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如情半睡半醒間,只覺額上貼了冰涼的毛巾,喉嚨里被灌了不少苦澀的藥水,她皺眉,苦着臉,不願喝這麼苦的藥水,但耐何雙頰被捏住,她想掙扎卻全身沒力,只得任苦得掉渣的藥跑進胃子裏虐待她的身和心。
喝了藥後,依稀聽到有埋怨的聲音:「都是你,四妹妹這麼金枝玉葉的人兒如今折騰成這樣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可人兒,你可真狠得下心!」
「……身為兄長的,再怎麼惱她,也不能把軍中的條律戒令搬到家裏來呀?今早我去佛常時,妹妹早已昏睡過去了,可偏還保持着跪着的姿勢,天可憐見,這回是真的嚇破擔子了……」
如情聽出來是余氏的聲音,很是感激余氏替她說好話,只是她全身軟綿綿的沒力氣,連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不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不過耳邊仍能偶爾傳出一兩句聲響,「大夫說四妹妹一是驚嚇過度,二來着了涼受了寒氣所致,吃幾副藥就沒事了……昨兒個出了一身的汗踢了被子,無人侍候在身邊,這不,又着了風寒。都是你,再如何的惱她,也得手下留點情吧……」
其實,如情發燒吃了兩貼藥燒已經退了,當天下午精神就好了大半,雖然沒個貼心的人侍候一旁,但余氏也撥了好些其他丫頭來侍候她。只是如情早已習慣了玲瓏的侍候,再來這些丫頭確實沒有玲瓏琴兒等人細心並且善於照顧人的特點,她用起來格外不順。為免被印上「難侍候」的名聲,大都時候都「自力更生」來着,卻也苦了自己。
總算熬到晚上,周媽媽被知義破例放了回來,侍候在如情身邊,如情見着了周媽媽,總算找着了「家」的感覺,撲在周媽媽懷裏哭的很是傷心。
周媽媽輕拍如情的肩,「姑娘別自責,老爺雖然生氣,可對老婆子仍是給足了面子的,雖然明着做粗役,實則也沒怎麼幹活,這不,一聽說你病成這樣,立馬把老婆子召了回來。老爺確實心疼你,不然,憑你惹出這麼大的亂子,若放在別人家,早被打的半死了。」
如情低下頭去,抹了眼角的淚水,訕訕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應該早些聽媽媽的勸,不然也不就惹這麼大的亂子了。」
周媽媽哀聲嘆氣,「也不能怪老爺發這麼大的火,實在是,那處山林的主人,來頭巨大。連老爺都要退避三分。偏你不知輕重,居然寫上那麼個讓人病詬的牌子。再來,你一個姑娘家,私自跑到別人的地盤上脫光了衣裳下水混玩,這要是被別人瞧到,傳出個好歹,估計就不止你罰跪佛堂,丫頭們挨板子這麼簡單了。」
一想到後果的嚴重性,如情也是一陣冷汗直冒,全身直冒冷氣。
「我,我也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我一直以為,那處山林,是無主之處,這才,這才……」早知如此,就算那裏是瓊瑤仙境,打死她也不會去了。
周媽媽又哀聲嘆氣,「姑娘不必自責。其實要怪,也要怪老婆子才是,若當初硬下心腸不許姑娘出去,也就沒這個事了。」
如情誠摯道:「不,這事兒真該怪我。因我一個人,連累那麼多人。」
周媽媽見如情瘦了一圈的小臉,也頗是心疼,見她垂頭喪氣,一臉自責的模樣,又心中憐惜,摸着她柔軟的頭髮,柔聲道:「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已無異。不過此次教訓也給姑娘警了個醒,日後如娘做事可得三思而後行才是。否則,重則累及家族名聲,輕則讓底下人糟罪。姑娘一向是乖巧心善的,想必此次教訓已是冥記於心,老婆子就不必再多說了。姑娘唯今之計便是養好病,再誠懇地向老爺道個歉,這事兒就了結了。至於外頭的事,姑娘不必着急,雖棘手了些,但老爺自有辦法替你處理的,保證不會傳出一個不是的字來。」
如情儘管很是窘迫,但仍是壯着膽子問:「可媽媽可否告訴我,那山林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呢?」能買下整座山林,並且讓二哥這般惱怒,那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周媽媽道:「這個老婆子也不大清楚。不過昨兒老爺從外頭回來,臉色真的好駭人。我想,應該不是凡凡之輩。
如情還能說什麼呢?
這些年來,一直小心謹慎從不授人把柄,偏這回,卻一時疏忽大意,惹出這麼大的亂子,還要讓知義替她收拾爛攤子。一想到知義氣得冒煙的臉,及沉香玲瓏被打得鮮血淋淋的畫面,就忍不住全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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