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太夫人發現了,晴初手心都冒汗了,默默斟酌了一下說辭,她就解釋道:「是淨塵師太不讓我對任何人說起,這瓶玫瑰清露其實是榮王所贈,淨塵師太又轉送給我的。」
聽到榮王二字,太夫人捏了捏瓶蓋,盯着上面的「御」字沒有說話。
晴初繼續說道:「二太太送我的玫瑰清露我孝敬給淨塵師太了,淨塵師太得了榮王所贈玫瑰清露就還禮給我,淨塵師太的脾氣不好,她強令我收下,不得已我就收着帶回府了。結果不小心丟失,被沈姐姐撿了,弄出這一串的誤會。」
晴初轉彎撒了小謊,將榮王強行讓她收下變成淨塵師太讓她收下。太夫人總是希望她嫁給大少爺的,如果牽出她與榮王太多的糾葛,怕太夫人不喜。
太夫人沉吟了片刻,問道:「你見過榮王了嗎?」
晴初猶豫了下,試探性說道,「我遠遠的瞥見一個陌生男子去淨塵師太的院子,卻不知那人是不是榮王。」
「榮王可知你跟淨塵師太習舞之事?」太夫人問道。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下次我去向淨塵師太打聽打聽。」晴初答道。
太夫人搖了搖頭,「你不用問了,就當做沒見過榮王,什麼事都不知道罷。」
晴初有幾分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望着太夫人。
「淨塵師太的身份特殊,你若問得多了,說不定讓她生疑,不願再教你習舞了,所以你就裝作何事都不知道就是。」太夫人說道。
晴初點點頭,「外祖母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太夫人「恩」了一聲,「今日累乏了,就不聽邸報了,你回去罷。」他邊說邊將玫瑰清露的蓋子蓋上,遞給晴初,「這是淨塵師太送的,你好好收着,莫讓有心人再撿去了。」
晴初聽到了「有心人」三個字,猜到太夫人說的是沈依凝,不管怎樣,在府里太夫人還是幫着自己的。晴初心中升起一絲溫暖,又為方才略帶欺騙的話有些自責,她雙手接過玫瑰清露,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外祖母休息了。」接着,就退了出去。
等晴初走了以後,太夫人靜靜地坐在榻上,將帘子後的陳嬤嬤喚進來,「都聽見了嗎?」
陳嬤嬤恭敬答道:「是。」
「榮王找到淨塵師太了。」太夫人的眼神有些飄忽。
陳嬤嬤見之說道:「太夫人懷疑榮王別有用心?」
太夫人沒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半晌才悠悠說道:「若榮王只是尋個舊人也罷,若是為了他生母淑妃,這事情可就複雜了。」
陳嬤嬤沒有接話,牽扯到宮廷之事,陳嬤嬤也無從斷言。
「初丫頭跟淨塵師太習舞,想必學成之後多多少少會有淑妃的影子,榮王此時又找了去。」太夫人的臉上顯出複雜之色,似喜似憂。
「太夫人怕榮王看上初姐兒?」陳嬤嬤試探性問道。
太夫人點點頭,「初丫頭是個頂好的,聰慧大度知分寸,我是想將她許配給逸哥兒作未來侯夫人的,但若是初丫頭有那個榮華命,我這個外祖母也不能將她局在一片小天地里罷。」
「太夫人可還記得初姐兒幼時那頑皮樣,這初姐兒的好可都是太夫人一手教出來的。」陳嬤嬤這一說將太夫人逗笑了。
陳嬤嬤接着說道:「我瞧着初姐兒的心性不像是那要攀高枝的,不然初姐兒也不會對禮哥兒的示好視而不見吧。」
「那若是初丫頭本來就看不上逸哥兒呢,」太夫人說道,「我這個歲數看得人夠多了,能小小年紀有初丫頭這般聰慧知禮的就屬那信遠候府的嫡長女溫傾憶,她如今都是皇貴妃了。」
陳嬤嬤聽太夫人所說也覺得言之有理,「太夫人若真想留初姐兒在薛府做侯夫人,就莫讓她去慈雲庵習舞了,想來與榮王也就無太多交集了。」
「當我聽到初丫頭說可能見過榮王時,我就想過讓不讓她繼續跟淨塵師太習舞,」太夫人說道,「但轉念一想,作為外祖母,不能親手阻了她的路才是,萬一她真有那個命呢,所以,還是看天意罷。」
陳嬤嬤想了想,勸慰道:「太夫人也可這般想,如今爭太子如火如荼,咱府一直猶疑該如何選擇,初姐兒等同於是在薛府長大的,能算作薛府的姑娘了。若真是初姐兒嫁給榮王,等同於薛府嫁了個姑娘一般,初姐兒定是會記着薛府的好,若真是榮王不幸敗了,薛府也能摘了去不是。」見到太夫人的神情越發凝重,陳嬤嬤話鋒一轉,說道:「當然,這是最下下策時的考慮,最好的自然是初姐兒與禮哥兒兩情相悅,承歡在太夫人膝下,生幾個重孫給太夫人抱抱。」
聽到抱重孫,太夫人展開了笑顏,排揎道:「大媳婦可沒那麼容易讓我抱重孫。」
陳嬤嬤笑這湊趣,「倒是忘了,甄姨娘肚裏還有個。」
太夫人笑了起來,「大媳婦被甄姨娘的事煩着,我反倒是覺得府里清靜了許多。」太夫人喝了幾口茶,「我這身子不行了,在榻上歪一下。」
陳嬤嬤聞言,趕緊上前服侍太夫人休息。
這邊,二太太,三姑娘和薛明禮回院子的路上,三姑娘就有些悶悶的,忍不住問二太太,「娘親,為何將玫瑰清露送給了晴初,連我都不知道。」
「你身子好,又不愛吃那種太香甜膩的東西,我就給了初姐兒。」二太太解釋道。
三姑娘還是不太開心,要繼續問時,被二少爺薛明禮打斷,說道:「今日已經晚了些時辰,還不快回屋子練字。」
三姑娘嘟了嘟嘴,但是不敢頂嘴,三姑娘向來最怕的就是這個親哥哥了,行了禮就告退,「我這就去練字了。」她是這麼說,心中想的卻是,等哥哥走了,再回頭去嘮叨娘親。
三姑娘離開後,只剩下二太太與薛明禮。
薛明逸募得感激地說道:「多謝娘親解圍。」
二太太笑了笑,「我兒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有何可謝的。」
「是我魯莽了,輕易將玫瑰清露送出去,若沒有娘親解圍,真是不知如何解釋了。」薛明禮說道。
「你跟三姑娘一個樣,都不愛吃這香甜的東西,當初你特意要了一瓶玫瑰清露走,我就猜到你是要送給初姐兒。」二太太笑道,「我兒終於開竅了,還知道要討女孩歡心,初姐兒我也喜歡,我兒眼光不錯。」
被自己母親這樣直白的點出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薛明禮微微紅了臉。
「居然害臊了,」二太太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他這個兒子太早熟了,一點兒都不跟人親近,哪怕是對着家人也是正兒八經的,好不容易看見兒子正常點,她心中挺開心的,「你好好讀書,初姐兒可是好多人等着收了做媳婦呢,你要是考取了功名,有底氣了,為娘的就給你爭上一爭。」
薛明禮重重地行了個禮,「定不負娘親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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