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冥大陸 第三章待回首,故人不再

        大英雄的故事結束了！「那一位老人，就是我夢中出現的將軍？」火烽下了巨石，來到了樹下。

    他又在沉思，村長爺爺的故事中出現了他夢中的殘缺景象！孩子們嬉鬧着走開了，聽完了大英雄的故事，高興的蹦着、跳着、鬧着！那一切於他們，只是一個故事！那是一個亡國的故事，是一位將軍的故事！「村長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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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烽開口，但又不知從何說起！老人依舊躺在藤椅上面，繼續搖擺，並未搭理火烽的輕語。

    「村長爺爺！」又一聲呼喚，輪椅停止了搖晃，老人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並未有話語，只是看着，平靜的看着他！小一陣之後村長開口了。

    「那本來就是和你相關的故事！」火烽有些驚訝，但卻不是震驚！依舊是沉默。

    「是時候和你說了！」又是一個故事的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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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年前，也就是1236年皇宮被攻破的那一天，火烽昏倒在了血泊當中！有一位中年走了過來。

    臉上的血跡掩蓋不住他蒼白的面色。

    他很着急，看他那不停滾動的眼珠和搖晃轉動的頭顱，不難思考，他在尋人！這裏是宮裏的御狗監，狗屋中依稀還有幾隻未被拖走的瘦小的死狗。

    此處並未像其它宮殿一般，有價值連城的物件！突然，中年的眼睛一亮，仿佛突然之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他提着手中的殘刀，直奔一處而去！血泊中，倒下了一個孩子。

    即使衣着樸素也難以掩飾那份稚嫩與貴氣的面孔！中年丟掉了手中的殘刀片兒，在孩子前方一米處被屍體絆倒，他並未爬起，而是稍稍立起，跪爬了過去！他走的很急，爬的很快！他很緊張，很強烈的呼吸聲！恨不得馬上到達血泊中孩童的身邊！中年是一名閹人，他是宮中唯一一名長着鬍鬚的閹人，他是倒在血泊中孩子的隨身太監。

    他叫宏寶，他叫眼前的孩子「殿下」!孩子叫中年「宏叔」！終於到了孩子的身邊！宏寶更加緊張了。

    他顫抖着用染血的手指頭蹭向孩子的鼻底。

    「呼－－－」這是在那一刻，他聽到的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他哭了！他又笑了！突然，宏寶愣了一下，趕緊止住了笑聲！或許是害怕把敵寇吸引過來，威脅到殿下的安危吧！又一次將手指頭貼到了孩子的脖子上面。

    這一次，他的手並未顫抖！一息，手指頭上面，並未出現意識當中的搏動。

    兩息，還是沒有！他又突然飛快的收回了手臂。

    然後在慢慢的、微微的有些顫抖貼向孩子的脖子。

    他驚呆了！沒有脈搏？沒有脈搏！「殿下－－－－」一聲輕輕的驚叫！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宮廷中一位御醫說過的話：有些人還有微弱的呼吸，卻停止了心跳，這是瀕死的情形，搶救及時或許能活過來。

    宏寶很害怕，但是情況緊急，容不得他有過多的思想活動時間。

    他還能清晰的記起御醫說的話語：此時需輕輕彈壓胸膛心口處，每息一下，短暫快速有力！（注1）不知道過了多久，宏寶只是在機械的、無限次數的重複那一按壓動作。

    「咳！－－咳、咳！」咳嗽的聲音！「殿下，殿下，您怎樣了？」他的問候並沒有得到回覆！他用手感知了一下孩子的脈搏，有點弱。

    宏寶笑了，他很放鬆的笑了！他蹲坐在血水當中，一小陣之後，他抱起了孩子，觀察了一下四周，很是警惕的向着那處有着小洞的牆角走去。

    他也知道那裏有一狗洞！懷裏抱着孩子是他的殿下，是他們的少主，也是所有人的希望！因為此時只有他在內的不多人已經知曉陛下被殺！此前，在他欲提刀拼敵之際，甘丞相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躲好！快去御狗監！」老丞相精簡快捷的說完，拖着碩大的身軀，頭也不回的離去，時不我待！他依言行事。

    很快，喧鬧聲從遠處逼近，又慢慢遠去。

    他一路狂奔，提着一把已經斷掉的殘缺手刀。

    他於御狗監的血泊當中找到了眾人的拼死換來的希望。

    此刻，在他前方有一處綠油油的盆栽，正在匆忙的吞吐着黎明的微弱光亮！似乎這一夜的煙霾已經玷污了它綠色的心靈！宏寶又一次笑了！因為在這一抹綠下面是一條穿越城牆的通道！於如今的情形來說，確實可說是一條端莊的「綠色通道」！洞中，很黑，腳底下的泥土向着這兩個莫名闖入者怒吼，仿若在攻擊侵略者，又仿若在傾訴。

    訴說那中年不見陽光而得來的惡臭！宏寶在下面，昏迷的孩子呀呀自語，偶爾呼喚着身邊的親人。

    帶着淚水與惡臭的泥巴，徐徐的潛行！「這該死的城牆，如此的厚實！」他心理想到了城牆的厚實，又想起了如今的國破山河！想到了縱身誘敵的丞相大人，想起了慘死皇坐的國君陛下！他又想到了昏倒在懷裏的殿下！「不行，得趕緊出去。

    活着才有希望！殿下活着，才能讓大家有希望！」確實，現在所有一切的希望都是這懷中昏睡的孩子！儘管他只有六歲！至少，讓為數不多知道殿下存在的人有着拼命或者隱忍的希望！「我要活下去！我要把殿下撫養成人！我要讓四國伏血萬里！」於是，他又有了更大的力氣，似乎泥巴裹滿了褲腿；似乎他的速度更快了；似乎老天聽到了他的心聲！於是，前方慢慢的出現些許光芒！慢慢的能看清懷裏殿下的臉。

    他出來了！抱着殿下逃出了聖都內城！他想吶喊！告訴整個世界，他所做的一切，他想告訴那些在繼續浴血的人們，他懷抱着希望！但是他不敢吶喊，於是便笑着流着眼淚！他很開心，也很傷心！黎明結束了,天亮了！這是一個有着薄霧的夏天早晨，這種天氣很適合逃生！懷抱中的孩子眼睛顫抖着，時而喃喃自語，時而舞手動腳......宏寶很害怕，因為不知殿下身體的情況，因此，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過了護城河，在薄霧中狂奔而去！可是，隨後不久，在依稀的白霧當中，晃動着一個個高大的黑影，他們身上的各種金屬撞擊雜亂的發出聲音。

    這種聲音讓人噁心，特別是此時此刻，讓人十分噁心！「敵人！」只要用腳趾頭想想便知道！「怎麼辦，裝死？周邊並沒有屍體的存在！」宏寶轉動着頭顱！也沒有發現兵器！「！@#￥￥#」「－0@#￥……」「站住，什麼人！」被發現了，雜亂的語言，最後一道聲音卻是靈國官言！雖然語速與節奏雜亂，但意思已經明朗。

    此時宏寶又想起了，這是巡邏在外城的敵寇！都是這群畜生！轉瞬間七八個拿着長矛的士兵圍了過來！長矛上面滴着紅艷的液體，那是經過鮮血點綴的長矛，殺氣外放！儘管矛尖有殘破的缺口，但是從那上面滴着的鮮血，很難讓人懷疑它的不鋒利！那長矛上面流着的是帝國子民的鮮血！這群畜生！「你是什麼人！」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深思！這便是剛才用靈國語言喊話的士兵。

    他似乎是這群人的頭！因為他手中所握住的是刀！一把沒有缺口，沒有染血的刀！「官爺，我帶着我家孩子出來找點吃的，他已經幾天未進食了！」宏寶知道，四國用了七天攻破外城，用了十天攻破內城。

    這十天，他們就在外城燒奪搶掠！「@￥！」那名拿着刀的士兵吩咐周邊的人！宏寶被摁到在了地上，剛才他應該是吩咐他們搜身！此時的火烽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他雙眼無神的轉動了一下後又是輕輕的閉上，並未說話，因此誰也沒有關注到他！火烽與宏寶被分開了，士兵搜了兩人的身！「！@&#」一名士兵開口說道。

    「你是閹人！」宏寶驚呆了！從被搜身的那一刻起，他知道，完了！「這該死的老天，剛剛給了希望又立刻掐斷。

    如此這般就好像拉屎拉了一半，突然憋住終止下文一般！」宏寶如是想着！「反正要死，老子就當回英雄！」－－－－「沒錯，我就是內宮出來的！」「他是誰！」士兵長問道。

    「我－－兒－子！」宏寶的語氣越說越弱！但是如此近的距離，還是傳入了對方的耳中。

    而那士兵長又是一頓嘰里咕嚕，接下來周邊的八人開懷的笑着！宏寶知道他們是笑他剛才的話語，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的讓人噁心。

    「你一個閹人，會有兒子？」依舊是一片嗤笑聲。

    「你是不是還想說，他是內宮的一個小太監？」－－－－－－沉默與震驚。

    「這兩天我們至少殺了十幾位自稱小太監的孩子！沒關係，說不說都不所謂，拿下你們的頭顱就可以換取賞錢！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們的一個人頭，大人20文，小孩子10文，而五十文可以在我家鄉的紅花樓好好的喝上一頓花酒，這麼好的生意，哈哈，只要三個人頭！」「你這個畜生，我宰了你！」他又被摁到在了地上,根本就掙扎不起來。

    「要殺要刮衝着爺爺來啊，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男人！」對面的士兵長又笑了，似乎在看着一個笑話！「好！我成全你，高尚的閹人！」刀出鞘，一片寒光！空中虛晃着刀影，恰似那風中飄飛的風箏線！「刀子太鋒利了，我有點怕，還是閉上眼睛的好！反正我也不是男人了！」宏寶心想道，於是他閉上了眼睛！等了許久，意識中的那一片刻巨疼並未臨，反而聽到了刀兵相接的聲音！「睜開眼睛吧！」「刀子太鋒利了，我有點怕，還是閉上眼睛的好！反正我也不是男人了！」宏寶表述了方才心中所想。

    「咦？聲音不對，有點熟悉！」於是，他睜開了眼睛！他有閉上了眼睛。

    「你還是快點動手吧，我都產生幻覺了。

    」「你沒有產生幻覺，是我！」雄厚，粗壯的聲音。

    宏寶睜開了眼睛！「封、將、將軍？您不時十年前就失蹤了嗎？」將軍並未回答。

    緊接着，宏寶坐立起來!他接着又仰天長嘯：「感謝蒼天，予我靈國以希望！」「將軍，鄙人無能，險些致少主遭敵寇殺害！少主就交給將軍了！」此時的他並未來得及思考封雄緣何失蹤！「父親、母、果兒！」是火烽的聲音。

    此時的他眯着眼睛，又在喃喃自語。

    周邊的那個兵士長明白了，他此時斷掉了一條胳膊。

    倒在了血泊當中，其它的幾人也是缺胳膊斷腿的橫七豎八的躺着！封雄瞄了一眼在地上士兵們後，指了一下昏睡中的火烽，開口道。

    「今天我不殺你們，不時你們不該死！你們的罪行罄竹難書！惡人自有正義的使者磨，此仇不共戴天，以後會有報應的！滾吧！」說完之後，抱起了火烽，向着城外走去！宏寶緊緊的跟在封將軍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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