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現在輪到你說了。
不過在說話之前,你可得想清楚。
萬一你哪天夢遊,鑽進了我這青石居。然後本座一不小心,把你當成刺客宰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噢。」
孫凡的聲音慢條斯理,但卻充滿了殺機。甚至在場中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楚的聽到,其牙齒互相碾動的摩擦之聲。
赤裸裸的威脅,不加一絲掩飾。
「我……」
王凱態度不明,楊震明顯有些緊張,「師兄,你一個王階武者,還能讓他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唬住?」
孫凡聞言,立馬微微一笑,「毛頭小子怎麼了?我這個毛頭小子,可是宰過好幾個王階強者。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沒事都別瞎溜達。
尤其是晚上,萬一走錯門,闖進我這青石居,可得小心自己的小命啊。」
孫凡不僅是在威脅王凱,更是在威脅楊震一方所有的人。其反覆的提醒他們,「老子想殺誰,就殺誰。
不但殺你,還要給你扣上一頂到青石居殺人奪寶的帽子,你奈我何?楊震又奈我何?」
孫凡的弦外之音,就猶如九天神雷一般,轟隆隆的炸響在王凱的耳畔。
他怕死。
而且事實也證明了,楊震並沒有保護他的能力。
怎麼辦?
只能選擇屈服,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我當時走神兒了,什麼……也沒發現。」
鴉雀無聲,滿場的不可置信。
誰也猜不透,王凱腦袋裏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就連楊震,亦是如此。
其實王凱的想法很簡單。
得罪楊震,他能殺了我嗎?
不能。
那得罪孫凡呢?
極大概率的死無全屍。
兩者對比,答案簡單明了。
「師兄,這……是為什麼?難道你也……」
「對不起,我……只是想活着。」
王凱不解釋還好,其一解釋,楊震便更加的心灰意冷了。
「我楊震自以為修為通玄,煉藥術精深,此次來淮陽城,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可到頭來呢?
愛子殘廢。
奴僕自斃。
甚至就連師兄的生死,都得看別人的臉色。
可笑至極,真是可笑至極!
罷了。
這幅爛攤子,你們誰願意管,誰就接着管吧。
反正老夫是無心留戀了。
不過有一點,孫凡你要記住,咱們之間的血仇,不死不休。」
言罷,楊震抱起楊威,轉身即去。
「等一下。」
聞聲止步,但卻並未轉身。
「七殿下,你難道還真的想讓老夫,給你跪下磕頭不成?!」
落寞而悲壯,形容此時的楊震,只需四個字——「英雄氣短」。
聞言,孫凡立馬微微一笑,擺手道,「楊老你誤會我,本座只是和你麾下的某位門客,有那麼一丁點小摩擦。想要藉此機會解決一下。
不知道您老介意嗎?」
孫凡步步緊逼,他這是在逼楊震做出最後的退讓。
楊震這一步要是讓了,人心也就徹底散了。
就算其事後反悔,想要重整旗鼓,也決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對此,楊震倒也灑脫。
其不言不語,就那麼輕輕譏笑一聲,便默默的走了。
……
楊震一走。
一股凝重而不安的陰雲,便悄無聲息的覆蓋了整個院子。
原因無它。
只因為孫凡之前口中那句似是而非的小摩擦。
究竟是誰?
到底是什麼摩擦?
會不會連累其他人?
院子中的四系人馬,人人自危,生怕那個觸了孫凡霉頭的人,就是自己。
孫凡面帶微笑,目光從院中四系頭目身上逐一掃過,最終定格在了一個身寬體胖、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身上。
「你是獵妖師?」
那人聞言一顫,立馬急忙點頭。
「你是劉三彪?」
聽孫凡叫出自己的名字,劉三彪心中惶恐不安的情緒,立馬又濃郁了幾分。
「小的是叫劉三彪,可小的是昨天晚上才回到淮陽城的。咱倆這還是頭一次見面,小的之前肯定沒有得罪過七殿下。」
聞言,孫凡笑容如故。
但他的言語之中,卻泄露出了幾縷前所未有的殺機。
「你的意思是,本座在冤枉你了?」
孫凡態度驟變,劉三彪立馬就被嚇的面無血色,跪在了地上。
「小的不敢!」
聞言,孫凡冷哼一聲,「知道就好。本座冤枉你?你他Ma的也配!
小金這個名字,你應該還記得吧。」
「小金?」
見劉三彪思索無果,孫凡便再次提點道,「通天靈猴。」
「啊,我想起來了。
小的確實養過一隻叫做小金的猴子。
只不過數年前,其便已經葬身火海了。
不過七殿下要是喜歡猴子的話,小的可以幫你去捉。
只要七殿下不殺我,什麼品種的猴子,我都能忙您弄到,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劉三彪本以為自己抓住了一線生機。
殊不知,他這是主動往鬼門關里跳。
「什麼品種的猴子都能弄到?那就給我來一隻會說人話的吧。」
聞言,劉三彪驟然發滯。
因為他這輩子,也只見過小金這麼一隻能口吐人言的猴子。不過就算如此,其也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用「螻蟻尚且偷生」來形容此刻的劉三彪,實在是太恰當不過了。
「我是在東海附近抓到的小金。
它雖然特殊,但卻絕對不可能只有一隻。
小的這就帶殿下去抓。
求求你了,別殺我。」
聞言,孫凡就好像安慰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般,輕輕的拍了一下劉三彪的腦袋,「放心,想殺你的不是我。」
「那……是誰?」
「是小金。
你們之間的仇怨,還是由你們自己去化解吧。
本座就不插手了。
至於你是生是死,就全憑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到這兒,孫凡便故意附下身去,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貼着劉三彪的耳朵道,「打歸打,但你要是敢傷小金一根毫毛,本座就滅了你的九族!」
說到底,孫凡還是對小金有些不放心。
雖然小金過人的學習能力,讓它擁有了遠超劉三彪的戰力。但面對人性的狡詐,其還是沒有太多的經驗。
孫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小金這次恐怕要吃虧。
但不吃虧,就不會成長。
所以無論是從主觀上來說,還是從客觀上來說,小金都需要劉三彪這樣一個對手。
……
金光一閃。
已經在金之空間咆哮許久的小金,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劉三彪,你可還認得我?!」
小金登場,滿場譁然。
在場的諸多淮陽權貴,基本都與小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他們震驚的並非是會說話的猴子,而是小金的變化。
數年前。
小金除了會說話外,與普通的猴子並無兩樣。
可現在呢?
頭戴金盔。
身罩金甲。
手執一根亮閃閃的爍金大棍。
雙眼精光四射。
霸氣外露。
往那一站,便給人一種狂野而兇悍的感覺。
就連劉三彪本人,都不由得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並在心中暗罵道,「這他Ma的真是那隻死猴子?搞錯了吧!」
相貌可以變化。
氣質可以變化。
甚至是說話的聲音,也可以變化。
但小金額頭上的那一撮金毛,卻是絕然不會變的。
所以不用別人否定,劉三彪也知道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到底有多麼的可笑。
只不過小金變了又能如何?
它再變,也是一隻猴子。
所以劉三彪震驚歸震驚,他自己卻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哪怕是一絲的擔憂。
事實上。
此時的他,已經開始慢慢謀劃。如何才能挾小金以令孫凡了。
畢竟能夠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誰又願意去仰他人鼻息,受制於人呢?
所以劉三彪出招了。
「小金啊,你真的是小金嗎?
我找的你好苦啊!
大火熄滅,我在廢墟中整整搜尋了三天三夜。
本以為你已經屍骨無存,沒想到老天有眼,你還活着。
以前對你不好,是我不對。
可我已經後悔了啊!
浪子回頭金不換。
小金,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
劉三彪這番話,說的是聲情並茂,感人肺腑。
更重要的是,他一邊訴說,還一邊抽着自己的嘴巴。
而且下手之狠,令人咋舌。
就好像他揮手打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與他老婆偷情的漢子。
不但用盡了全力,而且還攜帶了一股大快人心的決然。
小金設想過無數種,自己與劉三彪再次見面時的情景,但其唯獨有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幅畫面。
「你……真的後悔了?」
小金此話一出,圍觀之人紛紛暗道可惜。
但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將這股可惜之情,明確的表露出來。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
要提醒小金。
站在一邊的孫凡,自己就提醒了,根本用不着他們。
他們越俎代庖,暗合了孫凡心意還好。
若是一不小心,打亂了孫凡的計劃,那可真就是自找沒趣了。
其實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們已經徹底怕了孫凡。
哪怕是拍馬屁,他們也不願意去承擔那拍到馬腿上的風險。
對他們來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才是最實在的,也是最安全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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