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同正驚駭時。
卻不料。
從易舟心口噴出的那一抹粘稠的滾燙的鐵流,已經蔓延到了柳道同的全身,形成一個可以隨意變形的「軟金甲」,只給柳道同留了個頭部露在外面。
柳道同急忙掙扎。
然而,那「軟金甲」韌性極強,就像一團粘附在身上的膠體一樣,能夠順着掙扎的力道向外延伸,而那向內回縮的力道又非常強勁,無論你怎麼掙扎,都不能將之撐破。
軟金甲,是易銀河的獨特發明。
如果你會使用軟金甲,那麼,它就是你的保護神,能夠抵禦多種攻擊,能夠讓你活動自如,甚至能夠產生強勁的機械助力,但是,如果你不會使用軟金甲,那麼,它就是你的枷鎖,困住你的手腳,讓你掙扎不脫。
柳道同幾經掙扎,最終精疲力竭,被徹底困住。
易銀河見狀,急忙上前,在柳道同的脖子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將柳道同敲得暈了過去,然後,讓幾個機械人押着柳道同,一路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易宅。
地下室。
關押飄兒的地方。
飄兒的身旁,站着易舟。
眼前的這個易舟,才是易銀河真正的兒子。
剛才被柳道同殺死的那個易舟,是易銀河給易舟製造的一個機械人替身,是用來迷惑那些報復者的,因為易銀河在「機械人製造」這個行業競爭對手太多,也結怨太多,易銀河擔心遭到報復,所以才給易舟製造了一個替身,只是沒想到,易舟的這個替身,卻成了誘捕柳道同的誘餌。
易舟看了一眼柳道同。
一臉疑惑。
問道:「爸,他又是誰?」
還沒等易銀河回答,那飄兒竟是滿臉淚奔,看着昏厥不醒的柳道同,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爸」。
易銀河說道:「他就是飄兒的老爸。」
「名叫柳道同。」
「這個柳道同,可是一個了不得的角色,他是『反鐵聯盟』的十二大戰神之一,而且,他姐夫是『反鐵聯盟』的副盟主,更是個了不得的狠角色,死在他腳下的機械人製造者,恐怕已經不下萬數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反鐵聯盟』發出了新一批暗殺名單,我們一家就是被暗殺的對象,我的名字,還上了暗殺名單的頭一名。現在,有這兩個活寶在我們手裏,他們就有所顧忌,不能再對我們怎樣了。」
易舟眼神惶恐。
問道:「他們連我也要殺嗎?」
易銀河道:「你知道什麼叫斬草除根吧?」
「呃……」
易舟聽得背脊直發麻。
一旁的飄兒掙扎了一下,怒道:「你們這些萬惡的鐵鬼,趕快放了我們。」鐵鬼,是「反鐵者」對機械人和機械人製造者的貶稱,在他們的眼裏,機械人比魔鬼還可怕。
易銀河來到飄兒面前。
他托起飄兒的下巴,說道:「小妮子,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就將你父親的心掏出來,換成金屬心臟,將你父親的骨頭掏出來,換成金屬骨骼,將你父親的皮膚刮掉,換成金屬皮膚,最後,將你父親變成一個機械人。」
「到那時。」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痛恨機械人的反鐵者,有沒有勇氣大義滅親,將你的『機械人父親』也親手殺掉?」
「什麼?」
飄兒被嚇懵了。
雙眼,大大的睜着。
她無法想像,自己的父親變成機械人的樣子。
易銀河嘿嘿一笑,說道:「如果你不想讓這樣的悲劇發生,那麼,你就要乖乖的聽我的話,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哦,對了。」
「我有一件事需要拜託你。」
「因為我有一件偉大的事情要親自去做,所以,我沒有時間將我的兒子易舟親自培養成才,哦,忘了告訴你,我的兒子,就是站在你身旁的這個英俊乖巧的小男孩,他叫易舟,比你小四歲。」
「我準備讓他去報考,以圖成就大器,但是,我又怕他遭到不測,我思來想去,卻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保護他,正好你出現了,所以,我決定讓你陪他一起去,寸步不離的保護他。」
「易舟何時畢業,我就何時放了你們父女。」
「怎麼樣?」
飄兒看了一眼易舟。
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憎惡。
然後。
她看向柳道同。
眼神轉為悲切,淚盈滿眶。
她無法想像,對機械人恨之入骨的父親,當發現自己也變成個機械人的時候,會是什麼狀態,那是多麼令人崩潰的事情啊。
沉默了片刻。
然後,她流着淚說道:「只要你放過我父親,不讓他變成機械人,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甚至讓我去死,我都無二話可說。」
易銀河滿意的點了點頭。
…………
……
帝國第一軍校。
帝國第一軍校是「天殘帝國」最大的一個軍校,是一個「軍隊營地訓練」與「學校理論學習」相結合的試點軍校,開設了兵團戰略戰術的課程,開設了星際信息工程、能量工程和機械工程的課程,開設了單兵作戰訓練,特種兵訓練,間諜訓練,等等課程。
帝國第一軍校每四年招生一次。
帝國皇帝非常重視「帝國第一軍校」的招生,每四年就要舉行一次軍校大比武,奪得前三名的,可以獲得帝國皇帝的親自嘉獎,並送入帝國中心。
「帝國中心」是帝國皇帝發號施令的最高權力機構。自當年「天殘大帝」建立「帝國中心」以來,可謂是人才濟濟,戰力達八級的戰神就有好幾百人,每一個人都是戰功赫赫,顯貴一時,而「帝國中心」,也就成了帝國的榮譽殿堂。
如今,帝國已大不如「天殘大帝」所在的時代,「帝國中心」戰力達八級的戰神已不足十人,帝國皇帝為了能控制住「帝國中心」,便從帝國第一軍校選拔心腹,送入帝國中心,並允諾其直系三代享受免死的待遇。
所以,只要是年滿15周歲的少男少女,都削尖了腦袋想往帝國第一軍校里鑽,夢想着有一天能夠成為帝國中心的一員,那可是光耀門庭的榮譽。
易銀河就希望易舟能夠進入帝國中心。
而易舟要進入帝國中心,帝國第一軍校則是唯一的跳板。
…………
……
帝國第一軍校的學員已招收到第123期。
這一日,正是學員報名時。
易舟已經年滿15歲。
易舟和飄兒帶着行囊,前往帝國第一軍校。帝國第一軍校位於中都城北郊十公里處,兩人先在就近的地方找了個住處住下,然後來到帝國第一軍校報名處,填了報名表,錄入了指紋和dna信息,領了報名卡,就算報名成功。
3天後。
易舟和飄兒來到考試場地。
先進行了一些基礎考核。
考核內容的第一項是力量考核。沒有了機械助力後,易舟只能舉起四十多公斤,而及格分是一百公斤,相差太遠,但幸好第二項的速度考核和旋轉考核是他的強項,將落下的分又拉了上來。最後一項是適應激光的考核,戴上眼罩,看能不能適應激光,這是能否當軍人最重要的評判標準,還好,易舟勉強過關。
基礎考核後,就是最重要的考核內容,十公里障礙越野。
6天後。
清晨6點。
障礙越野的起始點,已經匯聚了一千多名准學員。
在這些准學員裏面,有一成是帝國皇族的子女,穿着打扮都帶有高貴的氣質。有六成是帝國軍政要員的子女,嬉笑打鬧,很是活潑。還有三成就是像易舟這樣的平頭老百姓的子女了,分散於各處,傻傻的站着,與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人群的外圍,站着數百個機械人。
那些機械人有2米高,擁有發達的人形四肢。胸腹中空,有一根碗口粗的能夠隨意彎曲的脊柱貫穿整個胸腹,串聯着上下肢。脊柱上端,有一個籃球大小的能量心臟,正瀰漫着騰騰熱浪。再往上,是一顆骷髏頭,眼射紅光,嘴吐熱浪,看着好不恐怖。
那些機械人的手裏,都拿着一根鐵鞭。
眼神如狼一樣的兇狠。
不久,那些機械人衝進准學員的人群中,進行陣列的指揮調度,有些反應慢了的,免不了要遭機械人的猛踹暴打。
飄兒看到這裏。
眉頭倒立,眼含怒火。
殺意頓起。
她真恨不得,將這些機械人全部都打成一堆廢鐵。
但是。
她認為,現在不是她發飆的時候。
易銀河為了防止飄兒怒殺易舟,便在飄兒的腦袋裏植入了一個「腦電波監控器」,監控她的行為意識,如果她只是對機械人產生殺意,尚且還好點,但是一旦監測出她在產生殺意的同時,她的意念中又出現了易舟的名字,腦海中又出現了易舟的身影,那可就慘了,她將會遭受到「腦電波監控器」的致命攻擊,輕則頭痛欲裂,短時間喪失行為能力,重則喪失意識,成為植物人。
她怕「腦電波監控器」誤測。
造成不必要的後果。
所以,她選擇克制住自己。
「啪。」
槍聲突然響起。
十公里障礙越野,正式開始。
槍響後,人群涌動,你推我,我推你,都一個勁的往前擠。有些准學員跑出人群,想另找線路,被外圍的機械人一腳踢了回來。
易舟拉了一把還在發呆的飄兒。
飄兒終於回過神來。
她立刻跟着易舟一起,向前跑去。
跑沒多久。
易舟突然發現,前面的那些准學員倒下了一大片。
原來進入到了一條山澗里。
那條山澗里亂石嶙峋,稍微平坦點的地方,又佈滿了滑溜溜的青苔,沒有幾個人能夠在裏面站得穩。易舟跑在山澗裏面也狠狠的摔了幾跤,手掌、手肘、膝蓋和屁股都是軟組織挫傷,一陣狂痛。
但是易舟咬咬牙,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飄兒看到易舟的狼狽模樣,心裏就升起一股快意。有時候,她甚至盼着易舟能摔成一個斷胳膊斷腿的殘廢,那樣才解恨呢。
飄兒在山澗里,卻能健步如飛。
這正如她的名字,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修煉暗能量的人,都能與「地心引力」形成抗力,一般的能夠健步如飛,彈跳自如,厲害的,則可騰空飛起,遨遊星空。
飄兒,就是一個暗能量修煉者。
飄兒看了看。
此時,易舟已經落在了大部隊的最末尾,只有幾個與易舟年齡相當的小學員拖在後面。飄兒開始有點着急了,如果易舟被淘汰,那麼以後的一切都將成為不可能,自己的父親,就將永遠被易銀河囚禁,所以,她不能看着易舟被淘汰,當即將易舟攔腰抱起,輕點地面的水花,蹭蹭蹭的向前跑去。
「放下我。」
易舟拼命掙扎。
飄兒懶得給易舟廢話,只是認準了前進的方向,一路飛奔。
「再不放下我,我就要在你身上亂摸了。」
易舟大吼道。
飄兒聽罷,立刻停下了腳步,將易舟放了下來。然後,一臉不耐煩的問道:「死小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易舟說道:「我要憑自己的努力來爭取晉級的機會。」
飄兒冷笑一聲,說道:「你已經掉在了最末尾,被淘汰是必然的事,不是你說幾句硬氣的話就能扭轉得過來的,如果你被淘汰了,就得再等上四年,到那時,你已經十九歲了,而且也許我也不在了,到時還有誰能幫你?」
「哦?」
易舟聽罷,想了想,覺得飄兒說得沒錯。
淘汰了,就得打包回家,再等上四年。
自己可等不起了。
於是,易舟低下頭來,說道:「那好吧,我需要你的幫忙。」
飄兒上前,準備抱起易舟,並說道:「並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軟弱得就像一隻雞,一隻兔子,哪裏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而你父親又讓我這個女孩子來保護你,哼,一個要女孩子來保護的男人,永遠都讓人瞧不起。」
「你……」
易舟惱了。
他從飄兒的手臂下掙脫出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易舟氣呼呼的說道。
飄兒頓時火起。
她強行去抓易舟的手臂。
易舟向旁邊一閃,腳下一滑,坐在了地上。飄兒伸手要去抱他,易舟卻奮力打開飄兒的手,揉了揉被摔痛了的膝蓋和手肘,然後自己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踩着濕滑的地面,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飄兒再次強行抱起易舟。
旁邊的幾個機械人開始來干涉了,本來要用鐵鞭抽打飄兒的,但是他們感受到了飄兒體內強大的能量,遠勝於自己,於是只得好言規勸,說飄兒影響了比賽的正常秩序,要飄兒立即停止自己的行為,否則就將飄兒淘汰掉。
飄兒只得放下易舟。
站在易舟的身後,看着易舟的背影。
那一刻。
她被易舟的驢脾氣給氣得一陣抓狂。
她的雙眼迸射出火光來,她真恨不得將易舟的腦袋抓住,狠狠的壓入旁邊的小溪里,讓這個小子的腦袋清醒清醒。但是,她剛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她的腦袋就是一陣鑽心的痛,看來,是那個「腦電波監控器」在作祟了。
飄兒只得將自己的腦袋放入小溪里。
然後。
站起。
淚水和溪水混在一起,順着面龐流下。
半個小時後。
易舟終於走出了山澗。
前方已經沒有任何准學員的影子,只有幾個機械人站在遠處看着易舟。
再前方,是一片沼澤地。
那沼澤地卻是比山澗更險惡,更難走。放眼望去,那沼澤地縱深有四公里長,到處都是泥沼,一腳踩下去,整個腳踝就看不到了。有些地方的泥沼深不可測,有翻騰的痕跡,裏面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進入沼澤地。
易舟小心翼翼的走着。
飄兒卻是悠閒自得的在淤泥上飄,看得易舟好一陣羨慕。
飄兒也懶得理會易舟了,心想你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讓你吃點苦頭算是對你的懲罰。只要時間還有,到時我再強行帶你一段路就是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易舟突然發現,在前方左側不遠處,有個比較胖的少年陷進泥沼里出不來,泥沼已經淹沒到了他的雙肩,很快就會有生命危險,旁邊路過的一些准學員卻只顧着找自己的出路,沒有任何人願意搭一把手,對生命的漠視,可見一斑。
那個胖少年見到了易舟。
他大叫道:「兄弟,救我。」
「兄弟,只要你救了我,我就認你當大哥,讓我叫你爸,叫你爺爺都行。以後只要是你的吩咐,除了你讓我去死,我都會義不容辭的為你去赴湯蹈火。」
易舟看向飄兒。
他希望飄兒能夠出手相救。
飄兒卻說道:「別管他,趕路要緊。」
飄兒語氣冰冷,表情冷漠。
易舟瞪了飄兒一眼,說道:「何必把生命看得這麼低賤呢,救他一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如果不救他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救他,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你最好從我眼前永遠消失,不然,我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說罷,易舟去找了一根長枝椏來。
飄兒看着易舟。
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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