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段長老一行迅速遠去,圍觀的人們也紛紛離開,不久,小院內就只剩下雲重母子和雲家的武士。
「菲菲,回家吧,帶重兒回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該帶重兒回去看看父親了。一年到頭住在垃圾堆旁,對你和重兒的身體都不好!」看看破落的小院子,聞聞空中難聞的味道,號稱雲中劍的雲正君皺皺眉頭。
「嘿嘿,回去,是不是嫌我們母子兩個住在垃圾堆旁,又給你們雲家丟臉了?」雲菲冷冷地笑笑,接着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忘記了飛揚是怎麼死的,我卻忘不了;你們忘記了重兒為什麼天生無法吸收星力,我這個做母親的卻死都忘不了。在你和父親眼裏,只有家族的利益,哪裏還有我們母子兩個?」
想起當年的往事,雲菲氣得柳眉倒豎,胸膛激烈起伏,甚至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雲重見狀,趕緊扶着病重並激動的母親,冷冷地瞪近在咫尺的舅舅一眼。
「菲菲,當年的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就讓它過去吧。母親早就不在,父親也老了,他老人家天天在想你們兩個,你就不能……」雲正君臉色微紅,似乎有點尷尬,又像是有點氣憤。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妹妹雲菲冷冷地打斷。
「你回去告訴老頭子,我沒他那樣的父親,也沒你這樣的哥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踏進我們的小院!」雲菲深深的吸一口氣,對雲重說道:「重兒,送客!」
「各位大人,這裏不歡迎你們,請!」雲重打開院子虛掩的木門,冷冷地看相貌堂堂,號稱劍中君子的雲正君一眼。他雖然和對方的女兒青竹從小玩大,但在母親的影響下,從沒叫過對方一聲舅舅。
「唉,菲菲,你的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看看臉色冰冷的雲菲和雲重,雲正君無奈地嘆口氣,率眾多侍衛大步離去。路過門外蒼蠅飛舞的垃圾堆,想想烏蒙城內的流言,冷冷地哼一聲,越走越快!
……
一場激烈的風波過後,雲重母子兩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無論雲菲還是雲重,全都絕口不提當天的事情。與以往相比,雲重到家後更加沉默,要麼門頭大睡,要麼就瘋狂地練習各種法陣,在報廢的星甲上刻下一道道深深的魔紋。
描刻無數遍後,神秘黑玉上第一幅人偶的魔紋越來越熟悉,閉着雙眼也能描刻地一絲不差,丹田處的異樣也越來越清晰。但每次仔細感覺,卻又不清不楚,始終無法真正凝結星力氣旋,也不知是修煉的辦法不對還是遇到了所謂的瓶頸。
「重兒,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天深夜,見雲重疲倦地從外面回來,看看他略帶憂鬱的眼神和小手上的老繭,雲菲突然一陣心酸,雙眼微紅。雲重雖然嘴上不說,但她這個母親卻知道兒子在外面承受了不知多少外人的白眼和指指點點,甚至赤裸裸的侮辱。
「哦……,不知道!」雲重實話實說,在鐵蛋家悶頭整理一天報廢星甲後,累得筋疲力盡,手上也多了幾道傷疤,實在記不起今天有什麼不同。
「重兒,今天是你十二歲的生日!」看看遠比同齡人成熟的兒子,年輕的母親鼻子酸酸的,頓了頓後解開桌面上的一個小包裹,「今天傍晚,胖長老來了一趟,給你送來了一把聚星刀!」
聚星刀?
看看母親手裏星光點點,鋒利無比的刻刀,雲重眼前一亮。
聚星刀表面上和普通的刻刀沒什麼不同,但刀柄卻鑲嵌了一顆魔獸晶核或者晶石,能夠隨時隨地吸收空中的星力。最簡單的聚星陣能吸收星力,但無法保存,吸收到的星力無法加以利用;但聚星刀不同,鑲嵌在刀柄的晶核不僅能吸收星力,還能儲存起來使用。
也就是說,有了一支聚星刀,就相當於體內有了一股星力。這樣一來,哪怕一個人體內沒有任何星力,也能在各種器具上雕刻簡單的防禦和攻擊法陣。因此,聚星刀也就成了星辰大陸上所有星甲學徒的必備之物。
一直以來,雲重做夢都像有一把聚星刀,可惜,一把最低級的聚星刀起碼也要數萬枚黑晶幣,按一比一千的比例換算成紫晶幣也要幾十枚,即使去賣血也買不起。無奈之下,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報廢的聚星刀上;可惜,在垃圾堆中挑了幾年,也沒找到還能繼續使用的報廢聚星刀。
沒想到,色迷迷的胖長老竟然送給自己一件這麼好的禮物!
「母親,聚星刀太貴了,還是還給胖長老吧!」摸摸刀柄上的細密的花紋,雲重戀戀不捨地把聚星刀放回桌面上。這些年以來,母親很少接受外人的幫助,他不想母親因為自己而為難。
「重兒,這是胖長老給你的生日禮物,收起來吧!」雲菲摸摸雲重的頭髮,從包裹內取出一條潔白的圍巾,「這是我剛織好的圍巾,你明天拿去送給胖長老,記住,別再跟星院裏面的學徒打架了!」
「嗯,好的!」雲重收好聚星刀和圍巾,再喝一碗小米粥,然後快步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先維修火蜥蜴護臂,還是……」
雲重興奮地把玩手裏星光點點的聚星刀,沉吟一會後從床底抽出木箱,取出一件報廢的板甲。全神貫注,在通體黑色的板甲上雕刻一座小小的聚星陣。
正式維修火蜥蜴護臂之前,他需要仔細體會聚星刀的優缺點,需要找到雕刻時的手感!對一名星甲師來說,刻刀是他一切的源泉。一個出色的星甲師,不一定非得煉製出多厲害的星甲,但一定得熟悉他自己的刻刀。
劃,撇、勾……
小小的刻刀,時而行雲流水般上下揮舞,時而緩緩地划動,在堅硬的板甲上留下一道道高低錯落有致的弧線,組成一座最簡單的聚星陣。鑲嵌在刀柄上的三尾狐晶核,星光朦朧,透過刀尖滲透到板甲上。
每刻一刀,就留下一縷星力!
一座,兩座……
雲重不厭其煩,全神貫注地雕刻一座座最簡單的聚星陣。熟能生巧,一點一點地體會聚星刀的特點,一個人靜靜地沉浸於雕刻的天地中。最後,當整件板甲都刻滿聚星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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