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生活同大一相比,並沒有太多不同,只是行事更老練了些,順便嘲笑一下傻乎乎的大一新生。大一的時候上馬哲課老師突襲小考,宋岳和姜子婷偏偏逃了,等知道的時候捶胸頓足,立刻去老師辦公室聲淚俱下地求情。現在聽說考了試,只是翻個身問「我點的餐怎麼還沒來?」壓根不做理會。因為知道就算是隨機小測,也不過十分左右,期末只要及格即可,並不需要太高分數。
大學裏有一句話,叫做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自從宋岳,姜子婷陪同沈玖加入了逃課大軍,點名的重任就肩負在班小花一個人身上,害得她往往苦不堪言。待到老師點名之際,她就先一臉平靜地應一聲,再側過臉對付一個,然後假裝去課桌下撿東西答一個,最後一個只能大着膽子再糊弄一聲,碰上二百多人的大課還好,要是人稍微少點,穿幫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尤其她的名字還有點小雷,更是容易引起老師的關注。所以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恨不得揪下幾根寒毛,輕輕一吹,化身四人才好。
生活中,她們膽子也越來越大。在食堂里吃飯,宋岳要了個虎皮尖椒,宋岳說了句:「再來點湯。」食堂大媽斜了她一眼,夾出去一隻尖椒才盛了一勺湯。大一時候碰上這事,她只會氣哄哄的去寫從來沒有人看的意見簿,現在則直接打電話到後勤集團投訴。
像焦陽實驗室博四大師兄,卻又不一樣了。那天他們在體育場上和一群大一新生爭吵起來,大一的罵咧咧地要動手,大師兄很淡定地說了一句話:「我來華大的時候,你還在小學學認字呢!怎麼的,真想動手不成?」
大師兄看着他們的逃走的背影又說了句話:「這些小孩,怎麼就一批不如一批了呢!」
大家都在變,扎着的馬尾變成了離子燙又變成各式各樣的捲髮,平底鞋變成小高跟,踩出深深淺淺的一排小洞。唯一不變的是班小花。她依舊堅持上好每一節課,下午背着雙肩包同焦陽去上自習。重生之後,最為留戀的就是這種美好的學生時代,又怎麼會過早放棄青澀走向成熟?捲髮高跟鞋的日子在後面呢。何必迫不及待地長大?她心裏有另外一個想法,跳躍着,等待實現的那一天。她要去法國,要去聽聽那裏優美的語言如何在塞納河邊蕩漾,葡萄酒又如何香醇迷人。為了這個目標,她會去努力。
焦陽是一直想去美國的,她也同焦陽說過心中所想,焦陽倒很看得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年輕時都為自己的理想努力一下,出去看看,以後再會更懂得珍惜。
班小花一向不太看重金錢,重生回來,她既記不得五百萬大獎的號碼,也不知道哪只股票會漲停板。她一直踏踏實實地走每一步。甚至在劉晶欺騙她另起爐灶的時候也沒感到氣惱,賺的錢夠自己自立,偶爾買些小東西給家人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不同了,她要努力賺錢,才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看看。她教的幾個學生成績斐然,她乾脆租了間舞蹈學校的空教室,干起老本行,招了幾個學生穿線講語法。任何事起步都很艱難,尤其她一個大二的學生,不少家長根本信不着她。她乾脆打起了免費試聽五堂課的招牌,她堅信成績提高才是硬道理。
中間更是無數挫折,她費盡心力幫助的幾個學生,五堂課之後不想花學費乾脆就不來了。她也不灰心。因為更多的家長越來越信任她,更多的學生得到了明顯的提高,就選擇了一直留下。班裏的人數穩定在二十多人左右,她及時地同舞蹈學校簽了半年的租房合同,有些教訓試過一次就以足夠。
大二的上半學期,她的每一天都在忙碌中度過。舞蹈學校離華大二十分鐘左右。她就買了輛自行車,來來回回地方便。常常可以看見班小花邊騎着邊嘴裏念念叨叨,她已經養成了習慣,聽到別人說漢語,就努力在心裏翻譯成法語,自己的時候就努力用法語把自己在想的說出來,看起來頗有些神經質的意味。誰叫她被那個高樹刺激了呢?等着明年報仇雪恨呢。
最忙的時候簡直比高三還要忙,不光是忙學業,也累心。有時候和焦陽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陽光都有一種久違了感覺。
最後還是焦陽點醒了她:「錢什麼時候都可以再賺,大學生活卻只有這幾年。」
她查查自己的銀行卡,這三個月來竟然存了一萬多塊,簡直比一些全職的畢業生賺得還多。她慢慢減少了課次,由一周三,四次變成了兩次。有的家長不同意,少不得又要解釋一番。
她看過一本《大學期間一定要做的一百件事》,她沒有完全按着做,卻不斷地在挑戰新的事物,爬沒爬過的山,走沒走過的路,看沒看過的風景。有不同,才有新鮮快樂。
大二上學期最好玩的一件事就是去做了一次群眾演員。事出湊巧,年底的時候她同焦陽約好了去未名湖上滑冰。焦陽是東北娃,自然滑得好,她屬於年年學年年忘的類型,滑了半天摔了幾跤才慢慢進入狀態。滑累了,他們就坐在旁邊吃糖葫蘆,討論着北京的雪還不夠大,香城此刻應該是全城雪人排隊了。
旁邊開始騷動了,更多的人伸長了脖子看熱鬧,有人似乎在喊:「來拍電影的了!」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冰面上,班小花特意看了看,男主角不認得,女主角似乎有點面熟,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好像是那個特殊年代的青春戲,男女主角都穿着當時最流行的軍大衣,女主角扎着兩條好看的辮子,帶着條火紅耀眼的圍巾。鏡頭一直在拍女主角滑冰的戲,可是女主角連着摔了幾個跟頭,着了惱,不肯再滑。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一個結果。
於是有工作人員問現場有沒有會滑冰的,大家都是來玩的,自然都會。可這一問大家就都想比自己滑得好的有的是呀,自己何必出這個頭?
班小花撲撲身上的雪,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焦陽,直接走到導演面前:「我會!」
導演一看有個小姑娘自動請纓。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直轉,一副機靈樣,當時就樂了:「就你了!」
班小花只有一米六四,女主角卻足足有一七零,導演只拍遠景。吩咐她穿了大衣慢慢地同男主角滑一圈。班小花一聽這很容易,大着膽子又問:「這個男主角是不是滑冰高手啊?我男朋友小學是校滑冰隊的!」
男主角一聽,也笑了:「導演,要不我也得個懶?」
導演也笑了:「我倒要看看校滑冰隊出來個什麼人才!」
於是班小花同焦陽雙雙換了衣服,按着要求繞場滑一周,滑到一半,聽見有人喊,「牽手!牽手!」
班小花一想,這個她會呀,牽着焦陽滑完了後半程。
班小花圓滿完成任務。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糖葫蘆呢,你不是扔了吧?」
焦陽笑道:「不敢不敢,用膠袋包好了掛欄杆上了!」
班小花這才放心,看着導演好像不太忙的樣子,又湊上前去問了幾句:「您這戲叫什麼名啊?我什麼時候能在電視上看見啊?」
導演哈哈大笑:「你這小姑娘有點意思,長得也挺水靈,哪個學校的?」
「華大的,大二了。」
旁邊有工作人員笑了:「還是重點大學的呢,我鄰居家小孩也在那。」
導演似乎來了興致:「我手頭還有個劇,裏面有個丫頭的角色。角色不大,不過也有幾場戲份,有沒有興趣?」
班小花頭搖得像撥浪鼓:「謝謝了,我沒那天分。學校里忙,要考試了。」
工作人員又笑成一團。
班小花沒有想到就上去輕輕鬆鬆滑了一圈兩個人居然賺了一百塊。
有工作人員同她開玩笑:「我們一般給群眾演員都是二十,不給零錢,五個人一組自己找地方破錢。總有人貪心把別人甩掉自己獨吞。現在給你們兩個,自己找地方破錢吧,這回錢多。小心別打起來。」
班小花把錢揣進口袋,笑着答:「我現在就獨吞,這活是我給他找的,我說全給我,他不敢說一個不字。」
焦陽替她拉好領子:「不敢跟你爭,小葛朗台。」
回去的路上,兩人還在興致勃勃地議論。焦陽問她:「剛才的機會也許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麼不試試看?」
「那導演我不認識,要是張藝謀陳凱歌你以為我會說不啊,再說了估計這種角色也賺不了幾個錢,到時候還耽誤我給學生補課,賺錢才是大事。」
焦陽用手指戳她腮幫,「你呀,現在怎麼一身銅臭,動不動就錢錢錢的。」
「錢,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兩人坐在公交車上,外面霧蒙蒙的一片,焦陽用掌心捂化了一點,往外面看到了哪裏。
班小花突然推推她:「你說,剛才那個劇結局是喜劇還是悲劇?」
焦陽隨便答了一句:「悲劇吧,那個年代的青春激情一般沒什麼美好結局。」
班小花怔了一下:「那我們豈不是無意中參演了一齣悲劇?」
「也不一定,我亂說着玩的,等上映了不就知道了?哎,下車了,往外挪一挪。」
班小花被他的一雙溫暖的大手牽着,跟着他下車,說了句:「那導演不肯說戲的名字,連是電影還是電視劇也不知道。估計再看不着了,不過女主角有點眼熟……」
外面下起了雪,焦陽幫她把圍巾裹了裹,牽着她:「走吧。」
漫天紛飛的雪花中,最溫馨的一幕定格。
你在看戲中人,別人在戲外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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