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港口所在之州,台州本該是很繁華方才對,然而因為海盜襲擾多年,台州的繁華始終被壓制着,便是偶爾綻放,也是蒙上了一層沉重。
圓盤一般的明月懸掛在了晴朗的夜空上,潔白的月光灑落,中秋之夜的州府大街雖然及不上京城,但是也是熱鬧不已。
易之雲帶了柳橋來了州府最好的酒樓,吃的是台州的特色風味,臨近海邊,自然便是海鮮,各式各樣的還在大廚的巧手之下烹成了道道美味。
也便是在這時,柳橋方才發覺自己雖然來了台州一年多,可是卻從來沒有吃過台州的特色飲食,來的時候懷着孩子,吃食都是極為的小心,後來生孩子又那般一折騰,基本頓頓藥膳,後來忙着照顧女兒,忙這忙那,幾乎忘了自己來的是一個海邊州縣。
「這扇貝若是用烤的,那便更加美味。」柳橋腦子裏浮現了一個計劃,不過很快又摁下了,別說如今他們夫妻的身份不適合,便是不考慮這個,也沒時間和精力。
然而便是她沒有說出啦,單憑她的這話與神色,易之雲還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有賺銀子的主意了?」
「有是有,不過可惜我沒空。」柳橋喝了一杯桂花酒,「還記得當初我們跟君世軒談生意的事情嗎?」
易之雲板了板臉,「自然記得!」
「別這般小氣,你也整了人家一頓了。」柳橋失笑。
「哼!」
柳橋笑笑,「要是當初你沒從軍,而我沒來京城,沒發生這些事情,我們必定是一土財主!」
「現在你若是想也可以。」易之雲道。
柳橋笑道:「我不貪心,有得便有失,而且現在也不錯,至少聽起來好多了。」
「阿橋,你如果喜歡便去做,無需顧及我。」易之雲道。
柳橋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夫君,我若是不顧及你,顧及誰?再說了,女人的確是該自立,但是太過自立了,這日子也過的沒意思,而且,也說明了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好,才會凡事都得自己操勞,而我呢,眼光還算不錯。」
「讓我養你?」
「不想養啊?」柳橋挑眉笑道。
易之雲笑道:「自然想養,最好把你養的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
「把我當豬啊?」柳橋失笑。
易之雲揚眉,「不好?」
柳橋笑眯了眼,「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舉起了酒杯,「夫君大人,我拭目以待。」
易之雲接過了她手中的酒,一口飲盡,「好!」
這邊酒樓的雅間,夫妻二人一片溫馨和樂的,那邊玉家那邊卻是一片混亂,先是玉家老夫人大鬧一場,這本沒有什麼,自從玉老爺去世之後,玉老夫人每逢節日都得大鬧,然後便是玉大少爺惹回來的麻煩,最後,便是表小姐被人押着送回來,然後被告知表小姐衝撞了永安長公主,不過永安長公主見是中秋佳節,便不追究,不過望玉家好生管教。
玉飛陽恭恭敬敬地將人送走,隨後,陰着臉即將表小姐給帶去了書房。
玉家頓時人心惶惶。
誰都知道永安長公主隨夫君來了台州,不過一直以來都未曾露過面,如今難得出來,便被表小姐給衝撞了,這一個不好,玉家便會大禍臨頭。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擔心,玉老夫人卻是很高興,她巴不得永安長公主震怒殺了玉飛陽,之後他的兒子就可以奪回家產了。
只是似乎忘了若是降罪,玉家一大家子都會被牽連。
至於玉家大少爺,在玉飛陽給他處理完了麻煩之後,便又卷了銀子出去招呼豬朋狗友去了,根本不知這事。
前院的書房內,下人都被屏退出去。
玉飛陽沉着臉看着眼前的少女,此時,少女的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不甘與憤怒,神色平靜無波,「為什麼要這樣做?!」
「自然是幫你!」少女正色道,沒有妒忌,更沒有怒意,而是嚴肅認真,「離間永安長公主與易之雲的感情,不正是你的計劃嗎?」
「琳琅,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這樣的計劃?」玉飛陽冷笑,「還有,就算我有這樣的計劃,你覺得你這樣做是在幫我?!」
風琳琅眯起了眼,眉宇間泛起了冷厲之色,「這些日子你如此花心思討好那永安長公主,難道就只是為了博取她的信任,好讓源發跟章家的聲音能夠順利?你是當玉家的當家人當久了,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什麼身份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玉飛陽冷笑道,「不過你既然來了我這裏,就得聽我的!今日之事你已經壞了我的計劃,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去!」
「你——」
「我的確是想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玉飛陽繼續道,「易之雲能夠坐穩水軍總兵的位子固然是有幾分本事,但是憑着他的資歷以及背景,若是沒有了永安長公主這個妻子,大周朝堂多的是人可以將他取代!不過我想要離間他們夫妻的敢情不是讓人來取代他,而是要讓他分心!不管是誰來台州,都無法阻止大周皇帝對沿海下手,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爭取時間!」
「那我今日此舉有何過錯?」風琳琅冷笑。
玉飛陽沉眸盯着她,「要成功獵殺獵物,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它!可你現在卻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動手,這難道不是過錯?!」
風琳琅咬牙,卻是沉默。
「永安長公主,幼年流落民間,兩年前才認祖歸宗!」玉飛陽正色道,「七歲那年,她入易家當童養媳,九歲,易之雲從軍,其後十年,她不但活了下來,還一手打下了一片家業,這等心機這等手段,豈是尋常女子可以比擬的?還有,她與易之雲青梅竹馬,便是中間分開十年,可是仍是情深不改,易之雲更是曾經當眾宣稱此生只要她一人!當時她還不是永安長公主!這樣的夫妻,就憑你幾句話便可以挑撥?!即使是我縝密策劃,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成功!如今好了,他們已然起了警覺心,接下來不但無法繼續離間他們,恐怕還會暴露!」
「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精心挑撥!」風琳琅冷笑,「那易之雲再如何情深義重也是一個男人!就算他不好女色,可難道就甘心被妻子壓在頭上?!」
「你可聽說過永安長公主壓迫夫君的傳聞?!」玉飛陽嗤笑,「一年前的台州大家避之猶恐不及,可她卻來了!這樣的女人,易之雲只要腦子沒壞,便不會覺得被她壓在頭上!」
「聽你這話倒是真的很欣賞她!」風琳琅勾着嘴角,「可不要對方沒上鈎你自己便陷阱去了!」
玉飛陽眯起了眼,「明日你就回去!」
「你——」
「明日你跟我去總兵府請罪,之後便回去!」玉飛陽繼續道,「你的行為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必定會派人監視你,到時候只要你露出了一絲痕跡,所有的計劃都會受到波及!」
風琳琅咬着牙,沉默半晌,「我可以幫你演這場戲,但是我不會回去!我回島上去!」
「琳琅!」
「你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回去!」風琳琅眼底泛起了一抹陰霾,「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將我當成禮物一樣送出去!我絕對不會回去!」
「我會安排好,他們不敢再……」
「夠了!」風琳琅冷聲打斷了他的話,「當年你去阻止他們就丟了半條命,就算你不怕再丟一次,我還怕被他們再賣一次!」說完,轉身拂袖離去。
玉飛陽皺緊眉頭,嘴邊泛起了一抹苦笑。
……
晚膳過後的台州州府大街更是熱鬧了,除了男男女女的大人之外,還有一群一群的小孩子提着燈籠四處跑。
街邊的攤檔吆喝聲也是一聲高過一聲,自然,最熱鬧的還是香河的邊上,遠遠的便可見河面上漂浮了一盞盞河燈。
前來放河燈的大多數是女子,不少還是未婚女子,當然也一家人前來的。
河邊的攤檔都是賣河燈的,還有識字的人擺了攤檔代寫,據說可以寫了祈願的話放在河燈里,等河燈飄入大海,便能讓海神知曉,達成所願。
當然,這不過是傳說。
不過既然來了,柳橋還是拉着易之雲試試。
在攤檔前挑了兩盞河燈,租了代寫攤檔的紙筆,自己寫了起來。
「不許看!」柳橋一把將身邊試圖看她寫什麼的男人推開。
易之雲笑了,「不看。」
不看也知道她寫些什麼。
柳橋花了一刻鐘方才寫好,然後收入了河燈之中,「到你了!」
易之雲笑着接過了筆,也沒有避諱她,借着燈籠的光寫下了幾個字,願妻兒平安康健。
柳橋嘴角勾了勾,隨即卻是佯怒,「不孝子!」
「嗯?」
「你娘每次給柳柳送衣服可都沒忘記給你做的。」柳橋瞪着他,好吧,其實也是折騰他,「現在就想着老婆女兒的,不是不孝子是什麼?」
易之雲失笑,將紙張反過來添上了母親,「夫人可滿意了?」
「不寫你自己的?榮華富貴,加官進爵?」柳橋挑眉,沒放過他。
易之雲道:「榮華富貴你不是已經給了我嗎?至於加官進爵,這要靠自己的雙手,而不是這盞小河燈!」
「沒情趣!」柳橋瞪了他,轉身便抱着河燈去岸邊。
易之雲給了書攤檔的擋住一錠銀子,拿着河燈跟上。
兩人在河邊找了一個位置,將河燈點燃,輕輕地放入水中,兩盞河燈順着水流往前畫滑動,柳橋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易之雲沒動,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臉上是柔和的笑意。
半晌,柳橋笑了笑,轉過頭看向他,「謝謝你,易之雲。」
「謝什麼?」
「謝你帶我出來玩了?」柳橋笑道。
易之雲抬手撫了她的頭,「不要一直繃緊自己,阿橋,有柳柳就夠了,真的夠了。」
柳橋笑容一頓,半晌之後苦笑,「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我知道你沒放下。」易之雲道,「而且你嘴上說不急,可心裏還是着急,想早些報仇雪恨,阿橋,我是你夫君,你最親的人,你不需要對我隱藏。」
「我不是故意騙你,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讓我擔心,更害怕我會衝動。」易之雲接了她的話,「阿橋,你夫君還不至於這般沒用。」
柳橋側身靠在了他的懷中,「雖然每次你讓我生一堆孩子的時候我都惱火,恨不得一腳將你踹下床去,可是……我真的想兒孫滿堂的!易之雲,我想要很多很多的親人,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我知道,有柳柳在,也可以的。」
柳橋笑了,看着河上飄着的盞盞河燈,說道:「或許老天真的是公平的吧,給了我幸福的婚姻,便要奪去一些,不過我也該知足了。」
上輩子孤身一人,死了卻還能再活一次,如今,有了全心全意愛她的丈夫,還有女兒,她是該知足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想柳柳了。」
「以後不要再折騰自己。」易之雲看着她,正色道。
柳橋起身點頭,「嗯。」
易之雲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我們回家。」
「好。」柳橋笑道,握緊了他的手起步離開,而便在此時,一個奔跑中的孩子在她的前方摔倒了,身邊並無大人在,柳橋愣了一下,隨後上前俯身查看,「你沒事……」
而便在此時,一道寒芒閃現。
柳橋大驚,可要躲避之時卻已經遲了,那道冰冷的寒芒直刺她的胸口,就在便要刺中的時候,寒芒卻轉了方向,而眼前的小身軀也被踢飛,隨後,她被拽入了一個懷中,被靜靜地護着。
「動手!」
柳橋被緊緊地護在了懷中,只能聽到動靜,而無法看。
在這一聲厲喝之後,便是激烈的打鬥聲,以及喧鬧聲。
便是護着她的易之雲也參與了打鬥,即使她無法看到具體的情況,但是從他的動作以及身上的冷冽來看,情況定然不好。
大約過了一刻多鐘,方才停下。
「你還好吧?」
柳橋終於能喘口氣,點頭,「沒事。」隨後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況,幾具屍體,包括剛剛那孩子,還有滿地的狼藉,心忽然一沉,是衝着她來的?!
「駙馬,請先送長公主離開!」知秋上前,沉聲道。
易之雲點頭,隨後將柳橋橫腰抱起,「我們先回去!」
「我自己可以走。」柳橋看着他,在皎潔的月色下,可見他滿臉的戾氣,「我沒……」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前方一處沖天的火光給打斷了,心猛然一顫,「易之雲,那是總兵府的方向!柳柳!」
易之雲轉身看過去,身子倏然一緊。
「易之雲柳柳……」
「別着急,我們現在就回去!」
柳橋咬着牙壓下恐懼,「好……」
一定不會有事的!
着火的不一定是總兵府,就算是,總兵府那般多人,除了總兵府的護衛之外,還有皇兄派來的人,還有知春他們,柳柳一定不會有事的!
當夫妻二人趕回了總兵府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光,着火的的確是總兵府,柳橋衝進了府中,見到的是府中眾人一片混亂的情形,心中更是惶恐,直接往後院衝去,便是找個人來詢問一下都忘了。
到了張氏他們的院子,見院子漆黑一片,頓時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阿橋!」易之雲追了上來,「別擔心,柳柳沒事!」
柳橋攥住了他的手,「沒事?」
「沒事!」易之雲將人抱起,「柳柳在我們的院子裏面,岳父岳母都在,柳柳沒事!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着,將人抱着到了旁邊的正院。
見到了奶娘懷中的女兒,柳橋方才找回了神智,顫着手緊緊的將女兒抱着,「柳柳,沒事了!沒事了!」
柳柳小朋友被抱的有些不舒服,癟了嘴,不過似乎感覺到了母親的恐懼,雖然難受想哭,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哭出來。
「沒事了!」易之雲抱着了他們母女,聲音也因為後怕而有些微顫。
許久,柳橋方才冷靜下來,吸了一口氣,看向張氏,「娘,你沒事吧?爹呢?」
「我們都沒事。」張氏抱着兒子回道,「出事之後我們就被叫了過來,你爹的酒還沒醒,現在在其他屋子裏躺着,你放心,火沒燒到我們這裏。」
柳橋點頭,低頭看着吐着口水玩的女兒,心頭仍是認不出顫抖,隨後,便是憤怒,滔天的怒火,「易之雲,查清楚這件事!」
衝着她來無妨,可不能傷害她的女兒!
易之雲頷首,神色凜然:「我會的!你先陪着柳柳,我出去一下!」
「小心!」柳橋道。
易之雲上前,親了親她的額頭,「別怕,有我在。」
柳橋頷首。
易之雲轉身離開。
一個時辰之後,柳橋得到了答案。
縱火的人竟然是總兵府的下人,而且不止一個,而是兩個,一個混入後院放火,另一個則是在前院書房,不過後院的這個還沒動手便被制住了,至於前院那個,成功了,不過很快也被抓獲。
經過審問,他們只不過是被收買了。
而收買他們的人,便是之前動手刺殺她的人。
「那個孩子?!」柳橋厲聲,驚的懷中女兒哭了出來。
易之雲見狀,伸手將女兒抱了過來,一邊哄着一邊道:「那不是孩子,不過是長的像孩子,他是青沙幫的二當家。」
柳橋因嚇到了女兒不得不壓制怒意,「什麼青沙幫?」
「內河匪患之一。」易之雲道。
柳橋一愣,「你是說這次幕後黑手是內河的匪患?」
「是!」
「為什麼?!他們哪裏來的膽子行刺我?還買通總兵府的人在總兵府放火?!」
易之雲苦笑,「他們得知了我上疏朝廷清剿內河匪患一事,所以才來行刺你。」
「他們怎麼會知道……」柳橋沒有問下去,「你是說有人將消息泄露給他們?」這等軍事摺子是機密,能夠知道的人絕對不多!
易之雲眼底泛起了戾氣,「應該是。」
「是你身邊的人還是……」柳橋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因為這樣,他們來刺殺我?」
「你若出事,我必定難逃罪責!」易之雲道。
柳橋冷下了臉,「那為什麼燒總兵府?」
「應該是想盜取書房的機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易之雲回道。
柳橋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如何處理?」
「我將人交給了州府大人!」易之雲道,眸子冰寒,「隨後,剿滅青沙幫!」
柳橋看了看他,伸手從他懷中接回了女兒,「這是你決定就好,不過不管是你身份出現了奸細還是有人借刀殺人,都必須查清楚!」說完,沉默會兒,抬頭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易之雲,我有些厭惡這樣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易之雲上前,將母女二人摟入懷中,卻是沉默。
柳橋吐了口濁氣,「不要覺得內疚,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因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這幾日你不要出門!」易之雲鬆開了她,「府里的人員我已經交代知春他們細查一邊,不對勁的全部逐出去!你跟柳柳身邊都不要離人,知秋與知冬最好時刻跟着!」
「嗯。」柳橋點頭,「萬事小心!」
「放心。」易之雲沒有多言,轉身便離開。
柳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知秋,去拿紙筆來。」
……
永安長公主遇刺,總兵府被縱火,州府的天再一次被掀翻了,州府大人頭上又急出了一把白髮,好在不管是永安長公主還是總兵大人都平安無事。
而行兇之人乃是內河匪患——青沙幫。
隨即,剿殺青沙幫便提上日程。
要大範圍調動水軍去圍剿匪患,這的確需要經過朝廷的准許,只是剿殺區區一個青沙幫,所需要的水軍不算多,還在易之雲的職權範圍之內。
柳橋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是對所有行動都是清清楚楚,「……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駙馬的估計是三天!」
「區區一個青沙幫也需要三日?」柳橋蹙眉。
「青沙幫雖然是水匪,但是據點卻是在一山頭上,那山頭易守難攻。」知夏稟報,「而駙馬能夠調動的人卻不多。」
「皇兄為何不准他所奏?」柳橋問道。
「長公主……」
「攘外必先安內,這等道理皇兄不會不明白!」柳橋道,「海盜如今不敢來犯,正是清剿水匪的最好機會,皇兄為何不准?」
知夏低頭,選擇沉默。
柳橋吸了口氣,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你下去吧,本宮的這些話你也不必記在心中,聽過了就算了!不過,你若是想要上稟皇兄,也隨你!」
「當日皇上將小人四人賜予長公主,我們便是長公主的人!」知夏跪下,一旁靜候的知冬也跪下。
柳橋看着兩人,「起來吧,本宮沒有懷疑你們的忠心!只是本宮這心有些亂罷了,知夏回去吧,幫本宮保護好駙馬!」
「是!」
柳橋垂下了眼帘,沉思了起來。
便在此時,羅媽媽進來稟報,說是玉東家求見。
柳橋的臉沉了下來,就在出事的第二日,玉飛陽領着表妹上門請罪,自然,柳橋無心見他,而其後幾日,他日日上門,不過只是一個人,沒帶其他人,面上看起來像是請罪與關心,可實際上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晚上的事情都湊到一起去了!
玉飛陽——
「這幾日他可有什麼異動?」
雖然沒見他,不過卻一直讓人盯着。
「除了將那表妹送走之外,並無其他異動。」知冬回道,「若是長公主不放心,奴婢這就去將人結果了!」
柳橋搖頭,「不行,先不說細作的計劃還需要源發商行,便是說他本人……」眼眸一沉,「若是真的有問題,就這樣殺了太可惜了!繼續盯着!」
「是!」
……
玉飛陽又一次無功而返,若單單是因為冒犯一事,他還能從容淡定,可加上了刺殺與縱火一事,卻無法繼續從容!
從總兵府回到了源發商行後,便聽管事說表小姐又回來了。
臉隨之一沉,去見了人。
「表哥。」
玉飛陽揮手,隨後直接將人領進了密室,這才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為了青沙幫一事!」
玉飛陽臉一沉,「果真是海鯊做的!?」
「嗯!」
「該死!」玉飛陽怒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是跟他說過殺了永安長公主只會激怒大周皇帝,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嗎?!」
「他不是想要殺人,還是想轉移易之雲的注意。」風琳琅道,「為了九十兩月的上岸擄掠!」
「我跟他說過如今最要緊的就是修生養息,他為何……」
「他說活不下去了!」風琳琅冷笑。
玉飛陽沉下了臉,沉默。
「要不你回去一趟?」
「出事之後,我身邊一定有人盯着!」玉飛陽道,「別說是出海,就算是離開州府也不成!」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讓海鯊胡來?」
「你回去,告訴他若是他不聽我的勸執意動手,那不出三年,大周的水軍必定會將他們全部剿滅!」玉飛陽眯起了眼睛,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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