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夏的回答很隨意,她待在這裏很久了,對於生命也漠然了。
葉珞忽然覺得,這對於這隻臭寡婦來說,未嘗不是一種極為嚴厲的懲罰。
好吧,她已經不是寡婦了。
不過,她以前實在是作惡多端,讓葉珞至今無法原諒她。
三人把運屍車,推到了地底岩漿池子裏,池子裏翻滾着火紅色的岩漿,很是濃烈,灼熱不堪。屍體剛扔進去,就立刻火花成灰燼了。
「鬼嬰血池,在這邊。」
安如夏引路,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單獨的山洞口。裏頭,只有一個血池。
血池很大,圓形的,直徑有三丈。裏頭盛着的血,不是猩紅色的,而是黑色的。不僅液體是黑色,就連表面升騰起來的鬼氣,也是黑色的。
「這些血,是鬼嬰的?竟有如此之多?」葉珞有點驚訝。
「不僅僅是鬼嬰。還有鬼族的魔獸。」安如夏解釋着,「它們的血,都是黑色的。」
「好多小兒的屍骨。」
葉珞掃了一眼,牆角堆積如山的屍骨,有的是剛出世的鬼嬰,大多已經有了鬼族的特徵,比如說銀髮、紅瞳、尖角、獠牙、紫色鱗皮,有的是還未出世的鬼胎,鬼母死了之後,直接從鬼母的腹中剖出來的,有的只要拳頭大小。
「傳聞,這世上,最強的怨氣,是來自於孩子。尤其是那些在母體中還未曾出世就已經死掉的孩子,或者是剛剛出世,還未曾領略人世風光的嬰兒。」
司御天一聲嘆息,聲音略顯凝重,「也不知道是誰,竟然相處這種惡毒的法子,竟然用這世上怨氣、鬼氣最強的血,造出來了一個血池。」
「是鬼月教的教主吧。」葉珞冷冷道,「真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那些,就都是接受改造的鬼母了吧。」司御天目光一轉,落在了鬼嬰血池中央,那兩三百個鬼母的身上。
或者,她們已經不能稱之為鬼母了。
她們看上去,更像是鬼化了的怪物。跟元妃當時的情形很像。
她們一個個面目猙獰,痛苦不堪,頭頂生出了黑色的尖角,長長的獠牙伸了出來,皮膚失去了白皙,怪物一樣佈滿了黑色的鱗皮,甚至有尾巴。她們的指甲,也是黑色的,又尖銳,又鋒利,可以輕易地撕碎一頭紫紋獵豹。
「紀靈兒?」
葉珞在鬼母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紀靈兒雖然鬼化了,但是五官還隱約能夠辨認的出來。她雙瞳都是赤紅色的,瞳孔渙散,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意識,完美地替換成了殘忍的獸性。
「紀靈兒!」
葉珞往鬼嬰血池邊上又逼近了一步,喚了一聲。
可惜,紀靈兒依然保持着仰頭觀看天花板的姿態,一動不動,成木成石,仿佛外界的一切跟她都沒有任何關聯了。
「沒用的,別喊了,她聽不到的。」司御天一隻手扣在了未婚妻的肩膀上,阻止她,「再出聲,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葉珞果然不喊了,她一聲重嘆,道:「她們這是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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