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 第66章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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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飛機的轟鳴聲開始減小時，我們來到了道門的那一片空地上。此時已是黃昏了，看着周圍的樹林裏無數樹枝形成的無數搖曳的舞劍人影，我就忍不住多看幾眼。

    「小李，別呆着了，我們上去再談。」送走飛機後王小飛對我喊道，雖然天色有點黑，但我還是能看見他眼裏那絲喜悅，看來佛緣的事至少讓在石人墓上一直失敗的我們得到了些許成功的喜悅。

    當我們來到道觀里時，裏面的人似乎大部分都回房了，只有三兩人匆匆走過，沖我們一稽首後就離去。看他們看我的眼神有一絲敬畏，想來是我和悟浮的比試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突然想起令人十分不爽的五長老和悟浮，不知道他所謂的走火入魔是否治好了？

    沒工夫去理會這些小道士，王小飛直接將我們帶到了法主的房間裏。看着法主房間裏簡單的陳設，我不禁讚嘆一聲，這種人才是淡泊名利，難怪他們能在某一方面有極高的成就。

    「既然來了就坐吧！」法主看了我們一眼後淡淡的說道。

    我們坐下後王小飛讓我將佛緣的事對法主說了一遍，當然，我是肯定要刪掉一部分的，萬一這位強人突然認為我是邪魔將我一巴掌拍死，那我可就哭都沒地方哭了。對這事我打定主意一口否認，哪怕將來見了邪魔後我都不承認。

    聽完後法主平淡的眼神里終於出現了一絲波瀾，他輕輕的讚嘆道：「玄奘大師當真是高人啊！竟能將那一點靈明封存至今！」

    王小飛此時坐直了身子鄭重的對法主說道：「師傅，不知那幾位高人聯繫的如何了？」

    「那幾個老怪看在我的面子上會來的，這個你們放心。靈覺那光頭都能下山，我明塵自然也能。不過我出手的條件和靈覺一樣，在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來。你們就專心處理石人那邊的事吧，地府使者由我們來交涉。」法主看着王小飛輕輕的說道。

    王小飛對法主拜了一拜：「多謝師傅！」

    法主擺了擺手：「你我師徒無需如此客氣，你到外面歷練了幾年，這禮貌算是學會了。」

    說完法主又看向我：「你現在得此大機緣，若善加利用的話，日後成就未必會輸給我和靈覺。所以我希望你務必要修身養性，切不可因為力量走上歪路，否則我會追殺你一輩子，直到我死。」

    「晚輩謹記教誨，定當一生報效國家。」我鄭重的一點頭。

    隨後我沉思了一下，然後問法主：「大師，我近日有些問題，希望您能為我解答。」

    法主點了點頭：「說吧。」

    「不知無常師祖所說的心境三曰有何區分標準，就是到了什麼程度才能說是到了某一個境界？」我疑惑的問道。

    法主聽完我的問題後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待考慮全面後才開口道：「無常師祖這三曰並沒有具體的區分標準，它們因人而異。但也是可以判斷出來的，金者，通感自身，可以將意識擴散到天地間，攝取天地間的靈氣為己用。你得了那靈明千年的積澱，一朝徹悟，所以你現在已進入了金字的領域。而海者，悟外力也，海字的標準就是用自己的意識影響身外的靈氣，讓它們不經肉身就能隨心而動。至於昊字，我和靈覺一樣，並沒有踏入那個領域，所以也不知。」

    「多謝大師指點！」我急忙拜謝道。

    「師傅，那人頭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王小飛問道。

    法主沉默了一下，然後似乎有些頭疼的說道：「人頭的事很複雜，我實在不希望你們對上他們。那人頭是南洋降頭術里比較高深的一種法術，他們稱之為飛頭降，此將大成之時威力無窮。當然，你們那日遇到的只是個半成品，所以人頭下還連着內臟，當飛頭降練成功以後便只有一顆人頭了。」

    「師傅，那大成的飛頭降有多厲害？」王小飛皺着眉頭問道。

    法主搖了搖頭：「不清楚，我也沒遇到過。不過大致可以斷定的是，不會比那位地府使者差。」

    「大師，那地府使者會回來報復我們嗎？」我想起那個被我捅了一劍的地方使者，不由得問道。

    法主別有深意的看向我：「肯定會報復的，不過只要你與足夠的實力，也無需懼他。」

    我乾笑一聲，再沒說什麼。看來目前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當然，我並不後悔捅他那一劍。我李樹可不是那種只會等死之人，我會拼盡全力找到自己的生路。

    這時法主突然站了起來，他沉思了一下後說道；「今晚再無事了，小飛，司徒語蓉姑娘，你們就回吧。李樹，你跟我來一下。」

    法主說完後我只覺的有些奇怪，法主還和我有什麼好談的？但我也只能遵循法主的意思，看着王小飛和司徒語蓉出了門後，法主示意我跟上。

    七拐八拐間我們來到了藏書閣那裏，只見那老道還在那裏睡覺，法主也沒去打擾他，而是徑直帶我上了樓。看着二樓上黑壓壓的書架，這到底有多少本書啊！但法主並未停下，而是帶着我往三樓上走。

    這三樓不是道門歷代宗主的安息之地嗎，法主為什麼會帶我到這裏來？

    只見法主將門打開後，我們進了一間不大但很整齊的房間。待法主將蠟燭點亮後，整個房間變得明亮了許多。這時我看見房間裏只有幾個坐墊和一張桌子，讓我有些好奇的是，這房間後面有一扇老舊的木門，難不成這裏面才是道門歷代宗主的肉身？

    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法主擺手阻止了我：「李樹，這裏是道門宗主的清修之地，我們在這裏談話絕對不會被第三個人聽到。所以我希望你能將事實說出來。」

    我有點兒懵了：「大師，不知這是何意？」

    法主搖了搖頭：「先前在我的房間裏，你說謊了。雖然你將故事編的很完整，幾乎沒有破綻。但你終究還是對修煉之事不了解，你的那些話能騙過小飛他們，但我沉浸修煉上百年，其中的差錯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我內心掙扎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大師，我，我所言句句屬實！」

    法主輕嘆了一口氣：「李樹，難道你信不過我嗎？我不過就是想找出答案而已，所以才將你帶到這絕對安全的地方。你要知道，現在我們對石人墓下的情況一概不知，所以你所掌握的情況可能會在日後挽救無數人，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進緊緊的捏着拳頭，良久將它鬆開。我心一橫，以法主的身份想來還是明辨是非的，我問道：「大師，如果一個人前世犯了錯，那應不應該追究到這世？」

    法主深沉的看了我一眼：「前世的過錯都已成雲煙，若說追究的話，人間會亂套。」

    「既然如此那我希望您能答應我，為我保守這個秘密。」我看着法主鄭重的說道，因為這種修為大成的人最為看重承諾，否則這會對他們的心境修煉產生極大的影響，所以我決定賭一把，在法主這裏押一個寶。

    法主點了點頭：「你就當是對我訴說一個夢吧。」

    接着我將石雕里看到的真實情況對法主說了一遍，當然，我是以夢的口吻訴說的。對於這件事我可不敢含糊，一旦有什麼差錯我可就無法翻身了。至少這樣我能圖個心安。

    「永痕、精美、短暫、石雕，這當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啊！當這棋分出勝負之時，人間就會翻轉啊！」法主嘆了一口氣，「而今你因果已斷，自此自由。若日後有人拿此事為難你，你可尋求我的支持。」

    「多謝大師！」我沖法主一拜，看來我的押寶押對了，有了法主的支持，我曾經和邪魔有聯繫的事是影響不到我了。

    法主擺了擺手：「李樹，無常師祖的遺物你可帶着？」

    「回大師，血符帶着，夢石在我房間裏。」我回答道。

    「你得了無常師祖傳法，不管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你都算他的弟子。今日我帶你來這裏，就是讓你祭拜一下道門歷代聖人，你且準備一下。」法主看着那道木門輕輕的說道。

    我趕緊一點頭：「我得無常師祖傳法，自然是要祭拜的。」

    法主一點頭，隨後他雙手結印往木門上一印。木門緩慢的打開了。這門一打開就有一股十分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借着房間裏的燈光我看見裏面最深處擺放着一個大木架子，這架子上放着好幾十個小罐子，每個小罐子前都豎着一個牌位。在這木架子前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則是有一些香爐和供品。

    「李樹，這就是我道門歷代宗主和聖人的肉體。依照陳淳祖師的門規，他們的肉身全部火化。這些都是道法通天的人，如今也就剩一捧骨灰和一個牌位。世人都傳嘆他們的功德，可是到現在卻連他們張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法主搖頭嘆息道。

    「大師，難道這些聖人連張畫像都沒有嗎？」我不禁疑惑的問道。

    法主搖了搖頭：「這也是門規，出家人當淡泊名利，追求精神自由，這肉體忘記也罷！所以這八十四位聖人都沒有留下一張畫像，包括我道門陳淳祖師也是一樣，我們只知道是他創建了道門，但沒有一人知道他的具體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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