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肝膽都顫抖了起來,可他們卻一臉沉默,好似沒看到我醒了似的。「喂,我們現在是在哪?」
我說着看了一眼薄澤辰,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關節明顯在使勁兒,似乎在竭力克制情緒。憤怒程度似乎都能拆卸方向盤了。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他臉上的魚形圖案已經消失了。
我又看了坐在身旁的譚曉曦一眼,她的臉上也沒了魚臉,小千的也是。余記團扛。
我鬆了一口氣兒,還好還好,雖然昨晚的事情是真的發生了,但我們都活了下來,而且他們臉上奇形怪狀的東西都沒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便覺得輕鬆許多,也不怎麼反感手上的血跡了。我從包里翻出濕紙巾。打算先清理一下雙手。可皮都快磨破了,這血跡不僅沒擦掉,還越來越紅了。
而他們三個,都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尤其是薄澤辰,似乎埋怨很深,深到打算永遠都不理我似的。
「昨晚……昨晚是你們救的我麼?」我主動打破沉默。
譚曉曦和小千對視一眼。兩個人的表情都木訥得很。恰好到了路邊休息站,薄澤辰讓她們去買食物,只剩我和薄澤辰留在車裏。
「我也想上廁所……」良久的沉默讓我內心崩潰得很,我找了個藉口想溜下去。
「不可以。」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
「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了,讓你變得討厭我,討厭到想用尿憋死我啊?」我越說越委屈,眼睛和鼻子都是一酸,就有液體流了出來。
薄澤辰也表情痛苦的動了動嘴巴,幾秒鐘後他才說,「我只是怕你嚇到別人,若你真的想方便。那我去找工具給你,你在車裏解決。」
「我又不是怪物,真有必要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嗎?!」我不滿的嘟囔了幾句,眼神不悅的瞟了他一眼,收回眼神時,我的視線在後視鏡上停留了幾秒,我的臉上,似乎多了某樣東西。
我立馬捂住臉往鏡子前湊,當看清我臉上的東西時。我只感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我腦袋湧上來了,眼珠都因驚嚇過度快要掉出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聲音顫抖的看向薄澤辰,「為什麼我的臉,會有三張魚臉重疊在一起?」
似乎……似乎他們臉上的魚臉,突然跑到了我臉上一樣……
車裏明明暖氣十足,我卻感覺自己就像突然被人從赤道丟到極低一樣,冷得馬上就要死掉一樣。
薄澤辰從未像現在這樣沉默過,他欲言又止的眼神,讓我感覺事情要比我現象中的恐怖很多。
裹在我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滑落下去了,我不經意的一個低頭,又嚇得心裏湧上一股惡寒,連頭髮尖都在打顫了。
我的全身都是血,那血就像是皮膚本來的顏一樣,均勻的抹在了我的皮膚上。就算是化妝技術最精湛的團隊。也化不出這種效果!
「你怎麼也不幫我清理一下呀!」我說着拿起濕紙巾又是一頓狂擦,可是越擦皮膚就越紅,紅得怪異,紅得就像要吃人一般怪異!
薄澤辰迅速從駕駛位移動到我身邊,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語帶自責和心疼的說,「你別擦了,你昏睡後我們用過很多東西幫你擦洗,但越洗這顏就越深,沒用的。」
「那怎麼辦?」我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我現在又丑又髒的,連我都嫌棄我自己了,若是連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該怎麼辦?」
我越想越難受,薄澤辰並不是有耐性的人,但他還是按我的要求發了誓,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會對我不離不棄。被他細心的一頓哄後,我情緒漸漸平緩下來,理智恢復後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昨晚你們追着白衣人跑出去後,發生了什麼?」
「我們看到了你。」
薄澤辰說了一句我完全聽不懂的話,「我不懂。」
「那個白影一直飛在我們前面,我快她快,我慢她慢,好像存心逗我玩一樣。我當時心急,也沒工夫和她玩抓人遊戲,便加快速度逮住了她。」薄澤辰說着,眼神複雜的看着我,「等我看清她的樣子時,我吃了一驚,趁機讓她溜了。」
「你看到了我?」我真覺得這是一句很彆扭的話,可薄澤辰卻認真的點點頭。
「那是一張和你一樣的臉,不同的是她臉上多了一條魚的標誌。後來我和小千她們回合,又發現了她。費了一番功夫抓到她後,她的臉還是你的,不過這一次臉上又多了一條魚的標誌。」
「後來她又溜了?」
「對,她說我們弄疼她了,那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和你一模一樣,你說着還像我撒嬌,我心裏雖然覺得蹊蹺,但還是怕真是你便鬆了手。」
「然後,她就又在你們三個人面前溜了?」
「不是溜,而是憑空消失了。」
「這麼玄乎?」
「更玄乎的是,她又突然出現了,這一次她把我們帶到一個下水道時,再次消失了。不過她逃跑前,特意回過頭對着我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的眼睛在黑暗裏反而看得更清晰,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臉上再次多了一條魚。」
我聽得心裏直發毛,「那三條魚的樣子,和我臉上的一模一樣?」
「對!但這不是最玄乎的地方。」
「還不玄?」我的心臟都快不能承受了好嗎?
薄澤辰糾結的皺着眉說,「每次她臉上多了一條魚的標誌時,我們三個人的臉上的三條魚,就會少了一條。」
「這……這……」我支吾半天,不知道該問什麼了,乾脆問他後來發生了什麼。
「譚曉曦帶着手電,我又能看清下水道的一切,我們便順着地下水道往前走,然後看到一條綁在柱子上的繩子,我們剛走到旁邊,那繩子就動了幾下。」
「那照你這麼說,後來是你扯繩子的?」
「是。我擔心那邊會有怪物,後來往前面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你被一團血霧包裹住了,它就像要吞噬你一樣,我便立馬去救你,沒想到那血霧可怕得很,要不是我及時掀開井蓋,我們四個估計都會被它吃掉。」
聽着薄澤辰的敘述,我都覺得害怕得很。我看着他白皙乾淨的皮膚,心裏的疑惑也是越積越多,「可你們的身上沒染上血,只有我就像重新長出了一道皮膚一樣?」
我說這話的時候,薄澤辰的瞳孔明顯在這一瞬間放大了好幾倍。
我把他們追白衣人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薄澤辰,當他聽到我和一男人在下水道親密共處後,臉變得很難看。
我暗自得意,還好我把一部分細節省略了沒說,不然他絕對會炸毛。
薄澤辰在壓制住情緒後,語帶困擾的問,「侯華綁架的你?你在下水道還碰到了一個被同樣方法捆綁的男人?」
「對,但我們後來走散了,我估計他是餓太久昏過去了,你們下去後有沒有看到他。」
「沒有。」薄澤辰回答得很果斷,「只有你一個。」
我的心,好像突然有陣陣涼風吹過似的,泛起一陣惡寒。「可我真的見到他啦!我嘴上的布條和眼睛上的膠帶就是他幫忙取下來的。」
薄澤辰懷疑的看着我的眼神,不僅沒消除,反而更深了。我急得跳起來,「薄澤辰,你該不會懷疑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雖然我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但我的確見到他了!好,就算你沒看到他,那你總該在地上發現布條、膠帶和繩子之類的東西?」
「沒有,什麼都沒有。」
一切的證據,都指向我,仿佛一切都是我自演自畫一樣!
我怎麼發現,我進了某人的局裏!那個人,似乎要剝離我和薄澤辰之間的信任,然後,再消滅我,或者,佔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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