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燭光下,男人的容貌看的真真切切。細長的眉毛下一雙眼眸銳利而陰冷,眼角兩三條淺淺的皺紋,略顯蒼白的面容上,那有些妖艷紫紅色的唇噙着一抹妖邪的笑容。
這男人單從面相上來看,大概有三十多歲的年紀。
這一身讓人不舒服的氣質,讓楚夏滿身戒備。
楚夏未曾給予回應,男人顯然有些怒意,朝前走了一步,冷冷望着楚夏那傾城之容,漸漸的那一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眸子內溢起了一絲霧蒙蒙的暗光。
這是危險的訊號!
這是一種侵略的信號!
「近看後,你與她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男人輕笑出聲,滿含侵略的眸子緩緩遊走在楚夏的容顏上,看的仔仔細細,漸漸的竟生出幾絲炙熱來。
似乎是男人的聲音過於陌生,動靜過於大了一些,天兒剛剛入睡,便是有些不安的睜開眼睛,嘟着紅唇,迷濛的一雙大眼看着楚夏,「娘……」
楚夏收回目光,輕輕拍着天兒,柔聲道:「先別睡,娘帶你離開。」這裏不僅有賀蘭廷的護衛護院,更有軒轅劍的暗衛暗中保護,但是眼前男人能夠無聲之間楚夏,絲毫沒有驚動這些人,便已說明,他足夠可怕,難以對付。
「想離開?我今日出現,便是帶你走。」男人再一次輕笑出聲,隨着一聲聲陰森森的笑聲,他的身形鬼魅般的靠近了楚夏。
這一年來,楚夏夜夜專心修煉,早就已經不是最開始那般弱,任人宰割。在男子靠近之時,她已經抱着天兒閃離。
天兒一聲驚呼:「娘!」
此聲驚耳,但是卻絲毫沒有驚動他人。
這太過不正常!楚夏輕蹙眉,面容鎮定,波瀾不驚。
「太過聰明的女子,總是不太招人喜歡。」男人搖了搖頭,語氣不耐,一絲殺氣包圍其中。
賀蘭廷!是賀蘭廷!賀蘭廷對她起了殺心!難怪今日會如此容易妥協!
她還真是高看了賀蘭廷,將賀蘭廷想的太過光明正大了!
楚夏斂住雙眸,看着懷中已經徹底清醒的天兒,腦海中光影閃爍。
「憑着你這張容顏,對我而言,你的性命便是不容他人輕易奪去。聽話,乖乖跟我走。」男人低啞的嗓音略微痴迷。
楚夏抱着天兒,動作始終不及男人。更何況男人的每一個攻擊的動作,都讓她全力戒備的躲藏着。伺機的反擊,男人完全沒有在意,輕鬆的破解,緊接着便是讓她險些難以招架的反擊。她一身冰冷,男人這話詭異的很!
「妄想!」楚夏冷喝一聲,抱着天兒欲要破窗而出。只要拖得住時間,軒轅劍必定會聞聲而來。
身後傳來男人詭異的笑聲。「逞強。」
忽然,感覺到後背一涼,衣衫兩半,微冷的夜風鑽入肌膚內。
楚夏神智漸失,天兒驚慌呼喊。
一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手,輕輕的撫摸上她光裸的背,「多麼好的觸感,真是讓人懷念,從今日開始,你只能是音姬,音姬,音姬,身姿窈窕,肌膚如水……」
幾人身後,被打翻的燭台點燃了床,點燃了桌椅……
一片火舞中,宸王府的下人們被驚醒,紛紛前來滅火。
賀蘭廷俊顏冷沉背手而立窗前,雙瞳被火光映的火紅。
「楚夏與軒轅劍二人皆是禍害,不如將楚夏交出去,這是最好的結果。他們相爭,王爺左手漁翁之利便可。」呂慕澤沉聲道。自從楚夏出現後,就招惹來無數的麻煩,如今軒轅劍又再次出現,真是讓人不得不防。
聞言,賀蘭廷緊抿着的唇更為緊繃,在眼前的那火光更加肆無忌憚的燃燒着時,他霸氣道:「若她如一般女子,肯在本王面前婉轉承歡,本王定會容她。只是可惜,這樣的女子在不能為本王暖床時,本王便是容不了她。」
「王爺也不必心存愧疚,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在利益面前,我們必須選擇最大的利益。楚華國太子,望月國南清王,如今雖與紫燕國交好,但此次前來最大的目的便是阻擾王爺日後登基的可能。」呂沐澤躬身恭敬的說道。
楚冥和宮斐二人明面上是前來恭賀皇上大壽,實際上是暗中下手,另外推上一人繼承皇位,如此楚華國和望月國變回將紫燕國掌控在手中。
此乃心照不宣的陰謀。
賀蘭廷點頭,收回注視火光的雙眸,眼中已無情,「本王絕對不會如了他們的意!」
「其實王爺還可利用一人,只要此人與王爺合作,便會引去楚華國和望月國的精力。」呂慕澤提議。如今各國形勢嚴峻,表面上的和平維持不了多少年了,若想坐擁天下,只能另尋他路!
賀蘭廷揚眉,「誰?」這世上還能有同時與楚冥和宮斐相抗衡的人?
「想必王爺也有耳聞,在楚華國和望月國間有一個曾經被滅掉的王族崛起,勢頭猛進,短短一年時間便是已經壯大,儼然成為了一個小國,這樣下去,三國都不插手,沒有幾年這小國也會成為大國,可與三國並立。」
「背後之人是誰?」賀蘭廷立即追問。此事近日傳播的甚是傳奇,在楚華國和望月國之間能夠迅猛崛起,這統領人必定不是普通人,如此智謀真是讓人不得不戒備!如若利用得當,就會成為一把利刃。
呂沐澤搖頭,「我到現在都沒有查到,實在是太過神秘。」
「本王要儘快得知此人是誰。」賀蘭廷立即命令道。再次轉過身看向那火光處,火被人熄滅了,只剩下濃烈的黑煙朝着空中翻卷而去。楚夏是死是活,就看她的命數!她若是恨,就恨她太過聰明,聰明到已經威脅到了他。要怪就怪她讓他動了不該動的情。要怨就怨她和軒轅劍二人逼人過甚!
……
行宮。
楚冥望着宸王府方向的濃煙,一絲不祥預感縈繞心頭。
「起火了。」他低聲道。
與楚冥已經對弈三局的宮斐順着楚冥的視線看去,果真見到宸王府的方向起了火,被滅火後,濃煙四散。他輕柔一笑,「宸王府近日來不太平啊,都已經是深夜了,竟然起了火。」
「怎會無緣無故起火?」楚冥疑惑,此時雖是秋季,天氣乾燥,但也絕非容易起火的季節。難道是有人故意起火?
宮斐眯起雙眸,放下棋子,走到窗前,望着冒着濃煙的方向,忽然道:「楚夏今晚會不會還住在宸王府?」這火起的有些莫名其妙,楚夏,隨着她的出現,宸王府莫非有了什麼變數?
楚冥默默無言,目光追隨着濃煙而去。
一陣寂靜沉默中,楚冥與宮斐二人面面相覷。
「既然宸王府出了事兒,我們理應前去看看。」宮斐轉身,奪門而出。
楚冥緊隨而上。
……
一個時辰後。
宸王府。
賀蘭廷站在被燒毀的院子門前。
宮斐和楚冥快馬而來。
對於二人的到來,賀蘭廷頗有幾分意外,在他看來,最先趕來的人應該是軒轅劍,而非他們二人。但是,出乎預料,從起火到滅火一個時辰的時間內,根本就不見軒轅劍的身影。軒轅劍,他在想些什麼?這兩日軒轅劍的出現,以及楚夏對待軒轅劍的態度,都不難看出,楚夏對軒轅劍是用了真心。
只是……
宮斐和楚冥二人到了宸王府後,聽聞起火之處是楚夏暫時居住的院子時,皆是一驚!雖早就有所預料,但是結果卻果真如此!
「起火原因。」楚冥沉聲問道。
宮斐面色陰沉冷酷,靠近一片廢墟,依稀還能感覺到熱,黒灰上還冒着煙。「楚夏絕非一個粗心之人。」並且楚夏身懷武功,就算意外失火,憑着楚夏的武功,也絕對可以輕鬆逃出來。
但是,從王府門前走到這裏來,王府中下人所說,並不見楚夏!
賀蘭廷鎮定回應,「未見她和天兒的屍體,該是有人蓄意放火,綁走了她。」
綁了她?宮斐逼近賀蘭廷,陰柔的俊容陰邪冷酷,「看來,宸王怕是得到了巨大的利益。」
一言擊破謊言,逼近真相!
堂堂宸王府內,數名武功絕頂的護衛,豈會讓人輕易綁走楚夏?且楚夏身邊還有軒轅劍的人,如此輕易被人擄走,沒有人裏應外合,怕是也不會如此順利帶走楚夏,還放了大火!
楚冥神色高深莫測,只是深深的看了賀蘭廷一眼後,轉身離去。
……
悠悠轉醒時,楚夏緊皺着眉,頭異常疼,渾身無力。
睜着迷濛的雙眼打量着四周,天兒不在身邊,那神秘男人也不在。四周是冰冷堅硬的牆壁,在一塊石門旁燃着一根手腕粗的蠟燭。她此刻躺着的床,被精心裝扮過,粉紅色的紗帳,大紅色的被褥。
她暗暗用力,無法用內力,該是被人封住了功力。
忽然,石門轉動。
那神秘男人從黑暗的門前走來,見到她醒來並不意外,只是異常溫柔的說道:「算計時間,你該是醒了。」
聞言,一陣怪異撲面而來,楚夏想到昏迷之前,那一雙冰冷的手撫摸着她後背的感覺,她蹙眉望着男人,用着最堅定的口吻,緩緩道:「我與軒轅劍,並非你親生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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