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蓮霧的婚禮,七七隻負責酒席的置辦以及宴客。嫁妝的事,她不沾手。
六月初二這晚,冬娘說道:「大奶奶,萬一大姑奶奶明早不上花轎怎麼辦?」封蓮霧鬧騰起來讓賓客看見丟人是小事,將未來的姑爺嚇走那就是大事了。
好不容易要將這瘟神送走,可不能出差錯。七七沉吟片刻後說道:「讓她鬧騰不起來,自然就老老實實地上花轎了。」
冬娘點頭。
第二日封蓮霧特別配合,由着喜娘梳洗幫她穿上嫁衣。
這次前來吃喜酒的極少,就算來也都是當家夫人過來。萬不會讓自家兒媳婦或者帶了姑娘來。畢竟是二嫁,眾人還是有忌諱的。
崔夫人佟氏沒這個忌諱,帶了兒媳婦唐氏過來幫忙。兩人,自然也看出了封蓮霧的異樣。兩家這般親近,哪能不知道封蓮霧的所作所為。所以,兩人都沒有說話。
關嘉勝在京城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不過為了不冷清,擺了十桌流水席。婚禮這一日,倒也熱熱鬧鬧的。至於迎親的人數,只要有錢這都不算事。
吹吹打打地,關嘉勝將封蓮霧娶回了家。掀開蓋頭,看着美麗動人的封蓮霧,關嘉勝心頭還是浮現出一絲的欣喜。
「娘子,喝交杯酒。」接連說了好幾句話,可封蓮霧都沒任何的反應。關嘉勝心頭沉了下去,不會是個傻子吧!不過轉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幾****也特意去打聽過,沒說起過封蓮霧是傻子。不過倒是聽說這和離回家的大姑奶奶性子有些蠻橫,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喜娘是得了叮囑了,見狀笑道:「大姑奶奶一天一夜沒睡,這會沒精神。姑爺,你該出去敬酒了。」其實也不需要敬酒,只是一個支開關嘉勝的藉口。
關嘉勝點了下頭,就出去了。
這會新房裏,只喜娘一人。喜娘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甜白色的小瓷瓶,擰開蓋子將瓶子裏的水倒進封蓮霧的嘴裏。
封蓮霧喝了以後,睡過去了。
常氏送走了賓客,然後揮退了丫鬟,屋子就留下封志敖兄弟以及七七。
「說,剛才蓮霧是怎麼回事?」她沒瞎也沒聾,哪能看不出封蓮霧的異狀。只是當着賓客的面鬧起來,丟人的還是國公府。
封志敖兄弟兩人其實也奇怪,他們原先以為封蓮霧會鬧起來,卻沒想到婚禮進行的這般順利。
七七垂着頭沒有說話。這事是她做的沒錯,但常氏沒有證據,她就不會站出來承認。畢竟,給大姑子下藥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封志希見母親盯着七七的眼神很是不善,當即明白過來。怕是大嫂用了什麼方法,才讓大姐安安靜靜地出嫁了。
想到這裏,封志希看了一眼七七後站出來說道:「娘,我怕大姐鬧騰搞砸了婚禮,才迫不得己這麼做。」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對封蓮霧厭惡之極,會這麼做也正常。
七七睫毛抖了抖,不過因為她垂着頭,常氏也沒現她的異樣。
「啪……」常氏颳了封志希一個耳光:「她是你的大姐,你怎麼做出這樣的事?」她知道小兒子不喜歡大女兒,卻沒想到竟然厭惡到這個地步。
封志希面色而有些冷:「娘,以前我家多和睦。父母慈愛哥哥爽利嫂子賢淑,每次回家我都特別高興。可自大姐和離回來,家裏****雞飛狗跳。還有,她竟然敢嫌棄起嬌嬌來。她憑什麼嫌棄我的嬌嬌?娘,她若還留在家裏,這個家就永無寧日。」
常氏幾乎用吼的:「她就算再錯,那也是你大姐,這點永不能改變的。」
封志希也怒了,說的話自然也就不好聽了:「天天在家裏攪風攪雨也就算了,就因為我罵了她幾句,她竟然詛咒嬌嬌活不長。她若不是我大姐,我早弄死她了。」這事封志希也是昨晚才知道的,當時他都快氣炸了。不過想着封蓮霧也要嫁出去了,他也就忍了這口氣。
常氏還真不知道這事。
說完,封志希看着常氏:「娘,嬌嬌也是你孫女。她這樣詛咒嬌嬌,你不僅不攔着她竟然還縱容。娘,是不是在你心中她才是最重要的,我跟大哥都無關緊要。若真是如此,我現在就將她接回來,你以後就跟她好好過,全當沒我這個兒子。」
常氏氣得厥過去了。
這次是大夫將常氏弄醒,然後給她把完脈:「夫人上了年歲,切忌動怒,怒大傷身。我寫一道調理的方子,先吃着。三日後我再來複診。」
封志希聽到這話,心裏也有些後悔,等大夫出去以後說道:「娘,你別生氣,剛剛都是我口不擇言。以後我跟大哥會好好孝順你的。」也是因為常氏一味縱容着封蓮霧,讓他對常氏非常不滿。可到底是親娘,自然盼着她好了。
常氏一臉的疲憊:「我想休息,你們都出去吧!」
辛媽媽最是知道常氏的心思,坐在床邊說道:「夫人,你得保重好自己。要不然,丹姐兒跟玗哥兒可就沒了倚靠了。」原先七七對兩個孩子很好,只要果果有的他們姐弟定然也有。可封蓮霧三翻四次鬧騰,七七的也就不再管兩個孩子。
常氏苦笑一聲:「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若我倒下了,丹姐兒跟玗哥兒就沒了指靠。就是蓮霧以後在關家受了委屈,也沒人給撐腰了。」
辛媽媽暗暗嘆了一聲,到現在還惦記着大姑奶奶。
七七帶着貼身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呆。
冬娘進來,小聲問道:「夫人,我聽石芹說二爺將大姑奶奶的事攬過去了?」
七七點頭,她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封志希為何要替她頂罪。
冬娘說道:「不管什麼原因,這對大奶奶來說是好事。」二爺做這事夫人就算生氣也不會記恨。可若換成自家主子,那就不一定了。
封志希有事不會瞞着柳兒,回去後就將這事說了:「我若是沒猜錯,對大姐動手腳的應該是大嫂了。」
柳兒哼了一聲說道:「也就表姐性子好,不過是用了點手段讓她安安靜靜地出嫁。若換成是我,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直接送她去如意庵。」
封志希聽到這話,哪還敢將封蓮霧詛咒嬌嬌的事告訴柳兒。
罵了兩句後,柳兒問道:「你為何要幫表姐頂罪呢?」
封志希苦笑道:「若是讓娘知道是大嫂動的手腳,以娘對大姐的重視,以後她哪還會給大嫂好臉色。那封家以後再不可能和和睦睦了。」為了封家的安定和睦,他只能站出來頂了這事。他娘再生氣,母子也不會有隔夜仇。等氣消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柳兒就納悶了:「你跟世子樣樣出眾,為什麼她卻這個樣子?」這完全就不像是一家人出來的。
封志希嘆道:「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了。你看太子殿下,那可說所有朝臣都公認的合格的繼承人,可三殿下卻為了鍾家姑娘要死要活。」
柳兒可不苟同封志希的觀點:「阿軒就是年歲小,太單純了。這次去蜀地,經歷了人清冷暖,如今可長進了不少。」
「大姐以前是有些任性脾氣也有但壞,但大面上卻沒問題。誰能想到……算了,都已經嫁了,再說這些也沒意思。」反正三朝回門後就去了常州,以後一年到頭難得見一面。那以前的事,他也不想再計較了。
可惜,封志希放鬆得太早了。
第二天封志希剛練完功,準備用早膳,就被緊急叫回了國公府。
柳兒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沒派人去打聽,反正晚些就知道生什麼事了。
一到小客廳,封志希就看見關嘉勝臉上幾道長長的血痕。
看到封志希來了,關嘉勝說道:「世子爺、駙馬爺,既封娘子要要和離,那就和離。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昨晚他見封蓮霧睡着了,也沒多想,和衣躺下。結果今天天沒亮,就聽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給吵醒了。然後,封蓮霧就跟瘋子一樣大喊大鬧,還撓他的臉。
有本事的人,脾氣一般也不會太好。而關嘉勝的脾氣,更是火爆。被封蓮霧抓了臉,氣惱之下他也打了封蓮霧兩巴掌。
封蓮霧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被打後嚇得跑回國公府,跟常氏說要跟關嘉勝和離。要跟這麼一個男人,以後肯定會被打死的。
封志希笑道:「姐夫說的什麼話,大姐脾氣壞你好好教她就是了。這成親第二天就說和離,讓外人聽到還不得笑話。而且這對姐夫的前程也有妨礙,你說對不對。」這是妥協,也是威脅。
關嘉勝見封志敖沒吭聲,就知道這兩兄弟是不願他們和離。這也很正常,封蓮霧原本就是二嫁,若嫁後第二天就和離封家可真會成為笑柄。而他,雖然氣惱,但也沒想過和離的。
其實關嘉勝早猜測封蓮霧怕是性子有問題,要不然也不會捨近求遠選他了。畢竟封蓮霧年歲不大又能生養,若性子好以封家的門第肯定能在京城給她尋個好人家了。婚前打聽到的消息,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關嘉勝點頭道:「二弟說得是。」封蓮霧潑辣蠻橫他是不怕的,手底下那些兵痞子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封蓮霧這點算小兒科。只要封家的人不干涉,他肯定能讓其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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