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九重 第七章瘋狂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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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之夜，在這漫天大雪之中，柳緒因為尋心戒的緣故本應感受不到寒冷，但在冰雪的這一句話的質問下，他卻瞬間感到了寒勁入骨。

    無奈地看了一眼冰雪，柳緒低頭苦笑道：「救了我的人果然是你啊。」

    冰雪清冷的道：「如果不是小夢突然出現的話，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正好也就提出我的疑問了。」

    語氣稍頓，冰雪換了一種認真審視的目光凝視着柳緒道：

    「一個普通人，當他的某種感情在某一天突破了心之臨界值的時候，那份感情就會產生異變，在其體內生成情感虛體化的產物——『勢』！而這個時候，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成為了一個御心者，步入了御心者的第一階段——『初窺期』！

    然而，因為感情的不同，勢的強度、特性以及成長方式都各不相同，在這之中，『孤獨』是個極為特殊的勢，它的強度、特性以及成長方式都和歲月息息相關。

    擁有『孤獨之勢』的御心者，他活的越久，成長就越多，孤獨之勢就越強，特性也就是凝實度，就會越高。

    但是因為這成長的速度比之其他的勢普遍的趨於緩慢，所以選擇『孤獨之道』的御心者十分稀少。

    不過柳緒你的『孤獨之勢』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隱患，之前在山洞中見你使用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你的勢雖然確實只有初窺五重的強度，但是其凝實度卻高的離譜，我甚至以為是我重傷之下感受錯了。

    所以在你傷好，我的實力也恢復了一些的時候，我告知你那個殉道者的事情，在你和他戰鬥的時候，我在一旁用魂力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然而得出的結果卻讓我有些難以置信。

    以我所感知到的你那股勢的凝實度來看，你至少已經活了三百年！可是根據精靈對時間的感應來判斷，我又能確定你只有十六歲。

    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活了多少年？你又是怎麼做到在這如此久遠的歲月里壓抑着情感，不讓自己成為御心者的？」

    「什麼？三百年？冰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柳緒還沒表示什麼，原本躺在地上的余玹夢卻突然迴光返照般的從絨毯上坐了起來，驚詫地問道。

    冰雪眼神依然緊盯着柳緒，清冷的道：「你問他。」

    余玹夢立即將腦袋調轉向柳緒，神色頗為古怪。

    見冰雪將話說的如此清楚，柳緒明白他已經不好搪塞，只好認命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冰雪說的話。

    看到柳緒點頭承認，余玹夢頓時露出了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半掩着小嘴驚駭道：「什麼？你居然真的活了三百年？」

    柳緒點了點頭：「正確的來講，是一千年！」

    「什麼！一千年？這怎麼可能？！」余玹夢驚道。

    「正常情況下確實不可能，不過我的情況有點特殊，我在一個特殊的空間裏生活了一千年，可是我的生命卻幾乎被定格在千年前我進入那片空間前的那一刻，遇到冰雪時，那時候我才剛剛從那片空間裏出來不久，這就是我為什麼才十六歲的原因。」柳緒回答道。

    冰雪皺着秀眉，思索片刻，繼又清冷道：「先不說這樣的空間是否真的存在，就算是真的，時間的問題解決了，但是你的實力確實只有初窺五重，這怎麼解釋？按照你勢的凝實度來看，你經歷的歲月也絕對不可能超過三百五十年，一千年太不合理了？如果真是一千年的話，就算你因為屬性的原因沒想突破到『煅勢期』，那你也應該是初窺巔峰了才對！」

    面對這個問題，柳緒卻忽然間的沉默了，低着頭坐在原地，目光幽幽的凝視着自己交疊的雙手，眼神中閃爍着一種複雜的情緒。

    見此情形，余玹夢連忙向冰雪遞去了一個婉求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問了。

    看到柳緒露出如此神情，冰雪也感覺自己有些過於逼迫了，旋即輕聲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並沒有惡意，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吧。」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看着眼前這個才認識了沒兩天的少年，冰雪總想去了解他更多，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冷靜了，質問別人的私隱秘密，放在以前，這是她絕對做不出來的事。

    「嗯，沒事，我也很抱歉，這其中的原因有些複雜，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柳緒握了握右手，抬起頭，強顏歡笑道。

    「終於讓我找到了！」

    這邊柳緒的話音剛落，樹林之中就突然傳來了一道極其陰森的聲音。

    柳緒立即和冰雪交換了一個眼神，旋即迅速的拉着余玹夢站到了冰雪的身邊，全神戒備了起來。

    這裏附近是有冰雪的魂力在不斷掃描的，如果有人能在冰雪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他們的身邊，就只有……

    冰雪用魂力集中感應了一下聲音的方向，旋即眼神微凝，清冷的道：「小心點，我的魂力感知探測不到這個人的存在，應該是使用了特殊的隱匿之法。」

    心靈感應、魂力感知，這些感應之法是先天靈獸特有的靈技，正常人類是無法習得的，因此專門為了對付這種感應之法而被開發出來的一些隱匿之法，除了那些想對靈獸圖謀不軌的人以外，一般是不會有人去學習的。

    所以當柳緒發現有人居然躲過了冰雪的魂力感知的時候，就明白十有八九是敵人的追擊了。

    「喂，使用孤獨之力的小雜種，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你身邊的兩個女人之中，哪一個是雪精靈？如果你說出來的話，我說不定會讓你死的痛快點。」一道黑影說話間緩緩走出了樹林，出現在了柳緒三人的面前。

    來人一襲黑袍裹身，從身形和聲音來看，應該是個男人，大半張臉全都籠罩在其衣帽的陰影之下，只露出了一張紅似滴血的妖異嘴唇，整個人看上去宛如一個從恐怖故事裏走出來的鬼怪一般。

    「是之前我們在山洞處遇到的那個人，看樣子是解決那個殉道者的時候動靜大了點。」冰雪清冷道。

    黑袍聞言立即看向了冰雪，陰森的笑道：「看來，你就是雪精靈了吧，沒想到雪精靈的人身居然這麼漂亮，而且還是個銀髮美女。」

    黑袍舔了舔嘴唇，笑道：「不知道放到床上的感覺是不是和人類一樣呢，命令上只是說要活着帶回去，我捉到後先享用一番應該是可以的吧。」

    冰雪的俏臉瞬間冷若寒霜，寶藍色的瞳孔中瀰漫着徹骨的寒意，迸發的殺意帶着四周的風雪，環繞着她的身子旋轉出了低沉的呼嘯。

    然而就在冰雪準備出手的時候，站在一旁的余玹夢卻突然伸手阻止了冰雪，輕聲道：「冰姐姐，你的身體才剛剛恢復了一點，還是不要動手的好，這個敢對姐姐出言不遜的傢伙交給夢兒就好！」

    冰雪冷冷地看着黑袍，雖然很想親手解決這個膽敢出言侮辱她的傢伙，但是正如余玹夢所說，她的身體只不過才剛剛恢復到可以化形而已，解決一些才初窺期階段的新手很容易，可如果是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沒那麼容易了，黑袍人見到他們之後就解除了隱匿之法，所以冰雪通過魂力立即感知到了這個黑袍人的大概實力——煅勢後期。

    以冰雪現在的身體，除非是動用一些自殘的招數，方才有可能將其擊敗。

    閉眼快速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冰雪輕聲叮囑道：「那就交給你了，以我現在的魂力感知只能知道這傢伙是煅勢後期，具體第幾重並不清楚，也感知不出他的屬性，不過想來以你的實力小心一點應該是足夠了！」

    「足夠了？」黑袍輕蔑的笑道，「就憑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雪精靈，你不會是腦子被氣壞了吧！」

    對方怎麼看都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人通常修煉都才剛剛步入正軌一兩年，這在黑袍人眼裏，余玹夢莫說是對手了就連新手都算不上。

    「連臉都不敢露的無名鼠輩，不過才煅勢期也敢在冰姐姐面前猖狂！」見這黑袍人又開始說話，而且這次連自己也罵上了，余玹夢頓時小臉一冷，腳下一個箭步，對着黑袍人的胸膛毫不猶豫的一掌印了下去。

    沒想到余玹夢的出手竟然會如此之快，黑袍人驚訝之下連忙伸手倉促的回擋了一掌。

    兩掌相觸，黑袍人突然驚愕的感覺到，除了殉道者本身具有的強大的肉體力量以外，對方手掌之內居然還同時傳來了兩股冰寒徹骨的能量，更讓他驚駭欲絕的是，其中一股能量居然將他灌輸到手上的勢一下子給消除了大半，而另一股能量則又緊接着直接將他手上剩餘的勢全部打散了後，衝進了他的身體，凍傷了他的五臟六腑。

    沒有了勢的保護，面對身體比他強了不知多少倍的殉道者的一掌，黑袍人與之對掌的整隻左手臂直接被余玹夢將其中骨頭打了個粉碎！

    「噗~」

    瞬間，之前還在不斷叫囂的黑袍人就被余玹夢這簡單輕鬆的一掌打的吐血而飛。

    倒在地上，黑袍人左手艱難的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過程中，一直遮擋着他容貌的帽子隨着他的動作被緩緩的掀了開來。

    衣帽之下，露出的是一張年輕蒼白的男子的臉龐，他舔舐着嘴邊的鮮血，嗜血的詭笑道：「『淨霧』、『淺霜』，本來還以為是個雛，沒想到竟然會是余玹家的嫡系子弟，才這個年紀就已經人間期巔峰的實力，這種人居然不在本家呆着卻跑來這種地方，真是倒霉。」

    「煅勢九重，屬性是傷害加深，只可惜這是只有在對方受傷的情況下才能發揮作用的屬性。」交手之下，余玹夢也是得知了對方的實力，對方應該是剛剛踏入九重境界不久，而她卻早就已經是人間期巔峰了，不過雖然如此，但是九重和巔峰的差距並不是很多，如果不是靠着家族絕技跟對方的大意和措手不及的話，勝負並不會這麼簡單的得出。

    看着身受重傷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的黑袍男子，余玹夢冷冷地道：「你是自行了斷，還是要冰姐姐動手？」

    既然對方是想要追獵冰雪的人，那麼余玹夢就不會有絲毫猶豫和顧忌，該殺則殺，雖然她才年僅十四，但是出生余玹的她，在這方面卻是遠要比柳緒成熟的多。

    知道自己死期將至，黑袍男子卻詭異的笑了起來，他張開了口，正想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從余玹夢身邊猛然掠過，隨着「嘭」的一聲巨響，一腳將黑袍男子的身子狠狠的踩入了大地之中——

    月光下、幽湖畔、風雪中，柳緒全身的勢在肆虐的咆哮着，整個人猶如一隻癲狂的野獸，黑色的瞳孔中充斥着瘋狂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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