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行規,但任何行規在國家這個暴力組織面前都是扯談!因為國家是任何行規的制定者,即便是常年堅持約定俗成的規矩,國家同樣能夠強行更改。[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換句話說,國家是遊戲製作者,除非你不再這個國家待了,否則必須遵循這個國家所制定的規矩。
當然國家也不會吃飽了撐的一定要強行更改一個規矩,除非這個規矩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或者威脅到了自身的統治。很多時候,國家在制定規矩的時候也會諮詢各行各業內的專業人士,不過這個專業人士里絕對不包括刺客。
刺客與其他行業不同,別的行業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能說我是哪哪哪的掌柜,幫誰誰誰幹活。可刺客怎麼說?說我是刺客,專門負責殺人,你們想殺誰儘管來找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這不像話啊。
各行各業,有的能夠擺台面在公開場合說的,也有不能弄得人盡皆知的。當然也不能搞得無人知曉,不管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為了接生意,刺客行館也出現了。刺客不會親自出面去接生意,他們會在刺客行館掛號,由刺客行館的人負責接待,然後由刺客自己決定是否接受這筆買賣,事成之後刺客行館會得到一筆人費。
每一家刺客行館都認識大批的刺客,因為人多,為了避免惡性競爭,刺客行館之間存在着一些約定,其不泄露僱主的信息,是每一家刺客行館都必須遵守的約定。誰違反了,會遭到其他刺客行館的圍攻。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當各家刺客行館的魁首接到楚河邀請齊聚一堂的時候,這個眾人已經遵守很久的約定受到了挑戰。
刺客在關的買賣並不興隆,自關到了劉福的手以後,劉福與眾謀士一起商討重新制定的律法明規定,民間嚴禁私鬥,完善的律法讓許多求告無門的人可以通過律法保護自己,再加劉福任命了一批又一批強項令,因為個人交情而徇私的事情幾乎沒有。
既然能夠通過律法為自己討回公道,刺客的買賣自然慘澹。大漢有名的刺客行館,如今多集在河北、江東一帶。而關,則成了這些刺客行館的魁首用來接收生意、遠程遙控的據點。畢竟關的治安好,同行之間的暗殺極少發生,對那些魁首來說,待在關安全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楚河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魁首聚齊。
「各位,你們看這件事要怎麼辦?」楚河問在座的眾人道。
眾魁首面面相窺,誰也沒吱聲。都知道關王不好惹,如今有人敢刺殺他的手下,不給他一個交代,這事恐怕過不去。可誰也不想要出這個頭,壞了刺客行館的規矩。楚河見狀催促道「各位,這事光不吱聲可混不過去了,關王只給了我一天的時間,明早要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那他可要按照自己的規矩來。到時候有什麼好的壞的,你們可不要怪我事前沒通知你們。」
「楚河,你少仗着跟關王認識在我們面前充大,我不信他關王敢把我們怎麼樣。」魁首的一人出聲沖楚河叫道。
楚河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祝道,你既然這麼硬氣,怎麼不去關王的跟前這麼說,在我們這裏大呼小叫算什麼?在座這些位,你是新來關不久,我看這次惹禍的是你。」
「你少血口噴人!」祝道急聲喝道。
楚河沒說錯,被他召集來的刺客行館魁首除了祝道自洛陽來關落戶沒多久外,其他人都是已經在關居住了一兩年,對關的規矩他們很清楚,也只有祝道有膽子接刺殺關官員的買賣。
發現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不善,祝道立刻警惕的看着眾人,沉聲喝問道「怎麼着各位?為了討好一個關王,你們連行規都不準備守了嗎?」
每行每業都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但凡是遇到了大事,基本都會邀請這種人在場,楚河的師父是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自開場老人家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祝道質問眾人,老人家才輕咳一聲,「刺客有刺客的規矩,官府也有官府的律法。之前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在關的地面犯事,官府也會睜一眼閉一眼。可這回你在大傢伙不知情的情況下接了這筆買賣,如今事情敗露了,你總不好意思拖着大傢伙下水,幫你一起扛這件事吧。」
「怎麼?你老怕了?」祝道有些不屑的問道。
「呵呵……我年紀大了,膽子也小了,不如你們年輕人有衝勁。可我明白,做我們這行,最好不要跟官府對着幹,尤其是如今的關。祝道,既然是你的行館接了這筆買賣,那後果要你自己承擔。」
「哼!那我倒要看看他關王能把我怎麼樣?」祝道冷笑一聲道。
話音剛落,在場的楚河等人已經將祝道給包圍了,祝道拔劍在手,環視眾人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祝道,同行一場。如今你惹了禍,拍拍屁股想走可不成,大傢伙都在關有家有業,可不想因為你而家破人亡。」
「你們想怎麼樣?」
「關王給楚河面子,讓我們給他一個交代,如今要借你一樣東西。」
「哼!憑你們?」
「跟他廢話什麼,併肩子啊!」
祝道是個劍客,劍法高明,平時對付百十來人一點問題也沒有。可現在圍攻他的都是跟他一樣的刺客魁首,那身手都不弱,而且房空間有限,十幾個人一擁而,祝道算是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住。沒有一會的工夫,祝道的腦袋被人給砍了下來,至於他的那家刺客行館,自然會有人去收拾。
……
看着楚河送來的人頭,劉福很久沒有說話。楚河有些忐忑的望着劉福,唯恐這個人頭不能叫劉福滿意。
「這次,看在你跟海棠的面,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劉福終於說出了楚河想要聽的話,楚河心裏不由鬆了口氣,剛要告辭去把關王的答覆告訴其他人,劉福叫住了楚河。
「楚河,這天下我是遲早要奪下的,你們刺客這一行沒有前途,趁着現在還有時間,另謀一條出路吧。」
楚河聞言為難的答道「殿下的好意楚河心領,只是楚河除了殺人,別的也不會幹……」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進六扇門,吃公家飯,要做的是緝捕兇犯。告訴你那些同行,這話對他們同樣有效。」劉福說到這,拿起桌案的一摞紙,遞給楚河道「把這拿回去看看,不要以為自己神通廣大,我要收拾你們,並不是太困難。」
楚河狐疑的接過紙看了看,冷汗立刻流了下來。見紙記錄着他們這次刺客眾魁首的聚會,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記錄的一清二楚。可楚河可以確信,自己並沒有被人盯梢。
「多謝殿下仁慈。」楚河滿頭大汗的道謝道。
劉福揮揮手,示意楚河立刻退下,楚河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如果剛看到這份記錄時楚河還覺得是自己不小心被人盯了,可越是往後看楚河越是心驚,那些魁首的住處連楚河都不清楚,可這份記錄卻記載的明明白白。
按照記錄的記載,楚河找到了長安西城的一處民居,敲開門一看,正是自己所認識的眾魁首的一個,飛天俠朱宗。
「你怎麼找到這來的?」朱宗十分驚訝的問楚河道。
楚河卻沒心思回答他,也沒等他請,自己走進了屋,把劉福交給他的那份記錄遞給了朱宗,示意他自己看。
朱宗不解的接過翻看了幾眼,皺眉問楚河道「這是誰記錄的?」
「你看看最後幾頁。」楚河沒有回答,提醒朱宗道。
朱宗按照楚河所說的翻看了最後幾頁,冷汗頓時流了下來,緊張的在原地轉了兩圈,對楚河說道「我要趕緊搬走。」
「搬什麼搬?關王能派人在這找到你,你能保證搬到別的地方能安全了?」
「這是關王命人記錄的?」朱宗驚訝的問道。
楚河點點頭,將劉福對自己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宗,朱宗聽後陷入了沉默。朱宗早年間並不是刺客,年輕時候是幫人幹活維生。有回幫人幹活的時候傷了背脊,因為不想死在別人家裏,偷跑出來等死,結果在荒郊野外遇到了一個老道。
那老道也是真有能耐,還好心眼,看到快死的朱宗以後便出手相救。當時朱宗的後背已經完全爛了,老道先用刀把朱宗後背的腐肉全部割掉,然後又找到一隻雛鷹,將那隻雛鷹的腦袋還有內臟之類沒用的零件全部去掉,再把只剩下身體的雛鷹給整個貼在朱宗的後背,朱宗這樣保住了性命。
原本老道臨走的時候留給朱宗兩粒藥丸,告訴朱宗等到傷好以後吃下去,到時那隻雛鷹的翅膀會脫落。雖說看去還是有些難看,但好歹是個人樣。可等到傷好以後朱宗想起來要吃老道留給自己的藥時,才發現藥丟了,找不着了,結果如今的朱宗身背後背着一對翅膀。一着急身背後的翅膀會呼扇,要是從高處跳下來,還真能飛一段距離。後來朱宗被一個刺客界的老前輩相,收為關門弟子,這才將朱宗帶入了刺客這一行。飛天俠的名頭也是在朱宗成功刺殺了目標之後才留下的。
平時朱宗自然不可能支棱着一對翅膀招搖過市,拋頭露面的時候,朱宗都是裝成一個駝背出現,也只有像楚河這種關係好的人才知道朱宗的底細跟真面目。
「楚兄弟,你說這關王到底想要幹什麼?」朱宗小心翼翼的問楚河道。
「怎麼?你擔心我已經投靠了關王?」楚河沒好氣的反問道。
「哪能呀,兄弟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會不清楚呢。只是這關王究竟想要幹什麼?他既然手下有這種人,幹嘛還想要招攬我們?兄弟這心裏沒底呀。」朱宗陪着笑對楚河說道。
「……我也不清楚關王是怎麼想的,不過我至少可以肯定一點,現在的關王還沒有對我們動武的想法。」
「那他幹嘛把這個拿給咱們看?」朱宗又問道。
「不清楚,可能是在警告我們吧。朱兄弟,我有些話也不瞞你,這天下在我看來遲早要落到關王的手裏,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他現在提出可以為我們安排後路,將來會怎麼樣不一定了。」
「那你的意思是?」
「……還是把大傢伙聚到一起商量商量吧,反正也要把關王對這次事情的答覆告訴大家。」
「對了,關王的答覆是什麼?」
「下不為例。」
「等等,我跟你一塊去。」朱宗見楚河往外走,連忙跟去說道。
朱宗的想法很簡單,要丟人一塊丟,不能自己一個在楚河的面前丟人。而事實也正如朱宗所願,但凡是被他跟楚河找到的同行,都是一臉的驚訝,完全沒有平時那種什麼也不在乎的做派。
加楚河一共有五個魁首,再次聚集到了楚河老師的家。眾人盯着楚河,等待楚河宣佈關王對這次事件的答覆。在聽到楚河說出下不為例四個字的時候,除了朱宗,其他人都是微微鬆了口氣。可在聽到關王早掌握了他們的一舉一動時,所有人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楚河拿來的那份證據,他們更是半點懷疑也沒有。
原本以為自己行事隱秘,卻沒想到一舉一動早被別人掌握在手裏,這種感覺很糟糕,讓眾人的心裏不由自主的伸起一陣無力感。
「你們說,這個時候會不會也有在監視着我們?」魁首花蝴蝶杜塵擔心的盯着屋頂問眾人道。
「飛天俠,你會飛,去看看。」坐在朱宗旁邊的魁首草飛梁晃對朱宗說道。
朱宗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是草飛,輕功我要好,你咋不去瞅瞅?」
「別吵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是說點正經的吧。你們說關王這是想要幹什麼?不會是準備對付我們吧?」花斑豹馮七一臉擔心的說道。
「呵呵……」楚河的師父聽到花斑豹這話不由輕笑出聲。
對老前輩,花斑豹不敢多說什麼,但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問道「前輩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我笑你有點不自量力。關王是什麼人?會有工夫搭理你一個刺客?這回能盯我們,還不是因為有人對他的手下下手。要我說,關王算真的打算對付我們,那也是等他平定天下以後。」
花斑豹馮七一聽這話連忙討好的問道「老前輩,您經得多見得廣,給我們分析分析,這關王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要說起這關王,早年間老夫倒是也打過交道。當初他還沒發跡的時候,老夫接了一筆買賣,負責監視關王的一舉一動,當時我派了我一個女徒弟潛伏到了他的身邊,後來那個僱主被關王知道了,這筆買賣也黃了。不過關王人不錯,並沒有趕走我那個女徒弟,再後來我那個女徒弟留在了關王的身邊。我估計啊,關王會跟楚河說那些話,恐怕還是看在我那個女徒弟的面子,不想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傷害他跟我女徒弟之間的感情。」
「老前輩,您哪位女徒弟是誰啊?」梁晃好的問道。
「少打聽這個,反正不是關王現在的四個王妃之一。」楚河沒好氣的瞪了梁晃一眼道。
梁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問道「老前輩,那您老的意思是我們照着關王給咱們劃下的道走?」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給你們做決定。」楚河的師父搖了搖頭,對楚河說道「徒弟,回頭告訴我們的人,楚家館要改換門庭,有不願意的可以離開。」
「是。」楚河答應一聲。
一旁的朱宗見狀眼珠轉了轉,開口對楚河說道「楚兄弟,兄弟有件事想要求你。」
「什麼事?」
「那個,下回你去見關王的時候,能不能把兄弟給捎?」朱宗笑嘻嘻的問道。
不等楚河回答,馮七一拍大腿叫道「對啊,咱們在這瞎想屁用也不頂,還不如直接跟關王當面說清楚。楚兄弟,下回去見關王的時候,順便也帶我。」
「對啊對啊,還有我。」草飛梁晃也跟着叫道。
「不如乾脆咱們做東,請關王來赴宴怎麼樣?」花蝴蝶杜塵提議道。
楚河聽到這話心說杜塵有點異想天開,關王是什麼身份,會來赴你一個刺客頭的宴?不過這話楚河沒有說出口,只是推說他需要先稟明關王,來不來還要關王自己拿主意。
等到劉福聽到楚河說長安五大刺客魁首想要宴請自己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欣然答應,表示自己到時一定到場,這下輪到楚河發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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