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並非鐵板一塊!自檀石槐死後,其子和連雖然繼承了檀石槐的地位,但卻沒有足以號令鮮卑各部的威望。[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 . )東部鮮卑,河西鮮卑,拓跋鮮卑,這三部對和連的命令陽奉陰違,高興了就執行,不高興就當沒聽見,和連對這三部的怨恨由來已久,時刻想着將這三部吞併。此次出兵關中,和連也有着借着關中的漢軍來削弱三部實力的想法。
只是這世上的聰明人不止和連一個,鮮卑三部中同樣也有才智過人之輩。與漢境相鄰的鮮卑三部,除了東部不太了解關中的強弱外,河西與拓跋兩家,比任何鮮卑人都要清楚關中漢軍的實力。
也正是因為了解,河西與拓跋鮮卑並不是很贊成對關中用兵。可和連是鮮卑的王,河西跟拓跋可以暗地裏搞些小動作,可一旦遇到這種關係全族利益的大事,他們也只能順大勢,否則就有可能會被和連冠上鮮奸的名頭群起而攻之。
和連出兵以後,以河西、拓跋兩部為先鋒,與關中漢軍展開交戰。關中漢軍果然如傳聞中那樣強悍,不過半月的光景,河西、拓跋兩部就損失了萬餘人馬,而關中的漢軍損失卻不過剛剛三千餘人。
這種損失對河西、拓跋兩部來講損失不起,兩部的首領不止一次的請求和連允許他們部族的人馬可以退後休整,可和連對此請求不僅充耳不聞,反而派人敦促兩部對漢軍發起更大規模的攻擊。
河西、拓跋兩部能夠成為大部,並不單單只是單一的部族,而是由多個部族組成。誰也不會樂意跟隨一個眼看着要倒霉的部族。在和連拒絕了兩部的請求以後,以前依附兩部的部族紛紛開始另謀出路,兩部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一時間又無法可想,讓他們公然抗拒和連的命令,兩部沒有那個底氣。可如果任由和連繼續這樣胡搞下去,即便日後真的能夠擊敗關中。兩部在將來分配戰利品的時候也不會有多少話語權,只能撿別人不要的。
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只有傻子才願意干。既然和連不知道體諒拓跋一族的難處,那就莫怪拓跋一族為了本族的利益另謀出路。
拓跋武,拓跋一族的少族長,此次出兵拓跋族的族長拓跋英親自帶隊,留下拓跋武留守在族中。在前線所發生的事情。拓跋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回族中一次。拓跋武看着這些回報,漸漸感覺出這次出兵不對勁的地方。
當初和連集合各部商議出兵的時候。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諾過,此次出兵會由他的王族為主,其他部族只需要從旁輔助。可現在看來,和連按兵不動,卻把各部的人推到前方去消耗,這與和連當初的承諾截然不同。
與老邁的拓跋英相比,拓跋武要更有野心一些。鮮卑還是那個鮮卑,但拓跋武希望未來的鮮卑是以拓跋部為主,而不是再也檀石槐的後人和連為主。在拓跋武眼裏。和連不如自己,自己可以取而代之。可如果繼續任由和連借漢軍之手削弱拓跋部的實力,那自己的這個願望恐怕將難以實現。
握緊手中剛剛送到的情報,拓跋武下定了決心,邁步來到一座被兵丁把守的營帳。在營帳中,關押着一行自稱是關中王使者的漢人。這些人隨同商隊來到拓跋部,秘密求見拓跋武。只是那時的拓跋武還不相信和連會藉機削弱拓跋部實力這種事,可又不願將漢人得罪,這才命人將這些人秘密看押了起來。
可現在,事實勝於雄辯,戰事爆發後拓跋部的遭遇就如同那些漢人親眼所見,由不得拓跋武不信。
掀開帳簾。拓跋武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拓跋燕,自己的親妹妹,竟然也會在帳中。看到哥哥來了,拓跋燕有些慌張,尷尬的問拓跋武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拓跋武不高興的說道。
拓跋燕尷尬的笑了笑。辯解道:「這些人是拓跋部的貴客,哥哥很忙,做妹妹的當然要代表拓跋部款待這些貴客。」
雖然明知自家妹子是在睜眼說瞎話,拓跋武還是沒有拆穿妹妹的謊言,點點頭對拓跋燕道:「妹妹有心了,這段時間哥哥的確很忙。好在現在有了一點空閒,就趕忙來見這些貴客了。」
「既然哥哥來了,那妹妹就先走了。」拓跋燕識趣的離開了營帳。
等到拓跋燕走後,拓跋武看了看坐在帳中的三人,對坐在三人中間的一人說道:「法先生好手段。」
「呵呵……拓跋少族長客氣了。」法正笑着說道。
法正會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受關中王的委派。對於鮮卑的這次大舉進犯,關中上下都很重視。而隨着關中的官二代逐漸長大,關中王劉福也想要藉此機會給這些處於第二梯隊的文臣武將一個展現自我才華的機會。不在乎他們是否能夠成功完成任務,積累一些經驗就算是達到了目的。
這次前來拓跋鮮卑的三人,除了法正外,還有童飛跟劉義。法正是正使,負責遊說,童飛是副使,負責保護法正的安全,劉義則是負責聯絡外界,保證情報流通的順暢。在被拓跋武命人看押以後,法正三人都沒有閒着,法正藉助劉義的幫助加快速度了解着拓跋部的現狀,而童飛則帶着人在挑戰拓跋部內的勇士。拓跋武雖然嚴禁走漏漢人派使者來拓跋部這個消息,可卻沒有限制法正等人的自由,只要有拓跋部的人跟隨,童飛等人在拓跋部的營地內走動走動還是可以的。
身為槍絕童淵的獨子,留一手這種惡習是落不到童飛身上的。經過童淵的悉心教導,童飛可以說是淨得童淵真傳,而且隨着這些年不斷得與不同的高手過招,童飛已經逐漸有了自己的風格。
打遍拓跋無敵手,這就是童飛這段日子所幹的事。而隨着童飛在拓跋部的名頭越來越響,拓跋燕這個喜好武藝的女子就找上了門。拓跋燕從小就是不愛紅裝愛武裝,身手在族中也算是出類拔萃,尤其是那一手鞭子使得更是出神入化,說打你左眼,絕不打你右眼。
但就是這樣的拓跋燕。在遇到童飛後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慘敗。童飛連兵器都沒用,光憑兩隻手就將拓跋燕給揍得找不着北。童飛一開始是並不想跟拓跋燕交手的,只是拓跋燕咄咄逼人,童飛這才出手。本來童飛是報着狠揍一頓,叫拓跋燕不敢再來找自己麻煩的想法,結果沒想到這拓跋燕越挫越勇,每隔數天就來找童飛一回。只是這回不太湊趣。拓跋燕還沒達到目的,拓跋武就來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沒有多少是善於言辭的。草原人更習慣直來直往,意見不合那就用手裏的刀說完。可法正不一樣,家裏有個老奸巨猾的法衍,平時接觸的人又多是坑死人不償命的聰明人,法正早就被鍛煉出來了。跟拓跋武交談沒一會,就讓拓跋武將法正引為知己。
一見如故!拓跋武在不知不覺中就對法正吐露了心聲,而法正在仔細聽完以後,也是一臉誠懇的對拓跋武說道:「拓跋少族長,說句你不愛聽的。拓跋部之所以會遭到和連的特別對待,依在下之見,還是因為鮮卑的王庭彈汗山是在你拓跋部的勢力範圍之內。」
「這也不能怪我拓跋部啊,當初老王檀石槐在彈汗山設立王庭,又不是我拓跋部的主意。」
「可和連不會去管這個,在他看來,拓跋部對他的地位有着極大的威脅。而拓跋部這些年對和連又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敬畏,和連會擔心你拓跋部鵲巢鳩佔也就在所難免。」
「那孝直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這種危機?」拓跋武問道。
「這個……我一個外人,鮮卑內部的事情我不好插嘴。」法正故作猶豫的答道。
「孝直不用擔心,此處只有你我幾人,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外傳。」
「唔……好吧,看在你與我一見如故的份上。那我就多嘴兩句,你要是不愛聽,那就當我沒說。」
「孝直儘管說。」
「……拓跋少族長,想要消除和連對拓跋部的敵意,這件事在法正看來很難。和連之所以會對拓跋部心存忌憚,究其原因就是拓跋部對和連的統治地位構成了威脅。想要讓和連不再對拓跋部心存敵意,唯一的辦法就是拓跋部的實力對和連的統治不構成威脅。只是拓跋少族長。你拓跋部願意自斷手腳,任由和連宰割嗎?」
這是不需要回答的問題。拓跋武無時無刻不想着壯大拓跋部的實力,怎麼可能會為了消除和連的敵意就放棄拓跋部的壯大。而法正也知道拓跋武會怎麼回答,也不等拓跋武回答,就繼續說道:「如果拓跋少族長願意交出一部分實力,那和連對拓跋部的敵意自然會減少,可如果拓跋部不願意,那就只能承受和連的暗算。」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拓跋武沉默了片刻,問法正道。
「別的辦法?除非你拓跋部準備造反,否則……」
「……孝直遠來辛苦,我就不打擾孝直休息了,等晚上我會擺宴為孝直接風,到時我們再詳談。」
法正知道拓跋武這是要去找族中主事人商議事情,也沒有多說什麼,笑着點了點頭,送拓跋武離開了營長。拓跋武走後沒多久,拓跋燕就跑來了。不過她不是來找法正,比起法正,拓跋燕更感興趣的是童飛。
當聽到拓跋燕要跟童飛比試馬術的時候,童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拓跋燕你是故意的吧?你不知道你哥哥把我們軟禁在這裏不許我們離開。」
「沒關係,只要你不逃走就行了。」
「不去,我的任務是保護他們的安全。」
「我讓我的人來保護他們就是了。」
「不行。拓跋燕,你不要忘了,如今你拓跋部正在與我關中交戰,我對你的族人可不放心。」童飛一口回絕道。
「……你不會是怕輸吧?」
「……拓跋燕,你的這個激將法,在關中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上當。」童飛毫不留情的拆穿拓跋燕道。
「我不管,今天你比也要比,不比也要比!」拓跋燕惱羞成怒的耍無賴道。
「怎麼着?你還想對我動粗?三天前的教訓忘了是吧?」童飛不屑的說道。
拓跋燕臉色一僵,一旁的法正有點看不過去的勸童飛道:「童飛,人家是女孩子。你讓着她一點。」
「哼!」
「你要是這樣,回頭讓主公知道了,肯定又會數落你。」法正又道。
童飛聽到這話臉色也是一僵。自出生開始,童飛天不怕地不怕,連他老子童淵都不怕,可唯獨就怕劉福。倒也不是真怕,就是受不了劉福的嘮叨。
考慮了片刻。童飛看着拓跋燕說道:「出營要得到你兄長的許可,你要是能說服你兄長。我就跟你比試馬術。」
「不用了,不跟你比試馬術了。」
「那你想比什麼?」
「不比了。童飛,你教我槍法好不好?」
「不好,我家的槍法傳男不傳女,要是讓我爹知道我把槍法傳給你一個女子,還是個外族女子,我爹非抽死我不可。」童飛一口回絕道。
「有什麼關係?我願意拜你為師。」
「不行。」
「小氣!」
「哼!」
拓跋燕氣沖沖的走了,法正小聲勸童飛道:「童飛,你就不能婉轉點?」
「要多婉轉?到最後還不是不行。反正都是不行。還不如說的直接點,趁早斷了她的念想。」童飛沒好氣的答道。
「唔……孝直,你說這拓跋燕是不是對童飛有點意思啊?」劉義摸了摸下巴,忽然開口對法正說道。
對於劉義,無論是法正還是童飛,都不敢輕視。雖說劉義一向以關中王劉福的家僕自居,可法正跟童飛都知道。劉義是關中王劉福身邊最早期的老人之一,即便是如今,也在負責着劉福身邊最隱秘的情報部門。
聽到劉義的話後,童飛臉色一變,皺眉說道:「老劉,不要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你看啊。那個拓跋燕自從被你打敗以後,每隔幾天就來找你一回,而且每回來就盯着你看,對我跟法正連個正眼也沒有……」
「那是因為她在想着怎麼打敗我……孝直,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童飛瞪了法正一眼問道。
法正跟劉義一樣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童飛一番,口中誇獎道:「嗯。童飛果然一表人才,能夠得到佳人青睞也是在所難免……」
「姓法的,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童飛一臉警惕的問道。
「呵呵呵,童飛莫要緊張,來,咱們坐下說。」法正一臉笑意的對童飛說道。
「我可警告你,別打我的主意。」
「呵呵呵……童飛,你瞧你說的,我怎麼會算計自己人呢?只是為了主公的霸業,咱們是不是應該有所覺悟?」
「主公的霸業我當然願意效力,只是這個……」
「那不就結了。為了主公的霸業,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更何況如今只是讓你小獻身一把,又不是要你去死。」
「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打我的主意。」
「哎呀,童飛你仔細想想,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嘛。咱們能跟拓跋部拉近關係,你也可以抱得美人歸。再說了,拓跋燕那個姑娘長得還是挺標緻的。」
「你覺得人家姑娘標緻,你怎麼不去?」
「唉~這不是人家姑娘沒瞧上咱嘛。」法正笑着說道。
到了晚上,拓跋武擺開宴席盛情款待法正一行人。在宴會上,童飛滿腦子想的都是白天法正跟劉義對自己說的話,偷眼觀瞧坐在對面的拓跋燕,發現拓跋燕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瞧,一副怎麼看也看不夠的樣子。
心裏有點發虛的童飛頭一回移開了視線,這個舉動讓拓跋燕微微一愣,隨即便用更加熱烈的眼神瞧着童飛。
自家妹妹的表現一絲不拉的落進拓跋武的眼裏,對此拓跋武倒是不反對。童飛這段時間在拓跋部的事跡早已傳到了拓跋武的耳中,能有個可以降服自己妹妹的男人,拓跋武的心裏也不由鬆了口氣。
拓跋燕是拓跋部高貴的公主,愛慕者無數,只是拓跋燕心高氣傲,對那些愛慕者一個也瞧不上,為了拓跋燕的婚事,拓跋英跟拓跋武都是傷透了腦筋。和連原本也提過想要讓拓跋燕嫁給自己的兒子蹇曼,只是在看到蹇曼被拓跋燕揍得灰頭土臉以後,和連就再也沒提過這茬。
如今拓跋燕能夠自己找到心儀的男子,也算是了了拓跋武一樁心事。只是看童飛的樣子,似乎有點在躲着自家妹子。
「沒關係,大不了到時跟漢人談判的時候加上一條。」拓跋武心中暗道。
童飛忽然打了個冷戰,狐疑的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法正,心裏暗自嘀咕是不是這傢伙又在琢磨什麼壞主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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