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洞天,這個比整個六合勝境大幾倍的小天地中,霞光整日不滅,一山一水皆清秀,靈氣逼人,還有成片的古木灌林,鬱鬱蔥蔥,芝果飄香,各種瑞獸祥禽出沒其間,如一片世外的淨土,安靜祥和。
在中間的空中,漂浮着一座然如玉石雕刻的宮闕,彩霞繚繞,還有陣陣仙音飄出,浩浩渺渺如歌如誦,顯得神秘萬分。
雖然孫謙逸和阿翔來過一次,但此刻依舊興奮好奇,四處觀望着。
鍾無南帶着三人,來到東邊一座陡峭的山峰,在山腳下有四間草廬,雖然前有蒼松圍繞,後有清泉流瀉,但依舊顯得寒酸。
「我們就住這裏啊?」阿翔一臉嫌棄的樣子,指着遠處空中的宮闕,道:「我們為啥就不住在那裏呢?」
鍾無南推門走進院裏,淡淡的說道:「這才是我的地盤,還有,那個宮殿誰也沒住。」
「不對啊,上回那群老頭子不就是住在那宮殿中,怎麼會沒人住?還有,什麼叫這裏才是你的地盤,難道這裏......還分地盤?」
阿翔跟了上去,問出了孫謙逸心裏的問號。
鍾無南回頭看着三個小孩,解釋道:「六合洞天,是六合派真正的底蘊所在,住着一些外來的老祖和世家人。我們六合派在四代掌教手中崛起時,一些世家附庸,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其中兩家世家漸漸成為派中的頂樑柱,與教派共依共存,誰也離不開誰。」
「這麼說六合派的局面挺複雜的。」阿翔若有所思。
三兒這時哼了句:「這些世家很囂張呢,上回我和師傅來這沒多久,當就人來找我切磋。」
「你應下了?」阿翔看着三兒。
「別以為我和你一樣蠢,當然是拒絕啊!」三兒得意的說:「等我修煉有成後,再一個一個的下戰帖,直接踢爆他們的屁股!」
鍾無南頷首,對三兒的舉動表示滿意,然後繼續道:「以前世家隱於內,必要時才出面,可現在都不甘隱於後方,開始想滲入門派的權力結構,比如韓家的人,已經擔任派中的長老。」
「難怪李長老會那麼咄咄逼人,把韓長老弄得尊嚴掃地。」孫謙逸恍然大悟,道:「現在世家的人不僅僅是意於長老位,恐怕還盯上了掌教位子。」
「恩,不錯。」鍾無南看着孫謙逸,目中帶着讚賞,道:「一直以來,掌教位子都是由上任掌教的弟子或是太上長老的弟子來接替的。如果以上皆無,才輪到內門長老的弟子或是傑出弟子。如今,胡洛塵這小子收了韓家和季家各兩人為弟子,其他的內門長老也收一到兩人,對於我們這些太上長老,世家們就不敢過多干預。」
「聽你這麼說,那不是我拜你為師就也有可能當下任掌教!」
阿翔兩眼火熱,正要朝鐘無南跪下行拜師禮時,如遭當頭一棒,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別做夢了,我可不會收你為徒,好好修煉吧。」
鍾無南朝着那個愣頭小子,輕指一戳,然後向正對面的房間走去。
「快進來吧。」
孫謙逸和三兒並肩走去,末時對着阿翔道:「你能不能正經點啊?」
「我也想啊。」阿翔揉了揉頭,站起身追了過去。
草廬中間的房中,鍾無南盤膝坐於地上,對面依次盤坐着三人,氣氛有些沉悶。
鍾無南的神情莊重嚴肅,對着三人問道:「你們可知我們修士修的是什麼嗎?」未待他們回答,又開口說:「三兒就不必回答,聽他們倆說就行了。」
三兒點頭:「是。」
三兒話未說完,阿翔搶着答道:「是道,修的是道!」
「那什麼是道,我們為什麼要修道?」
「這......」
被這麼一問,阿翔沉思了起來,但旁邊的孫謙逸出口了:「道不可道,萬物皆道,這就是道。」隨後見鍾無南沒有出言反對,繼續說道:「我們修道的原因有二,一為求欲,再為平欲。」
聽完這話,鍾無南笑了:「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在洞府的一處石壁上看到的。」孫謙逸答道。
鍾無南的目光落在三兒的頭上,三兒瞧着師傅看着自己,很不好意思的不笑了笑:「是我在牆壁上刻的......」
「不錯!」
鍾無南看着孫謙逸,頷首稱讚,然後神色一正,繼續說道:「大道獨行,小道億萬,萬事萬物皆可是道。我們修道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能活下去。這個世界很殘酷,萬族林立,諸雄並起,物競天擇,弱者棄,強者存,我們就是為了活下去而修道。」
聽得這些話,孫謙逸他們三人沉思不語。
「你們還小,說深了不太明白,但以後,你們會慢慢感悟出來的。」鍾無南難得露出和藹的一面,隨後用手指着自己臍下一寸處,緩緩說道:「這裏就是我們所說的氣海,是每一個修士修煉最開始的地方。也是每一個人或物都擁有的,但不叫氣海,叫虛海,就是沒有開拓出來的氣海,而以人族而言,凡人以此生子,修士以此養身,非常重要。」
「你說人或物,難道這屋子這土地都是有氣海?」孫謙逸待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點,等你見到久藏就知道了。」
「久藏?」孫謙逸更加疑惑:「久藏是誰?」
「待會我帶你去看他。」三兒朝着孫謙逸笑了笑,帶着調皮:「等你看到他,肯定會被嚇一跳。」
這時候阿翔怎麼能少呢,趕忙說:「我也要去!」
「好了」鍾無南抬手讓三人安靜下來,接着說道:「自天地開始就有着古靈之氣,修士先開氣海,引氣凝聚成液,積少成多,最後寬闊成海,這時才能稱之為氣海。」
鍾無南說着,在他腹部的氣海處鼓盪出道道青光,陡然間,周圍的空氣一陣顫動,能清晰的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東西向着鍾無南旋轉。
「注意看!」
鍾無南輕喝一聲後,閉上了雙眼。
轟
氣海處的青光大盛,如一輪青色的烈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絢燦壯麗,並且伴着陣陣的海浪咆哮的聲音,氣勢驚人,如萬馬奔騰,千雷炸裂,讓人震耳欲聾,似身臨其境,在面前有着道道巨浪撲卷而來。
慢慢的,青光變柔緩,不再刺眼,能看見閉眼盤坐在地上的鐘無南。在他的身體裏,有着無數的經脈顯現,根根晶瑩,微細的如毛髮,裏面流轉着陣陣青光......
「注意看,這是師傅演示如何引氣。」旁邊的三兒提醒道。
聞言,孫謙逸看得更仔細了。
點點青光朦朧卻又真切,在一道道一根根的經脈中遊走,如夜空的星辰,循環不斷,形成一幅奇妙莫測的圖案。
孫謙逸和阿翔看得入神,一動不動的,直到鍾無南睜開眼睛,諸多妙像緩緩消隱。
「看清了沒?」鍾無南調勻氣息,緩緩的說道。
「恩,看清了。」孫謙逸答道。
阿翔略顯苦色,道:「沒看清......」
「這都沒看清,你看到什麼了?」聽阿翔這麼說,鍾無南有些意外。
「呃......我看到青光點點到處都是,看暈了......」
「你......哎,這也不怪你,怪就怪上天給了你一個好的體質,卻沒有給你一個人頭腦。」鍾無南無奈的撫着額頭,被阿翔一副打敗的樣子:「要知道,就算再蠢的人也不會給弄暈掉!」
阿翔聽着這話,也不生氣了,非常頹廢的說道:「難道我真的那麼蠢啊?」
「是蠢到無下限了......」三兒弱弱的加了句。
「......」
鍾無南不再理會阿翔,對着孫謙逸,叮囑道:「你既然看清,就回到房間自己多加練習。爭取早日開氣海。」然後看着阿翔:「至於你就留在這,繼續看我怎麼引氣!」
「是!」阿翔如同打了一針興奮劑,臉露笑容,神色煥然,讓人覺得他先前是不是裝的。
「那師傅,我就和小乞丐出去見久藏拉!」
三兒站起身來,詢問道,隨後見鍾無南點了點頭,便高興的拉着孫謙逸起身,從門口跑了出去。
「久藏是誰?」路上,孫謙逸還是忍不住問道。
「待會你就知道了。」三兒已經是那般神神秘秘的。
在松林走了一會,來到一塊黑不溜秋的石塊,像個煤球,高約四丈,要七八個人手牽手才能合抱住。
「諾,這就是久藏。」三兒一走到石頭前,手在石面上拍了拍:「黑煤小子,醒醒!醒醒!別再睡了!」
「唔.......又是你這臭丫頭!總是吵老子睡覺!還有,別叫黑煤小子!老子我年歲比你不曉得大幾千幾萬倍!」
煤球一陣顫動,如人伸了個懶腰,然後在石面上出現一張少年的臉,不用多想,臉也黑得很,要是阿翔在肯定大叫一聲包黑炭!
此刻着張黑臉極其生氣,朝着三兒怒吼着,聲如大鐘,聽得耳膜如要破了一樣。
「去你的!敢朝姑奶奶我吼!呸呸呸呸......」三兒笑臉一變,展開了口水攻勢。
「你居然敢朝我身上吐口水!」黑臉氣更黑了,朝着三兒不住的罵道:「你這個臭丫頭!要是老子能動,早一口唾沫就讓你粉身碎骨,神魂皆無!」
原來被這個叫久藏的煤球出聲嚇着孫謙逸,此刻看着一個石頭罵人,一個小姑娘吐口水,人都蒙了,喃語道:「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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