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以屬下看,韓馥雖然有這個心,未必有這個膽,韓馥帳下並無良將,如果主公能先給韓馥一個下馬威,必然能夠使得他不敢亂動。。。李鐵帶着二百名斥候一直在大軍的後面,密切關注袁紹、公孫瓚的行動,只要我們能夠安全通過鄴城,就可以安全通過冀州。」荀攸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林南道:「你們三個負責帶領大軍繼續前進,我帶着林陽和二百騎兵去前面看看,讓趙雲、太史慈、黃忠、文聘、陳到維持好隊形,並且加強中間的糧草和輜重的看護。」
「主公,韓馥帶了上萬兵馬,主公才帶二百騎兵,只怕多有不妥,不如讓太史慈帶三千騎兵跟隨主公一起前去吧。」郭嘉擔心地說道。
林南笑道:「不用了,看護好這些百姓和糧草輜重也是同等大事,文和、公達,這裏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奉孝去通知一下士孫佑,讓他們做好警惕工作,並且待在他那裏,萬一有什麼突然狀況,你也好隨機應變。」
「諾!」
林南隨即帶着林陽和二百騎兵快速地向前奔去,直奔前方不遠處的鄴城。
沿着官道,林南等人一路奔跑了十餘里路,看到韓馥帶着大約一萬五千人的馬步軍堵住了道路,他便放慢了前行的速度,緩緩地向岔路口駛去。
討伐董卓時,韓馥的兵馬一直未曾參戰,在冀州一帶調度糧草,成為了袁紹的堅實後盾。就在前兩天,他接到了袁紹派人送來的密報,要他在冀州攔截北歸的林南。他雖然不太願意,可是出於以前袁氏對他的恩情。他也就答應了下來。這才在今天帶着大軍堵在了這個岔路口,不讓林南從魏郡通過。
韓馥騎在一匹戰馬上,披着一身的戰袍,身後幾員將軍依次排開,右手邊則站着冀州別駕沮授。
「林南果然來了,要想去巨鹿。這裏是必經之地,在這裏堵住他們,比什麼都管用。」韓馥一臉的喜悅,看到林南只帶着二百騎兵前來,便對身邊的沮授道。
沮授嘆了一口氣,看着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林南,便朝韓馥拱手道:「大人,林南怎麼說也是鎮北將軍,如今幽州牧劉虞已死。陛下又被馬騰帶到了長安,幽州已經成為無主之地,但是前幾次派去幽州的斥候回報,卻看不見幽州有一絲的動亂,究其原因,是林南的部下在幽州駐守的結果。我們就這樣唐突的攔截林南,只怕會招致天下的唾罵,還請大人三思啊。」
韓馥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樣有點不夠仁義,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欠袁氏太多,這一次權當是我償還袁氏以前對我的恩情吧。我讓你跟我來是對付林南的,不是聽你說那些沒用的話。林南驍勇,尚有許多騎兵,他現在只帶了二百騎兵,肯定有詐。你快想個辦法,擒殺了林南之後,你也是大功一件。」
沮授看着一馬當先的林南正緩緩地朝這邊馳來,聯想起以前和林南見面時的情形,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那時他就把林南看成了一個忘年交。他為人剛正,見韓馥一意孤行,自己也無法勸阻,便策馬轉身,對韓馥道:「林南和我是舊識,我不能這樣害自己的舊友,林南帶來的只有二百騎兵,沒有埋伏,我能為大人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大人請為所欲為吧,我回鄴城了!」
話音一落,未等韓馥搭腔,沮授拍馬便朝後飛馳而去,倒是將韓馥氣的不輕。
「這個沮授,脾氣如此的臭,等我解決了林南,回去再找你算賬。」韓馥看着前方林南緩慢駛來,沮授的背影也消失在了人群里,便恨恨地道。
「大人,林南只帶了二百騎兵前來,我們有一萬多大軍,以屬下看,不如一擁而上,將林南四面圍定,他一定無法脫逃。等解決了林南,再派大軍去襲擊他的部隊,一定能夠將林南隨軍運送的糧草和錢財全部搶奪過來。」韓馥背後的一名戰將朗聲說道。
韓馥搖了搖頭,臉上揚起了一絲陰笑:「區區二百來騎,何必動用大軍?我有上將潘鳳在此,區區林南,何足掛齒?」
韓馥背後的幾名戰將一起扭頭看了一眼最左側的一個大漢,那大漢虎背熊腰,身體魁梧,手握一柄開山大斧,胯下騎着一匹栗色戰馬,身上的披着一身重鎧,頭戴一頂熟銅盔,滿臉的猙獰之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看了也不禁浮現出一絲懼意。幾名戰將和那個大漢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見那大漢一臉的得意,正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幾個人都不禁朝一邊退了退,同時吞下了一口口水。
那大漢雙目炯炯有神,朝前微微策了一下馬,便來到了韓馥的身邊,朗聲道:「主公放心,有我潘鳳在此,不出三個回合,便能將林南一斧頭劈成兩半。」
韓馥爽快地笑了笑,朗聲道:「很好,這才是我冀州兵的實力……」
說話間,林南帶着二百騎兵便在韓馥的正前方停了下來。
林南全身披掛,手持游龍槍,看了一眼前方一字擺開的韓馥大軍,便朝前策馬走了幾步,上前問道:「這不是冀州刺史韓馥韓大人嘛,韓大人如此這般的勞師動眾,可是為了迎接我的?」
韓馥指着林南叫道:「林南,你識相的就把所押運的糧草、錢財全部留下,我奉袁太尉之命在此攔截你,你殺害了洛陽十大富商,並且捲走了十大富商的財產,還惡意逼迫洛陽百姓跟你回幽州,這樁樁惡事我韓馥豈能容你?」
「哦?」林南冷笑了一聲,「原來袁紹是這樣跟你說的啊,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了爭奪玉璽,不惜和群雄開戰,弄得洛陽城頓時一片火海,至今洛陽的余火尚未熄滅。這種惡行,不知道你韓馥容得容不得?」
「哼!太尉大人有先見之明,讓我不要聽你的花言巧語,看來是說對了,你如此污衊太尉大人,到底是何居心?」
林南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來了極大的猙獰。兩隻眼睛也瞪的如同銅鈴一般,怒吼道:「少廢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一聲巨吼過後,倒是將韓馥座下戰馬弄得驚慌不已,險些讓韓馥從馬上跌落地上來。韓馥強作鎮定,心中慨然道:「林南平黃巾,定涼州,殺十常侍,又在幽州收服了幾十萬烏桓人,在討伐董卓時也是一馬當先。這樣驍勇的人確實不簡單,一聲吼便讓我的心頭驚慌不已,看來只有派出潘鳳去殺了他了……」
韓馥想完之後,便隨即策馬回了本陣,對身後的那個手持大斧的大將喊道:「潘鳳!此時不去將砍殺林南,更待何時?」
話音一落,便見潘鳳拍馬而出,掄着一柄開山大斧便朝林南沖了過去。口中還兀自地大叫着:「林南納命來!」
林南冷笑了一聲,手中緊握游龍槍。心中暗想道:「原來他就是上將潘鳳,正好拿他來給韓馥一個下馬威……」
剛準備策馬而出,林南背後的林陽便飛馬而去,同時對林南大喊道:「主公勿動,林陽在此,此等無名小卒。不值得主公動手!」
林南見林陽沖了出去,便沒有再動,只靜觀其變。
林陽更不答話,手握一杆長槍,見潘鳳舞着大斧沖了過來。便舉起了手中長槍,臨近之時,但見潘鳳一斧頭劈了下來,林陽順勢架住了大斧,然後手中長槍陡變,一連刺出了三槍,只聽的潘鳳身上「噗、噗、噗」的三聲悶響,胸前已經被長槍透入,被林陽最後一槍將整個人給挑了起來,刺了一個透心涼,順勢摔在了地上,便一命嗚呼了。
潘鳳一死,韓馥大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林南還沒有出手,自己手下的最值得信賴的大將被林南手下一個不起眼的親兵屯長給一個回合殺了。他驚慌失措之中,急忙大叫:「殺了他,你們幾個人一起上去殺了他。」
韓馥背後的幾員戰將不進反退,就連士兵也都倒退了一步,在他們的心目中,潘鳳已經被韓馥豎立成為了軍中支柱,支柱一倒,其餘皆驚,都不敢向前。
林南策馬來到了林陽身邊,沖林陽笑了笑,道:「好樣的,沒有給我丟臉,我們林氏就應當如此。」
林陽道:「區區無名之輩而已,主公乃萬民之主,賈軍師曾經交待過我,讓我好好保護主公,以後還請主公不要再以身涉險。」
「無妨,我心中有數。」
話音一落,林南便朝韓馥喊道:「韓大人,你我無冤無仇,何必為了一些小事動刀動槍的?袁紹給你傳達的話都是假話,我並未殺害十大富商,更沒有威逼利誘洛陽百姓,這一切都是他們自願跟隨我的。冀州之民超過三百萬,韓大人不想着如何治理冀州,卻道聽途說再次攔截我,若不是因為怕傷了和氣,我早帶領大軍前來和你一戰了。烏桓突騎天下聞名,我的部隊中更是有不少烏桓突騎兵,試問韓大人,若是我不屑一顧地派遣五千突騎兵前來攻打你,以你現在的這些部下,又該如何抵擋?」
韓馥吱吱唔唔地道:「這……這……那……我……」
「韓大人,不如這樣,你現在就此退兵回鄴城,你繼續做你的冀州刺史,我回到幽州之後,便會繼任幽州牧,到時候幽州和冀州彼此和平,豈不美好?」
韓馥早已經丟了魂了,烏桓人叛亂的時候,他因為害怕烏桓人會殃及到冀州,而冀州刺史所在的高邑城離幽州很近,於是他就將州刺史的治所遷徙到了魏郡的鄴城來。他一想到林南部下有令人喪膽的烏桓突騎,整個人便害怕了起來。此時,他一聽到林南的這個提議,便急忙道:「好好,就這樣辦,我一時糊塗,受人唆使,差點和林將軍起了衝突,我這就撤軍回鄴城,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林南笑道:「韓大人果然是個聰明的人,這樣做就對了。」
韓馥隨即對身後的士兵喊道:「全軍撤退,回鄴城!」
「等等!」
韓馥正要策馬後退,突然聽到林南的叫聲。便心下一驚,以為林南反悔了,急忙轉身低聲下氣地問道:「林將軍還有何吩咐?」
林南道:「韓大人,袁紹乃狼子野心,他雖然貴為太尉,做的事情卻讓人所不恥。如今洛陽城毀於一旦,京畿一帶的百姓也都流離失所,洛陽恐非久留之地。相反,冀州相對安定,民多地廣,很有可能會遭到其他人的覬覦,袁紹、公孫瓚、曹操都非尋常之輩,還請韓大人早做準備,以應對不策。另外。右北平太守公孫瓚和袁紹待在一起,如果他要是北歸幽州的話,還請韓大人予以攔截,當然,如果韓大人沒有那個能力的話,也無所謂。公孫瓚殺了幽州牧劉虞,全幽州的人都等着殺他呢,如果韓大人能施以援手的話。那我就感激不盡了。」
「一定……一定……不知道林將軍還有何吩咐?」韓馥一改開始的強硬態勢,低頭哈腰地道。
林南笑道:「沒了。韓大人請回吧。」
話音一落,韓馥帶着大軍一溜煙地便順着左邊的道路回鄴城了,連地上潘鳳的屍體也來不及帶走。
「主公,韓馥如此懦弱的人,如果主公趁這個時候殺了他,那冀州不就是歸主公所有了嗎?」林陽在一邊建議道。
「不。韓馥雖然懦弱,可是冀州的城池很難攻打,咱們數次路過冀州,所過之處城池的城牆都很高厚,加上冀州的兵馬也很多。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攻打冀州,兵力上肯定不足,而且我們還帶着富商和百姓,只有先帶領着他們回到幽州之後,才能慢慢的蠶食冀州。只要冀州還是韓馥為主,那就不難攻打。」
「那萬一別人先我們一起佔領了冀州呢?比如袁紹,他現在可是已經成為了喪家之犬,肯定要找地方棲身的。」
「我把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韓馥應該會對袁紹有所防範,總之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一定要先回到幽州,冀州的地形我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以後要想佔領冀州也是易如反掌。你回去通告兩位軍師,讓大軍加速前進,必須迅速通過冀州,儘快趕回幽州。」
「諾!」
秋深了,太陽黯淡了,自然界萎謝了。在九月的雲霧之下,顏色慢慢的褪了,高峰上已經蓋了初雪,平原上已經罩了濃霧。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雲,低低地壓着大地。已經是深秋了,森林裏那一望無際的林木都已光禿,老樹陰鬱地站着,讓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皺紋。無情的秋天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它們只好枯禿地站在那裏。
林南帶領着十萬軍民終於要抵達幽州了,歷經二十多天的長途跋涉,一行人都變得十分的疲憊。深秋的季節讓一切都變得蕭條起來,越臨近幽州,天氣就變得越涼,給這些還穿着單薄的夏衣的人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困難。
太陽已經被向前推進的低垂的碎雲遮住,一大片厚實的淺灰色雨雲從西方地平線上涌過來。不遠處,一場斜飄的大雨已經傾注在田野和樹林上。從雨雲那邊吹過來濕潤含雨的空氣。雨雲偶爾被電光切開,隆隆的雷聲也越來越常常同火車的隆隆聲混在一起。雨雲越來越近了,斜飄的雨點被風吹過來。
雲還沒鋪滿了天,地上已經很黑,極亮的晴午忽然變成黑夜了似的。風帶着雨星,象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北邊遠處一個紅閃,象把黑雲揭開一塊,露出一大片血似的。
閃電撕碎濃重的烏雲,巨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地壓下來。秋雨打在他們的臉上,讓人覺得一陣的濕涼。
整個北方大地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下過雨了,秋雨鋪天蓋地般的落了下來,像是要將那龜裂的大地進行一次徹底的灌溉,只一小會兒的時間,地上便有了積水。
「還有多遠到范陽?」林南整個人都已經濕透了,隨口問了一下身邊的賈詡。
賈詡道:「不足二十里,林陽已經帶着幾名親隨去范陽通知張郃了,一會兒就會帶着人前來迎接主公的。」
林南回頭看了看長長的隊伍,百姓、軍隊、牲口都走在了泥濘的道路上,騾馬拉着裝滿貨物的車輛。戰馬拉着一些可以遮風擋雨的馬車,所有的人都在這滂沱的大雨中艱難的行走着。
「軍師,我到後面看看,張郃若要帶人來了,就讓他立刻幫襯着將百姓帶走。」林南沖賈詡喊道。
話音剛落,林南便策馬向後。朝後面的人群大聲地喊道:「前面就是幽州了,大家再加把勁,堅持堅持,到了幽州之後,就能睡個好覺,吃頓好飯了。」
林南一邊高聲喊着給所有人打氣,一邊策馬向後,經過一些士兵的時候,總是能夠給予他們一個和藹的笑容。讓那些士兵的心裏都燃起了暖洋洋的熱情,幫襯着帶着百姓繼續向前走。
「喀喇」一聲巨響,林南剛剛經過的一輛馬車轟然斷裂開來,車轅和馬匹脫開了,整個馬車都側翻在了地上,從馬車內也傳來了「啊」的一聲女子的驚叫聲。
馬車側翻在道路中央,阻斷了後面車輛的繼續前進,林南急忙翻身下馬。對周圍的士兵喊道:「快,將馬車扶正。推到路邊,不能因此擋住了後面的車輛前進的道路。」
十幾名士兵和林南一起將馬車扶正,然後駕着車轅將馬車推到了路邊,士兵們則回到道路中央,繼續帶領着百姓向前趕路。林南來了馬車邊,未曾多想。急忙掀開了車輛的捲簾,想看看車內的人有沒有大礙,誰知道捲簾剛一掀開,便見車內蔡琰在車內,身上單薄的衣服早已經被勾破了。露出了胸前一片雪白的春光,身子右側也被地上的積水浸濕,濕漉漉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體上,將她玲瓏的身體曲線完全烘託了出來。
「啊——」蔡琰剛剛經歷過翻車,自己還有點驚慌失措,見捲簾突然被掀開,整個人便意識了過來,急忙用雙手擋在了胸前,同時大叫了一聲。
一聲驚呼,林南急忙合上了捲簾,他哪裏知道車內的女子會是如此狼狽,更不知道車內的女子就是蔡琰。他急忙賠禮道:「蔡姑娘,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只是想看看你受傷了沒有,沒想到……都怪我,我冒犯了蔡姑娘,還請蔡姑娘恕罪!」
「琰兒……琰兒……」蔡邕這時從前面的一輛馬車中跳了下來,頂着風雨,朝這邊跑了過來,他連續聽到了自己女兒的兩聲驚呼,擔心女兒在翻車的瞬間出事了,便急忙叫了出來。
林南一臉的尷尬,他自從在黃河岸邊見過蔡氏父女之後,便讓賈詡好好的安排蔡邕和蔡琰的起居,一路上他都忙着去處理棘手的事情了,也就將蔡氏婦女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這時他見蔡邕愛女心切的跑了過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朝蔡邕拜了一拜,然後就愣在了那裏。
蔡邕到了蔡琰所乘坐的車輛前,這才看到林南也在,便急忙向林南行了一禮:「林將軍也在啊,請恕老夫眼拙,剛才愛女心切,未能及時看到將軍的身影。」
「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剛才我不小心冒犯……」
林南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蔡琰從馬車裏探出了頭來,臉上帶着一絲羞紅,目光閃爍,不敢直視林南,輕聲說道:「林將軍,父親大人,我沒事,請不要為我擔心。」
聽到蔡琰的話,蔡邕這才安心下來,便對林南道:「林將軍,我父女二人一路上承蒙將軍照顧,衣食住行都無憂無慮,老夫在這裏謝過林將軍了。」
林南看了一眼蔡琰,見蔡琰在偷偷地看自己,可當他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蔡琰急忙移開了目光,就連露出在捲簾外面的頭也縮回了馬車裏。他對蔡邕道:「先生海內名士,如果我不以國士之禮相待,只怕會被天下人恥笑。先生,這裏風雨頗大,還是請先生到車內稍坐,這輛馬車是不能用了,還請先生和姑娘同乘一輛車,前方不足二十里便是范陽城了,到了那裏就可以暫時歇息一番,停上幾日再回薊城不遲。」
「父親大人,請您去車輛中取來一件女兒的衣物來,女兒身上的衣服被劃破了,這樣出去無法見人。」馬車內響起了蔡琰舒緩而又溫柔的聲音。
蔡邕應了一聲。朝林南施禮過後,這才離開。
「林將軍,剛才的事情實屬偶然,請將軍不要掛在心上,小女子這一路上有幸得到將軍的照顧,已經心滿意足了。請將軍切莫以此事耿耿於懷。」蔡琰的聲音充滿了知性的美感,知書達禮的她也並不埋怨林南,她只怕這件事讓她父親知道了,畢竟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要事此事傳了出去,她估計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林南本來就不在意,對於他來說,古代的女性是講究什麼男女之別的,出於禮貌他覺得剛才他的行為冒犯了蔡琰。更讓他擔憂的是。蔡琰的父親是蔡邕,這是一個天下知名的名士,他不願意得罪名士,因為他還要用這樣的名士來招攬更多的人才。
「哦,好的,既然姑娘沒事,那我就放心了,等到了范陽。我一定好好的補償姑娘。」
馬車內的蔡琰此時已經心跳不已,她聽到林南說起了「補償」。心裏便盪起了一陣漣漪,暗暗地想道:「你看到了我的身體,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娶我是最好的補償……」
蔡邕這時候走了過來,將女兒的衣服揣在了懷中,同時手裏拿着一把油紙傘。胳肢窩裏還夾着一把,他沒有先遞給女兒衣服,而是先將油紙傘打在了林南的頭上,同時關心地道:「將軍,這雨水大。風涼,將軍站在風雨之中恐怕身體會有恙,還請將軍自重。」
林南沖蔡邕笑了笑,接過了蔡邕遞過來的油紙傘,便道:「多謝先生好意,先生也別着涼了,我那邊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蔡邕也不挽留,再說他也沒必要挽留,這荒山野嶺的,沒什麼好留的。他見林南走了,自己便將衣服遞給了車內的蔡琰,撐起了油紙傘,靠近車窗,對裏面的蔡琰道:「琰兒,你覺得林將軍為人如何?」
蔡琰心中一陣突兀,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問道:「父親大人,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蔡邕道:「林將軍是個雄主,以後或許會成為力挽狂瀾的人物,你若是覺得他可以的話,為父便托人打聽一下,看看他是否有妻室……」
「父親大人……」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母親死的早,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只有把你安排妥當了,為父才算真正的省心了。林將軍這一路上對我們父女照顧有加,而且他又是一個極有作為的人,為父想把你許配給林將軍,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蔡琰沒有回答,心中卻是歡喜不已。
蔡邕也不是傻子,他能夠從女兒的目光中看出來一絲異樣,見女兒不答,他也不再問,心裏盤算着到了幽州之後,該如何向林南提出這件事。
林南翻身上馬,手持一把油紙傘,算是遮擋住了劈頭蓋臉而來的雨水,不經意間看到了自己握着的傘把上刻着一個「琰」字,他笑了笑,什麼都沒說,繼續鼓舞士兵前進。
雨水還在不停的下,林南帶着部隊已經離范陽越來越近了,將近十里左右,但見前方的道路上駛來了一彪騎兵,為首一人便是張郃,側後方則是龐德、林陽、盧橫、管亥等將。
林南直接迎了上去,駐馬在路邊,大聲朝着風雨中奔馳過來的張郃等人大聲喊道:「怎麼來的那麼晚?」
張郃、龐德、林陽、盧橫、管亥一行人都一起參拜道:「請主公恕罪!」
林南看了一眼他們背後帶來的兵馬,便道:「快讓士兵幫助大軍前進,到范陽後再行計議。」
「諾!」
張郃帶來了兩萬多騎兵,還拉來了許多輛早已經準備妥當的馬車,讓百姓們和傷兵都坐在馬車裏,和原有的士兵以及十大富商的配合下一起向范陽駛去。
半個時辰後,林南從洛陽帶回來的十萬軍民便都到了范陽,經過士兵的合理安排,都住進了早已經準備停當的營寨,算是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棲身之地。
如今的范陽還只是一個小縣,屬於涿郡,縣城雖小,卻讓林南感到了一絲的溫暖。他先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便將張郃、龐德、盧橫、管亥叫到了身邊,當下問道:「公孫瓚在右北平的舊部如何?」
張郃是指揮這次戰鬥的全權負責人,他向前跨了一步,抱拳道:「屬下幸不辱命,在鮮于輔、田疇、龐德、盧橫、管亥的配合下攻下了右北平,並且收服了公孫瓚的舊部。單經、田楷、王門、鄒丹皆仰慕主公大名,率領舊部歸附,如今鮮于輔、田疇、周倉、廖化正在駐守右北平,田軍師也已經親臨薊城坐鎮。」
「北方的鮮卑人沒有什麼動靜吧?」林南接着問道。
盧橫答道:「主公放心,丘力居、烏力登、難樓、蹋頓、烏力吉都率部駐守在長城一帶,鮮卑人並不知道幽州的情況,就連互市也暫時關閉了,在主公離開的日子裏都一切正常。」
「很好,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如今劉虞已死,幽州暫時無主,鮮于輔、田疇是劉虞舊部,公孫瓚也已經成為了冢中枯骨,也已經是窮途末路,必然不敢回到幽州,我們就等於不費吹灰之力佔領了幽州,剩下的事情。就該好好的進行一番休整了。」
「田軍師讓屬下轉告主公,請主公一回到幽州就立刻趕赴薊城。儘快繼任幽州牧,以穩定幽州百姓的心。」盧橫拱手道。
林南道:「不急,我軍剛剛回來,尚需休整幾日,有田豐坐鎮薊城,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盧橫。范陽是你的老家吧?」
盧橫點了點頭,問道:「主公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讓屬下去做?」
林南笑了笑,心中想道:「盧橫是我到了這個時代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是第一個對我忠心耿耿的人,機智、武力都還算不錯。也可謂是文武雙全的人才,武力雖然不及趙雲、張郃等人,但也可以作為獨當一面的大將來用……」
想完之後,林南便對盧橫道:「既然范陽是你的家鄉,那你從今天起,就留在范陽,我聽說范陽有盧氏、鄒氏、簡氏、燕氏、苑氏、邵氏、祖氏七姓望族,我留給你一萬兵馬駐守此地,好好的安排下那些洛陽來的百姓,並且修建村鎮,擴建城池,以你對范陽的熟識,在范陽內部招攬人才,你可能做到?」
盧橫見林南對自己如此器重,便抱拳道:「屬下定當不負主公厚望。」
林南道:「范陽乃南出幽州的門戶,與冀州的中山、河間相臨,而且河流遍地,土地肥沃,極其適合在這裏進行開墾,我要你在將范陽打造城軍事重鎮的同時,進行必要的農事生產,讓百姓在范陽進行屯田,你能做得到嗎?」
「主公放心,盧橫一定竭盡全力的去完成主公交託的事情。」
「很好,那我現在就任命你為建威將軍、范陽令,留給你一萬馬步駐守此地。」
「多謝主公!」
張郃、龐德、管亥也都替盧橫感到高興,他們都知道,盧橫是跟隨林南最久的人,而且無論在政務上還是在軍事上都有顯著的功績,同時,三個人也感到林南如此安排的重大意義,幾個人都暗自摩拳擦掌,期待着對冀州的戰鬥何時開始。
林南又詢問了龐德、管亥瀋陽、遼東以及樂浪的情況,還有周邊高句麗的動靜,知道一切都正常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之後的三天,林南等人在范陽進行了一番休整,留下盧橫帶領着一萬馬步軍以及那些跟隨着林南到幽州來的洛陽百姓,自己則帶着十大富商和剩下的兵馬回薊城。
兩天後,林南一行人便回到了薊城,田豐帶領着部下出迎,幾句寒暄過後,便將林南一行人迎入了薊城。
薊城並不大,相比之下,要比洛陽城小出很多,甚至比林南擴建後的遼東城還要小,對於十大富商來說,這樣的一座城,他們要住在什麼地方。
林南早已經看出了以士孫瑞為代表的十大富商所擔憂的事情,於是在進城之後,便召集了所有在薊城的人,齊聚在州牧府的大廳里。
大廳里此刻變得異常熱鬧,高朋滿座。蔡邕、盧植、賈詡、荀攸、田豐、郭嘉、許攸、荀諶、崔琰、鍾繇、司馬防、司馬朗、司馬懿、士孫瑞、劉放、孫禮、徐邈、樓班這些文士坐在了林南的左手邊,依次排成了兩排。而林南的右手邊則是蓋勛、趙雲、張郃、黃忠、太史慈、龐德、徐晃、魏延、管亥、文聘、陳到、鮮于輔、士孫佑、田疇、單經、田楷、王門、鄒丹這些武將。洛陽來的另外九大富商則分別坐在文武兩列,左右各擺放了兩排蒲團,大家也均以正坐就席,面前的小几案上放着一些酒菜。
看到群賢畢至,林南看了一眼侍立在身後的林陽,輕輕地抬了抬手。
林陽會意,快步地跑出了大廳,再次回來的時候,背後便帶來了一群能歌善舞的妙齡少女,還有幾名宮廷樂師。他朝那些人小聲吩咐了一下後,便再次回到了林南的身邊,湊在林南的耳邊,輕聲道:「啟稟主公,一切準備妥當。」
林南點了點頭,朗聲道:「諸位,今日我們難得共聚一堂,就請我們共同舉杯,先滿飲此杯,欣賞完一段歌舞后,再慢慢暢談。請!」
於是,在座的人都共同舉杯,就連七歲的小娃司馬懿也不掃這次雅興,第一次舉杯喝下了生平的第一口酒。
一杯酒下肚之後,林陽便適時拍響了巴掌,掌聲三響之後,那幾位宮廷樂師便坐在大廳邊上開始演奏了起來,而那一群由二十個少女組成的舞蹈隊,便開始翩翩起舞。
輕歌曼舞,佳音妙曲,美人起舞,讓大廳里充滿了祥和的氣氛。這些樂師和舞女都是皇宮裏具有專業水準的人,林南在離開洛陽時收留了他們,此時帶回了幽州,剛好派上用場,不然也讓這份雅興有點乏味。
當曲終人散,舞蹈停止之後,那群樂師和舞女便離開了大廳。
林南這時才朗聲說道:「諸位,前幽州牧劉使君被公孫瓚所害,以至於命喪洛陽,如今陛下西都長安,洛陽也化為了一片焦土,幽州也不可一日無主,我林南不才,願意鐵肩擔道義,暫時擔當幽州牧之職,好好的讓幽州一百九十多萬的民眾安居樂業,也希望在座的諸位給予支持和協助。」
眾人都沒有任何異議,鮮于輔、田疇是劉虞舊部,自然知道劉虞對林南器重,而且林南也似乎更擅長處理周邊的外夷關係,加上他的部下作戰實力也不容忽視,對於他們來說,林南接任幽州牧自然是最佳人選。其餘的人都是林南的部下,那就更加沒有異議了。
盧植看到昔日的部下成為了幽州牧,他沒有一絲的嫉妒心裏,反而是顯得很高興,當下拱手道:「子羽接任幽州牧是萬民所向,幽州以後必然能夠成為一片樂土,當真是可喜可賀。」
蓋勛急忙道:「幽州地處大漢邊疆,北有鮮卑,東有高句麗、夫余等外夷,將軍這個鎮北將軍不足以威懾外夷,我和盧公、蔡中郎已經商議過了,準備聯名上表朝廷,奏請陛下冊封將軍為驃騎將軍、燕侯,以統領冀州軍政,威懾外夷。」
蔡邕一生仕途不順,便苦苦專研文學、書法、音律等,再者他也想將女兒嫁給林南,自然也要出來說上一兩句話,當即拱手道:「將軍救民於水火,此等義舉,必然能夠成為天下人的楷模,若能冠以驃騎將軍、燕侯統領冀州軍政,必然能夠威懾外夷,使得外夷不敢窺我華夏,實乃萬民之幸,大漢之幸也。」
賈詡、荀攸、趙雲等人也異口同聲地道:「請主公就任幽州牧,執掌幽州,我等也願意聯名上奏朝廷,懇請陛下冊封主公為驃騎將軍、燕侯。」
林南也不客氣,緩緩地站了起來,朗聲道:「既然是眾望所歸,那我林南從今天起,便就任幽州牧,執掌幽州!」(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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