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摺子?」
曾毅看着手中的摺子,有些愣神。
&戴老大人讓卑職給您送來的。」
曾毅的跟前的官員,自然也是都察院的御史了,只是,戴珊讓他轉這麼一本奏摺來,卻是讓曾毅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曾毅雖然人在都察院,可其實上,對都察院的事情,曾毅並沒有多少的關心。
或者說,曾毅太忙了,尤其是年前,因為錦衣衛的事情,是以,曾毅一直都在家中稱病不出的。
是以,在都察院,曾毅這個左僉都御使,其實,也就等於是個掛名的了,基本上都察院有他這個人也等於是沒有。
只不過,雖然如此,可是,都察院內,卻是沒人敢真的無視了曾毅。
也只能是在平時,曾毅來與不來,被都察院所不在乎,可是,真要是徹底的在一些大事上把曾毅給無視了,那,絕對是沒事找事的節奏。
&官告退。」
那送摺子的官員,回了曾毅的話,就拱手,退了出去。
這摺子上的內容,這官員是不知道,但是,卻能肯定,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都察院內能收到的摺子,定然都是都察院所屬御史的摺子,只有御史們的摺子,才會經都察院的,當然,也可以不經。
現如今,南京御史的摺子,到了都察院,卻被左都御史大人給送來曾毅過目,這裏面蘊含的信息,可是不少的。
要知道,曾毅來都察院,也不算短了,可是,卻沒真的管過什麼事。
是以,一應的摺子,也從沒往曾毅這送過。
現如今,突然來了一道摺子,這裏面若是沒什麼曲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曾毅在任職都察院前,可是剛從南京欽差巡視回來的,那可是在南京,鬧了不小的動靜的。
現如今,南京來摺子了,而且,還被左都御史戴老大人轉給曾毅,這,肯定不會是好事了,留下來難不成給自己找事嗎?
&京的摺子。」
曾毅一手拿着摺子,微微搖了搖頭,他又不傻,根本就不用打開這摺子,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按道理而言,這摺子,既然是參奏曾毅的,那,就不可能到曾毅手上的。
可,凡事都有例外,曾毅是都察院的官員,而且,現如今,等於是都察院的上層官員了,上面,也就一個左都御史壓着曾毅了。
這樣的情況下,這摺子,竟然還經都察院遞給皇帝,而非是直接密奏給皇帝,這裏面的意味,怕是這摺子,就是故意讓曾毅見到的。
若不然,都察院的御史,是有直接密折參奏,直達聖聽的權利的。
在椅子上坐定,緩緩打開奏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不過,曾毅還是耐心把奏摺給看完了。
奏摺的內容,很簡單,也沒出乎曾毅的預料,是在參奏曾毅的。
言道,曾毅在南京,肆意妄為,以至於南京軍備空缺…………更將南京…各衙>
可以說,奏摺上,把曾毅的各種行為,全都提了一遍。
而且,若是真論起來的話,曾毅在南京的行為,的確,有些大刀闊斧了,被言官拿來說事。
&奏摺……。」
曾毅拿着奏摺,在手中搖晃了幾下,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這奏摺,真的是太坑了,不過,來的,卻也是時候。
這奏摺,既然是送來了都察院,那就是刻意送來的,就是讓他曾毅看的。
尤其是現在,曾毅名聲正盛,這個時候,曾毅看到這奏摺以後,若是做了一些不恰當的事情,那,就會立時被人抓住了把柄的。
可以說,這道奏摺,算不得什麼,其內容,對曾毅,根本就起不到什麼攻擊作用。
曾毅在南京所做的事情,雖然有些大刀闊斧,可是,曾毅卻是有皇命在身的,且,這事,也是有皇帝和內閣蓋棺定論的。
南京的那幾位被曾毅給收拾的,可都是有真憑實據的。
是以,這封奏摺,根本引不起多大的風『浪』,下面的御史們,可以以此來上奏,可是,朝廷的大佬們,卻不會真拿這事來追究的。
下面的御史們,拿這事來上奏,那是他們的職責,而且,就算是錯了,也沒什麼。
可是,朝廷的重臣們,若是也拿此說事,那就會被人嘲笑的。
但是,若是曾毅一個處置不當,那,這摺子,就成了導火索了。
這才是最為重要的地方。
這摺子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曾毅如何處置這道奏摺。
可以說,上這道摺子的御史,絕對用心險惡,甚至,這背後,應該是有人在指使的。
可,就算是曾毅知道如此,卻也不能追究,若不然,傳了出去,可就是曾毅心『胸』狹義,打擊報復參奏彈劾他的御史…………。
&了,這奏摺,也算是來的及時。」
曾毅笑着,拿着奏摺,起身,從房內走了出去。
第二天,就傳出消息,稱都察院左僉都御史自請閉『門』思過,在家閉『門』不出,謝絕見客。
此消息傳出,可以說是讓整個京城,都有些震動的。
曾毅的名聲,可以說是如日中天,而且,還都是正面的,根本就沒負面的。
也正因為此,曾毅,甚至被人稱之為賢臣了,可,就這個時候,曾毅竟然在家閉『門』思過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這消息傳出,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這是有御史上摺子參奏曾毅,是以,其才按照規矩,在家閉『門』思過的。
其實,御史的摺子,並沒有這麼大威力的。
若不然,御史參奏哪個官員,哪個官員就真的必須要閉『門』思過,那,御史,也就真沒人敢得罪了。
所謂的御史參奏,所參官員要在家閉『門』不出。
這,說的其實是御史參奏,引起巨大言論的那種,才要在家閉『門』思過的,其餘的,若是隨意一道參奏的奏摺,根本就沒人在意的。
而隨之傳出的,則是這道奏摺,曾毅本人也看了,卻沒有攔下,而是按照規矩,呈送了上去,之後,閉『門』思過的。
而奏摺上的內容,卻是沒有流出的,只不過,奏摺是從南京發來的,卻是被人傳了出去的。
這消息傳出,不得不說,曾毅的名聲,再次上漲。
若是旁的官員,碰到這樣的事情,平是會第一時間把奏摺給攔下的,可曾毅倒好,公事公辦,仍舊把奏摺給呈送了上去。
不管曾毅心裏是如何想的,可是,這做法,卻是讓人挑不出絲毫的不對的。
甚至,雖然沒人知道那奏摺的內容是什麼,可是,既然是從南京發來的,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猜測了。
遠在南京發來的奏摺,定然不會是曾毅在京城的事情了,參奏的,也就是曾毅年前,在南京的事情了。
這麼一來,紛爭,就更大了,曾毅在南京的事情,那是已經有了定論的了,現在,卻被人扒出來了。
這,可真是有熱鬧了,這是在質疑皇帝和內閣的決定了!
不得不說,這上奏摺之人,非常的會自討沒趣,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嗎?
敢質疑皇帝和內閣的決定,這純粹是找死的節奏,若非是言官,甚至可以說其是藐視聖上。
不過,也有明眼人,看的明白,這上奏摺的御史,是聰明着呢,看似有危險,可是,其實卻沒危險。
只要着御史出事了,哪怕不是曾毅動的手,到最後,這黑鍋,都是要曾毅背的。
不管曾毅如何解釋,都沒人信的,是以,這個時候,這個御史,反而是不能出事的了,就算是皇帝和內閣想要動他,曾毅也會從中阻攔,且,也只能從中阻攔的。
&帝沒有看錯人啊。」
內閣,卻是捏着一封信的,是曾毅留下的信。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他離京了,借着閉『門』思過的機會,帶着皇宮的大內『侍』衛及錦衣衛的人,離京下江南了。
在內閣看來,曾毅,果然不負先帝厚愛,真的是忠君愛國。
皇帝離京了,看似其心裏不着急,可其實,卻還是惦記着的。
&了,罷了。」
劉健笑着,搖了搖頭:「咱們這群老傢伙,年紀大了,是跑不過他們這些個年輕人了。」
&曾毅下江南去尋皇帝,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麼事了,朝廷的事情,咱們幾個看好了,萬不可出了差錯,也就是了。」
&不然,總不能讓曾毅尋着了皇帝,可朝廷上卻出了差錯,咱們這些老傢伙,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子了。」
……………………
&人,咱們就這麼坐馬車去?」
京城外的官道上,晃晃悠悠的幾駕馬車,其中一輛,位於正中間,旁邊有幾個騎馬的看似家院模樣的,緊緊的跟着,保護其安全。
剩下的,後面卻是有坐在馬車上趕車的什麼的。
總之,卻是沒有走路的。
&們現在是生意人,自然要有生意人的模樣。」
曾毅笑着,這就是曾毅離京了的身份,裝扮成是生意人,沒辦法,曾毅這次離京,可是帶了不少人的,總不能一群人騎快馬往江南跑吧?
而且,大內『侍』衛這邊,其實,是知道皇帝的消息的,只不過,大內『侍』衛的消息,肯定是不和錦衣衛共通的。
這是兩個衙『門』的人了。
但,現在有曾毅居中了,這消息,也就沒什麼隱瞞的了。
&正咱們的那位主,也是悠哉樂哉的,就算是咱們找到了,也總不能強抓回來吧?」
&們那,也別着急,慢悠悠的走着,咱們也當是下江南了,尋『摸』着,該玩的玩,該幹嘛的幹嘛。」
&就成了。」
曾毅此次下江南,其實準確是來說,其一,是尋正德來的,另外,則是散心來的。
是以,曾毅不着急,就算是他們速度慢,可是,曾毅就不信了,正德的脾氣,速度能快到什麼地步去了。
是以,在曾毅看來,此次前去江南,不必着急,也和正德那樣,慢悠悠的走着,就成了。
&他們說聲,不着急,若是累了,可以找地方休息會。」
曾毅靠在馬車內,這馬車,可是顛簸的厲害。
&計他們是不累吧?」
梁猛瓮聲瓮氣的說着,把頭從馬車內伸出來,看了外面一眼,扭頭,瞧着曾毅:「又沒走路的,不會累的。」
瞧了梁猛一眼,曾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梁猛的頭腦,真是不敢恭維。
…………………………
&離京了,不錯,不錯。」
京城,寧王府邸,曾毅離京的事情,雖然瞞住了京城內的文武官員,可是,卻是瞞不住寧王朱宸濠的。
寧王的人,可是一直都在盯着曾毅的,盯的那叫一個嚴實。
雖說曾毅府上的人太少了,沒法『混』進去,可是,曾毅府上有誰去了,曾毅什麼時候離府的,什麼時候回府的,這些,卻是一清二楚的。
&曾毅,倒是忠心。」
寧王朱宸濠嘆息,眼中,有那麼一絲的欣賞。
忠臣,無論什麼時候,都會被欣賞的。
雖然寧王有謀朝篡位的心思,可是,他也需要臣子替他打理朝綱的。
&爺,現在曾毅離京,可是大好時機。」
白衣謀士在旁邊,湊到寧王朱宸濠的身邊,雙眼冒着殺機,語氣森寒,顯然,是對曾毅動了殺機的。
&可,不可啊。」
寧王朱宸濠罕見的搖了搖頭,道:「曾毅的身邊,可是跟着大內『侍』衛及錦衣衛的人的。」
&衣衛的人,武功,可是也不低的。」
&且,尤其是大內『侍』衛,各個都是高手,如何動手?」
&旦被他逃脫,後患無窮。」
&一般的山賊土匪,豈會是大內『侍』衛的對手?」
&算是把曾毅格殺當場了,到時候,那才真的是天塌了。」
&當今皇帝對曾毅的寵信,一旦曾毅又是在下江南的路上出的事情,正德絕對會徹查此事的。」
&德本王倒是不懼,可內閣的那幾個老傢伙,卻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寧王朱宸濠搖頭,道:「且,曾毅此子,不錯,很好。」
&是日後本王登上大寶,能將其收歸,定然是一大助力。」
要知道,君王坐擁天下,也是要靠賢臣治世的,在寧王朱宸濠看來,曾毅就是賢臣,而且,還是忠臣。
現在,他自然是沒法拉攏曾毅,可是,等他朱宸濠坐擁大寶之時,可就未必了。
&爺,曾毅不除,始終是個禍害啊。」
白衣謀士言辭間,有些焦急。
&王豈能不知?」
對此,寧王朱宸濠卻是有些堅持:「在本王不曾登上大寶之前,曾毅是禍害。」
&現在,卻並非是必須要除掉曾毅的時候,且,也不是除掉曾毅的時機。」
&日後,曾毅若是有所異動,盯上本王了,在除掉他也不遲,在這之前,若是貿然動手,只會是給咱們招惹去不必要的麻煩。」
白衣謀士深吸了口氣,他自然知道,寧王說的沒錯,就如同內閣的幾位大學士一樣,也可以說是寧王的敵人,可是,能除掉他們嗎?
肯定是不能的了。
在寧王推翻正德皇帝,登基之前,這天下的臣民,可以說,都是他的敵人,能除掉嗎?不能
只不過,白衣謀士對曾毅,抱有深深的敵意。
是以,才會想找機會,除掉曾毅的。
曾毅的存在,對於白衣謀士來說,是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甚至,日後很可能會威脅到他在寧王身邊的地位。
是以,白衣謀士不介意將這種可能,掐滅在萌芽當中。
只不過,這種心理,是絕對不能表『露』出來的。
&只能如此了。」
白衣謀士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道:「不過,總是覺得,這曾毅,日後,會更難對付。」
&帝對他信任有加,且,錦衣衛,其實,還等於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衣衛由他暗中執掌,按照他的佈局去執行,天下官員貪贓枉法及百姓間的一些流言,將會全部被錦衣衛所掌控。」
&時候,怕是咱們寧王府,也是不能逃過的。」
白衣謀士說這話,卻是沒有錯的。
以前的錦衣衛,只是對朝廷重臣進行監視,可是,日後卻不一樣了,雖然不會如以前那般,吃喝拉撒什麼的都監視。
但是,卻是徹底撒開了,暗中體察民情等,監察百官等等,比都察院還要更加深入,且,錦衣衛,是暗中行動的。
是以,到時候,真說不定,會查到寧王的封地去,這是極有可能的。
&
寧王朱宸濠深吸了口氣,面『色』微微皺了起來,這些,他也想過,可是,現在動曾毅,真的不是時候。
&爺,只要咱們小心些,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白衣謀士見他說的話有效果了,不由得更加急切的勸說:「現在,南京的摺子可是剛到京城,這個時候,就算是動了曾毅,也不會有人聯想到咱們頭上的。」「更何況,王爺,咱們現在身在京城,您又只和曾毅有過一面之緣,您怎麼可能對曾毅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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