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妝愣了下,偌大的'錢'字兒蹦腦子裏,閃了閃,碎裂開來。
「行,想要什麼樣的?我在這邊給你買吧。」
李小珍這回沒答應,她趕緊拒絕,說:
「姐,我們欣賞水平不一樣,你給錢我自己買吧。」
喬小妝一想,也是,小珍大了,愛美了,答應着問要多少。李小珍想了想,說:
「姐,你能給我多少?」
這可給喬小妝難住了,她能給多少?她這個月生活都成問題了,還欠着一大筆債。
「嗯……」
「姐,你給我八百吧。」李小珍說得特輕巧,就跟八塊錢的語氣一個樣。
喬小妝頓時頭疼,但還是答應了。她也是小珍這年紀過來的,高中生對穿衣打扮開始注意了,她也不希望自己妹妹在學校里被人瞧不起。那滋味不好受,她知道。只要不愛慕虛榮,她能給的都會給。
掛了電話喬小妝練習做不下去了,關了電腦嘆氣。
又該為錢發愁了。
欠莊千夜一大筆呢,這個債怎麼還啊?她是從沒想過找顧恆,兩人關係是確立了,可她不想扯進金錢關係。
晚上找了份家教,第二天上午她就去看了。主人家沒有女主人,就一中年男人,看樣子是有家底兒的那種,孩子十歲。喬小妝溝通了一下,最後婉言謝了。
她提着包包走出門,站在路邊發呆,公車過了一班又一班也沒有要上的意思。這份家教待遇不錯,每個星期上兩次課,一小時兩百,一星期她就能有八百的收入,相比其他的收入很不菲了。
可那家男人看她的眼光讓她很不舒服,那眼光就跟要扒了她似地,噁心。
經過上次那事兒她警覺性提高不少,一定得安全。
沒跟秦婧說錢的事,秦婧也不見得有,如果讓秦婧拿錢出來,那她們這個月只能喝風了。
秦婧回來的時候她睡了,早上她走的時候秦婧還沒起來。這幾天都這樣,中間李小珍打過電話來,喬小妝只說事兒太多給忘了,說馬上就打錢過去。
電話那頭李小珍有點不樂意,她覺得她和那些事兒比起來怎麼也是她重要,她姐怎麼可以把她這事兒給忘了?姐不疼她了是吧?果然不是一個媽生的,指望不成。
喬小妝好容易安撫了妹妹,剛鬆口氣又提起來,錢啊錢,在哪去找啊?
跟那邊要嗎?不,幾年都沒開口,現在就是開口後媽也不會給吧。她一開口,這張臉就等於送到後媽跟前讓人踩。
喬小妝就跟迷路的人一樣在公交站下來來回回的走,其實那都是無意識的,她心裏急,真沒辦法了。賣血啊什麼的,那些事兒她想都不敢再想。
跟那邊要吧,大不了一頓冷嘲熱諷,臉在這時候算什麼啊?她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她相信爸爸不會不管的。
電話打了,心裏發虛,手使勁兒拽着手機,在冒汗。又後悔了,也許挨挨就能過的。
所以她掛了,可掛了吧更後悔。她就是放不下臉,飯都吃不上了,還在乎那麼多幹什麼?妹妹那邊要錢,生活費沒着落,還欠一大筆債,她倒是本事去偷去搶啊?
或許她低聲下氣跟後媽說兩句好,這事兒就成了呢?
電話又掛過去,那邊接通就一聲吼:
「你神經病是吧,打通了不說話。」
是喬雯雯的聲音,喬小妝一聽就懵了,怎麼是喬雯雯接的。
喬雯雯那邊在跟她媽試衣服呢,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通還沒說話對方就掛了。喬雯雯心裏起火,什麼人啊這是?一看來電,'小賤人',小賤人是誰啊?還能是誰,她當然知道,這號碼還是她給她存的,名字是她給輸入的,能不知道?
心裡冷哼,不是挺硬氣的嘛,以為這輩子都不打電話了,怎麼又打了?
也不管,放下手機和專櫃經理聊天。馬建紗在裏面試衣服,這時候正出來。電話又響了,喬雯雯拿起電話就一頓吼,旁邊的經理臉色不自然,趕緊起身離開,往馬建紗那邊走。
馬建紗在鏡子前看整體效果,看女兒那樣子就猜到個大概,沒管,和經理討論衣服。
喬小妝深吸口氣,錢。
「雯雯,紗姨在嗎?我找她有點事兒。」
「不在!」喬雯雯想也沒想就回絕了,找她媽還能有什麼事?要錢唄,不是要錢還能是什麼?還真當自己是喬家人,喬家早就沒她那個女兒了,竟然還厚着臉皮把電話打到這裏來。
喬小妝心裏一堵,臉色有些慘白。不跟她計較,她還小,不懂事。
「那……雯雯你告訴我爸爸的電話號碼……」
「不知道!」
'啪'一聲掛了,沒帶半點猶豫。馬建紗對身上那套衣服很滿意,本季新款,好幾千的貨,沒一點遲疑直接就刷卡了。出了那專櫃,她問喬雯雯什麼事,喬雯雯'哧'了聲說,沒什麼,一瘋子。
喬小妝看着一點點暗掉的屏幕,鼻子有點酸,她算是把臉拿出去讓人踩了。
抬手擦掉眼淚,哭什麼,不哭,為這事她犯不着。
莊千夜的車停在她面前,車窗打下來,抬眼看她,他在笑,似乎今天心情很好。
因為她在哭吧,所以他心情很好。
他說:「華都廣場那邊今天很熱鬧,想不想去湊湊?」
喬小妝低下臉不看他,這男人不是好人,沒見她心情不好?
「聽說現場有活動,玩遊戲有獎金還能拿禮物……不去?」
要不怎麼說莊千夜強大呢,他想做什麼達不到他的目的?喬小妝抬起臉,看他,問:
「有多少獎金?」
有點兒丟人,這企圖是不是太明顯了。莊千夜笑,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盤,說:「去看看?」
喬小妝上車了,這是沒辦法,跟他走至少安全。
華都廣場在一片商業區中間,聚天時地利,廣場上圍了很多人。有一區在做手機活動,有十幾台液晶電視排成一排,很有氣勢,每台電視連着該品牌的手機。莊千夜說的玩遊戲就是在手機上玩,遊戲界面會顯示在電視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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