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婚 35無奈

    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裏,手背上扎着點滴,耳邊還有細微的酣聲響起。

    側首一看,竟然是沈浩軒。他和衣躺在我的身側,一手本能地攬着我的腰,一手抓住我的手指,好像一個睡夢中都害怕被大人遺棄的孩子。

    看着他並不寧靜的睡靨,我不禁心疼起來,伸手輕輕撫摸着他俊美的臉頰(上面還有淡淡的指印)。

    男子猛然驚醒,看到我正用掛點滴的手在摸他的臉,連忙阻止,將我的手按住,責怪道:「不要亂動!」

    我笑着說:「沒事兒。」不過剛才我抬手的時候感覺到肩背上的傷口有些裂痛。

    「小東西,你嚇到我了!」他心疼地將我摟進懷裏,小心奕奕地不碰到我的傷口。低啞的嗓音仍然帶着餘悸,「為什麼這麼傻?」

    為什麼這麼傻?我也不知道,只是當時看到他被槍口瞄準,本能地就擋在了他的面前。突然想起那個端着槍的男人好像是——肖雲山!

    「假如你有個……閃失,我一定會將肖雲山碎屍萬段!」沈浩軒咬着牙,黑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真的是肖雲山?我連忙問道:「他怎麼樣?你抓到他啦?」

    「沒有,這小子非常狡猾,居然讓他跑掉了!不過我早晚會逮到他,問他到底抽得是哪門子瘋!」沈浩軒說着起身下床,為我倒了一杯溫開水,再扶我起身。

    接過水杯喝了口,感覺腦子更清醒了。抬頭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已是凌晨三點多鐘,我竟然昏迷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子彈並不深,只是射中了你的左肩,取出子彈後,我讓醫生為你打了催眠針,想讓你好好睡一覺。」沈浩軒說着接過我喝乾的空杯子,又問道:「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想吃閘蟹!」

    凌晨三點想吃閘蟹,這的確是件很為難的事情,不過沈浩軒並沒有猶豫,點頭說:「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去馬上回來!」

    看到他消失在門口我又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吃閘蟹呢,吃點別的東西,他還能繼續留在我的身邊。不知為什麼,現在我特別害怕跟他分別。

    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有些無趣,我又不喜歡看電視,便順手拿起一本雜誌翻起來。剛看了半頁,我的手機又響起來,我費了點力氣拿過來,看了看號碼不認識,不過還是接通了。「喂,請問是哪位?」

    「……」聽音筒里傳來一陣似曾熟悉的粗喘。

    「雲山?」我有些驚訝地低喊起來,「是你嗎?」

    「你真傻,為什麼要用自己的身體擋子彈?」男子的聲音既心疼又憤怒還隱隱帶着一絲恐懼,「萬一我收勢稍慢一分……假如昨天暗殺沈浩軒的換成別人,你現在已是個死人了!」

    我微微咬了咬下唇,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要殺沈浩軒?他雖然做錯過事情,可是罪不致死啊!」

    男子頓了頓,才咬牙道:「他該死!我這次回來要做的三件事情其中之一就是殺了他!」

    「三件事情?」我聽出了弦音,便問道:「另外兩件是什麼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吧!」

    「……」肖雲山沒有回答,只道:「你怎麼樣?沒有大礙吧?我估計你應該醒過來了!」

    估計得還挺準確的,我剛醒沒多一會兒他就打來電話,這也太巧了吧!我忍不住問道:「雲山,你在哪裏?」

    見我問他的下落,他的語氣不禁一暖:「我就在你病房樓的外面,現在可以看到你窗口亮着的燈光。

    我一怔,連忙起身下了床,一手拎起吊瓶,一手握着手機,慢慢走到窗口。先拉開厚重的窗簾,再拉開窗子,看到下面停着幾輛黑色的帕斯特。這時,其中一輛車子的窗玻璃拉下來,我隱約可以看清坐在駕駛座上男子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雲山,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這個不難,」男子的口氣很淡,他似乎也在抬頭望向我站立的窗口,「就像玩槍,以前我連槍都沒摸過,現在閉着眼睛也會拆卸。」

    我的心一抖,聲音沉下去:「我不希望你再謀害沈浩軒,他要有什麼意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他才問道:「為什麼還沒嫁給他?」

    「……」真是個令人無語的男人,我冷冷地說:「原因與你無關!」

    「我知道!」男子似乎在微微咬牙,良久,語氣帶着難以掩飾的譏諷,道:「沈大少爺來了,帶着你愛吃的大閘蟹!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估計我現在在他後背上射一槍他也不會察覺!」

    「不!」我趕緊阻攔:「雲山你千萬不要做出偏激的事情,他是麟麟的爸爸,求你……」

    「別緊張,」男子的聲音帶着一絲惡毒的戲耍,「我只是說着玩的。」

    悄悄鬆了口氣,我適時的轉移了話題:「雲山,咱媽身體怎麼樣?你把她安頓在哪裏?」

    「你還知道惦記她?」男子的語氣始終帶着一絲嘲弄,「在你眼裏我們肖家沒有好人,全是阻礙你幸福的攔路石,她不出現在你的面前煩你,你不是更該高興才對?」

    「雲山,你怎麼現在說話這麼刻薄呢?」我有些不高興了,還要說什麼,他竟然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車窗玻璃緩緩拉上,我看到那輛黑色的帕斯特已發動,然後慢慢地駛離而去。

    還好,他並沒有再襲擊沈浩軒。我暗暗鬆了口氣,決定等我傷愈出院後,一定要找到肖雲山,好好跟他談談,最好能解開他心中的結。其實他跟沈浩軒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因為被戲弄了,令他自尊受挫,但這也犯不上動殺念啊!


    肖雲山,仍然還是這樣偏激。

    我回到床前,將吊瓶掛回到架子上,沈浩軒也推開房門走進來。看到我站在床前不由一怔,問道:「你起來幹什麼?」

    「睡不着了,想下床活動一下。」我當然不會跟他說肖雲山的蹤跡,不然現在他非下令封鎖醫院不可。

    沈浩軒一手拎着一份剛剛做好的米其林,一手拎着一袋剛蒸熟的熱氣騰騰的大閘蟹,放到桌子上,開始拆包裝,再從冰箱裏拿出盤子,將閘蟹耐心地裝盤。

    擺好碗筷的時候,房門被敲響,接着走進來兩個小護士,給我撥針。

    吊瓶里的藥所乘無幾,她們幫我撥了針,又問了些身體方面的問題,便拿着針管和空藥瓶又走出去了。

    剛剛獲得解放的我走到桌邊,米其林的飯菜香和大閘蟹的鮮香刺激着我的嗅覺,同時也激起了我的食慾。

    肚子早就咕咕亂響,我可是一天的時間沒有進食了。

    抄起筷子狼吞虎咽,沈浩軒在旁邊手腳麻利的為我剝蟹肉,蘸着薑汁,親手餵到我嘴裏。

    我安心地享受着男子的體貼,這一刻覺得很幸福。

    接過他遞上的一碗濃湯,我喝下後,便對他笑了笑,說:「你也一起吃啊!不要總是餵我,我可以自己剝蟹肉的!」

    「算了,看你笨手笨腳的樣子,別傷到手指!」男子邊說手裏還是沒有停止忙碌,熟練地為我剝着蟹肉。

    其實剛結婚的那陣子,我們就知道彼此都喜歡吃這東西,但那時我可從沒有得到這樣的禮遇。如果那時他肯親手剝蟹肉給我吃,我準會幸福得暈倒。

    這份殷勤雖然來得有點晚,不過勉強湊和吧!

    吃飽喝足後,我感覺精神一震。推開面前的碗筷,對沈浩軒說:「你也吃啊!」

    沈浩軒卻似乎沒什麼胃口,只勉強吃了一點兒蟹肉就去洗了手,再打電話讓人進來收拾桌子。

    一切弄清爽了,看看時間也五點多鐘了,東方已隱泛魚肚白。

    「雪馨,等你傷愈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去畫廊了?」沈浩軒提出要求。

    「為什麼?」我問道。

    「我懷疑這次肖雲山暗殺我的事情跟冷濤有關聯,」男子蹙起俊眉,邊沉思邊道:「這兩個人都湊巧一起出現在r市,不由我不懷疑。」

    我怔了怔,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也沒有反駁他,只說:「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沈浩軒聽我這樣說不由有些生氣地抬起頭,說:「你就那麼篤定?冷濤這次借着公使的身份來r市,你以為他的目的單純嗎?雪馨,以前我都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來,但這次你得聽我的!萬一他耍什麼花招,將你拐走,我豈不是要活活氣死後悔死?」

    我抬頭睨他一眼,第一次乖巧的沒有反駁。他的擔心我明白,就在剛才他出門為我找閘蟹時,我就怕他會再次遭人暗算一去不返。罷了,既然已經決定跟他了,就聽他一次話吧。

    「雪馨,等你傷愈後,我想帶你和麟麟回t市,在那裏帝尚根基深厚更安全些。」男子握住我的雙手,深深地凝睨着我,柔聲哄道:「乖,跟我回去吧!」

    我嘟起嘴巴,說:「回去又怎麼樣?我們又不能復婚!你爸爸那個壞蛋……好像早就算到這一天了!」

    雖然同樣對沈家文有意見,不過沈浩軒卻絕不肯埋怨他爸爸半句,只慢津津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大的阻礙,我們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樣過日子,只要不辦理結婚手續,墓地里照樣相安無事。」

    「啊?」我很不情願,「你的意思是……我們同居不復婚?」

    「我修改了公正囑咐,假如我意外死亡,帝尚的資產分兩份,一半你繼承一半麟麟繼承。當然只要我平安的活着,我們就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樣生活,只是少一張紙而已,有什麼不同?」沈浩軒顯然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有些無奈,不過他的態度很堅定,「雪馨,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被世俗的東西束縛,如果真心相愛,就算沒有那張紙也一樣可以恩愛幸福,假如沒有真心,就像當初我們結婚時,就算有了結婚證不也還是分道揚鑣。」

    這話雖然說得不錯,但……我眨了眨眼睛,畢竟有些不甘願。半晌才拉長臉,說:「說到底……我不是又給你當情婦嘛!」

    「當然不是!」男子趕緊將我摟進懷裏,撫慰着:「你是我的老婆,唯一的老婆!除了你我再也不會要任何女人!我們還有麟麟,除了那張婚書,我們跟正常夫妻沒有任何差別!雪馨,你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真的!」

    面對男子的信誓旦旦,我決定就再信他一次吧!雖然還是有些委屈,不過……我們之間不是有真愛嗎?就這樣吧!

    突然明白了沈家文的惡毒用意,當年我媽媽因為不願給他當情婦,拼死逃離開他,他為報復我媽媽的逃離就留下這份要命的遺囑。只是,他怎麼就算準了我跟沈浩軒會有複合的一天呢?這人真是鬼精啊!可恨,現在我的境況多尷尬,要想跟沈浩軒卻無法得到名正言順的身份,要想跟他分開卻又捨不得,這個沈家文存心就是在逼我無名無份地跟他兒子,而且還一輩子都沒有轉正的出路(除非犧牲我媽媽的骨灰)。

    當年他跟我說,要跟我玩一個遊戲,竟然是這種遊戲。如今恍然大悟時,卻根本就無計可施。

    媽媽啊,你怎麼會招惹上了這樣可怕的男人呢?

    看着眼前男子深切的目光,我怎麼能再拒絕他,畢竟他也是身不由己。我們倆都是他爸爸遊戲裏的犧牲品!

    *

    傷愈後出院,我又來到畫廊里。看着這間經營了四五年的畫廊,想到要把它賣出去真是不舍。

    沈浩軒答應我,只要跟他回t市,他會再給我開一間和這一模一樣的畫廊,也叫雲峰畫廊,我可以照樣每天去打理生意。

    說實話,我不喜歡深居簡出的生活,所以,對他的提議還是蠻贊成的。

    在醫院裏便打電話告訴小張和小陳,讓她們在玻璃幕牆上貼出轉讓的廣告,相信憑這裏的地段,很快就能轉出去的。

    果然,我剛出院就接到小張的電話,說有買主問價,要我馬上去店裏等待跟買主具體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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