趕來的路上。
地上沒有氣墊,她靜靜地站在馬路上,看着人影摔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腦漿四溢,鮮血滿地。
若是求死,無需等人,一跳便是。
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她遮住了眼,不敢看。
&去取!」渾濁在她身後喊道,陰氣推着她上前。
她睜開火紅色的眼瞳,深深呼吸一口氣,手心翻轉,火苗跳動,一抹殘魂搖搖欲墜地從屍體上飄起,她加快速度,朝那天靈蓋打去,轉動手心,一條黑線被扯出,一拉一扯,那黑線朝她飛來。
本該直接落入掌心的,誰知那黑線直往她臉上,>
黑線如絲,割向半生,渾濁快速將她往後一拉,用手去推那黑線,誰知黑線在他手心轉了一手,又轉回那具屍身。
&魂魄,下墜之時,竟然後悔了,你上前,把鬼火開到十分,打他的額頭,將他殘存的不甘燒毀。」
她忍着臉上的劇痛,走上前,手心翻轉,對着他的額頭正準備打下去,就聽得秦瀧喊道,「你們快跑!地府來了一堆的陰差,快!快跑!」
她剛抬頭,就被渾濁用力扯出,飛快地朝閣樓的方向跑,臉上的半生又熱又燙,手心鬼火燒得眼前所看的一切都是紅的,她的腳如被灌了水,沉重而難跑,身後傳來秦瀧慘叫的聲音,驚得她的心一跳,步伐卻不敢停。
渾濁沉重道,「別回頭,往前跑。」
她被拖着身子,埋頭往前,不敢回頭不敢四處看,臉上的疼痛愈發濃烈,仿佛要將她撕裂一般。
秦瀧慘叫的聲音越來越遠,身後如有惡鬼似的,陰氣重重,越來越重,渾濁喊她,「別怕,我們在夾縫界,所有感受到的只是人間的一部分,他們傷害不到你的。」
是了,她在夾縫界,可是為何陰氣的陰冷她能感知得如此深刻。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進入青綠草,她便癱在地上,渾身是汗,渾濁將她一把拎起,「進閣樓再坐,半生被撕開了,趕緊修復才是。」
她提起沉重的腳,一步一步爬上閣樓,重重地坐在地上。
渾濁也累得夠嗆,他癱坐在椅子上,枯老地半喘着,她仰頭問道,「秦瀧,他沒事吧?」
渾濁閉上眼,道,「沒事,他等下就能回來,那些廢物哪能奈何得了他。」
她點頭,「那就好。」
&半生取下吧,它需要鬼火。」
半個小時後,半生取出,一排的獠牙少了一顆,如被拔了牙齒似,渾濁冷哼,「沒想到那殘魄能破壞半生,可惜沒取到,想來那殘魄的主人生前還是個人物,殺傷力才有如此大。」
她摸了摸半生,將它鑲入手心,鬼火快速地將它吸進去,沒入掌心。
過了一會,秦瀧也回來了,是爬着進來的,拖了滿地的黑血,渾濁冷眼,將他拎起來,順手撒了一地的青綠草,才淡化了那腥臭的血氣。
她急忙從浴缸里起身,把位置讓給秦瀧,秦瀧咧嘴痞笑,「乖,蕭妹妹。」
說罷便一屁股坐了進去,舒服地嘆口氣。
&然是這世間最好的法寶。」
渾濁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閉嘴,癱在裏頭一動不動,她笑笑地擺弄着秦瀧脫下來的半生,雖然沒碎也沒破,但這次品也軟了不少。
渾濁伸手將它舉起來,一把火便燒了。
回到家裏,方知累,側身上床,全身如散架般,她閉上眼,腦海里全是今日十字路口的畫面,滿地的屍體,粘糊糊的血散落在地板上,那些喪命於泥頭車下的魂魄,上一分鐘還在發佈會上搖着金光閃閃的牌子吶喊,下一分鐘卻茫然地墮入黑暗,那十五條殘魄在她身體裏亂串,無頭蒼蠅似,沒有自己已死的感知,多無辜。
可她也無辜,明明還有大好的青春,卻陰不陰,陽不陽地活着。
這夜,註定無眠。
前一日發生太多事,第二日公司通電恢復,她剛踏入公司,便被李緣一把拉進辦公室,眼瞅着她,瞅得她以為吃完早餐未擦嘴,用手抹了抹,李緣才哈哈大笑地把一份報紙丟她跟前。
&能耐,一個擁抱就能上頭條,我怎麼就不知道你如此聰明?!」
她攤開報紙,娛樂頭條新聞上放大的版面就是她……摟着楊簡脖子的畫面,用得極高的像素,放大了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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