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樊城的劉封,江夏的陳到可以算是一個硬茬。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陳到出身汝南,自追隨劉備以後深受劉備信任,這點從劉備將自己組建的精銳白耳兵交由陳到統率就可見一斑。而陳到同樣也對得起劉備的這份信任,忠心不二。
與歷史上曹操南下不同,當時的江夏在曹操已經拿下襄陽,將荊北收歸囊中時,其實就是一座孤城,除了從水路退往荊南,也沒有別的選擇。而當時曹操又得了荊州水軍,動了一鼓作氣拿下東吳的念頭,這才沒有去取位於江北的江夏。
可現在不同了,劉福不是曹操,沒有因為平定了河北,幹掉了平生大敵袁紹而翹起驕傲的小尾巴。劉福選擇了步步為營,一點點往南推進,這樣一來,江夏也就成了劉福必須解決的眼中釘。
南舟北馬,荊州的水軍還是很難對付的,尤其是打起游擊來,即便不會讓劉福損失慘重,那也會給劉福平添不少麻煩。而拿下江夏,那就意味着劉福與孫劉兩家在赤壁大戰時不必擔心後勤的問題。
可江夏也不是說拿下就能輕易拿下的。主持江夏防務的陳到明顯不是劉封那種見風使舵的人,臨危受命接下劉備的重託,陳到已經有了與江夏城共存亡的決心。再加上江夏一直以來就是荊州防備江東的重鎮,劉備在江夏所花費的心血頗多,此時想要拿下,那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辦到的。
負責攻打江夏的司馬懿此刻終於理解了前不久諸葛亮攻打宛城時的鬱悶。無論司馬懿如何挑釁,陳到的回應就是兩個字,沉默。
不過司馬懿比起諸葛亮要有優勢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公要比諸葛亮的主公更加的支持自己,司馬懿有足夠的底氣對江夏展開強攻。再加上西漢軍的兵攜齊備,與劉備、孫權兩家絕對不可同日而語,陳到雖有死守江夏的決心,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陳到的決心也顯得微不足道。
在自己派出的招降使者被陳到趕出來以後,司馬懿就知道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江夏是不可能的,一面命人每日都去罵陣,一面開始從後方調集攻城器械。
百十架投石車終日不息的投石是可怕的,尤其是把守江夏城頭的守軍,那更是成了高危職業,不過短短三天的工夫,每日陳到派去城頭觀察城外敵軍動向的兵卒就只能通過抽籤來決定。
陳到當然可以通過強令讓兵卒登城,可那樣一來,陳到的威望就不可避免的會受到影響。沒人會願意跟着一個讓自己去死的主將,尤其是死法還是那樣悽慘,死無全屍啊,被十幾斤重的石頭砸中,那還能有好?
而城外的司馬懿也不着急派人攻城,整日裏就是讓投石車往城裏投石,隨軍的工匠成了這段時間最忙的人。
一連七天,當人人都以為城外的投石車終於消停,自己可以鬆口氣的時候,這每天頭頂上石頭亂飛,保不齊就落在誰頭上的日子,誰過的都不輕鬆。陳到卻知道城外的司馬懿這是打算攻城了。
但讓陳到沒有想到的是,司馬懿並沒有攻城,在投石車消停了一夜之後,再次對江夏展開了攻擊。
每日的投石,不斷打擊着城中兵卒的士氣,如果將一開始江夏城守軍的士氣比作一百,到此時也就只剩下五十,並且隨着城外投石車的不斷轟擊,這士氣還在不斷減少,並且越降越快。
陳到不是沒有想過去毀掉城外的投石車,更是親自率兵出過城,但結果卻很不理想。三千白耳兵折損了近千人,卻只毀了二十餘架投石車,而且更糟糕的是,被毀了投石車的司馬懿絲毫不在意投石車的損毀。被陳到毀了二十餘架投石車,第二天就又製作出四十餘架投石車補充。西漢的製作早已進入了流水線作業,尤其是兵工製品,那更是講究統一標準性。雖然被毀了二十餘架投石車,但隨軍的工匠卻可以立刻用帶來的投石車部件重新組成新的投石車投入戰鬥。
面對城外司馬懿的無賴戰術,陳到跳着腳的罵娘,也沒別的轍。那投石車所投的石彈無論大小還是重量,基本都是一致,砸下來就是一個坑,砸人身上就是骨斷筋折,看着每天都被報上來的傷亡報告,陳到焦急萬分。
又是三天,江夏城守軍的士氣已經降到了冰點,連續十日的投石,已經叫這些起初叫囂着要與西漢軍一較高下的粗漢沒了那份底氣,只盼望着儘快結束這場只能挨打不能還手,讓人鬱悶到想要吐血的戰爭。
也正是心態變了,當陳到發現城外結束投石命令士卒上城頭防備西漢軍攻城的時候,江夏城內的守軍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有的甚至已經暗暗決定若是城外西漢軍攻城,自己就順勢投降,就是做俘虜,也好過眼下這種每天活的提心弔膽的日子。
城塌了!
司馬懿讓手下的投石車部隊集中城頭的一點攻擊,終於是轟塌了江夏的堅固城牆。得知城破,陳到自然是大驚失色,自己能否守住江夏,就是取決於江夏的城牆,如今城牆被轟塌了,陳到的依仗也就沒了。
鬱悶的陳到也不死心,當即便帶着白耳兵以及一隊工匠趕去城塌的地方想要搶修。可司馬懿好不容易才把城牆給轟塌了,又怎麼可能再讓陳到把城牆給修好。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司馬懿這次絲毫不做保留,在見江夏城牆倒塌以後,當即下令總攻,一時間江夏城三門告急,唯有南門因為臨江的緣故沒有遭受攻擊。
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在陳到心頭蔓延,可讓陳到就此退出城去,陳到又有些不甘心。即便是走,也不能便宜了西漢軍。陳到下了城頭,沒有直接趕往南門,而是去了城中囤積糧草處。那裏的糧草足夠江夏守城一年之用,自己馬上要走了,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西漢。
在去的路上,陳到迎面看到了數十名退下城頭的兵卒,這些兵卒神色慌張,一看就是逃兵。陳到一見頓時大怒,當即命人拿下了這伙逃兵。
「將軍饒命,小的們只是不想死在這裏。」逃兵的頭目開口向陳到求饒道。
「食君俸祿,為君分憂。主公平日待你等不薄,今日為何不願為主公死戰?」陳到怒聲喝問道。
「將軍,主公平日所待不薄的是將軍,卻不是我等小人。我等皆是江夏本地人,有誰願意背井離鄉去那荊南?主公為了一己私慾,不顧我等意願,又憑什麼指望我等為他賣命。」逃兵頭目聞言反駁道。
劉備盡遷人口前往荊南這件事陳到是持反對態度的,可劉備主意已定,作為臣子的陳到又能說什麼?雖說故土難離,但為了將來還有可以繼續與西漢作對的資本,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逃兵頭目見陳到神色有異,當即又壯着膽子繼續說道:「將軍,你原本不是江夏守將,自然不知我等在江夏所過的日子。並不是所有的將軍都如將軍一般不喝兵血,在將軍來江夏主持大局以前,我等哪一個沒被上官剋扣過糧餉。將軍以為剛來時我等為何那樣激動,還不是因為將軍所帶來的賞銀。可賞銀再重要又哪裏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小的們只想還能活着有家人重逢的那一天,卻不想為了所謂的主公大業平白丟了性命。」
「……你們走吧。」陳到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放過了這伙逃兵。倒不是陳到動了什麼惻隱之心,而是陳到忽然想到,眼前這些人是逃兵,可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逃兵。不僅僅是逃兵,而且還是一個準備焚毀城中糧草輜重然後逃走的將軍。
逃兵們自然不明白陳到心中所想,見陳到不為難自己,當即如蒙大赦,千恩萬謝的走了。臨走之前,那個逃兵頭目提醒陳到,如今西漢軍已經入城,並且此時已經拿下了城中糧草的囤積處,他們這些人就是從那裏逃出來的。
也多虧了這個逃兵頭目的提醒,陳到這才沒有自投羅網。要不然一頭撞進去,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難了。司馬懿正盤算着要拿了陳到去向自家的主公劉福請功呢,要是看到陳到自投羅網,還不得笑掉大牙。
等到那伙逃兵消失在街角,陳到身邊的親兵低聲勸陳到道:「將軍,守不住了,咱們也趕緊撤吧。」
「撤?往哪撤?主公將江夏託付於我,可我卻將江夏給丟了,你讓我有何面目去見主公?」陳到聞言苦笑一聲問道。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得有用身方能繼續為主公分憂,若是折在了這裏,那才是……」
不等親衛將話說完,一隊西漢騎兵發現了陳到一行人。隨着陳到離開了城頭,守衛城頭的江夏兵相繼向西漢軍投降,江夏三門俱已告破,眼下司馬懿已經下令全城搜捕陳到。
「哈哈……一看就是個當官的,看來今天合該老子運氣來了。」西漢騎兵的兵長一面大笑一面催動胯下馬沖了過來。
南方缺馬,雖然劉福並不限制孫權、劉備去北方購馬,但所能買到的馬中能夠充作軍馬的卻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馬匹只能作為駑馬或者菜馬。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南方,擁有一匹好馬就是身份的象徵。
陳到作為劉備的親信,所騎乘的自然是匹好馬,但也極限他個人,至於他的那些手下,則皆是步兵。面對發起衝鋒的騎兵,除了躲避,就只能硬抗。
街道限制了騎兵的發揮,但同樣也限制了步兵騰挪的空間。看到自家人馬被西漢鐵騎撞飛,陳到不由大怒,催馬上前……
經過短暫的一陣交鋒,那伙二十餘人的西漢鐵騎被陳到這夥人全滅,但陳到這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胳膊被砍了一刀僥倖沒死的親兵隊長再次勸陳到道:「將軍,快走吧,一旦叫西漢軍拿下南門,到那時再想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陳到也意識到了西漢軍的強悍,與他對敵的這伙西漢騎兵一看就是西漢軍中的普通騎兵,但這些騎兵卻異常強悍,個個悍不畏死不說,各兼武藝精湛。若是這裏不是街道而是改成空曠的野外,那即便自己再多一倍的兵力,恐怕到時也會被這伙騎兵活活拖死。
知道眼下情況已經刻不容緩,陳到沒有敢再繼續耽擱,反正江夏城中也沒有什麼家眷需要照顧,只要自己跑了,那就是成功。
帶着手下那些剛剛經歷過一次遭遇戰,士氣受到影響的兵卒,陳到一路沒有停留,徑自抵達了南門渡口。還好,這裏還沒有被西漢軍攻下。
「陳到休走!」就在陳到打算上船離開的時候,身背後傳來一聲爆喝,回頭一看,就見大隊西漢騎兵直奔自己這邊趕來。
大船難開,陳到不得不跳上一條小船對負責開船的兵卒命令道:「速速開船。」
隨着陳到的下令,小船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渡口,向着江中划去。陳到站在船頭,看到自己的親兵也相繼乘着小船跟上,這才輕鬆一口氣。再看身後的江夏城,那些趕到渡口的西漢騎兵在岸邊跳着腳的破口大罵,陳到不由暗下決心,自己遲早會殺回來。
只是陳到這個願望終究沒有實現,就在小船載着陳到離開江夏沒多久,陳到的小船隊就迎面遇上了一支西漢水軍。站在船頭的甘寧一見到陳到,不由哈哈大笑,「陳到,甘某在此等候多時了。」
不等陳到回話,就聽身後相繼傳來一陣陣驚呼,跟在陳到身後的那些小船相繼翻覆,就只剩下陳到所在的這艘船還沒有沉。
「陳將軍,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此處乃是江面,若是在陸地你還能反抗一二,可在這江面上,若不想做落湯雞,還是識時務些比較好。」負責搖船的士卒忽然開口勸陳到道。
「你是何人?」陳到心中一驚,不由脫口問道。
「小將丁奉,現下在甘都督帳下效力,此次特奉命在江夏南渡等候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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