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中的天使 第六十八回凰葉和危平

    下午。

    安銳很老實地去了虛無的屋子。

    而其他的三人，都一塊出去逛街了。五年沒見，要好好增進增進感情。

    再說了，凌煙又不是不知道一切，所以走的很瀟灑。

    我什麼都知道了，才不要再聽一遍。

    虛無坐在桌子上，「安銳，你聽說過鳳凰族的一個傳說麼？」

    安銳搖了搖頭。對於這兩個族，他知道的不是很多。

    虛無道，「鳳凰涅槃，死而復生。他們一共有兩次機會，因此，他們也可以說是有三條命。不過只有鳳凰族的族長一脈才有涅槃的能力。」

    安銳道，「您想說的是，十幾年前凰葉的故事麼？」

    虛無點頭，「沒錯。嗯，我會給你一段記憶，那是你的前世。」

    安銳微訝，「前世？」

    虛無沒有回答，念動咒語。而安銳的眉間，有一個凰形標誌閃爍。

    前世記憶洶湧而來，安銳閉上眼睛查看。

    虛無低低道，「但願你在知道了一切之後，不要再辜負她了。」

    時間回溯到三十一年前。

    八歲的小危平坐在書房裏，教書先生正在教他兵法。

    雖然小危平覺得這些很簡單，但出於家教問題，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

    危平自小就被父親當做帥才來培養。雖然他的確在排兵佈陣上很有天賦，可正因為他父親的這一想法，他失去了和同齡人一樣玩鬧的機會。當他看見家僕的孩子之間互相玩耍，他總是在鑽研兵法陣法五行八卦。危平很羨慕他們。

    還好，危平的娘很疼孩子，總是會做一些好吃的菜偷偷給熬夜中的危平當夜宵。在這時，如果被危平的爹發現，也頂多是讓他快些吃完。因而危平很依戀母親。危平娘有時見自己的夫君心情好了，就問他能不能讓危平出來玩一會。這時他大都會答應，然後危平娘就很高興地帶着危平出去了。

    這樣單調到枯燥，但是偶爾也會很多彩的生活，便是危平的整個童年。

    兩年後，危平娘因病去世。

    危平穿着白色的孝服，看着人們把那口棺材埋到土裏，然後樹上墓碑。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流個不停，染濕了衣襟，就像永不枯竭的湖泊。

    這是他從記事起到現在唯一一次流淚。

    他沒有哭。只有眼淚流下。無聲地哭泣。

    從此以後，他的性子變得淡漠，寡言，不喜歡與人交往了。

    每年清明和危平娘的忌日，他都會去她墓前上一炷香。

    隨着知識的增長，他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儘管他還沒有進入軍營。

    七年後。

    危平走在街上。他今日可以離開那間屋子。

    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他獲得特許，可以離開書房，去郊外看望母親。

    他穿過吵鬧的人流，卻不小心碰掉了一個女子手裏的簪子。

    他俯身為她撿起簪子，還給她，「對不起。」

    女子接過簪子，對他一笑。

    危平繼續去往郊外，卻完全不知，剛才那名女子一直在看着他。

    「凰祝，去查一下，剛才那人是誰。」

    「是，少主。」

    危平跪在母親墓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

    青煙繚繞。危平目光朦朧而深邃，裏面蘊藏着深不見底的悲傷。

    待這柱香燒完，危平道，「娘，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您說...它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很懷念...您還在的日子啊。」

    危平又點了一炷香。

    今天，他想多陪她一會。

    危平為母親清除着墳前雜草。他每年都是如此。

    他不想讓母親變髒。哪怕只有一點。哪怕這只是她的墳墓。

    他一點也不想。

    香燃盡了，危平起身離開。

    危平去了忘憂湖。

    這湖就是為了危平娘而建，離她的墓不遠。

    忘憂湖中間有個亭子，名叫無憂亭。

    這兩個名字都是危平娘起的，希望來這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危平，能夠放下心中的擔子，輕輕鬆鬆。

    危平去買了紅茶和糖。他在裏面自己沏茶。

    亭子裏有爐火，也有水壺茶壺茶杯。危平不知道在這蕭索的秋天中，有誰可以做到忘憂，無憂。

    他在裏面坐着，一直坐到夕陽西下。

    茶已喝盡，危平回了府邸。

    第二天。

    昨天危平在路上偶遇的女子和凰祝，此刻正站在危府門前。

    女子道，「凰祝，你確定他就是危平？」

    凰祝點頭，「少主，不會錯的。」

    女子便放了心，上前敲門。

    有門衛進去通稟，很快，危肅就請他們進來了。

    危肅，也就是危平的爹，道，「不知姑娘和小伙如何稱呼？」

    女子微笑，「凰葉。」「凰祝。」

    危肅道，「那您來寒舍所為何事？」

    凰葉道，「之前與令郎在街上偶遇，想結交一下。」

    危肅道，「您能如此看重犬子，實乃他之榮幸。」然後又對下人道，「帶兩位去書房。」

    凰葉和凰祝跟着下人到了書房。下人進去先說了幾句話，然後才請他倆進去。

    危平道，「不知姑娘來此有何重要事情？」

    凰葉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椅子上，「想在你這住下。」

    危平道，「那麼此事應該與家父說。」

    凰葉隨手翻了一本兵書看，「那好。凰祝，去跟危大人說一聲。」

    危平道，「你想幹什麼？」

    凰葉道，「交你這個朋友。怎麼，認為我是沒那個資格還是怎麼着？要是覺得實力不夠，那咱就打一場。」

    危平道，「那好。你願意就行。」說着繼續鑽研書去了。

    凰葉也不在意，就繼續拿着那本書看。

    凰葉就在這住下了。至於凰祝，凰葉讓他回去了。

    每天凰葉都會去書房，看一會書然後出去逛街。

    危平依舊是在看書。

    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太久。

    因為，危平把所有的書都看完了。

    危肅很高興，說可以讓他休息一個月。

    危平就整日在廚房中學做菜。

    凰葉也不逛街了，跟着危平一塊學。

    結果也許是因為凰葉在廚藝上的天賦不怎麼樣，做出來的菜很一般。但是危平做的菜卻是很好吃，幾乎可以說是在危府里有口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