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與衍天錄 第一章懷表一

    「叮鈴鈴....」

    伴隨着一陣機械的叮鈴聲響起，整個校園像是突然從死寂中活了過來，充滿了朝氣與希望的氣息。但有人卻與這氣氛格格不入。

    徐凡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心中說不出的惆悵。徐凡是蔡家鎮上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在經過初中的三年拼殺之後，終於考進了市里重點高中——寶石中學。然而，高中的三年並不像初中那麼讓他感到興奮，那麼熱愛學習，於是乎，他成了複習生，回到了當初他不屑一顧的——蔡家鎮中學。

    蔡家鎮，中國西部的一個偏遠小鎮，和徐凡一樣普通，儘管它很接近古西岐遺址。在幾百年前這裏還僅是渭河中的一處沙灘。

    徐凡想不通，自己怎麼會生在這種小地方？他貌似有點頹廢。不過這也正常，他不過18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同年去市裏的同學們都考上大學走了，就他留了下來，這讓他感到很丟人，但丟人歸丟人，他還是想考上好大學，因為他有屬於自己的傲氣。

    「在想什麼？」徐凡的好哥們惠奔趴在他桌上看着他問。

    惠奔可以說是徐凡從小玩大的朋友、同學，兩人之間無話不說。而且他今年也複習，並正好和徐凡一個班，這讓徐凡本來鬱悶的心情有了一絲消散。

    「沒什麼，今天在哪吃飯？」徐凡問。

    「在學校里。」

    徐凡無語的看着惠奔，這個話題基本他們每天都爭論，但最後都是他妥協。

    「走吧，叫上我同桌。」

    「他人呢？」

    「去打水了。」

    不一會兒，徐凡嘴角露出了笑容。只見從教室門口走進來一個人，英俊的臉龐帶着邪邪的笑容，正是徐凡的同桌——吉龍。

    「你是水變的吧，每天打一壺。」惠奔譏諷的笑道。

    「有本事你別喝我的水。」吉龍反駁道。

    「額。。。」

    惠奔立即不說話了。

    「得了吧，我快餓死了，吃飯走。」

    徐凡結束了他倆的互嘲，帶頭走出了教室。惠奔給吉龍豎了豎中指，跟了上去。

    「切，等等我啊」吉龍在後面喊道。

    徐凡走在前頭，笑了起來。來這裏快一周了，也就這兩個朋友能讓他的生活多些樂趣。吃過飯後，三人分別，惠奔回了宿舍，說是去休息，其實徐凡和吉龍都知道他是為了和他們宿舍那一夥打牌，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吉龍去教室學習了，徐凡回了租的地方睡覺，那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不然會一下午沒有精神。我們的徐凡並沒有住在家裏，而是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了一位老師的房子，兩室一廳，夠他和母親居住了。徐凡的父親一直在外地工作，並不常回來。準確的說，他似乎總是下意識的忽略父親的存在，而且也總是想不起來小時候與父親在一起時的事情，更可怕的是，他從來沒疑惑過！凡是涉及父親的事情似乎總被什麼屏蔽。

    回到住處，徐凡洗了把臉，操起了太極架，這是他從小就養成的習慣，至於是跟誰學的，後面會講到。

    打了一套拳之後，渾身舒坦，他就一頭倒在床上一直睡到上課。

    是的，上課——他睡過了。直到下午第一節課結束，他都沉浸在睡夢的痕跡中，迷迷糊糊。

    「哎，咋遲到了？」惠奔走過來關切的問。

    「唉，鬧鐘沒響，天意啊。」徐凡心裏小小的溫暖了一下。

    「得了吧，準是你沒調。哎，你同桌呢？他咋沒來？不會也睡過了吧？」

    「咦，我竟然沒發現！」徐凡驚訝道。

    吉龍不是第一節課沒來，而是一下午沒來。直到快上晚自習時，才神色匆匆的走進教室。

    「幹啥去了？」徐凡好奇道。

    吉龍一臉古怪，猶豫着一下，沒有說話。這讓徐凡更加好奇了。

    就在吉龍長出一口氣，剛準備說話時，上課鈴響了，並且班主任也伴着鈴聲走了進來，並徑直向吉龍走來。

    「吉龍同學，你怎麼一下午沒來？而且也沒請假，都是複習生了，這樣能成嗎？來來來，出來給我解釋一下。」

    於是吉龍被班頭叫走了。

    「我回來再給你倆說。」吉龍拋下一句話。

    徐凡和惠奔交換了一下眼神，憋住了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疑惑。

    不過他們也許想不到，吉龍將會給他們帶來一個怎樣震撼的消息，不過這是後話了.

    當吉龍回來時，徐凡與惠奔正在吃着徐母帶來的鍋巴，這時第一節晚自習已經下了有幾分鐘了。

    「咋回事？」惠奔問道。

    「大事，我都快得瘋了！」

    徐凡和惠奔對視一眼，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因為他們還從沒見過吉龍的臉上會有這種表情。那是一種什麼表情呢？只見吉龍雙眉緊蹙，嘴唇被咬得發白，面色鐵青，英俊的臉旁顯得有些猙獰。

    「快說吧，怎麼回事？你女朋友和別人私奔啦？」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好了。」吉龍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惠奔多說。

    吉龍竟然罕見的沒有和惠奔對頂，這在徐凡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接下來，吉龍對徐凡和惠奔講起了他下午的經歷。。。。。。

    本來，吉龍在吃過午飯後是打算在教室一直寫作業到上課的。但寫了不到十分鐘就不得不停止，因為他的筆芯沒油了。這讓吉龍十分苦惱，因為從教室到商店至少得花十分鐘，還得上下四層樓，這對本來就感到十分睏倦的人來說，是非常無奈的。於是他就選擇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家商店——博古商店。

    吉龍無語的望着這個牌匾，實在是難以把這麼宏偉的名字和眼前這家又小又破的商店聯繫在一起。

    「這裏有筆芯嗎？」吉龍心想。

    於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走了進去。這間商店從外面看很小，但走進裏面卻別有洞天的樣子。陳舊的書架上擺滿了高中複習資料，正中間唯一的玻璃柜上堆放着各式各樣的表。四周牆壁上掛着吉龍從沒見過的像畫又不是畫的圖卷，到處一副仿古的樣子。吉龍不得不承認，越塔被震撼到了，拍電影也沒這麼誇張！

    「咳。。。」

    吉龍清了清嗓子。

    「有人嗎？」

    。。。。。。

    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一個略顯蒼老的中年人從裏間的房子走了出來。

    「要什麼？」男人平靜地問。

    「有黑色筆芯嗎？」

    「有，一根五毛。」

    「有一塊的嗎？」

    「沒。。。」

    吉龍趕快在兜里找出錢包，因為他想馬上付錢走人，這裏連空氣里都似乎含着毒藥，在這裏多呆一秒都會讓人感到窒息。最後，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20元。這是他身上最小的錢了。

    那中年人看着他遞來的錢，皺了皺眉，似乎找不了零錢。

    吉龍把這些看在眼裏，暗罵自己真是浪費時間，剛準備放下筆芯走人，但那老闆叫住了他。

    「等等」

    吉龍轉身望着他，眼裏閃爍着警惕的光芒。

    那中年人看着吉龍，從上到下的掃視，最後盯住他的臉看了有十幾秒。就在吉龍感到不耐煩的時候，那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古銅色的東西。吉龍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這才驚訝起來。無他，因為那中年人手裏拿的竟是一塊表，看起來像懷表，倒頗有年代的樣子。

    「怎麼？」吉龍很疑惑，莫不是這人打算把這賣給我？

    「二十塊錢，這塊表送給你。」中年人說，臉上帶着不舍的表情，但隨即想起了什麼，又釋然了。

    吉龍對這一切毫無察覺，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塊表上。

    這是一塊古銅色的懷表，淡金的掛鏈上掛着兩個略小一號的似手鐲一樣的環，似乎還可以卸下，圓滑的表殼，上面還刻着一隻沙漏，裏面的沙子似乎在流動，但仔細一看卻又仿佛錯覺。吉龍的手顫抖起來，他實在很喜歡這塊表。在這裏不得不說一下，吉龍的特殊愛好，收藏各種表。（除了心機婊。。。）

    「這環有什麼用？」

    「可以給你朋友帶，那是裝飾品，能拆下。」

    「成交。」吉龍的聲音有些顫抖。

    給了錢後，吉龍迫不及待的掀開表蓋，似乎想確認它是否在走。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指針似乎卡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它沒電啦？」吉龍問。

    「這是上機械的，你轉轉試試。」

    「哦」，吉龍扭了扭旋鈕。指針隨着他的動作順時鐘走了半圈，三十分鐘的樣子，就再也轉不動了。等他手一松指針竟然逆時鐘向後自己轉了起來。

    「這。。。是秒表！！！我去，怪不得他會這麼便宜賣給我？」吉龍剛想抬頭問那中年人，卻忽然覺得周圍的光線似乎被什麼吸收了，接着，小商店開始隱去，吉龍感到自己似乎正在高速前行，忽然猛地一個剎車般，他只覺耳膜發脹，胸口發堵，大喊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然後再下一瞬，周圍又恢復了常態。

    他鬆了口氣，抬起頭四處瞧了瞧。

    「天，發生了什麼？不對，怎麼會這麼安靜！」吉龍忽然察覺到了四周環境的異常。

    這時正值中午，馬路上就算人少但也因該有車經過，但他卻很久沒聽到了。

    從什麼時候呢，好像是開始扭旋鈕的時候！！！

    這時吉龍才注意到，商店裏的怪異之處，一切似乎靜止了。空氣里本應該浮動的塵埃都不動了，就連那中年人，也和蠟像一般一動不動。吉龍望着這一切，背後留下了冷汗。

    「喂！」他向中年人喊道。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切依舊沉寂。吉龍像見了鬼一般的跑出商店，但世界卻像靜止了一樣。陽光就那樣照着，本應飄落的樹葉浮在半空，道旁的積水上還凝着被車濺起的水花。吉龍望着這一切傻眼了。他像個傻子一樣用手去抓那樹葉，那樹葉被他抓了下來，在他鬆開後卻又停在了手邊不動了。吉龍大喊了一聲，跑回了商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話啊！」吉龍拼命的捶打着中年人，但一切都無濟於事。

    吉龍試盡了一切可以想到的方法，最後吉龍放棄了，他害怕的靠到了牆角，蜷縮着身子，似乎外面有隻噬魂猛鬼一般。哦，可憐的吉龍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

    吉龍絕望的想着「老子就不該出來買什麼筆芯，就不該圖近來這破商店！！就不該買這破表！！啊，表！」

    吉龍像想起了什麼似得從兜里掏出了這塊到他手上還不到十幾分鐘的表。打開表盒，吉龍發現這表的指針竟然在轉！天哪！這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水邊的救命草一般。吉龍的雙眼一瞬間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這塊像秒表一樣的懷表，是這靜止的世界裏唯一在動的東西了。吉龍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不，不會的，現實世界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不過。。天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