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刺殺那更是無從談起了。
赤鷹說道:「老大,這個消息我們得儘快散佈出去。」燕無雙離開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京城更會陷入混亂之中。而他們,正好渾水摸魚。
獵鷹點頭答應了。
赤鷹想起之前玉辰藏的東西:「晚上我去看看這韓玉辰藏了什麼東西?」
獵鷹沒反對,不過卻提醒他:「這些東西單獨放置,到時候交給王妃處置。」
赤鷹一臉不解:「為何?」以前他們也發了不少的外財,那些錢財直接充作活動經費,從沒上交一說。
獵鷹想得比較遠:「這些東西,也許原本就是韓國公府的。要不然,韓玉辰不會將它們埋回到國公府里。」既然是國公府的東西,肯定是要交給王妃處置了。至於是充公還是賞還給韓家,那就是王妃的事。
赤鷹點了下頭道:>
燕無雙逃走的消息一傳出,京城就更混亂了。
玉容正在屋內做着針線活,江以政在旁邊做功課。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吼叫聲:「殺人了,殺人了。」
&玉容嚇得手一抖,針刺在手指頭上,很快滲出血出來。
江以政嚇了一大跳,忙放下手中的書,蹲在玉辰身邊關切地問道:「娘,疼不疼。」
玉容笑着道:「沒事。」說完,朝着外面叫道:「江弦、江岷,你們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高強跟於冬外出了,家裏就剩下江弦跟江岷兩人能頂事了。也是兩人是江家的世仆且忠心耿耿,加上局勢動盪需要身體裏莊的年輕男子。要不然,玉容也將他們打發走了。
江以政搖頭說道:「娘,讓江弦出去,江岷留在家裏。」若兩人都出去了,留下一屋子老弱病殘的,不大安全。
玉容嗯了一聲道:「聽你的。」
江弦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跟玉容說道:「有人搶糧食,對方不給,他就將人一刀捅了。」頓了下,望着江以政說道:「捅人的也被隨後趕到的官兵殺了。」
玉容憂心忡忡,殺人都殺到家門口了。亂成這樣,他們住在這裏也不安全了。
高先生的媳婦擔心地說道:「孩子他爹還沒有回來。」現在外面這麼亂,出去都有危險。
高先生走進屋,正好聽到這話:「不用擔心,於冬有功夫在身,那些人不會招惹他們。」最重要的是高強跟於冬這次去打探消息,並不是去買糧食。
玉容還是害怕得不行:「先生,我們是否應該避到國公府去?」她恨不能今晚就去國公府,要不然睡覺都不踏實。
高先生搖頭道:「我們藏在國公府的糧食不多。」只藏了十個人半個月的糧食,也是怕惹了人眼,不敢太頻繁地進出。
江以政看玉容的樣子,握着她的手說道:「娘,別擔心,等高叔跟於冬回來再說。」
玉容心頭稍安,輕輕地點了下頭。她這般緊張也是江以政在身邊,要不然就她自己,不會如此擔憂。
半個時辰,高強跟於冬回來了。高強的臉色很難看,跟高先生道:「爹,外面都在傳,說皇上幾天前趁夜去了遼東。」
高先生恍然:「難怪外面這般亂,原來是燕無雙逃了。」因為是怕被人抓了把柄,現在人都跑了也就不怕忌諱,直接連名帶姓地叫了。
玉容不由自主地將江以俊的手握得緊緊的。燕無雙跑了,京城肯定更亂。
江以政問了高先生:「高爺爺,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就在家裏守着嗎?若一直守着不去買糧食,肯定會引起人的懷疑。」
高先生道:「從今晚開始,於冬跟高強你們四人輪流守夜。其他人,睡覺的時候也要帶着匕首。」不管是婦人還是小孩,人人都配備了一把小刀。
事實證明高先生的擔憂並無道理。當天夜裏就有三個人摸到他們家,除了於冬,江弦跟江岷都會功夫,所以這三人有來無回。
玉容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嚇得臉都白了。若是沒人守夜,現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她跟以政了。
高先生沉聲說道:「看來我們早就被人盯上了。」昨天消息才傳開,昨晚就有人摸到他們家,沒盯上哪這麼快的動作。
其實他們會被人盯上也不奇怪,雖然高先生的媳婦以及兒子兒媳穿着粗布衣裳,看着跟普通百姓沒差別,可高先生一瞧就覺得是當官的。而以政只要露面,除非眼瞎,否則只一眼就知道他是官宦人家的公子。這個樣子,哪能不被人盯上。
於冬臉色也有些難看:「若這樣,那今晚來的人可能更多。」來五六他們能對付,可若是來十多個,那死的可能就是他們了。
雖然很危險,但於冬並沒有打退堂鼓。既然答應跟着他們一家,就不能碰到危險就退縮。當然,高先生也是瞧着他是個講義氣重情誼的,才會讓他留下。
高強有些無措地說道:「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不能坐以待斃。
高先生有些猶豫。
既然被人盯上,那今天就只是探路的。今天的人有來無回,這些人的同夥說不準很快又會來了。
江以政說道:「先生,我們去國公府時每人背些糧食,應該能支撐一個月。」頓了下,江以政說道:「一個月時間,明王肯定已經打進了京城。」西北軍進了京城,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亂了。
高先生想了下點頭說道:「好,那我們晚上就搬進去。」
江以政搖頭說道:「先生,我的意思是現在就走。」等到天亮,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所以,還是趕緊走為妥。
高先生嗯了一聲道:「好,你們就拿了簍子,裝了糧食拿兩件衣物就走。」這裏離國公府只小半刻鐘的路程。
兩刻鐘以後,除了幾個孩子,大人都背着一個籮筐。至於幾個孩子,也沒閒着,背了衣服跟乾菜。
在去國公府的路上,遇見了兩伙人,被於冬跟江弦與江岷給打發了。
進了國公府,玉容就帶着大家去了以前三房住的宅子。國公府除了汀雲閣,其他地方都被燕無雙挖地三尺。所以五房這會破破爛爛的,好在高先生兩個月前帶了高強跟江弦跟江岷三人來這裏打掃過,倒是能住人。
被子之前就準備了四床。折騰了大半夜,分好了被子,讓於冬繼續守夜,其他人都睡下了。
於冬坐在院子裏,聽着蟲兒的叫聲,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國公府來人,自然躲不過獵鷹跟赤鷹的眼了。知道是玉容帶人搬進來的,赤鷹很無語:「怎麼一個一個的,都惦記着國公府了?」一個藏東西也就罷了,一個竟然直接將國公府當避難所。
獵鷹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事我們前不久知道了。」高先生藏了米糧等物進府,他們就知道玉容可能要避到這裏來了。
知道是知道,但人住進來以後,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赤鷹忍不住笑了起來:「國公府還真是一塊風水寶地。」
&說得沒錯,國公府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王爺登基那是開國皇帝,王妃可就是開國皇后了。到那時,誰敢說韓國公府不是風水寶地。所以,這個地方以後一定會賜還給韓家的。
赤鷹笑了下道:「就是不知道王妃以後會不會認這個妹妹?」韓建明跟王妃可是出了族的,從律法上完全可以不認。
獵鷹很無語:「這是王妃的事,不用你鹹吃蘿蔔淡操心。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不要管他們。」
赤鷹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了。
燕無雙走了,對獵鷹跟赤鷹來說相對安全了很多。可對鐵奎來說,考驗才剛剛開始。
聽到鐵奎讓自己關緊門戶,不要隨意外出,鍾善同非常納悶:「老爺,怎麼了?」燕無雙走了,同時將孟年等人也全都帶走。除了高東南,就是鐵奎跟桂三亮最大了。
鐵奎冷着臉道:「一定是燕無雙跟高東南說了什麼,高東南現在對我特別提防。」燕無雙是不屑掩飾自己的懷疑,高東南是城府不夠深被鐵奎察覺出來了。
鍾善同臉色微變:「那現在怎麼辦?」
鐵奎說道:「自保是沒問題,可卻不能出面策反其他將領了。」他原先是想等燕無雙走後,策反其他將領跟他一起投靠雲擎。如今看來,這是不可能了。
鍾善同也覺得現在不宜輕舉妄動。在快要勝利時沒了命,那死得可真冤。
鐵奎面露冷色,高東南想要攔路也看他看不答應,就算他答應,獵鷹也不會答應。
拿下保定的當天,啟浩正巧趕到。不用雲擎問,啟浩說道:「爹,東羅縣的事有李和順,兒子留在那裏也沒啥用。」
棗棗樂呵呵地說道:「阿浩,你是想看京城是什麼樣的吧?」她就佩服阿浩這點,只要是他想做的,最後總能得償所願。
雲擎冷哼一聲道:「你以為阿浩跟你一樣,由着性子行事。」
聽這話,啟浩望着棗棗道:「大姐,你是不是又受傷了?」若不是棗棗受傷了,雲擎不會是這語氣。
棗棗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見啟浩盯着自己,棗棗解釋道:「沒有受傷,就是攻城的時候我沖在了最前面。」這次打仗,棗棗立了不少的軍功,到現在已經是從三品的參領。軍功沒有水分,只是若換成別人,是不可能升得這麼快的。棗棗還是佔了身份的便利。
啟浩很無語。
雲擎望着棗棗說道:「這次的事,我會讓你娘告訴金玉的。」也是玉熙說,鄔金玉能管住棗棗。要不然,他不會說這話。
開始雲擎對這門親事很不滿,不過玉熙時常在他面前說金玉的好話,如今雲擎也接受了金玉這個女婿了。
棗棗面色難看地說道:「爹,你若是有氣,賞我十軍棍也行,千萬不要告訴金玉。」若金玉知道,不知道該多擔心呢!
讓雲擎這般生氣的,是這次攻打保定並不是棗棗的人馬打先鋒的。
見雲擎不為所動,而啟浩也站在那不吭聲,棗棗急道:「阿浩,你幫我說說話呀!」也是雲擎覺得她年歲小,所以一直壓着沒讓她打前鋒。結果這個丫頭卻背着他,跟前鋒營一起攻城了。
知道起因後,啟浩看着棗棗說道:「大姐,違抗命令,按律當斬。」
棗棗呆住了,過了半響後道:「你說什麼?你會要我的命?」
啟浩搖頭說道:「若我是主帥,我不會要你的命,但我會撤了你的職讓你再不能踏入軍營一步。」
打蛇打七寸,啟浩捏着棗棗的七寸了。
啟浩當着雲擎的面說道:「大姐,不管是爹還是娘都太慣着你了,慣得你行事隨心所欲。可你想過沒有,每次你鬧出來的事都要讓爹跟娘幫你擦屁股。這次變本加厲,竟然不顧軍令自作主張打先鋒。你知不知道,這在軍中影響有多惡劣。」
這話,其實有些重了。但是啟浩知道,對棗棗就該下重藥。
棗棗立即反駁道:「原本是輪到我帶兵打先鋒的,可是爹怕我有危險不准。阿浩,你說這對我公平嗎?」
聽到這話啟浩笑了:「你竟然說爹對你不公平?若不是爹娘,你以為就靠着你自己能當到三品的參領?」
棗棗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讓我當先鋒。」
啟浩的臉色立即沉下去了,不過他沒有跟棗棗爭辯:「爹,若大姐再有下一次,直接撤職讓她回家相夫教子去。」
雲擎還沒見啟浩這般嚴厲過,不過他還是點頭道:「好,都聽你的。」其實雲擎也意識到自己對棗棗太縱容了,可他就是狠不下心來。
棗棗跺跺腳道:「爹,不能阿浩說什麼就是什麼。爹……」在啟浩的冷眼之中,棗棗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啟浩說道:「你要再說我馬上讓你回家繡嫁妝去,相信娘知道了也不會反對。」
棗棗立即閉嘴。
啟浩朝着雲擎說道:「爹,這次大姐不聽命令擅自出戰,必須給予懲罰。」至於怎麼懲罰,他聽雲擎的。
雲擎想了下說道:「降三級,你看如何?」見啟浩點頭,雲擎這才對着棗棗道:「聽到了,再不許有下一次,要不然就不是降三級的事了。」
棗棗這會真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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