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天氣極不穩定,時冷時熱就像人的心情一樣。
一大早,胡洋披着外套,坐在電腦前瀏覽着各種招聘網站。
原本在三年前,剛剛大學畢業的他,進入一家跨國公司工作。待遇和薪資都算不錯,日子也算滋潤。
但是好景不長,就在胡洋負責的一個項目上,出了個大問題。簽約方居然是個皮包公司,不但捲走了大量資金,還連帶着竊取了商業機密。
這一下,整個公司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胡洋這個負責人。
因此,還差一點鋃鐺入獄。
但是鑑於胡洋曾經對公司的付出和貢獻較大,經過公司高層的商討,最終也只是讓胡洋賠償部分損失,然後離開公司。
當然,胡洋對這個處罰決定,並不能說是滿意,他很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由於沒有證據,他也無力辯駁什麼,只能把這些年積攢的全部身家,都給賠了進去。
這件事情他不敢告訴父母,害怕他們為自己擔心。
一連半個多月,胡洋整天縮在出租屋裏,在各大招聘網站上,投遞着求職簡歷。
但是無一例外,任何一家公司,都沒有做出回應,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
其實這也很正常,以胡洋現在的名聲,就跟個商業「罪犯」一樣,如果哪家公司真的錄用他,那反而就顯得不正常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在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房子的租期到了,那個只認錢不認人的房東,恨不得一天七八個電話的催着交租。
以胡洋現在的窘境,兜里比臉還乾淨,哪還有錢交房租。
「嗡!」
就在這時,電腦桌上的手機,忽然發出一陣沉悶的震動聲。
正全神貫注瀏覽網頁的胡洋,嚇得一個激靈,臉色難看的把電話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深深的鎖在了一起。
毫無疑問,正是那個討債的房東。胡洋本有心不接,但是這樣又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無奈之下,胡洋按下了接聽鍵,還沒等他說話,就聽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男人咆哮的聲音:「胡洋,你小子到底犯什麼事了?不交房租也就算了,居然還把警察給我招來了,趕緊來我這一趟,順便把東西收拾好,房子我不租給你了……」
劈頭蓋臉的一通怒斥,緊接着電話里響起一陣「嘟嘟」的忙音。
放下手機,胡洋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警察找自己?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公司反悔,想把自己送進大牢去?
坐在椅子上躊躇一會兒,還是站起來,往衛生間走去。
很快,當胡洋收拾好,重新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後,這才走出家門,離開了。
……
胡洋的房東在小區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中檔燒烤店,平時生意還算不錯。
十幾分鐘後,當胡洋來到這裏時,直奔二樓的包房走了上去。
一路上,胡洋都覺得很奇怪,這些警察為什麼不直接到家裏去抓他,反而把自己約到飯店裏來?這一點,很不像他們的作風啊。
胡洋一邊猜測着其中的原因,一邊來到了一個包房前,並輕輕敲了敲房門。
當房門被打開時,只見房東臉色陰沉的狠狠瞪了胡洋一眼,並伸手就把他拉了進去。
心驚的胡洋,在包房裏環視一圈,只見有兩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滿臉帶笑的站了起來。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名金髮碧眼,身材高挑勻稱的外國妞。
「你好,我是松山路派出所的民警,王洋!」其中一名警察,走過來伸出手說道。
胡洋一愣,可能是因為前不久因為公司的時候,對這些警察有一種貓見耗子的感覺,心裏不由得會升出一股莫名的驚慌。
「您好,請問你們把我叫來,是有什麼事情麼?」胡洋故作鎮定的和對方握了握手,輕聲道。
「胡洋,你到底犯什麼事了?今天一定得好好跟兩名警察同志說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但是有一點,可千萬別把我牽連進去!」就在這時,一旁的房東臉色嚴謹的說道,並把自己先給摘了出去。
「兩位不要誤會,沒有這麼嚴重,讓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王警官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身,指了指那個金髮碧眼的大洋馬,介紹道:「這位是來自澳洲德諾律師事務所的艾麗絲,她有事情想找胡先生!」
「你好,胡先生,很高興能夠見到你!」艾麗絲上前一步,伸出白嫩的小手,笑着說道,一口中文倒也十分標準。
胡洋木然的點點頭,和對方握了握手,疑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是這樣的,林景升這個人,您認識麼?」艾麗絲笑了笑道。
「林景升?他是我舅舅……難道他出什麼事了麼?」胡洋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不禁眉頭一皺。
他舅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國外闖蕩去了。在這二十多年裏,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音訊,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接到過。
此時這個澳洲來的律師,一張嘴就叫出了林景升這個名字,怎能不讓胡洋感到驚訝。
「胡先生,您不要緊張,我不得不告訴您個壞消息,林先生他……過世了!」艾麗絲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不少,眼神中還流露着淡淡的悲傷。
然而胡洋聽到這個消息,腦袋卻是「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舅舅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但是在這之前,對胡洋還是非常好的。
記得那個時候,舅舅每個月發工資,都會給胡洋買來棉花糖和汽水糖,以及其它很多零食,而且各種玩具也是數不勝數。
但是沒有想到,時隔二十多年沒見,胡洋跟舅舅竟然就這麼天人永隔了。
看着胡洋悲痛欲絕的樣子,那兩名警察和艾麗絲,無不嘆息的搖搖頭,表示理解。唯獨那個房東,卻是不屑的撇撇嘴。
「胡先生,您請節哀,林先生在世的時候,他說您的胸口上,有一塊胎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檢查一下麼?」過了一會兒,艾麗絲忽然說出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話來。
胡洋愣愣的看了艾麗絲一眼,他雖然很奇怪這個大洋馬為什麼要看自己的胎記,但手上的動作,還是將上衣給脫了下來。
果不其然,就在胡洋的胸口處,有一小塊墨綠色的胎記。
形狀看起來就跟一片樹葉一樣,十分的奇特。
「沒錯,跟林先生形容的一樣,這就沒有問題了!」艾麗絲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就見她從包里翻了一會兒,將一個方形的木盒拿了出來。
將木盒打開,裏面赫然也是一條樹葉吊墜。只不過這片樹葉通體碧綠,掛在一根黑繩上。
「胡先生,這條樹葉吊墜,是林先生讓我轉交給您的,希望能夠妥善保管!」艾麗絲將木盒連同吊墜交給胡洋後,輕聲說道。
「麻煩您了!」胡洋接過木盒,眼圈再一次的開始泛紅起來。
「另外,這裏還有一份遺囑,請您簽署一下!」本以為這就算完事了,但是艾麗絲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胡洋大吃一驚。
接過遺囑仔細看了看,上面全是用英文寫的,他只能勉強看懂一些。
大致的意思是,在澳大利亞的新南威爾斯州一個叫烏鎮的地方,林景升也就是胡洋的舅舅,擁有一片私人牧場。
由於舅舅的離世,牧場處於無人打理階段,而胡洋就是這片牧場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當他看完這些資料以後,整個人都變得不淡定了。牧場啊,這可比國內農村的土地要值錢多了。
過了好一會兒,胡洋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片牧場,給我了?」
「沒錯,遺囑上面寫的很清楚,您是林氏牧場的唯一繼承人。總價值為3500萬美元,折合成人民幣,大概是2億左右!」艾麗絲含笑的點點頭說道。
然而當胡洋聽到牧場的價值時,雙眼瞪得溜圓,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而一邊的那個房東,則張着大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緊接着,就在那兩名警察的公證下,胡洋在遺產接收書上簽了字,並且艾麗絲又講了一些遺產交割和出國需要一些資料的事情。
等艾麗絲在那兩名警察的陪同下,從飯店離開,這個時候房東滿臉賠笑的走到近前,討好的說道「小洋啊,你看咱們這關係也不錯,以後在國外發展好了,是不是把老哥也帶過去啊?」
「李哥,我看還是算了吧,先不說咱倆這關係,就您現在這歲數,好像也不怎麼適合吧!」胡洋看了一眼房東,微微一笑的說道。
「別呀,哥還年輕,還有一把子力氣,到了你那個外國牧場,放放羊,喂喂豬啥的還是沒有問題的!」房東厚顏無恥的說道。
胡洋雖然對國外的牧場不太了解,但是養豬這個事,好像完全搭不上邊吧?
漠然看了一眼房東,胡洋搖搖頭說道:「算了吧,我還是回去收拾東西,把房退了吧!」
隨即,胡洋大步走出包房,轉個彎就在樓梯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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