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之農家貴妻 101我們一起努力!

    柳橋並不知道易之雲心裏起的變化,原本他也沒想將君世軒跟她說的話告訴易之雲的,可又想着君世軒的確說了,如果今日她不說,來日易之雲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事引起誤會便不好,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是能夠避免便避免,更何況這事她的確沒有隱瞞的必要。

    至於君世軒的目的,起先說是試探她,不過是不想讓易之雲往那方面想去,可這般一說,卻真的覺得有幾分可能。

    她跟君世軒不算熟悉,便是他想找一個人傾述心中苦悶也絕對不會找她,就算他說的那句話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不會跟她說出如此私密的事情,而最合理的理由便是他看上自己了,然而這個理由荒誕之極,更是不可信。

    所以,最有可能仍是他在算計她!

    不過如今,她似乎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日過後,生活仍在平靜中繼續,柳橋每日仍舊去作坊,雖然腐竹的方子已經沒有問題,可是她仍是想看看有沒有改良的空間,另外便是嘗試着其他的豆製品,目前堆積在庫房裏面的黃豆仍有不少,不用便浪費了。

    易之雲每日學堂家裏兩點一線,幾乎書不離手,不過晚上仍是抽出半個時辰的時間來教授柳橋學堂所學。

    單單是考試的內容,便讓柳橋詫異了許久,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古代的考試不過是寫一篇文章罷了,上輩子電視小說不都是這樣描述的?而事實證明,她也是被影視文化快餐文學給荼毒的一位。

    看着易之雲聽她說到只需寫一篇文章之時的神色,柳橋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誰說穿來的便上天下地無所不知的?

    至少她柳橋不是,而且不知道的還多着呢。

    科舉,並沒有她所想的簡單,不過,深究下去,其實也不算複雜,本質上跟上輩子的各種大考差不多。

    其他的暫且不說,便說說童生試。

    大周朝的童生試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由縣試,每年七月在各縣舉行,由知縣住持,試題由州府下達,而考核的內容最為簡單,只有墨義跟帖經,所謂墨義,說白了便是問答題,譬如從四書五經等書籍之中抽出一句話讓你解釋,或問你這話的意義,而帖經考核的是記憶,說白了便是現代試卷中的填空題以及默寫。

    說起來縣試的考核內容並不艱難,若在上輩子,這類考核的內容不過是放在試卷前面,考核考生基本知識的,說到底靠的是學生的基本功,然而,易之雲卻一連三次都沒有考過。

    柳橋不能說易之雲笨,而事實上,他也不笨,可為何一連三次連這些個死記硬背的都沒有考過?內容太過廣泛記不住?還是……

    易之雲念書也幾年了,考試也考了三次,便是內容再廣泛,估計也都過了一遍,若是仍是考不過,便只剩下了心理素質的問題。

    思及之前易之雲的狀態以及他心裏的秘密,尤其是他科舉的目的,柳橋更加傾向於是他的心理素質問題,然而這個問題比起是他的底子不好或者記憶不好更加難辦。

    底子不好可以繼續努力,而記憶不好也可以努力,一次記不住,那便多背幾次,上輩子她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可是,心理素質……

    正當柳橋意識到易之雲可能因為這個而屢試不第的時候,也發覺了易之雲這些日子似乎格外的緊張,之前她以為他書不離手是因為要抓緊時間,可如今卻發覺了不對勁,便是時間再緊也總不該這樣。

    可沒等她找到機會跟易之雲談談,金玉滿堂的掌柜便親自登門,說請她明日去一趟城裏商定合作細節。

    柳橋此並不意外。

    是夜,便跟易之雲提了此事。

    易之雲擰緊了眉頭,半晌才道:「恩,我明日陪你去。」

    柳橋沒反對,他這些日子精神繃的厲害,出去走走也好,「恩。」

    次日,兩人先是去了學堂請假。

    安夫子一聽了這話,面色頓時沉了,看着易之雲的眼神中也多了失望,不過終究沒有反對。

    出了學堂之後,柳橋沉默會兒,便道:「大少爺,安夫子似乎生氣了。」

    「沒事。」易之雲一邊駕着車一邊道。

    柳橋又道:「其實安夫子對你也挺不錯的。」

    「恩。」易之雲沒有否認這個,從前他並沒有這個感覺,可是這一年,雖然安夫子待他的方式沒有變,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份關切,「別擔心,夫子不會罰我的。」

    柳橋並不擔心安夫子罰他,只是卻也沒有漏掉安夫子眼中的失望,失望嗎?其實對於一個老師老說,自己的學生怎麼考也考不上自然是不高興的,可是,屢敗屢試,始終不肯放棄,這種精神,恐怕也是一個老師所喜歡的,安夫子對易之雲怕也是如此,而如今,易之雲屢屢請假,恐怕讓他有了一種易之雲已經放棄了的想法,「大少爺,夫子生氣恐怕是擔心你想放棄童生試。」

    易之雲一愣,車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為何這般說?」

    「你想想啊,這半年你請了多少次假?」柳橋道,「夫子方才不但生氣,也是失望。」

    易之雲擰着眉頭,半晌後堅定道:「我不會放棄!」

    「我知道。」柳橋笑道,「不過也不要將自己繃的太緊了。」

    易之雲一愣。

    雖然場合不對,不過既然說來了,柳橋也沒打算收起不說,「這幾天你的精神很緊張,我知道如今臨近考試,不過易之雲,太過緊張對考試沒有幫助。」

    易之雲眸子一愣。

    「我知道你很想考上功名,好為娘跟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柳橋緩緩道,「可是易之雲,這件事不是一年兩年便能夠做到的事情,或許我們得花上十年,乃至更長的時間,所以急也急不來。」

    易之雲看着她,「我知道。」

    「單單是童生試便分了縣試,府試還有院試,便是一路順利考下來,也得三年,過了童生試,便是鄉試,鄉試三年一考,而很多人第一次都考不上,第二次考上的是運氣,三年又三年,過了鄉試得了舉人的功名,這才能進京考會試,可要過會試更難,便是安夫子,考了大半輩子都只能是個舉人,而唯有會試過了,才能得進士的功名,才有機會參見殿試,面見皇上,而就算見到了皇上,要討回公道也還得尋找時機,易之雲,我們是要討回公道,而不是要去自尋死路或者玉石俱焚。」

    「我知道。」易之雲的聲音有些沙啞。

    柳橋靠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所以,我們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地走。」

    「我沒有着急。」易之雲道。

    柳橋看着他,「沒着急?如果沒着急你這幾日便不會書不理手,夜裏的燭火也不會一直亮到三更也沒熄滅,便是連吃飯亦精神恍惚的。」

    「阿橋……」

    「易之雲,我們是要討回公道,不是玉石俱焚,便是真的要玉石俱焚,在這之前也得保重好自己!」柳橋繼續道,「而且你這樣的精神狀態,對考試沒有任何的好處,反倒是拖垮了你自己。」

    易之雲看着她,眼底先是蒙上了迷茫,隨後,散去,便浮起了溫暖的笑意,「阿橋,要一直這麼關心我。」

    柳橋一愣,有些氣結,「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很認真。」易之雲一臉認真地道。

    柳橋瞪着他,「那你急什麼?」

    「我……」易之雲想否認,可是見了她眼底的擔心,垂了垂眼眸,道:「阿橋,我是着急,因為這一次的童生試我一定要過!」

    「易之雲……」

    「只要我過了,那我就可以參加九月的府試,只要過了府試,我就能的秀才的功名!」易之雲一字一字地道,「只要我得了功名,君世軒便是想算計你傷害你也得斟酌再三!」

    柳橋眼眸一睜,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撞了一下,揪心顫着,只要我得了功名,君世軒比按是想算計你傷害你也得斟酌再三……這句話一直在她的耳邊迴蕩着。

    不是為了討回公道,不是為了雲氏,更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她!

    為了能有能力保護她,為了擁有讓那些企圖算計她傷害她的人退避的能力!

    「易之雲……」她沒想到她說的話竟然是他轉變的原因,眼裏似乎蒙上了什麼,視線有些模糊。

    易之雲一驚,「你……你別哭啊!」

    柳橋抬手摸了一手的濕潤,隨即笑道:「我沒哭。」

    「你……」易之雲有些摸不准她現在的情緒,「你別難過,我不是不聽你的話,我只是……好!我答應過你我不着急,你別哭!」

    「易之雲。」柳橋看着他,視線仍是模糊,「你真好。」好的都讓她愧疚了。

    易之雲一愣,隨即道:「那你別哭……別哭,我都聽你的!」

    「不哭了!不是哭。」柳橋抬手摸了眼淚,笑道:「是喜極而泣。」

    「喜極而泣?」易之雲擰緊了眉頭,「喜什麼?我又沒有考過。」

    「會的!」柳橋堅定道,「一定會考過的!」

    易之雲看着她,「你說得對,我一定會考過去的,這樣便不會有人敢來傷害你!」

    「恩。」柳橋笑着點頭,「沒人再敢欺負我,換我去欺負別人!」

    易之雲頓時瞪了眼睛,抬手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休想!好的不學偏學這些壞的,我易之雲的妻子怎麼能做這等仗勢欺人的事情?!」

    「好,不做。」柳橋笑道。

    易之雲瞪了她,就知道這臭丫頭是在戲弄他,「坐穩了。」轉身重新趕車。

    柳橋沒有在說話,可嘴邊的暖笑一事沒有散去。

    才到金玉滿堂的門口,易之雲的車還沒停穩,臉便已經陰沉沉的,柳橋無奈,下了車之後,便勾勾手指讓他彎下腰。

    易之雲照做,似乎以為她想要為他拭汗,卻不想她竟抬起了雙手覆在他的臉頰上。

    「大少爺,我們是來談生意不是來找麻煩的。」柳橋揉着他緊繃的臉頰,「放鬆點。」

    易之雲有些氣結,抬手拉下了她作怪的雙手,「知道了!」

    「知道就好。」柳橋笑笑。

    易之雲瞪着她,「柳氏阿橋,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兒子!」後面二字說的格外的重。

    柳橋一愣,隨即笑了出聲,又抬起了手拍了拍他的臉,「放心,我兩輩子也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說完,不待他動怒,便轉身離開。

    易之雲狠狠地瞪着她,「臭丫頭!」隨後,跟了上去。

    掌柜見了柳橋當即迎了出來,寒暄兩句之後便將她往後面的院子領去,柳橋沒在意,估計猜到掌柜要將她往何處領。

    果然,還是上次的那屋子。

    而君世軒已經在等候了。

    一見了人,易之雲便大步越過了柳橋,一副防着君世軒動手傷她的樣子,如此明顯的反應,君世軒如何看不出來。

    不過這一次,柳橋沒有阻止。

    君世軒眉宇微蹙。

    「君東家。」柳橋從易之雲的身後走出,正好看到君世軒,也沒有離開易之雲的保護範圍,微笑地到了一個招呼。

    君世軒看了看她,又抬高視線看了看易之雲,點頭,「請坐。」

    柳橋大方入座。

    易之雲沒有坐,站在了她的身邊,如門神一般。

    君世軒又掃了他一眼,然後才看向柳橋,並未如上回一般不對勁,而是,直接進入了正題,「這裏有一份協議,如果柳姑娘看了沒問題,便簽字畫押,我們合作愉快。」

    柳橋接過了協議,低頭看了起來,大約一刻鐘後,抬頭,「君東家,你這是協議還是賣身契?」

    易之雲面色驟變,盯着君世軒的目光宛如利刀。

    君世軒卻淡淡笑道:「柳姑娘何意見得?」

    「合約上其他的條款都沒有問題,唯獨這一條。」柳橋似笑非笑,「往後我只能跟金玉滿堂合作,這不是賣身是什麼?」當日莫輝只是要她的豆芽,可如今君世軒買斷的是她的腦子!

    「柳姑娘……」

    「我記得當日君東家跟我說過不該跟鴻運簽訂只獨家供應的協議。」柳橋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可如今君東家卻有過而無不及,當日我只是賣斷了豆芽的銷售渠道,如今君東家這協議可是要買斷我!君東家,你是將我當成你們君家的家奴還是夥伴?」

    易之雲伸手拿過了柳橋手裏的協議看了一遍,面色更是不好,「君東家……」

    「夫君。」柳橋卻溫和地打斷了他的話。

    易之雲看向她,便是時間不對,可是他的心仍是忍不住激動,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稱呼他,「恩?」

    「讓我跟君東家談可好?」柳橋笑道。

    易之雲凝注着她,「好。」

    柳橋笑眯眯地看了他會兒,隨後,斂去笑意,神色冷肅地看着君世軒,「幾日前君東家還說我多智近妖,如今倒是跟我耍起這些小把戲了,君東家是沒有誠意跟我合作還是覺得無聊想戲弄戲弄小女子?」

    「我只是不想成為第二個鴻運。」君世軒淡淡道。

    柳橋嗤笑:「所以便讓我在同一個坑裏摔兩次?君東家就這麼肯定我除了你便沒有其他的選擇?或許在揚子縣,乃至整個欽州的確沒有,不過走出欽州,就未必了,君東家想必還沒有忘記我們跟州府大人的二公子有些交情吧?如果我們開口,其他事情州府大人或許不會給面子,可只是請他幫我們聯繫聯繫其他州的知名酒樓,想必州府大人不會拒絕的,當然,就算我們跟欽州之外的酒樓合作,也傷不到金玉滿堂的根本,可是,金玉滿堂擴充計劃恐怕會受阻,乃至夭折!」

    「你威脅我?」君世軒看着她,聲音漸漸冷凝。

    易之雲盯着他,小心防備。

    柳橋笑道:「不,我只是在維護我自己的利益!也希望君東家言而有信,履行那句不會算計合作夥伴的承諾!」

    「若不加上這條,我如何保證你不會背地裏算計我?」君世軒道,「那日你所說的話我可一句都沒忘記!」

    「這般說來君東家是怕我忘恩負義?」柳橋嗤笑。

    君世軒道:「你不已經做過了?當日你一面與莫輝合作,另一面卻不拒絕與我接觸,不正是忘恩負義?」

    「既然如此,那我們沒什麼好談了。」柳橋冷下了臉,起身對易之雲道,「我們走吧。」

    易之雲掃了一眼君世軒,牽住了她的手,「恩。」

    兩人相攜走出了門口。

    「等等!」君世軒起身開口。

    柳橋轉身,「君東家還有什麼指教?」

    「十年,十年之內,你只能跟我合作!」君世軒神色嚴肅地道。

    柳橋挑眉:「兩年!」

    「五年!」


    「三年!」

    君世軒盯着她,半晌,「好!」

    柳橋起步走了回去,坐下,「那請君東家另外擬寫一份合約。」

    君世軒看了看她,然後打開了手邊的一個盒子,拿出了一份新協議,將其中一張遞給她。

    易之雲先一步接過,看了之後眼底泛起了詫異之色,看向君世軒的眼神更是防備。

    柳橋接過了協議一看,便知曉易之云為何如此了,因為協議上面約定的年限正是三年,就像他早就猜到了她會接受似得,不過雖如此,柳橋卻並不驚訝,神色平靜地簽了,遞給了君世軒,兩人交換各自手中的,又簽了字。

    協議簽訂,合作達成。

    「希望往後我們合作愉快。」柳橋大方地笑道。

    君世軒淡淡道:「合作愉快。」

    柳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冊子,「冊子上記載了製作的方法,還有注意的細節。」

    君世軒接過,並未立即查看,而是道:「待作坊運作起來之後,我希望你能親自前去查看,人手方面也希望你能夠親自教授。」

    「可以。」柳橋應下,她本來也打算這麼做,「賬目方面我希望能夠單**賬,而且每個月我都必須查看一次。」

    「可以。」君世軒道,「只是我不打算在揚子縣推出這道菜,而是用於欽州之外的新樓,所以最近兩個月內不會有入賬。」

    柳橋點頭,「可以,不過如今仍是春天,欽州的氣候雖然不濕潤,但是畢竟也是雨水多的時候,腐竹成品的保存我希望君東家能夠小心,另外,大豆的採買也得提上日程,尤其是這一季的大豆,最好先跟農戶定好,如此便不用擔心原料,也不必擔心將來有人趁機漲價,增加我們的成本,此外,就跟莫輝當日的豆芽一樣,我們可以不僅僅做酒樓生意,也可以批發外售,金玉滿堂短期內應當不能走出北方的,我們可外銷南方,這樣既不會影響金玉滿堂在北方的擴充,也另外賺一筆,不過運輸方面的需要從長計議,再者。」

    「此事稍後再商談細節。」君世軒道。

    柳橋點頭,「另外菜式方面,除了上次我給君東家的幾道,君東家也可以讓金玉滿堂的大廚好好研究研究,另外,除了做成葷菜之外,素菜也是一大亮點,腐竹是黃豆製作,是齋菜做好的原料,相信很多有錢人家的夫人們會喜歡的。」

    君世軒眼底泛起了一絲笑意,「希望三年之後我們還能繼續合作。」

    「君東家。」柳橋笑道,「你我簽訂的是分成的協議,也便是說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豈會做那等傷人不利己的事情?」

    「如此說來,這分成的合作方式倒是不錯?」

    「自然不錯。」

    君世軒笑了,「那往後你我就是一體了。」

    柳橋皺眉,這話說的,就像是……

    「說完了嗎?」易之雲驟然開口,聲音低沉,壓抑了怒意。

    柳橋看向他,「恩,說完了。」隨後,握住了他的手,安撫着。

    「走了。」易之雲面色緩和了一些。

    柳橋起身,收起了協議,「那我們先告辭了,君東家如果有事讓人來通知我就成。」

    君世軒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恩。」

    易之雲利刀剮了他一眼,然後牽着柳橋的手離開,直至走出了金玉滿堂,一手牽着柳橋的手一手拉了驢車走離了金玉滿堂兩百多米外,臉色才真正的放晴,而這時候,柳橋的手掌已經被他握得發紅了,待他發現了這事,頓時緊張,「很疼?我不是故意……」

    「沒事。」柳橋笑道,看着他,「剛剛謝謝你了。」

    如果是往日,他定然已經發飆了。

    易之雲沒好氣,「我都把你的手弄成這樣了,你還說什麼謝?腦子被君世軒給弄糊塗了?」

    「我有糊塗嗎?」柳橋笑道。

    易之雲看着她,「沒有。」如果糊塗了剛剛便不會看穿君世軒的陷阱了,不過……「阿橋,這君世軒比我想的還要有城府!」

    「那是自然的。」柳橋道,「幼年承繼家業,商場多年曆練,沒幾分城府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不但有城府,還其心不正!」易之雲恨不得將君世軒給踩到了塵埃里,「方才他那話分明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恩?」柳橋詫異。

    「什麼你們一體?」易之雲冷笑,「他分明是想讓我懷疑你!我們夫妻出了問題,你自然便要分心處理,也就無法全心全意對付他,這樣他就有了空子可尋了!」

    柳橋詫異地看着他,半晌後笑道:「大少爺,你聰明了。」

    「你以為我就知道衝動?!」易之雲瞪着她惱道,「不知道他想對付你,我可能會以為他覬覦你,可如今知道了,難不成我還會吃醋衝動上了他的當不成?」

    「也是。」柳橋笑道,「幸好你聰明,否則我真的又被他算計了。」

    「不過……」易之雲仍是擰緊眉頭,「他竟然能夠猜到你只會同意三年,事先連協議都寫好了,這份心機不是尋常人能夠有的,往後我們得更加的小心!」

    柳橋握住了他的手,「大少爺,他君世軒心機手段深沉,你娘子我也不差。」

    娘子?易之雲卻專注在了這個詞上。

    「他能猜到我能夠接受三年,我也猜到了他能夠猜到。」柳橋繼續道。

    易之雲看着她,「為何?」

    「腐竹要取得滿意的利益,至少得一年,往後兩年,便是盈餘的高峰期,而三年後,大家的獵奇心也估計散的差不多了,這樣便是仍有利益,估計也會呈下降趨勢,所以三年,我能接受。」柳橋道,「而三年的時間,也足以讓君世軒摸清我的底,也能夠評斷出我對他究竟能夠造成多大的威脅,同時也能定好抹殺威脅的計劃。」

    「那三年之後……」易之雲又擰緊了眉頭,「他就會對付你?」

    「如果他真的想動手的話,三年內便會。」柳橋道。

    易之雲面色一驚。

    「不過,只要我仍有價值,他便是覺得我有威脅也不會動手。」柳橋繼續道,「所以,我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用自己的價值來保住自己,這三年是他君世軒的觀察期,也是我的蟄伏期,只要我安然度過了這三年,三年之後,誰對付誰也說不定!」

    「阿橋……」易之雲真的不想讓她繼續這樣下去,可是……「這樣做,你開心嗎?」

    柳橋沒有迴避他這個問題,「易之雲,人生在世必須有一個目標才能活的踏實,我不是在鑽錢眼,我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取一些堂堂正正活着的資本!我要有一日能夠活的自在,活的恣意,即使我是女子,可我亦想擁有事業,擁有一些我自己通過雙手打拼而來的東西!」

    易之雲眼底泛着驚詫,抿着唇沉默半晌,「你不相信我?」

    「不是。」柳橋搖頭,就知道他會這樣想,「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到你許下一輩子對我好的承諾,可是易之雲,夫妻不是該一方依附另一方的,而是該共同攜手前進,我不想成為你這棵大樹庇護之下的菟絲花,我也想成為大樹,與我愛的人一同攜手面對風雨!」

    「阿橋……」易之雲動容,「我……」

    「將來我們要做的事情不能讓我們有一方軟弱,易之雲,你的恨便是我的恨,你的怨也是我的怨,你要討回的公道,我亦是一直為之努力!」柳橋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我們一起努力!所以,不要擔心我,也不要阻止。」

    易之雲凝注了她許久,便是她的年紀還小,可是他卻並不懷疑她的這些話,一絲也不懷疑,便是她不對勁,便是她真的是妖魔附身又何妨?天下估計再也不會有另一個女子如此待他了,「好!我們一起努力!」

    柳橋笑了,燦若夏花。

    易之雲看的有些呆了。

    而這時,前方金玉滿堂的門口停靠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婆子,沒過多久,掌柜的笑呵呵地走出來,對着馬車那婆子鞠躬。

    隨後,那婆子從馬車內扶出了一位少女,少女身着鵝黃色衣裙,清麗脫俗。

    「小人見過表姑娘!」

    柳橋聞言,不禁挑眉,這便是那位表妹?

    易之雲也發覺了柳橋的不在狀態,轉身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見金玉滿堂的掌柜將一個少女恭恭敬敬地請進了酒樓,「你認識?」

    「剛剛聽掌柜的喚她表姑娘。」柳橋道,「估計是君世軒的那位表妹未婚妻。」

    易之雲雖然知曉柳橋對君世軒只有防備,也知道君世軒跟她說的那些他不喜歡他的未婚妻的話不過是試探,可這時候仍是心裏不舒服,「君世軒非但其心不正,連男人的擔當也沒有!」

    「怎麼這麼說?」柳橋收回視線,好奇道。

    易之雲冷哼道:「既然不喜歡,那便不要定親,既然定親了,便該收了心仔細對待!他這定下了人家卻轉頭跟別人說不喜歡,這算什麼?!」

    「說不定人家並不是不喜歡,不過是藉口罷了。」

    「這更加該死!」易之雲沉聲道,「為了利益連自己的未婚妻,未來的結髮妻子都利用,還算什麼男人?!」

    柳橋沒說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易之雲發現了之後,身子激靈一下,旋即,謹慎地道:「阿橋,我沒懷疑你,我只是看不慣君世軒的作為……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柳橋咧開嘴笑道,「我只是忽然間發覺我似乎撿了一個寶了。」

    別說這年代,便是在上輩子,大多也都是君世軒這樣的男人。

    她還不是撿了一個寶?

    「易之雲,你很好,比我所想的還要好!」

    易之雲有些懵,不過這話卻讓他聽的很舒服,「知道就好。」

    「不過長大了之後可不能長歪了,你要是長歪了,我就扒了你的皮!」柳橋話鋒一轉,狠戾道。

    易之雲氣結:「……你沒這個機會!」

    「最好是這樣!」柳橋恢復了笑容,「走了,去醫館一趟,將爹的診費給付了,然後再去書局,吃過了午飯之後再去當面謝過陳捕頭。」

    「恩。」

    ……

    依照計劃走下來,吃過了午飯之後,兩人便去衙門尋了陳捕頭,隨後便找了一處茶寮聊了許久,在見到陳捕頭之後,易之雲心裏的一個想法終於定型了,不過柳橋在旁,他沒有即可說出來,但是,已經是下了決心!

    他要習武!

    這樣當日州府的事情便是再發生了他也能保護她!

    而此時,柳橋不知道她的小丈夫又為她上了一道保險。

    易之雲亦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將會改變他的一生!

    當面謝過了陳捕頭之後,兩人又去採購了接下來兩月的糧食,方才回去。

    五月中旬,君世軒派人來說作坊的一切已經準備妥當,讓她前去指導,她應下了,這一次沒讓易之雲跟着,而這時候林小燕的燙傷也好了,易之雲也知曉自己必須全心全意備考,便請了林小燕陪柳橋。

    林小燕爽快地應下了。

    這時候莊稼也進入生長期,不需要每日盯着,林貴便擔下了日日保護兩個女孩子的責任,當然,也是不放心自家的閨女。

    易之雲對林貴不太信任,不過有他在,他的心也安了一些。

    這作坊安排在了城裏君家的一處產業中,原本是庫房來的,如今改成了作坊,一應佈置都是依照柳橋本子上的製作方法設置的。

    為了保密,作坊採取全封閉式運作,而裏面的工人都簽訂了賣身契約,而且還是死契,每一個流程都由不同的人負責,各自都不得私下交流。

    可以說君世軒的保密功夫已經做到了極致。

    五月的下旬,柳橋幾乎每天都跑城裏,忙碌了十幾天,作坊的工人總算是上手了,她也可以喘口氣,而進入六月,夏季的腳步漸漸來臨。

    還有一月便到了考試的日子,柳橋跟君世軒打了招呼,接下來的一個月她不會再管作坊的事情,留在了林家村里一方面鑽研考試的事情,另一方面小山坡上的杏果依然成熟,得收穫。

    杏樹太高了,最矮的也有四米多,所以將果實完好地摘下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柳橋跑了村子裏好幾家,最後決定搭棚架摘,這樣雖然費錢而且麻煩,可是卻安全。

    林家聲知曉柳橋要摘那些樹的果子之時嚇了一跳,忙說果子有毒讓她不要胡來,柳橋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他說服,沒有再阻止她摘果子,不過卻仍是無法讓他信服果子無毒的事實,所以,便是他阻止不了柳橋,也是盯着她的,生怕她拿了果子去害人似得。

    而村裏的人大多也對柳橋此舉驚愕且不贊同,不過許是之前易家積累下的名聲還有柳橋說服的話起了效用,也並未發生集體阻止的事件,但是大人都還是告誡孩子不能吃那些果子。

    如此鬧騰了好一陣子,搭棚的事情才得到落實。

    柳橋花了高價請了村裏的男人趕在杏果的成熟的黃金時期將杏果都摘下了,小山坡上一共五十八棵杏樹,杏果摘下來,籮筐堆滿了作坊內的院子。

    好在她繼續將作坊租下,否則也沒地方擺放了。

    杏摘下來之後便是處理了。

    柳橋將所有的杏果分成了兩分,一分用來做果脯,另一分大部分打算用來用來浸杏酒,剩下的則用來製作杏醬。

    原本也可以做更多的杏醬的,只是可惜這裏沒冰箱,而她也沒有條件建一個冰窖,只得減少產量。

    要做果脯,自然得將果肉跟果核分開,這項工作柳橋自己是做不成的,只能請人,請了村裏的女人,六月初,莊稼還沒到收的時候,村裏的女人都閒着,雖然對那「毒果」有幾分忌憚,但是耐不住工錢的誘惑。

    起先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中毒似得,可柳橋每天都在他們面前吃幾顆杏,林小燕捨命陪君子,這般幾日過去,她們非但沒中毒,一點事情也沒有,漸漸的大家也相信毒果其實沒毒的,有些膽大的也自己嘗了,結果也沒事,味道還不錯,大家也更安心了。

    見此情形,柳橋也安心將這項工作交給她們,自己則去弄杏酒跟杏醬去了,杏酒也不難製作,將酒罈買好,又買來度數合適的白酒,還有一些糖,便可動手,不過一天的時間二十壇杏酒便封存好了,接下來便是杏醬。

    柳橋一人做不成,拉來了林小燕,可林小燕卻不願意,推說不該知道秘方,自從豆芽一事過後,她便是這樣子,過去的半個月她雖然每天沒陪去城裏的腐竹作坊,可是卻從來不跟着她進去。

    林小燕怎麼也不肯幫忙,便是柳橋說沒有什麼秘方她仍是不肯,無奈之下,她只好將杏果搬回家裏請雲氏幫忙。

    雲氏不知是習慣了她的古怪,沒有說什麼便動手幫她。

    柳橋沒做過杏醬,不過果醬她上輩子倒是試做過,一般果醬的製作都是差不多的,又有雲氏這個主婦在,兩人合力倒也沒有出差錯,唯一可惜的是杏醬不比果脯可以風乾收藏,也不必杏酒可以長時間保存,沒有冰箱,天氣又越來越熱了,杏醬做成之後柳橋必須快些賣出。

    自然,銷售渠道還是金玉滿堂。

    「娘,今天謝謝你了。」將最後一罐杏醬裝好後,柳橋忙道謝。

    雲氏看她討好的模樣,「還想讓娘幫什麼忙?」

    柳橋發現自己在這對母子面前越發的透明了,不過倒也不討厭這種感覺,「沒,只是想學做幾道點心,娘能不能教我?」

    「點心?」雲氏問道,「你做點心做什麼?」問完,又道,「雲兒跟我說你喜歡吃點心,我也一直沒想起給你做,如今你想學,也罷,我便教教你,將來你也好做給雲兒吃。」

    柳橋點頭,「好。」

    南方的點心跟北方的點心是不一樣,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不是炸出來的便是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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