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道:「好久不動,忽然一動,上面在動,下面在疼,打一休閒運動,你猜是個啥?」
我道:「只有你這種低智商的才出這麼低智商的謎語,不就是釣魚嘛!」郝建不服道:「那你出個高智商的給聽聽!」
我道:「洞房花燭夜,猜一個字是什麼!」
郝建答:「窺!」
我道:「洞房花燭夜,猜一部電影是什麼?」
郝建愣住!
我道:「秀逗了吧?我告訴你,那叫《碧血洗銀槍》!我再問你,洞房花燭夜,打一成語是什麼?知道不?不知道了吧?這就叫高智商的謎語!」
郝建還愣着,還一個勁兒地朝我使眼色!
我順着他的目光回頭一看,發現夕兒正站在我身後……
我手中的餐盤都差點跌落在地上!
可郝建這不仗義的狗東西,在關鍵時刻,不僅不給我打圓場,還趁機溜走了。
我窘笑,抬手搔刮鼻樑,瞄了夕兒一眼說:「我、我和郝建在猜謎語呢……」
夕兒似乎並不在意,反而看着我微微一笑說:「你也說給我猜猜唄!」
我窘得無地自容,低頭摸着鼻子,訕笑道:「先吃飯吧。」
「你到我桌上來吃。」夕兒說。
夕兒的餐桌在餐廳的一角,比較安靜,屬於公司領導的餐位區。
我只好跟着夕兒向她的餐桌慢慢走去。
路過郝建的座位時,我抬腿用力踢了他一腳!
其實沒踢到,郝建卻故意誇張地「啊」了一聲!
夕兒回頭看郝建……
郝建忙訕笑着解釋道:「林總!顧總監踢下屬了!」
來到夕兒的餐桌上,勞拉已經為夕兒打好了飯菜。
我和夕兒隔桌而坐,勞拉坐在旁邊的餐桌上低頭吃飯……
因為大早上的事情,我現在還不敢跟夕兒對視,我低頭大口往嘴裏扒飯……
今天中午有雞腿,我拿起那隻雞腿啃了起來,因為感覺夕兒的目光一直在注視着我,我沒有停頓,直到把那支雞腿啃得只剩下骨頭為止!
我丟掉那骨頭,又埋頭往嘴裏扒飯,其實我往嘴裏扒的飯遠遠超過了我下咽的速度,結果導致我兩邊腮幫子都鼓鼓的,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一隻雞腿被擱在了我的餐盤上。
我抬眼看夕兒……
夕兒正忍俊不禁地看着我。
她說:「你吃吧。我胃口不好,不想吃油膩的。」
我想拒絕,可我嘴裏含着食物,說不上話……
夕兒終於忍不住,掩嘴「撲哧」一聲笑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見她笑了,我心中也輕鬆多了。看來她並沒有太在意大早上的事兒。
我飛快地咀嚼,將嘴裏的食物強行送進胃裏,朝夕兒傻傻一笑說:「我餓了,所以……」
夕兒將面前的一小瓶礦泉水遞到我面前,輕笑說:「喝點水,別噎着。」
我感動了。
不是因為一隻雞腿,也不是因為一瓶水,而是因為夕兒的大度!
事實上,上午我就想找機會去夕兒辦公室向她解釋雨涵為何會出現在我公寓的事情。但我還沒攢足勇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擔心她會誤解,不知道為何想要對她解釋清楚?
我看着夕兒,訕訕一笑道:「林總……早上的事兒……」
「沒事的,顧陽……」夕兒說,俯首,抬手撫了一下腦後的髮髻。
我道:「我和雨涵昨夜什麼都沒發生……」
「我知道……」夕兒抬臉看我一眼說。
我看着她道:「你知道?」
夕兒輕笑說:「我相信你……」
我道:「為什麼?」
夕兒說:「只是相信,說不出為什麼……」
夕兒這話反而給了我一種無形的壓力。
可我說不清楚,我只是對她傻傻一笑道:「謝謝……」
夕兒看着我說:「明晚會去『天使之眼』的發佈會麼?」
我道:「會的。」
夕兒看着我微笑說:「跟我一起去麼?」
我點頭道:「好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夕兒看着我,眨眨眼睛說。
我抬手摸了下鼻樑,笑笑道:「去『西西里莊園』拿回我的東西。」
「你之前擱在那裏的東西麼?」夕兒看着我說。
我點點頭道:「是的。我已經找到了新的住處,我想我留在西西里莊園的東西,是時候全部帶走了。」
「好。需要我幫忙麼?」夕兒看着我說。
我低頭笑笑道:「不用了。我駕車去拉一趟就夠了。」
只要我身在濱海市,我就無法避免地要跟曦兒見面,去「天使之眼」發佈會要見到她,去「西西里莊園」搬東西要見到她,即使我待在思美廣告公司里,我依然不可避免地要見到她,因為「思美」廣告是「麗人」服飾的廣告代理商!
希望我再次見到曦兒時,我能儘量坦然地面對她,我也不希望再發生任何揪心的情節了!我的心無法再繼續糾結了,因為它早已糾結成了一團麻花!
「想什麼呢?」夕兒抬眼看着我說。
我忙擺手,訕笑道:「沒、沒什麼……」
夕兒看着我微微一笑說:「對了,你剛才跟郝建說的那個謎語的謎底是什麼?」
我大窘,低頭摸鼻子道:「郝建不是都說了麼?」
「洞房花燭夜打一字,打一電影都說了,可打一成語還沒說呢?」夕兒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說。
不知所措!真不知道夕兒是故意折磨我的,還是她的確不知而又很好奇呢?
夕兒目光爍爍地看着我,等待我公佈謎語的謎底!
我服了,女人有時候天真得令男人無語!
我道:「我那是忽悠郝建的,洞房花燭夜,其實只有一個字謎,那就是『窺』!」
「那為什麼是『窺』這個字呢?」夕兒蹙眉看着我,似乎是真的不懂。
我語塞!
坦白說,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洞房花燭夜猜一個字,就是「窺」這個字呢?難道是「夫見穴」麼?
oh!shit!口味好重啊!
見我愣着接不上來,夕兒又問我:「那洞房花燭夜,猜一電影名,為什麼是《碧血洗銀槍》呢?」
此刻,我真想抓起餐盤上的雞腿塞住夕兒的嘴巴!
為什麼是《碧血洗銀槍》?我當然明白其中的隱喻,新婚之夜要愛愛的話自然就有碧血了,至於銀槍隱喻什麼,我就更清楚了。只是我不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夕兒解釋這其中的隱喻啊?我特麼也是醉了!
我除了擺手說真的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呢?
夕兒有些失望地搖搖頭,看着我說:「那洞房花燭夜,打一成語到底是什麼喔?」
我仍然擺手,訕訕笑道:「不知道……真地不知道……」
夕兒說:「我不信!」
我道:「我真不知道,我對天發誓……」
「好吧,」夕兒撅撅嘴說,「我自己回去百度。」
「喂!」我瞪大眼珠看着她,有些急了。
夕兒看着我眨眨眼睛說:「你緊張什麼?」
我把手中的筷子拍在餐盤上,擰眉看着夕兒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吧!你也太執着了吧!」
她早晚都會「百度」出來,而且「百度」更詳細,與其讓她在「百度」上探個究竟,還不如我籠統一點告訴她答案!
夕兒笑看着我說:「你說,」
我咳嗽了一聲,心一橫,看着她道:「洞房花燭夜打一成語,就是『一炮而紅』!」
「『一炮而紅』?」夕兒看着我眨眨眼睛說,「為什麼呢?」
臥槽!你能不能別問這麼多為什麼啊!
但很快夕兒的面頰就變得通紅了起來,很顯然她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隱喻了。
她突然噤聲了,勾下臉,悄無聲息地吃飯。
我真是有好氣又好笑,心想你現在滿意了吧?有些秘密還是不知道為好!
最後我還是同意了讓夕兒陪我去西西里莊園,在經歷了「藝術策源地」事件之後,我真地不知道如何面對曦兒,估計曦兒見到我,也不會是很自在的!
有夕兒在旁邊,就可以避免倆人單獨相處時的那份令人窒息的尷尬了。
可既然結束了,就應該劃個利索的句號!我要是還把我的東西留在西西里莊園,那算怎麼一回事呢?
電話也是夕兒幫我打的,夕兒怕我開不了口,而且曦兒也不一定會接我的電話。
夕兒在電話里告訴曦兒,我和她會在早上去「西西里莊園」搬東西,曦兒答應了。
第二天清早,我和夕兒一起駕車去了「西西里莊園」。
在樓下的停車場泊好車,我在駕駛座上呆坐着吸煙,在蓄積面見曦兒的那份勇氣!
夕兒也沒有催我,等我吸完一支香煙,她才跟我並肩走進單元門口。
在電梯裏夕兒看着我,微微一笑說:「陽陽,人生有很多事情我們終究都要面對,與其倉促應對,不如坦然處之。」她俯首,抬手輕輕攏頭髮。
我呡緊嘴唇,看着她,點了點頭。
電梯門打開了,我和夕兒徑直走到曦兒的寓所門口,按了門鈴……
按到第三遍門鈴時,門打開了。
曦兒身着一襲白紗睡裙立在門口,即便是有電話預約,她見到我的剎那,眼神還是有些慌亂,然後就是閃躲,一直閃躲……
夕兒說:「曦兒,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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