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4章 雪衣爹的消息
一片乾淨的林地里,用斷木鑄成桌椅。
周圍的人都知趣的離去,留下安靜的空間給靈鳩和宋雪衣、溫包子三人。
「你想問新年宴上,抓拿我的那群人的消息?」靈鳩開門見山的說出來。
溫包子點頭,「他們……是不是和桃花十里莊那兩個人一夥的?」低啞的嗓音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雖然這一年來溫包子表現得很平常,該笑鬧的時候笑鬧,該認真的時候認真,該耍混的時候也一點不知道羞恥的耍混,讓人以為他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事實上他的確從悲傷裏面走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忘記仇人,更沒有忘記一開始他們之間的承諾。
「他們是一個組織的人,受人僱傭,沒有任何僱主的記憶。」靈鳩早就查探過了。
「什麼組織?」溫包子鍥而不捨。
靈鳩抬眸,「七重殿。」
「……」溫包子臉頰的皮肉微微抖動,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這麼沉默了好一會,他猛然抬起頭,雙眼神采奕奕,像是能着火,「早晚有一天,九一商會也會成為七重殿、九華樓一樣的龐然大物!哪怕他們有大背景又怎麼樣啊!」
靈鳩知道,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明白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還沒辦法和七重殿那樣神秘的存在對抗,想要從七重殿裏得知背後僱主的消息,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嗯,會的。」靈鳩朝他說道,嘴角輕輕上揚。
她雙眼內似有靈光,淺淡的笑容有一股神秘氣質,讓溫包子看得一呆,渾身像是擁有了力量和安定感。這種感覺真奇怪,明明是比他還小的人,可無論是當初在青雲學院的時候,還是桃花十里莊的時候……
溫包子臉頰浮現薄薄的紅潤,腦海里浮現桃花十里莊時,她安撫自己時候的模樣。這湧上臉頰的熱度,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惱,還是因為別的。
沒等溫包子想明白,猝然就聽到宋雪衣的聲音,「明日給柳落放假回鄉里,你陪他一起去。」
「啊?」溫包子一怔,本能的抬頭看向宋雪衣,疑惑嘀咕:「他回去,我陪着幹什麼啊?呃!」突然發現眼前的主子眼神有點怪,好像排斥點什麼?
「柳落鄉里不凡。」宋雪衣淡道。
溫包子隱約明白為什麼才過新年,眼前的主子就給自己布任務的原因了。
「九一商會還有很多人才,正好可以歷練。」溫包子還試圖掙扎着。雖然他對各種特產,尤其是外界不知道,可以大賺特賺的特產很感興趣,可是他一點不覺得能養出柳落那種奇葩的村子,能是什麼好村子。
何況,一年來他可忙了,新年怎麼也該休息休息吧!
宋雪衣微笑道:「你親自辦事,我放心。」
「……多謝宋爺誇獎。」從一開始他就沒感覺錯,宋爺根本就不是個好人!明明笑得這麼好看又溫潤,可就是讓人接近不了的感覺。「只是我還是覺得吧,其實真不用我……」
「路上不用急,權當放假遊玩。」宋雪衣溫和的聲音,似乎是無意的打斷他的話。
溫包子:「……」怨念的看向靈鳩。
「嗯?」靈鳩眨了眨眼睛。這麼看我是怎麼回事?又不是我吩咐你辦事。
溫包子嘴唇挪動,沒有聲音的說道:紅顏禍水!禍水!
「呵呵。」靈鳩眯眼輕笑。
溫包子被她笑得臉皮都都在抽搐,然後聽到靈鳩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說什麼?」
「鳩爺,我錯了!」溫包子認錯非常的迅速。
頭上就兩個主子,已經得罪了一個,另外一個說什麼也不能得罪了。否則,他一定會過得很精彩。
「你沒錯,不是在誇我麼。」靈鳩毫無芥蒂的笑着。
溫包子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念頭:我命休矣。
一連幾日後,溫包子隨着柳落出行鄉里,靈鳩和宋雪衣並沒有閒着。
在宋家後方開拓出來的一個練武林地里,身穿白色武服的少女手持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巨劍,一招一式虎虎生風,看得同樣穿着武服的孫谷蘭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靈鳩某方面的天賦。
處理完事務的宋雪衣走在路上,趕往練武林地。
「最近過得很不錯呢。」低啞的笑聲響起。
宋雪衣頓足,看向不遠處的樹幹。在那裏坐着一個紫色的身影,銀色的面具半遮着面容,嘴角玩世不恭的翹着,心情似乎很愉悅。
「你最近很閒?」宋雪衣淡道一聲,繼續向前走。
九華站起身,本隨着他的腳步,卻行走在一棵棵樹木之間,「一樓之主和一家之主,哪個更累更閒一點,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宋雪衣沒有回答。
「哈哈,你在擔心什麼?就憑那女孩的實力,根本就不怕被人欺負了好不。」九華笑呵呵的說道。
見宋雪衣一直不理會自己,他嘆了一口氣,面具後的一雙眸子暗涌迭起,「說起來,你的實力還不如人家,就算呆在她身邊又怎麼樣?還是說你怕她被人搶走?啊~我記得她是不是說過一句什麼,能被搶走的不是愛人?這句話有點意思,我挺喜歡。」
「九華。」宋雪衣只是回應了一聲他的名字。
十五歲的少年男子白衣黑髮,淡淡看過來的眼神,並沒有強烈的威懾力,卻讓九華動作一頓,差點從樹幹上落下來。他的表情被隱藏在面具後,讓人看不清楚,不過那唇畔玩世不恭的笑容卻淡去,化作了一條直線。
「宋雪衣,你不知道,現在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九華低聲道。
宋雪衣道:「我該知道什麼,我自有分寸。」
「傲!」九華笑道:「什麼溫文爾雅全是騙鬼,你的傲氣比那什麼江無寐都強太多了,偏偏別人還都看不清了。不過我了解你,宋雪衣,我了解你本性裏面的崢嶸冷酷。」
宋雪衣瞥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別跟過來。」
「……」好好醞釀起來的高人風範,就被某人似鄙視也不似鄙視的眼神給破壞的一乾二淨。九華眼角一抽,回想宋雪衣之前的那一眼,腦海里自然就浮現出曾經看到那少女說的話:你該回家吃藥了。
衣衣這是無聲的說自己有病啊!九華一手捧着心肝,覺得自己嚴重受傷了。
暗處的午幽注意到這一幕,一樣覺得心肝疼。他心目張威武霸氣神秘不可侵犯的樓主大人,為什麼會是這種形象這個性格,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神態,太太太太讓人幻滅了!
趕到練武林地,看到日光下獨自練劍的少女,宋雪衣沒有情緒的容顏才浮現了笑容。
「鳩兒,過來。」
一陣猛砸巨劍之後,忽然聽到宋雪衣的聲音,靈鳩手劍回頭朝他看來。也沒問什麼,順着他的話走過去。
後者拿出帕子給她擦拭着額頭的汗水,然後拿出一個瓷瓶,「鳩兒想要的鑄骨丹。」
「練出來了?」靈鳩眸子一亮,拿起他給的丹藥,嘴角沒忍住就翹了起來。
雖然話語是問話,不過她的言行明擺着確定宋雪衣成功了。
「嗯。」宋雪衣眸色柔和。他現在的實力的確不如鳩兒,可他一樣可以幫助到鳩兒,並不是無用之人。
看着少女運動之後嫣紅的臉頰,雙眼明媚璀璨的模樣,讓宋雪衣有種只要她想,就想任何東西碰到她面前來的衝動。也許,並不是衝動,而是真真切切的心意。
不遠處的孫谷蘭無語的看了幾眼後,然後自己選了個偏遠的地方,盤膝修習運靈訣。
這運靈訣是靈鳩記憶中一門入門功法,她也沒有想到孫谷蘭竟然有靈脈,因為天賦並不算好,所以之前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如今被發現還是因為重生靈脈後的宋雪衣親自給她檢查了身子。
修煉靈氣入門可比內力難多了,不僅需要天賦還需要悟性,以孫谷蘭的天賦來說,單憑她自己的努力,想要修煉出靈力,沒有個幾年根本就不行,可是孫谷蘭還是毫不猶豫選擇了這個。
「我已經被逐出了孫家,孫家的武學我不會再碰,宋家的武學實在一般,倒不如這個。」這是孫谷蘭當時的原話,毫無猶豫,平靜又堅定。
然後一臉幾天的時間,孫谷蘭再熟悉拳腳功夫之後,剩下的時間都在修習運靈訣。
只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感受到一絲靈氣,對於初學者來說,這很容易讓人產生沮喪的心情,可孫谷蘭卻一點沒有,沒有越挫越勇,也沒有垂頭喪氣,那份平穩的心境讓靈鳩不由覺得,她體悟到靈氣凝為己用是肯定的事,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下午夕陽下山,結束了一場練武后,靈鳩和宋雪衣、孫谷蘭三人一起用了晚膳,再回到雪院。
兩人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女子的叫聲:「桃花小仙和家主他們去哪裏了呢?我真的有急事找他們!哪怕是已經出嫁,曾經也是宋家的小姐,如今是韓家的少夫人,你的學的規矩呢!?」
「在雪院裏,我們說的話就是規矩。」靈鳩輕輕的開口。
宋雪衣抱着她走進院子,她就看到了一襲藍衣的宋知和霞妍對峙着。在她身後跟着幾個護衛,似乎還有要動手的意思。
前一刻對霞妍還擺着一副主子樣的宋知,看到靈鳩和宋雪衣兩人之後,臉色就變了。
「出去。」宋雪衣摸了摸懷裏人的頭髮,知道她不耐煩院子裏的人。
霞妍立即道:「韓少夫人請回吧。」
「等等!我有話想要跟桃花小仙說,還有家主,請您一定要幫幫我!」一直想要見到兩人的宋知,又怎麼會甘心離去。
她不但沒有離去,反而朝靈鳩兩人靠近,懇求的望着兩人,「我們去別處談談?」
「你要談的無非是韓家後院的那點事。」靈鳩面無表情,眼神宛若洞察一切,「你眉宇含怨,暗光灌頂,有亂親之相。」每一句話說出都讓宋知的面色白一分,然後靈鳩給了她致命一擊,「宋璃煙出手了。」
「你怎麼知道!」宋知驚叫。緊接着似乎明白了什麼,看着靈鳩的眼神也多了點詭異的光彩,宛若看着救命的稻草又仿佛看着什麼妖靈鬼怪,「你既然知道,就幫幫我。那賤人……她竟然,竟然趕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我對她那麼好,我一直把她作唯一的親人疼着,她怎麼可以!」
靈鳩輕聲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所以所有的惡果都要自己承擔,沒有誰能幫你。」
「不!你們可以,只要你們一句話就能……」宋知的聲音突然停住,額頭冒出虛汗,「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家主能幫我看看病,我似有頑疾。」
靈鳩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想當年初見她的時候,端雅柔美渾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如今短短嫁為人妻一年就變了個樣,那股酸人的怨婦之氣,將她原本的魅力狠狠壓下五分。
「你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子息。」靈鳩一句話擊碎了她所有的期盼和希望。
「你……你……」宋知臉色慘白,趔趄的後退差點摔倒,「你在說什麼?」
靈鳩言盡於此,「以後都不要過來了。」該說的她都說了,宋知會這麼想怎麼做都是她的問題,事實上只要她能夠想清楚一些事,看明白韓紹青對她的真情實意,她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糟糕。
「不!家主不是煉藥師嗎?一定能夠幫助我!」宋知驚聲大叫。
被宋雪衣抱着離去的靈鳩看到這一幕,就知道宋知又要走歪了路。
「她到底是為了地位,還是為了韓紹青?」看着宋知被霞妍等人攔住,一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靈鳩低低的呢喃着。
宋雪衣道:「何必去想別人?」
「嗯。」靈鳩點頭。
她不是要想別人,只是想不明白情愛這回事。
原本以為就算宋知想不明白,礙於兩人的威懾也不敢再來招惹。事實上,她的確沒有再來招惹靈鳩他們,可是卻去招惹了一個半隻腳要踏入棺材的人。
這一招惹就把人招惹得雙腳都要踏進了棺材裏。
寧遠居里,常年安靜,不知道的人只怕要以為裏面根本就沒有人居住。
從宋雪衣坐上家主之後,宋老夫人就長居寧遠居內不出,該有的沒有缺少寧遠居,她病情在醫師的調理下一直保持着穩定,只是一年多的時間,之前還有宋琉珏偶爾來看望她,等宋琉珏出了宋家去求學後,寧遠居就在沒有別人光臨,她也沒有想過出去。
這次的新年春節,哪裏都熱熱鬧鬧的,唯獨寧遠居始終冷清。
因此,宋知的突然到來,對於宋老夫人來說實在是個驚喜。
女孩兒家總是更能體會同性長輩的苦,宋老夫人將人請進來,原本想要和她好好傾述一番自己的憂愁,再和她好好談談閒事解憂,誰知道對方一來就給她一個巨大的衝擊。
什么妹妹陪同姐姐嫁去夫家,什么妹妹耍弄詭計和姐夫私通,什麼一次就有了身孕,現在整個韓家都把小妹妹當寶貝,她的地位變得無比的尷尬,更可恨的是她和夫君同居一年多次,都沒有任何有身的跡象,然後就聽桃花小仙說什麼這一生都沒有子息。
宋老夫人已經老了,病情雖然一直被穩着,卻並沒有消除的跡象,突然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一口氣差點沒有順過去。
然後她就被宋知抓着雙肩,被對方激動的哀求着,「奶奶,求求您了!幫我去和家主說說吧!不管怎麼樣您都是家主的親奶奶,是他的長輩啊!您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宋老夫人咳嗽着,「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們……」
宋知沒有等她把話說完,「親人之間哪裏有隔夜仇,何況……奶奶,奶奶還有幾年能活,就算是看在奶奶身份的份上,奶奶真的去求他們的話,他們一定會聽!」
「咳咳咳!」宋老夫人聽清楚她一番話,頓時一臉的驚愕,雙眼圓瞪充滿着不可思議。
宋知察覺到自己言語不對,神色也閃過愧疚。只是她真的是沒辦法了,倘若她真的不能生,那賤人的孩子出世,她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奶奶,您就幫幫我吧!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何嘗不是有您的責任,倘若不是您針對家主,他們又怎麼會漠視我們這群親人,又怎麼會算計爹爹他們,讓我連個依靠的人都沒有!」宋知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你!」宋老夫人顫抖着手指,緊緊盯着宋知,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宋知哭了一陣子,忽然發現宋老夫人沒有聲音。她心中一驚,連忙朝她看去,發現宋老夫人竟然雙眼翻白在床榻上。
「不好了,奶奶病重,快去請家主過來!」宋知大驚,連忙站起來朝外喊道。
霞妍把消息帶給宋雪衣的時候,他正運算着這次去太明城的貨物以及計劃。
「情況如何?」手持毛筆的少年家主,頭也不抬的問道。
霞妍低聲道:「已經派醫師過去了,聽人說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不過結果還難說。」
「嗯。」宋雪衣依舊沒有抬首。
霞妍明了他的意思,悄然的走出門外,再把門帶上。
一場病發後醒來的宋老夫人,睜開眸子就看到一個老僕陪着自己的身邊,渾濁的雙眼左右觀望,再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后,宋老夫人的眼神忽然又多了一分死沉的灰暗。
「知呢?」宋老夫人啞聲問道。
老奴一面不忿之色,「虧老夫人往日待她那般的好,這次的事兒還是她惹出來的,哪知道見家主沒有來看望您,她也就不來了。」說着說着,老奴的雙眼漸漸瀰漫上淚水,「老夫人,您苦啊。」
宋老夫人被她這麼一說,心頭也一疼,差點沒有再次暈眩過去。她苦澀的發笑,「我都還沒哭,你哭什麼?多大的人了。」
老奴哽咽着不說話。
「我會有今日,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宋老夫人靜靜的看着遠方,似乎根本就沒有看進去任何的東西,眼神悠遠默然,又像是看透了什麼。「現在宋家有雪衣,已經走到了老爺他們都走不到的高度,我還有什麼不滿,還有什麼好說。」
「這事怪不得老夫人!老夫人都是為了宋家好啊!」老奴連忙說道,覺得這時候的宋老夫人有點不對勁。
宋老夫人搖頭,發出蒼涼的笑聲,「我老眼昏花,偏心升雲他們,這沒錯,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老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罷了,你去把雪衣他們叫過來。」宋老夫人說着,慢慢的做起來。
老奴驚訝的看着宋老夫人,發現她的臉色竟然紅潤,雙眼也有神起來,精神氣看起來很好,根本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可明明是這幅精神的樣子,愣是讓老奴覺得很不對勁。
她遲疑道:「之前老夫人昏迷的時候,就派人去請了,可是……」
宋老夫人眼裏閃過一抹悲戚,淡道:「跟他們說,我手裏有和真的消息。」
「啊。」老奴一驚,猛然想起來許多年前的事。
如果不是宋老夫人提起來,只怕她就要忘得乾淨。
天吶!他們竟然做了這種事,家主和孫谷蘭知道後不會殺了她們吧!?
老奴心驚膽戰着,還是聽從宋老夫人的話,派人去請了宋雪衣和孫谷蘭他們。
這次沒過多久,宋雪衣就抱着靈鳩來到了寧遠居,他們剛來不久就看到孫谷蘭急匆匆趕來的身影。明明之前孫谷蘭不在宋家,能在同時和靈鳩他們一起趕到,可見她的心切。
「娘。」宋雪衣喊道。
聽到他聲音的孫谷蘭慢慢平靜下來,不過眼神還是壓抑不住顫動。
三人一起走進來宋老夫人的寢居,空氣中滿是藥味和一種深沉的味道。
宋老夫人就坐在屋子裏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襲深藍色的錦衣,斑白的頭髮用簪子挽着好好的鬢,露出一張紅潤卻又蒼老的臉龐。這麼看過去,讓人覺得她從未病過,依舊是一手掌控宋家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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