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剛剛所說的!我軍現在在魯夫的戰略已經徹底失敗了!」貞德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雖然因為橡木大門的阻隔讓聲音有點模糊,但是羅夏卻依然可以聽出她言語中的堅定。
「而你又憑藉什麼說這話的呢?!」幾乎是同樣大聲的怒吼從門內傳來,那是博垂庫爾,沃庫勒爾的駐軍指揮官。雖然他的聲音非常大,但是比起貞德那充滿熱忱的美妙嗓音,他的叫喊更像是色厲內荏。「滾出這裏!你只不過是一個牧羊女罷了!不管你多少次重複是至高神聖的上帝送你來的,你也不過是一個……」
「混帳!混帳!我以祂的聲名來此,為保護人民。你又有什麼權利妨礙祂的旨意?!」
白招拒聽到房間裏二人又開始爭吵起來,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伸手拍了拍羅夏的肩膀,然後離開了會議室大門前。
羅夏搔了搔頭髮,然後伸手推門,走進了會議室。在聽到他推門進來的聲音之後,會議室里正在爭吵的二人都停下了。
「德普朗基先生!」博垂庫爾指着貞德對羅夏大喊道:「我不知道是什麼讓您如此堅持。但是這牧羊女所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根據。」
羅夏躬身施禮,然後說到:「因為我確確實實見到了她身上有來自於祂的恩典。」
然後他挺直腰杆,他的身材較博垂庫爾要高,所以是以俯視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博垂庫爾氣的咬牙,但是卻也不敢得罪他。棟雷米的哨兵不知道,但是博垂庫爾很清楚。羅夏身上穿着的那一身鎧甲全部都是鋼材鑄造的,光是那鎧甲就足以買下幾千畝的莊園了。能夠用上這鎧甲的,那不僅僅是富貴就可以形容的了。普通的騎士穿着略有鐵鏽色的鐵甲就拽的不行,而羅夏和白招拒兩個人穿着的都是全鋼的鎧甲,而且在來到了沃庫勒爾之後還為那個牧羊女也準備了一套鎧甲。能夠隨隨便便就拿出一套鎧甲送人,這種狠角色博垂庫爾才不想得罪呢。
因此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地圖桌走了過去,然後默默的推演着戰局,明擺着是無視了貞德。而貞德也並沒有生氣,她反而昂首闊步走了出去,就好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
羅夏也只能夠無奈的微笑,然後緊隨貞德走了出去。
二人走進庭院,這庭院四處散亂的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木桶和箱子,裏面裝着啤酒和食物。貞德拍了拍其中一個木桶,然後坐了上去。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相信我呢?」貞德嘆了一口氣,二月初的寒風吹的她的臉有點泛紅。
羅夏有樣學樣,也坐在了一個木桶上,但木桶發出咔咔的響聲,他看狀立刻就跳下來,然後尷尬的笑了起來。
貞德也笑了起來,然後立刻收斂起笑臉,沉重的看着附近正在訓練的軍人。
羅夏也沉默了起來,他自然是知道貞德心中在想些什麼的,那些所謂的軍人其實大部分都是農民,稍微有點狩獵經驗的都分配到弓箭去練習射箭了,這些拿着木棍打來打去的其實都是雜兵罷了。這種雜兵在火炮逐漸發展的十五世紀還有個別致的稱呼:炮灰。
羅夏扭了扭脖子,然後對貞德說:「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很有信仰的人呢。」
貞德沉默不語,然後嘆了一口氣。她自然是很有信仰的了,為了踐行自己的信仰,她甚至願意遠行數百英里來到法軍的指揮所。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讓她逐漸有些疲憊了。
她知道自己是對的,那靈給她展現了未來。但是她笨拙的口舌根本不能讓那些領導同意她的看法,而且她也不被普通的軍人所接受,因為她是一個女子。
「女人參軍是會帶來禍害的。」
這樣的言論在法軍上下都頗有市場,她身邊只有白招拒和羅夏兩人還願意幫助她。而這種幫助,她曾不止一次想過代價。就算是牧羊女也知道等價交換是基本的人情,她不肯相信羅夏和白招拒對她的幫助是無私的,而且,雖然那靈給她展示了未來。但是那靈並沒有說自己是來自於全能的上帝,甚至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名字。而白招拒和羅夏也掌握了一定的超常識的能力。
以上帝的名起誓,貞德永遠都忘不了羅夏在短短的數十秒之內就將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傷口全部復原,甚至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而那種力量,羅夏並沒有詳細的解釋,只告訴她那是聖光,而且根本不是來自於至高無上的上帝。
這給她貧乏的神學知識一記重創,那些神父們嘴上說的好聽,但是貞德可是真正的見識到了奇蹟,那傷者復原的奇蹟。
而且白招拒和羅夏絕非邪惡者,雖然只是同行了短短的兩個星期,白招拒和羅夏的紳士風度和務實的態度讓貞德如沐春風。讓她相信二人是邪惡的,那還不如讓她一劍刺死博垂庫爾,要知道,氣極的時候她可不止一次想要拔劍了。
「那聖光到底是什麼?」貞德沉默許久,然後開口了。
羅夏沒有吃驚,這個宇宙算是低魔宇宙,聖光的偉力在這個宇宙顯得格外的明顯。比起沒有真憑實據的宗教,那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超自然能力便更顯得神奇可信。
但羅夏並不知道應不應該將聖光的教義傳授給貞德,這並不是說羅夏不想他人接觸到聖光,而是因為聖教軍的本質。
他們是一支軍隊,是一柄對抗邪惡的尖刀,是一面對抗邪惡的盾牌。而尖刀和盾牌,並不是能夠傳播聖光之道的。被聖光能力吸引而信教的,可能根本無法踐行聖光的教義,只不過是因為崇拜聖光的能力,而不是聖光的理念。
這是非常可怕的,是腐壞教會的最大原因之一,也是聖教軍們三令五申不得私自傳教的原因。
但是他卻對貞德有着信心,他相信貞德不會是那種有力量就會肆意妄為的人。貞德雖然沒有聽聞過聖光之道,但是她的作為卻非常符合聖光之道。她甘受貧困,她幫助他人,她願意為了大眾自願犧牲自我。這都是偉大的聖教軍所有的品德。貞德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聖教軍,羅夏這麼堅信着。
他剛想開口,就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那是博垂庫爾,他的臉色蒼白,雙臂還在顫抖。羅夏和貞德見狀都吃了一驚,然後站起身來。
「牧羊女……不,雅克小姐。您……」博垂庫爾咽了一口唾沫,然後顫抖着說到:「您說的沒錯……波旁公爵敗了……」
他的目光之中閃着希翼,他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抓住了貞德的雙手。
「祂的旨意的確通過您的聲音展現……我願意派人護送您前往希農!」
貞德一瞬間微笑了起來,然後又流下了眼淚,她對自己能夠前往希農面見皇太子十分的開心,與此同時又對那些失去了自己生命的法軍感到悲傷,這種悲喜交加的情緒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羅夏非常冷靜,他立刻將博垂庫爾的雙手打開,然後對貞德提議收拾行裝。
貞德茫然的點點頭,然後羅夏命令博垂庫爾挑出騎術最好的二十個人護送三人前往希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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