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姍抱着林喆,聽着他高興的哭笑聲,心裏覺得十分的滿足。這輩子,她不希望林喆不高興,不希望他失望。
曾經是他一次次的主動來到她的面前,主動的拉着她的手,為她遮風擋雨。
如今,換她來疼他,保護他。
她伸手給林喆擦掉了臉頰上的眼淚,又墊腳親了林喆一口,「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這輩子,再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孩子們不出來,大人也沒法子,姜權只得帶李玲回家。
出門後,李玲一直回頭看着林家的屋子,心裏難受。
姜權道,「怎麼了?」
「孩子是不是因為我,所以不想回家了。」
「姍姍才不會這么小氣呢。不就是因為小朋友關係好嗎。他們兩平時都是黏在一起的,這幾天估摸着待在一起時間長了,這才不習慣分開的。」姜權心裏,自己的閨女就是最懂事,最善解人意的。怎麼可能會因為怨恨媽媽就不回家的。
李玲擔心道,「我總覺得姍姍不喜歡我。」
「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你以後可別說了,回頭讓孩子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難過呢。你自己這陣子做的事情,你心裏也清楚,還能怪姍姍和你不親?現在姍姍和林家小子黏在一起不回家,你心裏不舒坦。當初你和張霞黏在一起不管她的時候,她心裏能能舒服?李玲,你也將心比心行不行。別總是只想別人怎麼對你的。你自己想像你怎麼對姍姍的。也虧的姍姍這孩子性子好,要不然早就養成不好的性子了。我聽人說,有的孩子成長的過程里要是環境不好,人就容易自閉,你懂什麼叫自閉嗎,就是不愛和外面的人說話了。你自己想像你都幹了些什麼事情的。」
姜權越說越覺得氣憤,特別是想到今天在張霞家裏鬧騰的那一陣子,真是想想就覺得膈應。為了這麼個人,把自己閨女放人家家裏養着,他這個做爸的都覺得沒臉呢。
李玲聞言,心裏更是難受了。姜權說的對,以前她從來只想着女兒對自己的態度好不好,總覺得自己這個做媽媽的委屈。可自己又在做什麼呢,為了別的孩子,埋怨姍姍。為了張霞而疏忽姍姍。
「姜權,對不起,我確實不配做姍姍的媽媽!」李玲緊緊抿嘴哭了起來。
姜權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你能夠想開就好。以後日子還長着呢,你是她親媽,你只要用心對她,她肯定和你親的。」
「以前她不是也和我不親嗎,現在不也是什麼都和我說。照顧孩子,就是要用真心換真心的。」
李玲用手背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嗯。」
姜姍和林喆正心滿意足的躺在被窩裏說着悄悄話。
被子裏,林喆的小手緊緊的握着姜姍的小手,時不時的偷瞄她一眼,覺得姍姍不止身上香香的,手還軟軟的,像蛋糕一樣。
「姍姍,以後要是我們能天天待在一起就好了。」林喆小聲的嘟囔。
姜姍回頭看着他,「為什麼想和我待在一起?」
「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比猴子他們還要好的朋友,林喆心裏想着。
姜姍抿着嘴笑。
這還是小孩子的林喆啊。若是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又霸道的那個林喆,這會肯定會理直氣壯的說,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啊。
「哎……」姜姍暗暗嘆了口氣。見到那個樣子的他,還要好久好久呢。
她正想着,旁邊已經發出了呼呼的鼾聲。林喆張着小嘴,閉着眼睛。一雙張揚的眉毛舒展着。連睡覺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以前她總想着要是林喆也重生了就好了。現在看着他這樣開心,她反而不希望他記起以前的記憶了。做一個真正的無憂無慮的孩子,不用早早的就保護她,為她安排一切。這輩子,應該讓她來為他打算了。
第二天一早,姜姍和林喆就起床了。
林喆磨磨蹭蹭的梳洗,時不時的瞄着大門的方向,一直心不在焉的。宋萍給他剝了個雞蛋,他咬了一口,又看了看大門。
宋萍道,「你看什麼呢,趕緊吃東西,都涼了。」
林喆皺眉繼續吃着,眼睛卻還是盯着大門。過了一會兒,聽到腳步聲,耳朵豎着,整個人顯得很緊張。等那陣腳步聲沒了,門沒打開。他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姜姍倒是吃得舒舒服服的。
宋萍的手藝雖然不算太好,可做的食物都很講究。營養搭配,加上林家捨得吃穿,所以食材都比一般的食材精緻。
吃完飯之後,見着一向狼吞虎咽的林喆竟然都沒動什麼,整個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頓時有些無語,「怎麼還不吃啊?」
「姍姍,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嗎。可不可以不回去?」
「可我昨天都答應了我爸爸了,不能言而無信啊。」
「那你也答應我了,只要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走的。」林喆也開始耍賴了。
姜姍無語,這孩子這時候記憶力就好了。
宋萍看着這兩孩子你來我往的,樂的在邊上看熱鬧。心裏總是遺憾,怎麼當初就是沒生一對龍鳳胎。要不然家裏也能天天這麼熱鬧了。
不過聽說龍鳳胎性格都挺像的,想想自家吉吉這個性子,要是閨女也這麼個性子,那每天家裏不就像戰場一樣了。
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心裏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以後要是吉吉找個像姍姍這麼好看,這麼聰明乖巧,這樣懂禮貌的姑娘做媳婦就好了。
姜權和李玲過來的時候,宋萍家裏剛吃完早飯,兩孩子準備去樓下堆雪人呢。見着姜權夫妻進門,宋萍還沒來得及笑着招呼呢。林喆就扁嘴了。
他蹬着小短腿跑過去拉着姜權的手,「叔叔,我也去你們家裏吧。」
宋萍:「……」瞧這小子的這沒出息的樣子,以後是打算做上門女婿嗎?
姜權看着他,「當然可以啊。」
林喆趕緊跑房間裏去了。姜姍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宋萍哭笑不得,「這小子就是不知道客氣的,想一出是一出。不過我這兩天也確實有些忙,年底好多地方要去結款,還真得在你們家裏待幾天了。」
姜權求之不得。之前姜姍在林家住了幾天,他心裏一直覺得挺不好意思,現在有這麼個機會,自然投桃報李了。
「當然沒問題了,年底李玲這邊廠子也放假了,正好在家裏可以帶着孩子呢。」
旁邊李玲笑了笑,又往林喆房裏那邊看着。
過了一會兒,兩孩子終於跑出來了,林喆手裏提着一個小號的行李袋,鼓鼓的,看着東西可不少。
宋萍拿過來瞧了瞧,發現東西還挺齊全。內衣外套都準備了,連日玩的玩具都帶上了。
「你小子,這是準備過去長住啊。」宋萍點了點林喆的腦袋。
「是姍姍給我收拾的。」林喆高興的咧嘴。姍姍真是太聰明了,能把衣服疊的那麼好看啊。
姜權將行李接了過來,摸了摸林喆的腦袋,笑道,「沒事,過去多住幾天也好。聽說吉吉成績好呢,正好可以輔導姍姍學習了。」
林喆聽了這話,小臉上滿是得意,「我平時都輔導姍姍的。她不會做的,我都教她。」
「難怪我們姍姍成績這麼好呢。」姜權高興道,「原來是你教的啊。」
「那是。」林喆彎了彎嘴唇。
姜姍在邊上無語的看着他,覺得要是林喆有尾巴,這會子尾巴都得搖斷了。
和宋萍又說了幾句,兩口子就牽着孩子下樓了。
下樓後,地上滿滿的雪。姜權蹲着身子,讓林喆趴自己背上。李玲也蹲着讓姜姍趴她身上。
林喆什麼也沒管,直接趴在姜權的背上,手臂摟着姜權的脖子。回頭看着猶豫不決的姍姍,「快點啊,姍姍?」
姜姍心裏有些彆扭的看着自己母親的背,心裏複雜,有些抗拒的感覺。李玲等了一下見孩子沒動,趕緊道,「快過來啊。」眼裏帶着幾分刻意的笑意。
姜姍見着姜權和林喆還等着,抿了抿嘴,趴在了李玲的背上。
媽媽的背,是暖的。
姜姍有片刻的失神,過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想起了曾經的某個時刻,也是下雪天,母親來接她和姜瑤,母親背着姜瑤在前面走着。她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跟在後面。
那時候姜瑤回頭對她笑,她就猜着,媽媽的背,是不是很暖和。
姜權現在手裏有錢,所以也沒節省,在路上就招了個出租車。
回到家裏,依舊是兩人抱着孩子上樓去,都沒讓孩子們踩在雪地上。
林喆其實很想踩雪地,可他不敢在姜爸爸面前調皮,擔心姜爸爸把他給送回家去,就一直憋着。
等終於到了家裏了,他才拉着姜姍道,「等你爸出去了,咱們去堆雪人去,我可會堆雪人了,咱們堆個大大的。」
他話音剛落,姜權已經拿了熱毛巾過來給他們擦臉,「待會喝點熱水,就去房間裏玩,今天天冷,可千萬別出去,知道不?」
林喆的小臉頓時僵硬了。姜姍在邊上努力的憋着笑。
一句小小的警告當然關不住林喆這隻小皮猴子了。
姜權前腳才出門,林喆就在陽台那邊瞧着他。等他看不到人影了,才趕緊跑屋裏來拉着姜姍出去玩。
李玲見孩子要出去,擔心道,「別去了,外面冷。」
「阿姨,不冷,我可會堆雪人了。」林喆拉着姜姍的手滿臉自信。
姜姍小時候沒堆過雪人,見着林喆這樣興致滿滿的模樣,頓時有些心動。她希望在這難得的童年裏,和林喆經歷別人經歷的所有有趣的事情。
她拉了拉他的手道,「那行,咱們就去吧。」
李玲有些發愁,「你這孩子……」責備的話才起了個頭,後面就沒敢繼續下去了。她嘆了口氣,「去吧。」
姜姍對着她笑了一下,就拉着滿臉期待的林喆一起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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