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則 94如善的嫉妒,如美的酸意,如情的演技

    其實古代子女的婚嫁,壓根與愛情無關的。歷史上那些轟轟烈烈見諸史冊或流傳下來的經典愛情故事,大都是以悲據收場。

    卓文群與司馬相如的私奔之所以被傳誦千年,是因為男女主角勇敢追求真家,並且得到圓滿結局,但是,之所以稱為經典,是因為這是不可複製的傳說。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卓文君的父親只是普通老百姓,司馬相如真會帶她私奔麼?為什麼窮書生總愛與富家千金私奔呢?而不是同為窮家女一道發生愛情?

    崔鶯鶯與張生上演的西廂記,亦不過是作者杜撰而已,但真正的崔鶯鶯本人,最終的下場卻是淒涼而絕望的。

    所以,如情真的不會再相信愛情的。就算外界傳得沸沸揚揚,說李驍對她動心,愛上她之類的,她壓根兒就不信。因為男人的愛,壓根兒不值錢的。

    但是,不是因為沒有愛,就畏嫁。

    如情想通了,經過太皇太后的嚴厲拮難,再經由皇太后的開導,再想着她這些年來在婚嫁上所受到的拮難,當個王妃也確實是風光的。

    ……

    松鶴堂外頭,有一面不大的池子,這個季節里,湖面上早已結起了厚厚的冰層。

    午飯後,如情穿着厚實的棉襖蹲在池邊,捧着雙頰觀看湖裏游得自在的魚兒。

    方府的池子並不大,約有三丈來寬,魚兒是家養的,還是先前小尾小尾地多外頭買回來丟進池子裏,偶爾得了空餵點吃食,但大多時候都讓它們自生自滅,一個夏天過去,秋天也過去,隆冬臘月里,這些魚兒居然生得如此大了。是不是,現代的魚類就要分飼養和野生,野生的就要貴上一倍,因為野生的比飼養的就要好些吃,也有營養些。不管是無有科學根據,也可以用在婚姻身上。

    身為女方,自己求來的婚事,在夫家總要矮上一大截,相反,被夫親自求來的,則要受尊重所多。

    今日,李氏出門去了,叫上先前保媒的媒人,去了何家,讓何家親自寫了切結書,抬回方家送出去的嫁妝,方家再退還何家給的聘禮彩禮及先前的定親之禮,雙方文書各執一份,方家與何家的婚姻關係,正式取消。

    而聽李氏回來講,何家對李氏很客氣,先是誇讚如情是如何如何的秀外慧中,以至於堂堂靖王都要不折手斷聘為佳婦。再來又自嘲地說,他們何家無德無能,無法娶到如情這般惹人憐愛的媳婦,是他們何家無福,並不關方家的事。最後,雙方又握手言和,並聲明:就算沒能最終結成親家,但兩家始終仍是姻親。這點是永遠不變的。

    最後的最後,何家夫人還對李氏道:「待如情下一回出嫁之日,親家母可別忘了送上請柬來。」

    李氏高興得合不攏嘴,官場上,多一個朋友,就是多一份助益。儘管心裏酸得厲害,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現下,方府的下人都知道如情即將嫁進靖王府,就只等靖王府派人來提親,是以,當了近十年的清水衙門的寫意居,忽然之間變得門庭若鬧來。

    也才短短半日功夫,寫意居的丫頭們便已收到了好些較名貴的禮物……老太君曾發過話,如情這回出嫁,要準備四名陪嫁嬤嬤,及十二名陪嫁丫頭。如情身邊就只有一個周媽媽,心腹丫頭也才只有沉香,玲瓏,玉琴三人,緊接着還有藍茵及侍書,陪嫁名額中還差三個嬤嬤及六名丫頭,各院稍微得臉的婆子丫頭們已興奮起來,紛紛托關係走後門或送禮或來討好,或找她身邊的幾個心腹丫頭說頂,

    如情總算識得權貴的好處,敢情一人得道,雞犬也要升開。

    忽然間,如情也覺得,嫁給李驍,也沒什麼不好的。

    雖然有了面子有可能會失去里子,但情願坐寶馬里哭的人,一定比坐自行車上笑的人還要多些吧。

    而加深如情這種想法的,則是在如善登門之後。

    ……

    同樣身為現代人,如善自認不管是家世還是模樣,都是撥尖的,如情壓根兒就比不上她。在現代,她父親是董事長,而如情只是她父親公司里一小小的職員。投生在古代後,雖然同樣為庶出的,但她從來都比如情混得好。不管是吃還是穿,還是其他,她都要比如情體面得多。

    原以為,她會永遠把如情如美踩在腳底下的,偏老天給她弄來了李驍,讓她丟盡了名聲不說,如今還要一輩子落她的臉。

    如美自是不提了,她早已把她狠狠踩在腳下了,偏如情,想不到這個傻愣愣的笨蛋居然還會有如此後福,着實是她所沒料到的。

    寫意居的廂房裏,沉香小心翼翼把茶放到如善面前,然後與玲瓏玉琴三人呈品字型立在如情跟前。

    如善瞅了三個丫頭的動作,情不自禁地冷笑一聲,「妹妹即為靖王府的王妃,這些丫頭倒開始有王府下人的架式了。」

    如情淡道:「不在其政,不謀其位。我若真的成為王妃,定要把王妃這個角色扮演好的。當然,底下人亦是如此。二姐姐今日前來,有什麼事麼?」

    如善默默了順了遍心思,笑道:「也沒什麼的,只是回來看看你。聽說你自從被李驍搶親後,便一病不起,特回來瞧瞧你。如今見你完好如初,也放下心了。」

    先前,方府為了表現如情被搶婚的氣憤及不畏權勢的磊落,方敬瀾在人前總會嚴厲聲討靖王一番,然後以悲傷的語氣透露出,「小女自那以後,便一病不起。後來聽說要嫁到靖王府,更是痛哭失聲,病得越發嚴重了。如今連床都無法下了。」

    當然,這只是方敬瀾對外的說辭,主要目的是召告天下,我家的姑娘是真的不稀罕嫁入靖王府的。聽說要嫁入王府,還給傷心的落了病,聽在不知情的外人耳里,果真感嘆方家不愧為書香門弟,視權貴名利如糞土。

    消息傳至豫郡王妃耳里,豫郡王妃將信將疑,便派了如善回來視擦軍情。美其名曰,看望關心一下妹子。

    如情當然知道如善不會真的來關心她,只是淡道:「多謝姐姐關心,其實我並無大礙的。只是爹爹和哥哥們總認為我會想不開,成天派人盯着我。其實,我又有什麼好想不開的,靖王府也罷,何家也罷,總歸是要嫁的。其差別只在於,一個看則富貴卻如覆薄冰,另一個各方面都好卻又如鏡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求罷了。」

    如善心中一動,「這麼說來,妹妹當真不願嫁給李驍?」

    如情望她一眼,苦笑一聲:「我若說不嫁,就真的敢不嫁麼?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性子軟弱,如何敢與世俗抗爭?」更何況,賜婚聖旨都下了。

    如善盯了如情好一會兒,忽然動容道,「其實你並不是性子軟,而是乖巧慣了,所以不敢心生抗拒之心罷了。」

    如情默了會,低聲道:「你說的對,或許便是如此吧。」

    如善見她一直鬱鬱不樂的,附和道:「其實,先前確是我想得狹隘他,以為只要嫁得富貴就可以傲視一切。如今想來,還真是一場笑話。李驍那樣的人,既有偏妃妾室,還有庶長子,這人脾氣還不好,動輒就打罵人……幸好當初陰差陽錯遇上了你姐夫,不然,一想着如燕的下場,就不寒而粟。」

    沉香瞪她一眼,這個二姑奶奶,果真是不安好心來着。她家姑娘本已夠難受夠擔心害怕了,偏還來添油加醋,果真是其心可誅。

    如情哪會不明白如善的心思,也不點破,只越發哀傷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如情見狀又說了李驍好些不為人知的事,什麼先前如燕還被李驍動手打過,李驍寵幸他的側妃,並且這位側妃又是他的表妹,又深受靖太王妃喜愛,還撫養着庶長子,而這庶長子也深受老王爺及靖太王妃的喜愛,還有李驍屋子裏還有兩名太皇太后所贈的美人,如今都被抬為妾室,還有據說有可靠消息,太皇太后聽聞方家門弟低,父兄品秩也低,並且又是庶出的,恐配不上李驍,或是難當王妃大任,還想着在各世家權貴里物色一名秀外慧中的姑娘作側妃云云,聽得沉香直冒火氣,再也忍不住道:「二姑奶奶,您平白無故說這些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們姑娘還在『病中』呢,您好的不說,專撿壞的來刺激我們姑娘,存心要讓咱姑娘病上加病不成?」

    如善不悅地斥道:「主子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沒規矩。」

    沉香揚眉,卻又不反駁不得,如情輕喝一聲:「沉香,閉嘴。還不快給二姐姐道歉。」

    沉香不甘不願地沖如善福了身子。

    如善輕哼一聲,臉色總算好轉,見如情悶悶不樂越發悽苦的模樣,又笑得拍着她的手安慰了幾句,「雖然李驍確實毛病多多,可妹妹嫁過去總歸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只要細小慎微,相信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妹妹不要放心上,剛才我也不是故意刺激你的。只是事先給你警個醒,要有個心理準備。」

    如情低聲道:「謝謝姐姐的提醒,我記下了。」

    如善瞅了如情一臉的悲苦,總算心平了,帶着滿足離去,待她的背影消失在寫意居大門後,沉香恨聲道:「這個二姑奶奶,果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玲瓏則道:「可惜了二姑奶奶機關算盡。」到頭來卻讓咱姑娘撿了個大便宜。偷偷瞟了如情一眼,一臉佩服:論演技,二姑奶奶可差得遠呢。

    ……

    如美和如善一個樣,都是來明着關心實則暗地裏說風涼話的,但同樣的目的,由不同的人來說,卻又有別樣的感受。

    在吃廚房裏端來的點心時,如美沒有如往常般挑剔,只陰陽怪氣地道:「果然高嫁的人就是不一樣,這廚房做的吃食都不一樣了。」然後又把盤子端在自己面前大口吃了起來,「你別心疼呀,我今兒中午都還沒吃飽飯呢。」

    如情忙問為什麼。

    「還不是那個刁鑽可恨的楊啟寧。」如善恨恨地咬了一口酥,嘴裏卻笑道:「這死丫頭在飯桌上花樣可多呢,一會兒要拿筷子,一會兒要喝茶,一會兒又想吃糕點,呵,沒見過這麼任性的人。」

    如情訝異至極地望着如美臉上難得的暢快笑意,問:「三姐姐居然不生氣?」

    如善輕哼,白她一眼,「知道她中意的男人被別人給半路截糊了,心情不好唄。更何況,搶了她喜歡的婆家的人,就是我親妹子。她不敢罵,也不敢打,所以也只能用這些幼稚的法子來發泄了。」

    望着得意洋洋的如美,仍是和往常一樣任性,一樣尖刻的如美,可如情總覺哪裏不一樣了。

    如美又得意地列數了她那極品小姑子對她心生怨恨所使用的招數,「前天晚上,我在侍候公婆用膳時,她又故伎重施說要吃龍蝦,要我替她剝,我就好心好氣地給她剝,然後她又嫌惡的說我的手不乾淨,要我先去淨了手,我可賢慧了,正待好生好氣地去淨手,呵呵,公婆發話了,把她給指責了一頓。她當場摔了筷子就回屋子裏去了。還有昨日早上,我去向婆婆請安,然後侍候婆婆用早膳,她居然妄想裝作不小心地打翻滾燙的粥來整我,可把我給燙慘了,不過幸好是淋在襖子上,所以沒有燙到皮膚,她居然還假腥腥的向我道歉,說她早上起來沒有辦氣,沒有拿穩,我呸,她就是明說故意整我,我也不會拿她怎樣的。」

    如情聽得勃然大怒,「你個沒用的,平時在家裏張牙舞爪,簡直就是混世魔王了,怎麼如今反越活越回去了?這可真不像你的性子。」頓了下,又問:「你婆婆,居然不管?」楊太夫人素有嚴厲名聲,早年死了男人後對兩個兒子的嚴厲可是京中出了名的呢。怎麼對女兒的管教卻這麼舒松?

    如美感嘆地道:「還是嫂子說的不錯,媳婦哪能與親生女兒相比?不管女兒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都只是小孩子任性胡鬧而已。就算她做了那麼多噁心的事兒,我那婆婆還不是向着她,這回也只是略作斥責而已。」

    如情默然,忽然有些佩服起如美來,先前在家中可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可如今卻要處處低眉順目,忍氣吞生,這人呀,還真是不可小瞧呢。

    如美見如情滿臉的同情與憤怒,忽然道:「你也別太為我擔心了,對付這樣任性的丫頭,就千萬別與她置氣,嫂子曾說了,越是與她置氣,她越是蹦得起勁。所以呀,這回她拿熱粥來燙我,我也不過是輕飄飄回敬了她一句。」

    如美歇了口氣,把盤子裏最後一口松酥咬下肚後,這才道:「我很溫柔的對她說,沒關係的,我先前在娘家也曾這般對待過嫂子。以前還覺得當小姑子挺好玩挺威風的。如今呀,到底做了別人家的媳婦,也才知道,當年我是多麼的愚蠢,不過幸好我嫂子從來沒與我計較。我嫂子都那麼心胸開闊,我也得多學學她才是。連更何況,妹妹還是小孩子嘛。」

    如情噴笑,「你當真這麼說?」


    如美白她一眼,「那還有假?」

    「是嫂子教你的,還是你自己摸索的?」

    如美臉有些紅,低聲道:「大嫂子確是個好的。可惜我以前卻處處與她作對。」

    如情哼道,斜眼道:「姐姐豈止對大嫂子一人不好?」

    如美再度紅了臉,吱唔了半天,忽然怒道:「你也別盡看我的笑話。聽說靖王府也還有幾個姑子,一個庶出的卻威風八面的慶安公主,一個嫡出的純陽公主,還有一個無品秩無封號的庶女,庶女不提也罷,可慶安公主那可是出了名的刁鑽、任性、與我那小姑可是過之而無不極。純陽公主聽說也不枉多讓。哼,那種人家出來的,可不是都吃素的,到時候受委屈了可別向我哭鼻子。」

    如情翻翻白眼,很是後悔,早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她壓根不應該早早佩服她的。

    如美忽然又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很是幸災樂禍,「聽說李驍脾氣一向不大好,你可得多加注意了,以你綿軟的性子,唉……不過你也別灰心啦,說不定他就喜歡你這副軟弱的模樣。」

    如情翻白眼,「你這算是安慰我麼?」

    如美撇唇,「你可是高嫁耶,我嫉妒都來不及了,還安慰?我吃飽了撐着呀?」

    如情心情總算大好,又與她抬起了槓。

    「你嫉妒我?我還嫉妒你呢,你那位,屋子裏可乾淨了。只說就只有一個已不再有姿色的姨娘。」

    「沒出息,連這個也要嫉妒。我只是繼室,你可知道繼室身份在夫家有多尷尬?」婆婆挑剔,小姑子瞧不起。甚至有時候連下人都要給臉色。

    如情呆了好一會兒,她怎麼現在才聽說如善的男人居然也是個二手貨呢?不過她可不敢問出來,只是道:「……反正元配都已經死了,你可是明媒正娶的,誰敢與你臉子瞧?」

    「可是在她的牌位前,還要執妾禮。」

    「那有什麼?反正一年也才跪個一次,就算不跪,難不成別人還能特意拿出她的牌位來,特意讓你跪不成?」

    如美轉陰為晴,推了她一把。「你這人雖性子綿軟了些,但還挺安慰人的。不過,我可不會祝福你的。我是嫡女,你卻還比我高嫁,我就是心裏不痛快。」

    如情輕哼,「那我是否該鼻孔朝天耀武揚威?」

    「你想當孔雀也沒人阻攔你。」

    「算了,孔雀屁股那麼丑。」

    「算你還識相。不過,聽說李驍屋子裏還有個頗受重視的側妃,你可要小心了。」

    「用不着你提配,二姐姐昨日已經好心來提醒我了。」

    「她?哼,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過,還有,我那小姑子聽聞李驍要娶你的事,可是摔了一屋子的東西,後來還想鬧着要給李驍做偏妃,被我婆婆給臭罵了一頓。你也要小心防着,以免她一意孤行,學如善那樣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可就不妙了。」

    如情忽然掐她一把,怒道:「你個報憂不報喜的傢伙,光說些讓我添堵的話。看我不掐死你。」

    如情冷不丁被揪了一把,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拍了几子怒吼道:「別以為嫁進王府就了不起了。再敢動手,小心我揍你。」

    如情也呲牙咧嘴的,「潑婦,等會子回去讓你那小姑子收拾你。」

    如美氣極,恨道:「好,我也期望慶安公主回回跑到靖王府去噁心你。」

    「她要是敢來,我一巴掌拍死她。」如情作出一副惡狠狠的動作。

    如美呆了呆,「你就不怕我向慶安公主告狀?」

    如情滿不在乎,「難道你就不怕我向你婆婆告你的說你小姑子的壞話?」

    「你……卑鄙小人。」

    「好說,咱們彼此彼此。」

    「……你出嫁我可是送了厚禮。這回休想再讓我出第二回禮。」

    「不行,一定要出。」

    「你個貪財鬼,王府富可敵國,還想來瓜分我的。」

    「誰叫你是姐姐,我是妹妹?誰叫你要先嫁人?」

    ……

    姐妹相互發泄了一番後,如情心情總算大好,讓人擺上許久不曾用的筆墨紙硯,在宣紙上大大地寫上幾個大字:「人定勝天!」

    沉香偷偷瞧了,在嘴裏默念了幾遍,忽然贊道,「姑娘總算想開了。奴婢總算可以放下心了。」

    ……

    吃了豐盛的晚飯後,如情挺着吃撐的肚子在花園裏散着步。

    其實京城的冬天真不適合外出散步的,夜間的風雪極大,呼嘯着吹在臉上,如刀割一樣。就算穿着厚厚的狐狸帶帽披氅,內里穿着厚厚的棉襖,腳上穿着毛絨絨的自製棉鞋,仍是經受不住北方冰冷的天氣,不一會兒便冷得直打哆嗦。

    寫意居門外有幾顆高大的榕樹,樹上掛了好些氣死風燈,散發着灸亮的光茫,雖然在冰雪天的夜裏,見江度不足三尺,但這麼多燈籠掛在一處,卻也夠瞧了。

    如情很快便發現榕樹下有那幾位雍腫的身影,很是吃驚,上前兩步,輕聲問:「幾位大哥,你們在此做甚?」

    那其中一名侍衛抱拳回答道:「奉將軍之命,為防宵小匪賊闖將進來,驚擾到姑娘,特讓卑下等人守在這。以護姑娘安危。」

    如情愕了好一會,四處瞧了瞧,問:「就你們幾個嗎?」

    「不,外頭還有幾位弟兄。還有姑娘的後院也有。」

    如情只覺知義小題大作了,雖然王妃身份確實有些看頭,但還不至於被人嫉妒或暗殺吧?

    ……

    第二日,如情睡到響午才勉強爬出心愛的被窩,還是沉香死拖活拽才把她弄起來的,一邊替她更衣一邊埋怨道:「姑娘也真是的,這日後嫁到王府去,哪還能夠般隨心所欲睡覺的?」聽三姑奶奶身邊的丫頭回來講,三姑奶奶在婆家可是每日卯時三刻就要起床,侍候丈夫用了早膳去了軍中後,便去給婆母請安,然後侍候婆母送早膳,侍候完婆母后,才顧得上自己吃飯。自已吃完早騰後還不得有自己的私人時間,還得去婆母房裏侯着,遞茶倒水,小姑子成日呆在婆母房裏,甚至還要連小姑子一道侍候……想到這裏,沉香無限唏噓,「先前三姑奶奶在府里是多麼的瀟遙自在,如今在婆家都低到塵埃里去了,區區侯底都有這麼多規矩,真到了王府,豈不更加繁鎖?」

    如情腦袋暈沉沉的,又接連打了幾個哈欠,道:「就是因為當了媳婦就要矮几大截,所以我這才趁着還未出嫁前睡夠本呀……我的帕子呢?快遞給我。」

    沉香連忙從雕花漆几上拿了雪白的絹巾遞給如情,如情擰了鼻子,對着墩子旁邊的藤編蔞子,捏着鼻子一通狂吸,一串長長的清亮的鼻涕滴在巾子上。

    沉香見狀臉色大驚,「糟了,姑娘是不是染了風寒?玉琴,快,快去讓廚房的熬了薑湯來,再叫底下的丫頭去找大夫,就說姑娘病着了。」

    如情卻叫住玉琴,「別去別去,只是小小的風寒而已,不礙事的。」鼻子吸過後就感覺好多了,只是,咳咳,怎麼喉嚨也痒痒的?

    算了,雖然嫁給李驍確實是件很悲觀的事,但小命還是很重要的,於是揮揮手,對玉琴道:「先讓廚房的熬了薑湯吧。」

    玉琴離開後,沉香便埋怨如情,「姑娘也真是的,奴婢知道您不願嫁到靖王府,可再如何的不甘,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吧?」昨晚在外頭混了好半天,經不住她的死活催促才給進屋,她原以為姑娘身子一向健壯,又穿得厚,相信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想不到姑娘仍是病下了。

    沉香一邊自責一邊埋怨姑娘的因小失大,又埋怨自己昨晚不應該圖省心,那時候應該若逼着姑娘喝下薑湯的。

    如情強忍着昏沉腦袋帶給全身的不適,苦笑,「好了啦,我已經知錯了。你就繞了我吧。」她真不應該想出這個笨辦法來延誤婚期的。唉,如今可好,騎虎難下了。

    給如情穿好衣裳後,沉香往外頭望了望,忽然恨道:「玲瓏這死蹄子,怎麼還不端熱水來?不知又躲在哪快活去了。」

    正說着,玲瓏便端了熱水進來,銅盆里放着塊雪白的毛巾,擰了毛巾遞到如情跟前,侍候如情淨了臉手後,一邊接過毛巾在臉盆里揉,一邊道:「姑娘,今兒一大早,靖王爺登門拜訪了。」

    如晴拿鏡子的動作一頓,驀地轉頭望她,「他來做甚?」腦袋轉得太急了,又有些暈眩感了,不成,估計是真的染上風寒了,得去床上躺着。

    玲瓏道:「這個奴婢也不大清楚,好像是想見見姑娘您的,可惜卻被二老爺給打發了。」

    如情又恢復了心跳,嘆口氣,暗罵自己真不中用,每每一聽這傢伙的名字就會心跳加速,當然,千萬別誤會,只是因為緊張,對他有畏懼而已。

    沉香對李驍也很不滿,便問玲瓏:「好端端的,他找姑娘做甚?」

    玲瓏搖頭,「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只在二老爺的院子門口依稀聽到一句話……」玲瓏學着知義的口氣,老氣橫秋,聲音冰冷,「聖旨即下,我妹子已是煮熟的鴨子飛不走了。王爺實在沒必要再擔心。」

    再是心情如何沉重,腦袋如何的沉,如情這時候也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個二哥,還真有冷面笑匠的本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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