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盛京還是比較冷,眾人身上的棉襖都沒換下。
玉辰出門的時候,桂嬤嬤讓樂兒取了斗篷給她披上:「外面天冷,得穿好衣裳。」桂嬤嬤比全嬤嬤還要大,如今快七十歲了。去年冬天到現在她都窩在鋪着地龍的屋裏不敢出去。這裏的冬天冷得很,一出去被冷風一吹就得生病。
玉辰其實已經穿得很厚了,不需要披斗篷。不過她不想佛了桂嬤嬤的心意,也就沒拒絕。玉辰一邊系扣子,一邊笑着說道:「嬤嬤,你放心,我會注意身體的。」因為養得好,雖然快七十,但桂嬤嬤身體還很硬朗。
剛走出屋,就見阿寶歡快地從外面走了過來:「母妃,你好了,那我們快出去吧!」說完,走上前牽着玉辰的手。
這次是燕無雙要帶着她們母女去泡溫泉。要不然,玉辰也不會出去。
到了溫泉莊子,阿寶拉着玉辰的手說道:「父皇,等會泡完溫泉我們賽馬。」退到遼東以後阿寶練功很刻苦,再不像在京城似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好呀!看看你的騎射進步了沒有。」燕無雙小的時候,可是文武雙全了。後來為了逃命騎射沒再練,但武功卻沒丟下。後來身份明朗,又將這些撿起來了。
宮人帶了阿寶去另外一個地方泡溫泉。玉辰則與燕無雙一起。
躺在溫泉池子裏,燕無雙舒服地發出了的聲音。
玉辰走過去給他按摩。
燕無雙推開玉辰,說道:「不用,你也下來泡會吧!」說完,攤開雙手倚靠在池邊。
玉辰褪了外衣,也走到池子裏。來到燕無雙身邊,玉辰說道:「皇上,阿寶跟阿赤今年也十七歲了,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雙胞胎只比啟浩大了一天,兩人也還沒滿十六歲。不過民間的習俗,生在大年三十也算一歲。
燕無雙最看重的就是阿赤,他的婚事心裏早就計較了:「我已經跟仇大山說了,讓他的小女兒給阿赤當媳婦。」
玉辰一頓,之前都不跟她說一聲,若不是現在問起怕是得等到定親的時候才會告訴她這事了。
仇大山的妻子跟兩個女兒三年前搬到盛京。不說宮裏舉辦宴會仇夫人只帶了長女雪蕾入宮,就是平日玉辰召見她也只是帶長女入宮。以至於玉辰連這小姑娘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性情如何更不了解了。
不過就算不滿,玉辰也不敢表現出來:「皇上,這事阿赤知道嗎?」
「還沒跟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選定下來通知他即可。
玉辰決定回去以後就讓仇夫人帶了這小姑娘入宮。怎麼樣,也得看一眼。
「阿寶的婚事不着急,過兩年再定下也不遲。」仇大山是他的心腹愛將,如今已被封為國公。爵位到頂了,已經賞無可賞了,所以就乾脆結為兒女親家了。
玉辰猶豫了下說道:「皇上,阿寶已經及笄了,也該開始相看起來。若有合適的就先定親,晚兩年再出嫁。」兒子晚些還沒問題,女兒還是宜早定下來為妥。
燕無雙想了下點頭:「可以。」
泡完澡,燕無雙就帶着阿寶去騎馬。玉辰沒跟着去,留在莊子上。
侍香看着玉辰眉頭緊鎖,問道:「娘娘,可是有什麼事?」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玉辰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給阿赤相中了仇家的小女兒。這小姑娘,也不知道長什麼樣是什麼性情。」仇大山長得五大三粗的倒沒什麼說的,畢竟男人靠本事吃飯可仇夫人一張馬臉,真的很不好看。要仇雪漫像着她娘,那可怎麼辦。
侍香愣了下,說道:「娘娘,怎麼之前半點風聲都沒有呢!」
「皇上定下來的。」她知道燕無雙為何要定下仇雪漫,無非是加恩仇大山了。如今只希望這姑娘容貌過得去。要不然,那可就糟心了。
侍香看玉辰的樣子,寬慰她道:「仇夫人是性情大方,仇家大姑娘也是個端莊知禮的,仇家二姑娘肯定也不差了。」
「希望吧!」
為了不掃阿寶的興致,她並沒有表現出一點不高興的樣子。
回到宮裏,桂嬤嬤一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心情不好了:「娘娘,怎麼了這是?」皇上特意帶了貴妃跟大公主去莊子上泡溫泉,原本是一件喜事。
玉辰將阿赤婚事已定的事說了下:「這個仇家二姑娘到盛京快三年了,卻是沒來過宮裏一次,我總覺得不對。」她很擔心這姑娘長得醜或者有什麼問題,要不然為何仇夫人一直不將她帶出來。
桂嬤嬤笑着說道:「娘娘,你別胡思亂想。皇上最喜歡三皇子,會選仇家二姑娘,肯定是這姑娘有過人之處。」
玉辰叫了侍香進來,吩咐道:「你親自去仇家,跟仇夫人說希望她明日能帶了兩位姑娘進宮。」既然皇上跟仇大山口頭約定了親事,那仇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侍香領命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仇夫人帶着兩個女兒進宮。看到仇雪漫,玉辰愣住了。
這姑娘的模樣並不如玉辰所想像的是個醜女,相反,這姑娘豐乳肥臀,生得嫵媚至極。
母女三人一起給玉辰行禮:「拜見貴妃娘娘。」
玉辰只聽到張氏跟仇家大姑娘的聲音,二姑娘根本就沒說話。玉辰當即就有不好的預感,這姑娘莫非是個啞巴。
壓住心頭的想法,玉辰笑着跟張氏說道:「仇夫人,你也真是的,二姑娘長得這般漂亮怎麼還藏着不帶出來呢?」
「這孩子靦腆喜靜,這皇宮太熱鬧了我怕她不喜,就沒讓她跟着來。」場面話,誰都會說的。之所以不帶小女兒入宮,自然有她的原因。
玉辰朝着仇雪漫招手,笑着說道:「來,到本宮這邊來。」
仇雪漫有些為難,不過最終還是在仇夫人的示意下走到玉辰面前。
玉辰笑問道:「今年多大了?」其實她知道姚雪漫今年十五,只比阿赤笑一歲的。不過是找個話題,看看仇雪漫是不是個啞巴了。
仇雪漫垂着頭,沒有說話。
仇夫人心裏嘆氣,不過面上並沒顯露半分:「漫兒,貴妃娘娘問你話,你怎麼能不回答?」
仇雪漫這才抬頭,看向玉辰說道:「今年十五了。」
聽到仇雪漫的說話聲,玉辰終於明白為何仇夫人不帶她入宮了。這姑娘的聲音嬌中帶着幾分妖,柔中夾着幾分媚。再加上這長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姑娘呢!
見玉辰望向自己,仇雪漫眼中閃現過慌亂之色。不過她不敢推開玉辰,一旦推開可就不是失禮,而是逾越了。
玉辰很快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倒沒想到你還有一副好嗓子。」妖嬈的長相加上這糜軟勾人的聲音,她是決計不答應讓其成為阿赤的妻子的。
聊了小半天,玉辰就表露出一臉疲憊的樣子。
仇夫人也是極為聰明的人,見狀立即帶着兩個女兒告辭回家。
出了宮,仇雪漫拉着張氏的手一臉忐忑地說道:「娘,為什麼貴妃娘娘突然要見我?」她心頭很不安,總覺得不是好事。
張氏拍了下她的手,柔聲說道:「不用怕,沒事的。」女兒這模樣看着不像良家婦女,這也導致她不敢帶了仇雪漫入宮。雖然這姑娘長大總要嫁人的,可嫁給三皇子,還是算了。
燕無雙正在處理政務,就聽到閔公公說玉辰求見。燕無雙頷首,說道:「請貴妃娘娘進來。」
遼東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對這塊土地再熟悉不過了。所以,燕無雙也是在盡心盡力治理這片土地。效果也很顯著,再沒出現過大批百姓餓死的事情。
進了御書房,玉辰低眉順眼地說道:「皇上,臣妾剛才見了仇家的二姑娘。」
「你不滿意?」若是滿意,不會見了人就過來尋他了。
玉辰沒有否認,說道:「皇上,仇家二姑娘不是阿赤的良配。」
「這是為何?莫非仇二姑娘長得很難看?」會說這話,也是因為仇大山跟張氏長得都不怎麼好。而仇家大姑娘長得太普通了,屬於那種丟到人堆也找不着的。
「不難看,相反,長得很妖嬈聲音也很勾人。」這姑娘為妾還成,為正妻是萬萬不行的。可仇大山為燕無雙出生入死,由地國公爺之尊,他的嫡女豈能為妾。
「我已經跟大山定下了,這事不容更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不能做那失信之人。
玉辰有些着急了,說道:「皇上,讓阿赤娶這樣一個不端莊的妻子,以後如何鎮得住下面的人。」
燕無雙看向玉辰說道:「反正過兩年才成親。這段時間,你派教養嬤嬤到仇府,好好教導下她。」長得妖嬈,可以通過上妝矯正。至於聲音勾人,這也不是不可以改的。
這個時候,有大臣來稟事。燕無雙朝着臉色難看的玉辰道:「你回去吧!」這又不是後天教的,生下來就這樣,哪好能以此為藉口退親。
玉辰心裏憋屈得不行,可她又不敢反抗燕無雙,只能福了一禮:「臣妾告退。」竟然不讓她相看就定下親事,這完全是將阿赤的終身大事當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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