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簫一周還是會有幾天回學校,只有周末才會到皇裔印象,湘思也就交給何姨照顧。
聿尊有時候會到學校門口接她,除了心口的麻木外,陌笙簫坐上車時,還是會有不習慣。但她已經學乖了很多,自己能忍的她會忍過去,儘量不去觸犯聿尊。
她聽話,他果然就對她好了許多,再沒有吃多少苦頭。
意式咖啡館內,蘇柔坐在靠窗的位子,對面的女伴見她喝着咖啡,不由揶揄,「你呀,就算假裝也要做個樣子出來,當心你那抱孫子急切的婆婆看見,非拔你一層皮不可。」
「快別說了。」蘇柔放下咖啡杯,「我都快累死在她手裏了。」
「不過,你還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女伴換下臉上的笑,「再有個把來月你這肚子就該顯形了,b朝單子我可以托朋友幫忙,這個別人可幫不了你。」
「我也不知道當初這樣做對不對,我那未來婆婆怎麼都不會讓我們睡在一起的,再說,他媽媽都這樣說了,湛青也就一次沒有碰過我,我和誰懷去啊我?」
「你這樣可不行,現在懷上也來不及了,實在不行,就只能說掉了。」
蘇柔滿面愁容,這層,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我和湛青畢竟才訂婚,要現在孩子沒了,他指不定又會去找那狐狸精,到時候我豈不是白忙活。」
「那要是被他先發現,你豈不死的更慘。」
這點,就是蘇柔最擔心的,說不定到那時,她在嚴湛青心底僅存的那點美好也就不見了。
咖啡館門口,侍者將門推開,聿尊握住陌笙簫的手走出去,她低眉順目,樣子很安靜,黑亮的頭髮垂在纖細的背部,跟着走一步,就被細風吹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這個孩子不能『死』在我手裏,如果換成是她做的,湛青,你還能和她再回去嗎?」她白皙的手指緊握起來,鑽石戒指在燈光璀璨下熠熠生輝,發出刺人的光芒。
陌笙簫和聿尊回到皇裔印象,正好晚飯時間。
湘思坐在輪椅上正擺着筷子,何姨將豐盛的菜餚端上桌,見到開門聲,湘思抬起頭來,「你們回來了。」
「姐,你當心。」陌笙簫忙過去,將她推離餐桌前,「要是被燙到怎麼辦。」
湘思漾起的嘴角僵住,殘廢的雙腿,怎麼可能再有感覺?她眸光暗淡,眼底平生出的怨恨在觸及到聿尊那雙銳利的眸子後,頓時熄偃,她拍拍笙簫的手,「不要緊的,那湯擺那麼遠,我不碰就是了。」
飯桌上,湘思一直都顯得很侷促,笙簫時不時會給她夾菜,「姐,這是你愛吃的。」
她收回筷子,只見聿尊夾起一塊紅燒魚,她想也不想地夾住他的筷子,「你手上傷還沒有好呢,不能吃紅燒的。」陌笙簫脫口而出,手僵在半空,她不由愕然,自己似乎管的太多了。
男人挑了下嘴角,倒沒有說她多管閒事,他將筷子不甘心地落回盤內,回頭夾了筷子青菜。
湘思端倪着二人的神色,笙簫收回筷子,倒也沒有多想,只想着,他倒是沒有發怒。
用過晚飯,幾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聿尊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眉頭時不時緊皺,似在處理公事。
陌笙簫雙腿盤坐在沙發上出神,電視正播放着近日新聞,湘思看見畫面上出現的那張臉好像見過,她想了想,便推下邊上的妹妹,「笙簫,這不是嚴湛青嗎?上次你們倆還來醫院看過我……」她雖然靠近去說,但嗓音還是足能令一旁的聿尊聽到。
笙簫視線從電視旁邊的盆景收回,果然,電視上正播放着他和蘇柔即將完婚的消息,陌笙簫怔怔出神,好快,才訂婚,馬上就要結婚了。
她餘光側向聿尊,見他擰着眉頭,似乎沒有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姐。」
「笙簫,你別難過,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哭,他能背着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今後,還拿什麼來疼你愛你……」
陌笙簫猶自沉浸在那股哀傷中,湘思說的沒錯,她回到皇裔印象後極力不去想,只是留在心底的疤不能碰,一碰就會疼。笙簫張張嘴,剛要開口,赫然想起客廳內不止她和湘思,她臉色驚變,忙扭過頭去。
一眼,就對上男人那雙黑邃幽冷的眸子,笙簫心跳咚地加速,邊上的湘思這才想起聿尊還在,她慌忙噤聲,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笙簫將雙腿從沙發上放下來,麻木躥至腳底,說不定,聿尊又不會放過她了。
口袋內的手機適時響起,聿尊見她不動,便好意提醒,「怎麼不接?」
陌笙簫將手機拿出來,偏偏這個時侯,竟是嚴湛青打來的電話。她埋下腦袋,垂落的長髮正好遮住她側臉,笙簫將電話掐斷,並關了機。
「為什麼不接?」
「打錯了。」
「是嚴湛青吧。」聿尊合上電腦,笙簫想了下,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對。」
他將筆記本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向笙簫,看她的模樣,他之前真是對她下手太重了。
「笙簫……」
陌笙簫眼睜睜看着他坐到自己身邊,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叫她,很少這樣稱呼,聿尊緊挨着她,手臂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向自己,「別怕我,我說了,你只要心裏不想着別人,我會對你好的。」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心裏不會想着別人?」陌笙簫說完,就開始後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敷衍過去,點點頭不就行了麼?
沒成想,男人今天倒沒有發怒,「都這樣了你還去想着他,不是自己犯賤麼?這種事,你是不屑做的。」
笙簫挨靠在聿尊胸前,她不是沒有心的,說不想就能不想的,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被傷成這樣,陌笙簫抬起頭,就見湘思的視線像是一面明鏡似的照着二人,她忙側開身,避出聿尊的肩膀。
雖然湘思已經知道她為什麼會跟着聿尊,可是當着湘思的面,笙簫都不敢和聿尊靠的太近,姐姐自尊心太強,她不想讓她時刻意識到,自己能繼續治療下去,都是靠她換來的。
聿尊睡覺的時候,有個毛病,總喜歡懷裏抱着點什麼。
陌笙簫和他一起睡,自然就充當了被他抱在懷裏的東西,他經常會抱的很緊,好幾次她差點就喘不上氣來。他手臂橫在她頸間,笙簫想將它拉開,在看見他手上還未痊癒的傷後,也就熄了這個念頭。
男人剛睡醒的時候未免有些床氣,他鬆開手,發現一條手臂被陌笙簫枕的發麻,「你不知道睡枕頭上嗎?」
「是你非抱着我的。」
聿尊撐起身,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有了這個習慣,只是黑市孩子太多,都是幾十個甚至上百個被關在一個破陋的房間內,他睡在不滿一平米的水泥地上,只能蜷縮着膝蓋把自己抱起來。
陌笙簫見他出神,眼睛裏面的光澤也黯淡到暗無天日,「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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