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竹沉默了片刻,默默起身上前戳了戳於曉秋的胳膊,道:「把你房卡給我一下吧。零點看書www.yibigЕ.com」
於曉秋不由一愣,道:「你要過去碼字啊?」
「嗯。」陶夢竹點了點頭。
她覺得自己還留在這裏就是最大的尷尬。
不去隔壁碼字,難道還留在這裏和大家一起玩遊戲嗎?如果自己提出加入,甄爽應該又要感覺尷尬了吧。
於曉秋若有所思地看了甄爽一眼,從包里摸出了房卡,交到陶夢竹手上。
陶夢竹癟了癟嘴,拿着房卡,抱着筆記本和電源線正要出門,便聽見輕月說了一句:「碼啥子,一起來玩,難得出來玩一次,就不能丟下你的文檔嗎?」
甄爽一時有些詫異地望了輕月一眼,卻見輕月若無其事地幫着阿沐改造刷怪籠,看都沒看門口的陶夢竹一眼。
是啊,陶夢竹走到了門口,一個人。
明明這一次旅遊是為了陶夢竹而組織的,第一天,她卻被大家排除在外了。
甄爽皺了皺眉,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刻意的逃避,也不至於讓她尷尬到準備獨自離開吧?
有那麼一瞬間,甄爽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忍不住站起身來,一雙眼望着陶夢竹,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不知是不是心裏留有一絲期盼,陶夢竹在拉開房門後轉身望向了甄爽,兩人的目光相接的瞬間,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千言萬語,卻任誰也說不出口。
陶夢竹不知自己是否該再進一步,拼上一把,還是繼續站在自己本該待的地方,努力維繫那最後一絲好感。
就在她猶豫之時,甄爽癟了癟嘴,道:「出來玩,就別碼字了,一起來玩吧。」
陶夢竹愣了愣,聳肩笑道:「我不會。」
其實,她應該是會的,畢竟看過甄爽玩很多次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但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竟是下意識選擇了拒絕。
「我教你。」甄爽說着,彎了彎眉,道:「來一起啊。」
陶夢竹愣了愣,回身後又驚又喜地點了點頭,反手將門關好,有些不知所措地走到了床邊,一臉茫然地望着已經沒有位置可以坐的桌子。
甄爽起身抱着電腦走到了她的身旁,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道:「你幫我擼下樹,我幫你裝遊戲。」
陶夢竹二話不說坐到了甄爽身旁,和她交換了筆記本,掏出斧子,帶着一臉掩不住地欣喜狂擼起了一棵又一棵的樹。
那個下午以及晚上,房間裏都十分熱鬧。
「啊啊啊!我這裏有個復仇閃電黑暗繳械的精英怪!」胡楊一邊叫一邊跑。
「胡楊我tp你,撐住。」輕月說着,下一秒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沒什麼怪的地方:「嗯?精英怪呢?」
「啊,我死了。」胡楊一臉無辜地撓了撓耳根。
「哎呀哎呀球球救救我!」古梁舟帶着一屁股怪朝着於曉秋所在之處跑了過去。
「玉玉!你引過來的**怪把我剛種的田給炸了!」生活小能手於曉秋對此表示十分不滿。
「我剛勾/引回來的那隻小日天呢?」甄爽四處都找不到自己剛用骨頭騙回家的那隻狗,一時化身成為複讀機:「我的日日呢我的日日呢我的日日呢?」
「好像被**怪炸死了。」於曉秋說。
「你不要豁我喲!我拼死殺了好多隻小白才攢夠骨頭勾/引回來的一隻狗!」
「狗可以用肉餵的吧?」陶夢竹說,「我不清楚,彈幕看的。」
「啊,是嗎?」甄爽茫然地看了一眼彈幕,發現一堆人在上面刷着可以用肉喂,瞬間感覺自己白玩了那麼久的mc。
當晚,笑聲、驚叫聲、呼救聲接連不斷,最後……她們接到了來自不知道哪邊隔壁的投訴,一個個青春的花朵瞬間焉了下來,怯兮兮地抱着電腦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直播結束後,大家都抱着自己的電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各自繼續玩了起來,只是不再用言語交流。
此刻房間裏安靜了許多,陶夢竹時不時往甄爽那看那麼一兩眼,幾次偷瞄後,終於不負眾望地被甄爽逮了個正着。
「賊兮兮的做什麼?」
「我覺得我有話想和你說,但又不知道怎麼說。」陶夢竹說着,把自己挪到了安全的地洞裏,鬆開鼠標,將身後枕頭豎起來,雙手抱頭,閉眼靠了上去。
「如果我說我不想聽呢?」甄爽目不轉睛地望着遊戲界面,那認真的模樣,像是正在做什麼了不得的事。
其實,表面雖然認真,心裏未必有那麼專注。
「其實,其實你要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可以直接說清楚,我也不是一定要對你糾纏不休……」
陶夢竹說着,輕嘆了一聲。
她也可以很好的做到保持距離,一個人默默等到什麼時候甄爽不再排斥,又或者不再介意她之前的唐突,再試着重新向前。
儘管很多事情說起來似乎很簡單,做起來很難,她也願意去做。
只要,自己的退步能讓甄爽不再感覺尷尬,回到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樣子。
「你是虐文寫多了吧,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想要退步了……我倆有到那個地步嗎?」甄爽說着,癟了癟嘴,道:「你要我怎麼直接說清楚呢?是不是說,陶夢竹,我真的挺怕看到你的,所以你離我遠一點吧。」
甄爽的語氣里並沒有哪怕一絲的嫌棄或憤怒,相反,有幾分認真與無奈:「我真的想了挺久的,認識你,我很高興。不管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還是站在一個讀者的角度,我都很喜歡你,但我自己也分不清這樣的喜歡,是不是和你心裏那種一樣……如果是,兩個人就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嗎?」
甄爽說着,沉默了數秒,認真道:「我覺得,需要深思熟慮的不止我一個人,也許還有你……你確定了嗎?真的確定這輩子非我不可?還是說,單純覺得和我在一起好像挺開心,所以以後也想要一直在一起。」
陶夢竹不由一愣:「有區別嗎?」
「有啊,我說不清楚區別是什麼,但我想知道你的答案。」甄爽說着,連忙瞪向陶夢竹,眼神瞬間犀利了不少:「不要說謊,我看得出來。」
陶夢竹抬眼對上甄爽的目光,沉思了許久,開口道:「一輩子那麼長,以後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
「是啊,一輩子那麼長,好像沒有我們嘴裏說的那麼簡單,這不是隨手就可以寫出來的一個故事,不是兩個人的兒戲。畢竟,我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同居了一陣子而已。」甄爽關掉了遊戲,盤腿坐在了陶夢竹的對面,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只是害怕一個人,並不是多麼在乎我,等我離開後,你還會遇見其他的室友,沒準遇上一個不僅安靜,還會做飯的,你們照樣可以其樂融融……對方如果是不婚主義者,願意和你同居一輩子,是不是也能算得上在一起,你們兩人也可以過得很不錯?」
在甄爽的追問下,陶夢竹詫異了兩秒,不由地端坐了起來,繼續說道:「我確實害怕一個人,也的確不是非你不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樂意,我們也可以好聚好散。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清楚,我不是一個人緣差到抱緊一人就捨不得放開的可憐蟲,我也有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朋友,我分得清什麼是友誼,什麼是真真正正的一生所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向我問一個動機,難道我說,我不想一個人了,我渴望得到你的陪伴,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對我判刑,說我的動機不純嗎?」
「當然,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真的壓力很大,我不會攔你,你不用擔心我哪天會猝死在家裏,也不用擔心我一個人的時候活得多陰鬱,反正在你來到之前我就是那樣活的,最差的情況也不過就是一切回到原點,你沒必要內疚……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也都是那麼渾渾噩噩的活着,我只是恰巧出現在你眼前的那億萬分之一。再說了,我覺得我現在比以前樂觀多了,不是嗎?」
「我以前不敢想像你離開後我會怎麼樣,但這段日子你不太搭理我了,我反而開始思考起了別的問題,比如,如果我任性的把你留在身旁,以後的我們會過得開心嗎?」陶夢竹說着,笑了笑:「既然我喜歡你,那最起碼也要尊重你的意願,如果你只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而留在我身邊,那我們兩個就連每天在各自房門口碰個面都是尷尬的,有什麼意義呢?我不想,也沒有資格用一個弱者的身份去綁縛你的一生,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個優秀的你身邊,也站着一個優秀的我,我們兩個是平等的,你和我在一起,是自願的。」
「有句話你說的沒錯,你走後,我也會遇上其他人。」陶夢竹攤了攤手,道:「不否認,我是那種有個人陪着就可以將就一輩子的人,反正我很習慣混吃等死的日子,反正這世界上有那麼多迷迷糊糊彼此將就了一輩子的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這並不代表你對我而言不重要,你在我心裏是不一樣的,明白嗎?」
我慣於隨波逐流的活着,但只要你一句話,我不在乎全力逆流而上。
你明白嗎?
「你是個寫故事的……」甄爽目光稍稍往旁處躲避了一些,小聲嘟囔道:「我嗦不過你。」
「好吧,我話太多了。」陶夢竹癟了癟嘴,拉着枕頭一起往下縮了縮,平躺下去,靜靜看着天花板,輕嘆了一聲。
「沒有啊,至少……我開始明白你的想法了。」甄爽說着,咬了咬嘴唇,隨後笑道:「別的先不管,這次出來是玩的,我們要玩的開心點,你不用把自己排除在外,畢竟你才是那個把我們大家拉攏在一起的人。」
陶夢竹下意識點了點頭,反應數秒後,猛地從床上翻坐起來,一臉詫異地望向甄爽:「你……那你還躲着我嗎?」
「你想我躲着你啊,好啊,我現在就去隔壁擠床位。」甄爽說着,作勢抱電腦下床。
「別別別!」陶夢竹連忙伸手去攔,哭笑不得道:「她們……不需要第二個電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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