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在S市的教育系統可謂是德高望重,聽說他曾經被評為全國十佳優秀教師,門下桃李芬芳。
「初年,聽說你是跟着姐姐長大的?」
喬初年點點頭,沒有接話。這幾年很多人都對他的身世很好奇,問東問西,但喬初年什麼也不說,在他的內心還有着揮之不去的恐懼感,這種恐懼來源於姜雲峰這樣的大人,他怕有一天他們會逼着喬韻和自己分開。
「你姐姐多大了?」
喬初年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聲說了一句:「我姐姐對我很好!」
顧老師覺得很吃驚,他從喬初年的神色上看出了超出他年齡之外的戒備,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喬初年這樣頭腦發達,思維縝密的孩子,所以在喬初年殺進決賽一舉奪冠的那一刻他並沒有太多的吃驚。
神童這種生物,每年都會出那麼幾個,顧老師對喬初年給予的希望很高。
「初年,有沒有想法拼一下科技大學的少年班?」
喬初年沉默了片刻轉頭問他:「顧老師,現在上大學,學費是多少?」
顧老師訝異了須臾,笑道:「學費你不用擔心,不是還有獎學金嗎?」
喬初年又點了點頭:「我要回去問問我姐姐!」
喬初年這句話說的很肯定,顧老師看出來他的姐姐在他的心中份量一定很重!
S市擁有全國最大、設施最齊全的飛機場,喬韻立在出站口,覺得自己一身寒磣和這高大上的裝修格格不入,於是她選擇站在角落裏,避開那些或穿着西裝,或踩着高跟鞋、或捧着鮮花的人,可憐巴巴地踮着腳尖向安全門內看。
喬韻並不知道喬初年拿了冠軍,在她看來喬初年拿不拿冠軍她都不在乎,她想的是今晚終於不用一個人睡了。
喬初年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箱子,那裏面是在新加坡別人送他的禮物,有主辦方的,有參賽隊友的,還有比賽對手的,喬初年去新加坡時除了幾身換洗衣物外什麼也沒有帶,好在臨走時喬韻塞給他兩百塊錢,他用那些錢買了一些精緻的筆記本,上面寫了贈言。送出去那天,喬初年看着那兩百塊換來的筆記本心疼不已,早知道就讓喬韻從批發市場買了帶過來了。
喬韻是一眼就看到前簇後擁的喬初年,一群人中他最矮,像個精緻的瓷娃娃,冷着臉頗有些不耐地低着頭往外走。
見他們這群人過來,原本接機口拿着鮮花等候多時的少先隊員的老師一擁而上,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喬韻有些懵,她沒想到那些人都是衝着喬初年去的,見他迅速地淹沒在人海里,喬韻突然有了一種失落感。
旁邊不時地有人喊着:「你們這次可是為國爭光了!」
「太爭氣了,回去就開慶功宴!」
「喬初年,你可是奧數賽史上年齡最小的冠軍!」
喬韻聽着他們嘰嘰喳喳的喊聲突然明白了,心一下跳的好快,她家的二子竟然真的拿了冠軍!
她下意識退後了兩步避開了人潮,衝着那些人呵呵傻笑起來。
看着人潮,喬韻打算自己回去,昨天喬初年給她打電話只說了航班的時間並沒有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喬韻以為他並沒有獲獎,所以在長途電話里也沒有多問。看着眼前的接機大隊,喬韻覺得自己很多餘,喬初年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圈子和成功,那自然她是要放手的。
喬韻越退越遠,正想轉身,突然看見喬初年從人群里奮力掙扎開來,生氣地沖她走了過來。
他身後的人都看着他,喬韻也看着他,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氣呼呼地責問:「阿韻,你來了不接我,是要去哪兒?」
喬韻見他身後的人都看着自己,突然侷促起來:「你不是要跟他們開慶功宴嗎?」
喬初年越發生氣了:「我要跟你回家!」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回去時喬韻沾了喬初年的光,坐上了小轎車,車裏還有顧老師和來接機的一個中年人。
喬初年坐在中間,喬韻和顧老師一左一右,那個中年人熱情地轉過身跟喬韻說話。
「你是喬初年的姐姐?你在哪個學校念書?」
「我在三中,初二!」
「哎?今天學校不上課嗎?」
喬韻臉有些紅,顧老師側頭看着她,若有所思。
「我今天是請假過來的,我怕初年他太小……不認路……」
喬初年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晚上喬初年並沒有去什麼慶功宴,黑色的小轎車一路將姐弟倆送到吳家巷口,喬韻下了車千恩萬謝,喬初年酷酷地拖着箱子頭也不回地往家走。
喬韻趕上他,有些責備地說道:「怎麼也不好好打個招呼?」
喬初年揚起頭控訴道:「五千的獎金還要扣稅呢!」
喬韻一愣,隨即明白了,笑眯眯地說道:「你本事了,大人物的收入才扣稅呢!」
喬初年不理她,埋着頭拖箱子,喬韻順手要接,喬初年不讓,沉聲道:「我是男人呢!你別插手!」
喬韻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貓着身子側過頭笑道:「小男人吧!」
「哼!」
喬初年的火氣很大,一直持續到上了床扎進喬韻懷裏,喬韻用手順着他的脊背安慰道:「二子,好歹還有幾千塊呢!」
喬初年嘟囔道:「可以買好多東西呢!」
喬韻「咯咯」地笑,喬初年被她笑惱了握着她的手說:「阿韻,等我長大了,你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
喬韻笑着說了聲:「好!」
尾音拖得重重的、長長的,暗夜聽來是那麼的甜蜜。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喬韻的心情因喬初年的歸來變得很好,但反之蕭戈確實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如現在的英語課,萬年不便的睡覺籌碼變成了煩躁不堪的轉筆運動,在蕭戈第七次把筆轉飛的同時,喬韻忍不住罵道:「蕭戈,你煩不煩?」
蕭戈突然側臉認真地看起喬韻來,看到喬韻炸毛前,輕聲問道:「喬韻,你覺得我帥不帥?」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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