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令 第七十七章 挑夫婿

    「這……」冥如雪噎了一噎,才發現自己跟這兩人的口才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只得乾笑了兩聲,勉強解釋,「舍妹只提了東方公子,並未說起過這位雪公子,所以……」

    「不如這樣吧,若是冥冰小姐得了空而,不妨多來這裏玩玩,雪浮公子才貌俱佳,實在比我強了不知多少個等次,相處久了小姐自然能挑選出最好的夫婿,這也是對她的終身大事負責,冥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呃……東方公子所言甚是。」這一言方歇,江畫低頭只顧喝茶,未央和冥如雪噎沒了話,氣氛便尷尬了起來。

    末了,冥如雪只好起身又揖了一揖,「既如此,在下便先告退了,今日打擾甚是唐突,還請兩位公子不要介懷,告辭了。」

    剛送走了冥如雪,身後一個玩味的聲音便在未央身後響了起來,「你說,冥大人的妹妹會選擇哪個公子做丈夫呢?風流紈絝的白衣公子?還是溫柔俊朗的東方公子呢?」

    「你給我過來!」一把就把那罪魁禍首拽了過來,「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疼!」江畫吃痛一聲,沒好氣的撇撇嘴,「什麼怎麼回事啊,就是那小狐狸精看上你了,他哥哥來提親被我拒絕了,死纏爛打的我這才想了這麼個辦法拖住,你不謝我反倒怪起我來了,當真是沒良心。」

    未央氣笑了,拒絕?若當真嚴詞拒絕了那冥如雪還會當面問他麼,恐怕不是拒絕,是這荒唐的女人要看好戲才是吧!

    氣不迭的抬手想要嚇唬她,她不但不害怕,反而還歡快的笑了起來,翻個白眼兒,「你打得過我的?」實在惱人,偏又拿她無可奈何,最後只得恨恨的罷了手,「我看你怎麼收場!」

    「哈哈哈……!」身後的動靜沉默了片刻,忽的就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聲。

    不理她。

    事實證明,雪浮公子是個很討女人喜歡的人。當然,實在他想去討那個女人喜歡的時候。

    冥如煙小姐頭次來的那天,一進門就很不小心的絆了一跤,偏偏站在門邊的東方公子無動於衷,只見一方白影掠過,清冷的香氣就飄了過來,若隱若現的,絲絲縷縷都讓人心頭一顫。

    沒摔倒,倒在了一人懷裏。睜開眼,便見着一張艷麗的面容,白衣玉冠,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淺淡笑意。眉眼間氣質高華。

    紅着臉後退兩步,忙低下頭欠了個身,「阿冥粗鄙,讓公子見笑了。」眼角瞥到一旁冷眼相觀的那人,不由得一陣怔忪。

    冥如雪說冥如煙略通琴棋書畫,實在是謙虛了些。雖是出生在這偏僻的小鎮子,冥如煙的琴藝,比起宮中的樂師也不遑多讓。

    冥如煙在垂了紗幔的琴台上撫琴,未央就和江畫再外頭品酒吃茶,等一曲終了,江畫擱下手中的酒杯,掀簾而入。

    「公子見笑了。」冥如煙淡淡微笑。

    「阿冥小姐琴音清澈,恐怕比起山中的鸝鳥也不遜色,令人心折。」江畫在琴座旁坐下,緊挨着她的距離,甚至能清晰的嗅到那股冷香的味道,不自覺的就能讓人自慚形穢。

    江畫抬起頭,笑問,「阿冥小姐可曾聽過崢嶸之音?」

    「阿冥久居深閨,不曾聽過。」

    她沒再說話,只看見一雙雪色纖長的手指搭在琴弦上,倏然間就勾挑撫弄了起來,激烈的琴音流瀉而出,氣勢恢宏的直若萬馬颯沓。

    低沉時,如悲鳴嗚咽,尖銳時,仿佛長劍出鞘。冥如煙忽然產生了一個錯覺,身旁這人他本就不是個遊戲紅塵的翩翩少年郎,而是那邊遠沙場上的戰士。披着銀白的戰甲,在血流如何的土地上揮劍砍伐。

    琴音從高亢到低沉,再由低沉至尖銳。

    仿佛戰士經歷了出征時的熱血澎湃、面對屍體成山的悲愴以及最後含恨而起殺力挽狂瀾的決絕!

    聲音達到最高音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沉浸在琴音中的人一下子就怔住了,愣愣的抬頭看着她,「梨公子,怎麼了?」

    江畫自琴弦上將手抽回,淡淡的笑了笑,「琴曲結束了。」

    「啊,可是……」冥如煙不解,方才,明明才彈到**之處,怎麼會就結束了呢?


    見對方尚在迷惑,江畫起身掛起琴台周圍的簾幔。兀自回外頭倒了一杯酒,低頭抿了一口。未央靠着木榻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她也不理,只走過去將冥如煙扶起來,笑着解釋,「戰爭勝利了,可領軍的將領卻以身殉職,所有的歡騰,在將軍死去的那一刻悉數化成了悲愴,任何聲音都不能將那種悲傷表達出來,所以琴音在最高亢之時才戛然而止。」

    冥如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有那麼一瞬,她忽然覺得面前這個白衣公子的眼神是極其悲傷的。

    悲傷,猶如幽潭,將人深深地吸引進去。

    那天冥如煙走的比較早,未央抱着胳膊靠着門框,低垂的睫毛掩住一雙眸子裏所有的表情。等江畫送了冥如煙回來,一把便撈過了她的腰,緊緊箍在自己身前。

    聲音不再清脆,有些沙啞,「若她當真愛上你,怎麼辦?」

    江畫一愣,隨即抬手摸着他的臉,輕笑,「不會。我會讓她明白,我們和她永遠都無法成為一個世界的人,她會心甘情願的撒手,比起直接拒絕,要好得多。」

    主動地,將戀慕轉化成旁的感情,令她心甘情願的防守,可以保護這樣一個女孩兒的初露的稚嫩心靈不受到情愛的傷害。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善良了起來?」低低的笑聲自她耳邊傳來,還有些溫熱的濕氣。

    「沒什麼時候。就是不想再害人而已。」

    未央曉得,那琴音中的將軍,其實就是溫軟玉。江畫本不懂音律,只是因為繼承了梨逍塵的記憶,這才能彈奏曲子罷了。說到底,都是她在自揭傷疤給旁人舒坦。

    心尖上一陣陣的心疼。他低下頭,柔軟的唇貼着她的,聲音溫柔的能漾出水來,「以前嫌你心計太深,可現在,我寧願你能自私一些。答應我,別再傷害自己。」

    她仰起頭,兩眼彎彎的晶亮,「好。」

    打那兒之後,冥如煙似乎想開了,自此沒再踏入過大宅子的門。十五那天晚上,江畫和未央在橋頭看花燈的時候才遇見了她。

    江畫沒穿男裝,雪白的裙擺在地上逶迤了三尺,身上還裹着一層厚厚的狐裘大髦,更襯得膚色雪白的近乎透明,明眸水唇,如墨長發散了滿肩,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面龐艷麗,氣質卻高華。

    她身旁站了個同樣丰神如玉的男子,錦衣金冠,臉色溫柔。

    冥如煙有些恍然,隨即便低頭抿唇笑了起來,其實她不知,她試圖掩蓋的那一方落寞已經被身前的兩人悉數看在了眼裏。

    等再抬起頭來時,那雙清澈的眼裏雖然還是有眷戀,但卻不見絲毫黯淡,燦若星辰,「早就發覺阿冥同兩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到現在我才明白,你們才是最般配的那一對璧人。」

    頓了頓,她從身後的丫鬟手裏提過一個花燈,指尖在上頭輕輕撫摸,「本想着趁花燈節放個燈祝福,可思來想去怎麼也不知道該寫誰的名字,東方還是梨,我想,在我左右搖擺不定的時候,這就已經不是愛情了,究竟是什麼,我也說不清。」她抬起頭,終於戀戀不捨的將那花燈擱在手心,托到江畫面前,「我想了想,與其這般煩躁糾結不定,倒還不如徹底罷手,心裏還好過些。梨公子……梨姑娘,這花燈就送給你們了,在上頭寫一個人的名字,再放進河裏,可以護他一生平安。」

    「……還有,謝謝你們。」冥如煙轉過頭去,看着河邊那些正在放花燈的人,五光十色的花燈在河水中起起伏伏的,飄向誰也不知道的方向。眼前一片迷茫,她想,這次是愛錯了人,不過還好,她陷得不深。如果以後再遇見良人,會把他們兩個都忘掉的。

    知府的下人來叫他家小姐回去了,望着那一身同樣繡着並蒂芙蓉的衣裳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江畫低頭去觀摩那盞花燈。

    蓮花的形狀,花瓣尖兒上還帶了些桃粉色,中央一支嶄新的蠟燭。她緩緩轉動蓮花,卻發現在一片花瓣上有一滴烏黑的痕跡,想必是拿着筆準備在上頭寫名字,卻躑躅着不知如何下手,墨滴下來染上去的。

    墨滴很小,只要在那地方寫上一個人的名字就能蓋住。

    跟旁邊點燈的人借了支筆,在上頭寫了四個字。筆鋒蒼勁,一筆一划都用上了心。

    東方未央。

    她從橋頭上下來,蹲在河邊,學着旁人的模樣點燃了燈芯,俯身緩緩擱在了水上。一陣風將水面吹起漣漪,燈隨着波漾一起一伏的就遠離了河岸。

    今兒是正月十五,轉眼,他們來到這個平樂的小鎮已經十多天了。

    河岸上放燈的人最多,密密麻麻的花燈飄在河水上,燭光透過各色各樣的燈壁發出斑斕的光,映着天上接連不斷綻開的煙花,璀璨耀眼。

    燈已經飄遠了,上頭寫着的名字成了一個小黑點兒,再看不真切。

    身旁有雙手將她落進河水中的衣裳揀出來,擰乾。「總是這麼不在意,待會兒濕衣裳貼在身上,若是着涼了怎麼辦?」



  
相關: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掛了99次之後  晚清之亂臣賊子  甲殼狂潮  龍皇武神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女尊令第七十七章 挑夫婿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女尊令"
360搜"女尊令"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3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