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妻入局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劫過後巧安排

    滴滴嗒嗒的雨聲悅耳。冷雪鵲忘不了生死危急關頭月軒璞於婚姻上的態度。心情終是好不了,垂首悵然一嘆,而又經歷了一場生死,對於月花前的身世這些沒有那麼看重,淡淡地道:「我知道。」

    甫青沉默幾秒又道:「大人一從軍卑職就跟隨着。可大人從未在卑職面前提及有過心儀的女子、也從未出過軍營。倒是十年前與越國交戰的一場戰事中,大人肝膽相照、親如手足的一員兵士陣亡……」

    十年前。依着推算月軒璞那時的職位應不高。

    冷雪鵲驚詫地抬頭凝望着甫青,無力地眨動眼瞼,不懂甫青為何會提及那名微不足道的兵士。

    「那兵士姓金,戰場上他替大人擋了一槍。死在大人的懷裏。」甫青又繼續道:「隨後沒有一月。大人外出時就抱了小姐回來。」

    冷雪鵲沉默了,於甫青的話無形地聯想到月花前可能是那姓金的兵士戰前託孤。

    怪不得,月軒璞一生的痛發生在五年前,可月花前卻有十歲了。而且那女孩子長得一點也不像他,只是此刻月花前的身世真的已經不重要。因為月軒璞心中的女子是當今的太子妃蕭如玉,這是不可質疑的。

    她雖這樣推想,也暗暗祈禱月花前就是那金姓的兵士後人,可這一切終是推理得出的結論,沒有證據,心頭終還是一團迷霧籠罩,就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甫青。」

    雖說冷雪鵲反應終是平靜。但甫青的心砰砰狂跳,猶如做了件對不起月軒璞的事。他提拉着袍裾向地下跪去,鄭重地向冷雪鵲拱手道:「這事沒有證據。而不管真相如何。還請少夫人為這事保密。因為大人真的很疼小姐。」

    冷雪鵲扶起甫青。眼裏有感動的淚花,「就算花前不是軒璞的孩子。他帶了十年,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花前就是他的親生女兒。我不會向外說。」

    甫青感動得淚如雨下,連着道:「謝謝少夫人!」

    倘若推理正確,那月花前的親娘呢?冷雪鵲又問甫青,「花前的親娘就沒尋來過嗎?」

    甫青道:「大人曾說過小姐的親娘難產死了。」

    冷雪鵲黯然神傷地閉上雙眼。往事杳查無望,她隨後讓甫青下去休息。

    門吱的一聲關上。她心情很重,可早就疲憊不堪,一覺醒來已是未時。

    臥屋內沒有人。隱隱約約可聽到外面有婉春小聲的哭泣聲。

    婉春可是暫時宿在梅園,想來過來時聽到落雁等人說了自己的情況。而她想着婉春之所以哭泣不過是擔心自己,也就伸了個懶腰,靠在床頭。喚進婉春。

    婉春眼睛紅腫。想是哭得傷心。眼神閃躲,向冷雪鵲問候了一句就往外面跑,「小姐!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想是肚子餓了,也不能吃其他的。奴給端些稀粥去。」

    冷雪鵲還是想着婉春是擔心自己,「小丫頭這是怎麼啦?我不是好好的嗎?」

    羞花擰乾了毛巾過來,一臉的慮色難掩。

    冷雪鵲接過毛巾輕輕地擦試着臉龐,小聲問羞花,「發生了什麼事?」

    羞花為難地回頭與落雁互視一眼。躊躇會兒道:「少夫人!昨兒老夫人使了雲姑來過。說少夫人昨日深夜出府,不守婦道。讓少夫人趕緊起來去竹苑解釋。這都過去一天了。奴擔心……」

    冷雪鵲剎時懂了婉春為何要哭。小丫頭是擔心她又受罰。她眼神變得冷冽,把毛巾重重地摔到羞花手中,氣憤地道:「讓老夫人自個兒問少爺去。」

    「這樣回話……」落雁蹙着眉,心裏怕極了。

    冷雪鵲冷哼一聲,若不是昨夜心裏不安,懷疑月軒璞幹什麼去了,又碰巧遇見那要命的一幕,今日整座京城都變成了死城,老婦人還能這樣安然嗎?還不守婦道?

    「就照這樣回。有事我擔着。」

    落雁去回話了,她讓沉魚去喚無葉來,羞花也就伺候她梳妝。

    沒有多久,婉春端來了稀粥。小丫頭臉上的淚痕更重,冷雪鵲不得已又巧言安慰幾句,又叮囑所有人這事別讓楊逸白知道。

    無心機的婉春得冷雪鵲幾句話心頭的愁雲很快消散,笑了起來應着。隨後沉魚便說很奇怪,這幾日都聽得月花閣附近有狗吠叫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很彆扭,不分白日黑夜,似人似狗叫,說不清楚。

    冷雪鵲眉頭一擰,隨即掩唇笑了起來,嘴裏道:「定是花前這孩子在作弄下人。

    這話讓屋內的丫鬟們都忍不住跟着樂起來。而冷雪鵲吃完稀粥,放心的婉春也回梅園了,無葉隨後就到來。


    無葉迫不急待地問冷雪鵲昨夜的事。

    冷雪鵲未回答無葉的話。她支走了屋內人,接着拿了根暗自施過法的草遞給無葉,讓他明日一早帶那草沾水去鬼宅清掃一遍。

    無葉一聽去鬼宅,當即臉色變了又變,戰戰兢兢地道:「少夫人!那地兒進去的人聽說沒有能活的。」

    冷雪鵲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那鬼宅昨夜經過水晶球與玉麒麟的光芒覆蓋,陰氣鬼氣已經沒有那麼強盛,拿了她施過法的草前去定能暫讓那些英魂迴避,「我前日晚間與少爺去那荒宅。在裏面遇到一位正作法驅邪、法術高深的道長,他給了我這根草,又說宅子裏的陰魂已被他清掃得差不多,這草准能清掃乾淨。你儘管依我吩咐就是。」

    「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無葉吁出一口長氣,接着問:「莫非少夫人想利用那鬼宅?」

    無葉雖說相處時日不長,但總是很懂她,能準確地猜得出她的心思,很是難得的異姓知已。

    她欣賞地點了點頭。裏面的全是英魂,得尊重,迴避後得有安頓,陰陽才能安全無事,所以,她又鄭重叮囑,「後院離牆的十米之處先給建座小形白玉石六角塔,塔四周用松拍栽種成八卦形。其餘的你自己的去設計,我要建成一座風景優美的別苑。但這事,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陰陽相處,那六角塔與栽種成八卦形的松拍自是用於慰藉巧壓英魂。

    無葉湊近冷雪鵲,壓低聲音道:「少夫人這是怕在這府中呆不下去?」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不是怕誰,只是有時會心灰意冷。」每日巧言應付李飛絮、府中猝不及防的爾虞我詐,一生過慣了平淡無人擾生活的冷雪鵲確實會時常感到很累。那地方正是心靈療傷的好去處。

    無葉一凝,深切地感受到她心裏的傷痛,「這府是少夫人的,沒有誰能取代少夫人。少夫人不應該這樣悲觀。」

    她端着茶水淺淺地喝了口,「你別擔心,我走到哪兒都不會少了你。」

    無葉笑了笑,「少夫人心思靈巧,最懂無葉。」

    她親切地拍了拍無葉的肩頭,「算起來,你是這世上最懂我的人。知已難求,待過些時日,我給你謀門好的親事。」

    無葉臉龐一紅,「小人身份低微。而姻緣本講究緣份。卻是急不得。」

    「你說得也對。」她想到了與月軒璞不幸的婚姻,苦苦一笑,又道:「你呆會去看看我表哥,只說我忙,隔兩天我再去看望他。」

    她接着又問了綢緞莊一事辦得怎麼樣了。

    無葉道萬事談妥,只差再裝修就可以開業。而細算下來,利潤可觀。

    她笑着道:「那就好!」

    無葉走後,去了的甫青再次返回。這一次,他臉色蒼白,失魂落魄,扶住門框的手輕輕地顫抖。

    她急問:「發生了什麼事?」

    「少夫人!」甫青眼眸含淚,喉頭一哽,撂了袍裾向地下突然跪去,再也控制不住流淚,在她迫切的眸中道:「太子妃……太子妃不行了……少爺剛才噴了一地的血……」

    冷雪鵲眼中划過一道悲涼的流光。重傷的月軒璞可再也經不住致命的打擊,可太子妃的病一直就是一個謎團,沒有人敢提及,就連離軒轅也不肯輕易道出。

    她喃喃自語,「太子妃……她到底什麼病?」

    甫青一邊垂淚一邊說,「確切的情況卑職不知。只是偶然一次聽大人酒後提到……好像是從五年前回來後就一直病着不起,身體日漸削瘦……最後連榻都下不了。」

    五年前的臨死詛咒!她大腦划過一道閃電,接着轟地一聲巨響,無力地跌坐在坐榻。

    這是無解的詛咒,是死者用最後的餘暉生命所譜寫。被詛咒的人生命一步一步慢慢蠶食。而若要救只能一命換一命。還得獻出生命的人心懷美好,瀕臨之際為被救的人祝福。

    有誰能這樣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生命。月軒璞、離軒轅嗎?他們倆倒能。可他們倆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心不系天下國民,文才武略,滿腹治國經倫,無人能代替。一個是月秦的棟樑之材,自己不忍之人。

    輕風徐徐,月華如夢之下,白色花絮輕盈飄落,細細碎碎地落到步履沉重的冷雪鵲身上。

    她帶着萬千落寂推開月軒璞的臥室門,聽着吱嘎的響聲好刺耳。

    屋內點亮了兩盞陶瓷燈,光線不亮不暗,恰恰正好。

    眼前本是艷麗不俗的擺設也沒往日那麼令人心馳蕩漾,她那雙晶瑩剔透紅紅的大眼透過帷幔斜睨向直挺挺躺在軟榻上的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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