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紀元 第一章最慢的畢業生最快的快遞員

    看了看收拾好的房間，僅僅十平米的房間並沒有多少屬於自己的東西。彎腰拎起身邊裝着幾件衣服的箱子走向出口，在門口的鞋柜上放下房間的鑰匙走出了大門。居安向生活了五年的房間揮了揮手轉身向禮堂走去。被淡淡霧氣籠罩的陽光迎面照射，在身後拖着模糊的影子。

    禮堂已經坐滿，近千人交頭接耳的聲音在寬闊的禮堂里互相參雜着，聲波在高曠的禮堂內迴蕩產生蜂群般的嗡嗡聲。來到禮堂的居安張望了下，走向最後一排僅剩的幾個座位。把箱子塞進椅子下的居安坐定，閉上眼睛等候畢業典禮的開始。周圍的嗡嗡聲隨着居安平穩的呼吸漸漸消失。

    「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五色】的學生了。我是你們的院長葉蓮娜」站在台上的中年女性溫和的聲音分散了他略微的不安。「教師們將會為你們解開【環】。」女性指着手臂上淡金色一指寬的金屬環向他們示意。「希望你們為自己與人類的存續做出努力。」待宣講結束後兩列身穿白色立領制服的老師從禮台旁的過道走下。

    「【環】解開後的幾天會出現一些異常的感覺，不要緊張。仔細去感受那種感覺。」來到居安面前的女性溫柔的向他囑咐道，居安向着面前穿着過膝套裙的年輕女性點了點頭。看着十歲的居安臉上理解的神情，年輕的女老師確定他沒有理解後便把帶着白色金屬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合指捏住了金屬環。

    僅僅數秒金屬環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滾燙，「啪嚓」薄冰破裂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下個瞬間感覺到是四面八方傳來的壓迫感，仿佛周圍的空氣替換成了液體，四周的壓迫漸漸變弱直至消弭，僅剩下與某種物質隱約的聯繫。

    「【環】解封的瞬間有高溫的感覺，不過只是精神上的刺激，不會造成身體上的傷害。」看着他放大的瞳孔，站在居安面前的年輕女教師聲撫慰「這幾天可能會有一些特別的感覺，試着形容一下。連同你的姓名寫在這張紙上。交到門口的箱。」女性遞過一張白紙說道。

    「有種被丟進水裏的感覺。」居安出口打斷秀美女性的話。「這麼快？」女性秀美的臉上浮現出詫異的表情。「水。還有什麼別的感覺麼？」女性遲疑着問道。「還有一種安全感。」居安試着去表達剛才的奇妙感覺。

    「安全？」年輕女性抬起手問道：「和這個感覺差不多麼？」抬起的手上懸浮着拳頭大小不斷晃動的球形液體。「不是，是更固定的感覺。」居安望着女性手中的液體試着形容。「固定。？！」年輕女性轉身向着禮台上的中年女性喊道「副團長，他的能力是空間！」手指着居安的年輕女性顯得有些激動。

    「畢業典禮現在開始！」從睡夢喚醒居安的是和五年前一樣溫和的聲音。看着次第領取能力證明的學生居安想着的是自己今天的安排：與房東見面後還有兩百件快遞，送完後去買家具和食物。

    「居安，空間操縱。」聽着念到自己名字的居安拎起座位下的箱子走上禮台。「已經收拾完了？想好做什麼了麼？」院長看着居安手裏提着的箱子問道。「快遞員，計件工資，我很適合做這個。」早已確定下來的居安平靜的回答。「不考慮做點更有意義的事麼？」院長問他，「賺錢就有意義啊。而且我只是四級的能力者而已，沒那個能力啊。」居安麻利的回答她。

    「是麼。四級了麼已經。雖然你是學院建成以來第一個四級能力畢業的學生，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做點其他的事情。畢竟是難得的空間異能。以後別再往女浴室傳送了，畢竟畢業後的人最差都是五級。」院長把象徵空間能力的透明三角形徽章戴在在居安的胸口無奈的說道：「而且，很丟人的——被整個學校的人追。」居安看着院長沒有說話。

    「有時間回來看看。只要不是女浴室就行——還有女生宿舍。」院長輕聲囑咐道。

    「有空的話。你知道的，送快遞很忙的。」「只是因為懶吧！」院長無情揭穿事實。

    居安轉身說道：「其實那真的是個意外。」

    一聲短促的破裂聲響起「砰——」隨着破裂聲消失的是居安挺拔的身影。「空間跳躍！」「第四級！」在場的教師迅速判斷出居安跳躍時的能級。「就算是四級也還不夠畢業等級啊。」周圍的老師交頭接耳「那你想再被他傳送到女浴室偷窺麼？」如果不是礙於教師身份早就打死居安的女教師臉色不渝。

    半年後……

    秋日午後的太陽照射着大地，一座四合院樣式的院子裏，古樸的房屋與嶄新的院牆和諧的構築出一副溫暖的畫面。看得出修葺的用心的休整了這個年事已高的建築。庭院的角落整齊有序的種植着一些常見的蔬菜與調味料。躺在院中躺椅上睡覺的居安咂了咂嘴，藍黑色方格的睡衣襯着淡黃色的皮膚顯得很是健康；稜角漸露的臉上勻稱的五官勾勒出寧靜的睡意。

    「叮叮叮。」放在躺椅邊小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居安伸手摸到手機放在耳邊「您好，風速快遞為您服務，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睡意懵然的居安熟練的說着接聽語「明白了，取貨地點是。知道了。哦。沒問題，十分鐘以內趕到，請備好貨物，很樂意為您服務。」

    「難得的好天氣。」無奈起身的居安嘟囔着搬起躺椅隨着輕不可聞的破碎聲消失不見，正對院門的屋子響起了雜亂的聲音「哎……褲子呢……工作證……」安靜的院子裏充滿了生氣。

    「我出門了。」穿好衣服的居安回頭對着一隻趴在躺椅上睡覺的純黑色貓道：「留下看家，回來給你帶好吃的。」聽到已經習慣的破裂聲響起，黑色的貓抖了抖耳朵，睜開眼睛扭頭看了看空曠的院子「喵~~~」

    居安看了看黑色的建築物確定自己到達發貨地點，掏出手機撥打剛才的號碼「您好，我已經到了，需要運送的物品在哪裏？」「我在車道對面。」聽到話筒里的聲音居安扭頭看向建築物對面的路上，一個身穿灰色西服的人在向他招手。三十歲左右的男性穿着筆挺的西服配上勻稱健壯的身材給人精悍的感覺，繞過車道的居安看着剛才向他招手的人「請問需要運送的就是這個麼？」他指着西服男性腳下的金屬箱子道。

    「嗯，就是這個。麻煩你送到【通道】對面。」男性用着低沉的聲音回答並遞過一個白色的手環樣的東西，「帶着這個，有人會收取的。」居安下意識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眼前的男性問道：「【通道】。是那個【通道】？」「就是你知道的那個。」低沉的聲音回答道無表情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

    「這位先生。我只是四級的送貨人，那個範圍已經超出我的工作區域。」居安收回手對男性解釋到：「而且我本人並沒有達到靠近那個地點的能級。如果你很着急的話，我可以向公司申請為您特派一位高能級的送貨人，雖然費用會很高。」中年男性盯着居安的眼睛「我需要你親自送過去，我會幫你解決你的能級問題，並且有一名第七能級的電系能力者保護你。」看着中年男性盯着自己的雙眼居安帶着莫名奇妙的感覺努力解釋道「雖然我本人是空間能力，但是並沒有靠近那個地點的能級許可，何況是那個地方的對面。而且【通道】附近我的空間能力基本無法使用。」中年男性並沒有太大起伏的聲音繼續說道「我說我會幫你解決能級的問題，這是給你的額外報酬，只要你親自送過去。」

    「很遺憾，看來這次我沒法幫您運送這件物品了。」無奈放棄的居安回身準備離開。

    「我說的不是許可的問題，是你個人的能力等級。」聽着身後傳來的聲音，居安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居安看着男人面無表情的臉眯着眼睛說道：「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力的提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這是時間才能解決的問題。」「我可以幫你提升到五級。只要你把東西送到對面。」男性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西沉的陽光照射在西裝男性的臉上，被高挺的鼻樑遮擋的光線仿佛給他帶上半邊墨色的面具，反射着太陽光輝的眼睛的盯着居安。

    「這裏就可以了。」西裝男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居安。跟在身後走進巷子裏的居安環視着周圍，紀元的改變沒有給這個巷子帶來什麼新穎的變化，紅色的磚石縫裏偶有碎落的水泥塊，石板構成的小道在時光的侵蝕下斷裂成長短不一的路面；被陳舊建築遮擋的喧囂聲在蟲鳴的襯托下帶有一絲安寧的意味。「隨着紀元降臨的不只是【通道】和那些異獸，或者說他們早在被人們認定前就存在。。」「我不想聽這些科普，只要你能提升我的能級，我就幫你把東西送到對面。」居安焦躁的打斷西裝男的話語。

    「你們在【環】被解開後帶來的異常感是改變後的規則對你們的侵蝕，或者說是【通道】對面的世界規則對這個世界規則的侵蝕所帶來的改變。能級表示你們被對面世界的規則的侵蝕程度；也就個體對新規則的適應與敏感程度。基本上在第一次被侵蝕之後就可以判斷最終能達到的程度，剩下的只是對初次侵蝕不斷適應帶來的改變而已，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能級提升。」西裝男無視居安焦躁的情緒繼續說道：「如果在個體還未適應這個改變之前進行二次侵蝕，是否會讓個體的最終程度帶來提升？只有最穩固的空間能力才能做到這點。」西裝男向着居安的方向伸出手虛握。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從四周傳來。仿佛解開【環】時帶來的壓迫感。不同的只是更為強大，周圍的空氣像變成了固體向着居安擠壓過來，連光線都被扭曲，視線模糊的居安聽到低沉的聲音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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