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部弟子臥房,木芙蓉站在窗欞邊,已經幾個時辰了,從早晨唐風走後,她就一直矗立在窗戶邊,望着窗外,和煦的陽光鋪滿大地。t/
她的心裏矛盾極了,唐風應該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把木家的精血傳給了他吧,若是將來他知道了,會恨我嗎?
究竟是不是自己太自私呢?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又怎能將木家的「煉丹術」傳給他?這麼多年,師尊一直想要讓自己煉丹,她又怎麼能將這樣的祖訓告訴師尊呢,於是,每一次,她都是婉言拒絕了。
如今,唐風身為易宗宗主,他要光大易宗,她又怎麼能不幫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對唐風的那種情愫,算不算得上是「愛」。可是,與唐風在一起,她總是能夠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輕鬆。
有人說:愛情是薔薇,繁花似錦下,卻是有着尖尖的刺,若是稍有不慎,被刺中心扉,會滴落下殷紅的血。可是,她也沒想過要做那一朵絢爛的薔薇花,她只希望做一張襯托花朵的綠色。
她心是善良的,善良得好像春日裏綠茵下的草芽,不期待如同芍藥般千姿萬態,甘願做那支撐其綠意的默默無聞者。
「唉!」木芙蓉長嘆一聲,她柳眉緊蹙,心緒如同叮咚的春水,咕咕作響,卻是激不起洶湧波浪。興許,這般涓涓細流,才是無上的愛意。
「唐風,希望你不要怪我擅作主張,你希望易宗發展壯大,師尊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我也希望易宗發展壯大。」木芙蓉心下暗暗地道。
…………
乾元峰後山,易宗陵園。
唐風帶着劍痴刀怪,不多時,便到了陵園,走到了古天的墳墓前,劍痴刀怪二人焚香,鞠躬給古天上了三炷香。皆是表情肅穆,看着那石碑上鐫刻着「易宗宗主古天之墓」幾個蒼勁的字。
「唐少俠,我突然有一個想法,不知你是否能夠同意?」劍痴思忖了一會,低沉地問唐風。
唐風目光炯然,微笑着道:「前輩有話,但說無妨。」
「易宗現在缺人手麼?」劍痴眼神中充滿着期待,當即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和刀怪闖蕩天下這麼多年了。實在也是厭倦了。我想要是可以。我們就留在青丘山……」
刀怪點了點頭,嗟嘆道:「是呀,浪蕩天下,身世如同浮萍一般。不如就此歸隱,避居在這名山大川之間,倒也逍遙。」
「原來二位前輩有歸隱之心?」唐風有點驚詫地斜睨着劍痴刀怪。
劍痴點頭道:「嗯,不知唐少俠能否在這青丘山借我兄弟二人一方淨土?」
唐風毫不猶豫地道:「既然二位前輩有心歸隱,晚輩豈能吝嗇一方茅屋?若是二位不嫌棄,晚輩這就帶二位前輩安排臥房。」
「不不……」劍痴擺了擺手,「唐少俠,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在這青丘山上。我們二人只見你一人,其餘的任何弟子,我們都不願再見。」
「只見我一人?」唐風疑惑不解。
刀怪哈哈朗聲笑道:「劍痴,你就別繞彎子了,你是羨慕古天有這麼一個天生凜賦的弟子。有心授藝唐少俠,就明說嘛!」
「刀怪,你又何嘗不是,就不要嘲笑我了。」劍痴瞪了一眼刀怪,然後對唐風道,「唐少俠雖為古宗主弟子,不過,我二人從你眉宇間,看出你有某種心魔隨時威脅你的元神,是而,我們想留在青丘山,將我們這一身不成器的武技,贈予你。還望唐少俠笑納!」
唐風驚愕不小,遲疑半天,方才緩緩地道:「劍痴前輩,您這是……」
刀怪嘆息道:「唐少俠,你有所不知,我二人追尋修仙悟道多年,雖然能夠將這百年壽限突破,如今看來依舊是三十開外年紀,但是,若不能突破仙限,仍舊擺脫不了死亡。所以,我們便萌生將畢生所學都贈予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唐風着實被他們這番話驚得合不攏嘴,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許久,他才回過神,沉然道:「二位前輩厚愛,晚輩受寵若驚,只是無功不受祿,這……」
「哈哈……唐少俠,我們也不過是想這把老骨頭變成一坯黃土後,有一個可以祭拜我們的人罷了,何談什麼功不功,祿不祿的。」劍痴朗聲笑着,目光看着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地古天墓前,繼而道,「只是我們的修仙悟道也是有限的,若是能夠有木家的『煉丹術』,那麼,你便可修成仙體,超越生命限制,飛升入仙。」
「二位前輩也聽聞過木家的『煉丹術』?」唐風又是目瞪口呆,遲疑之下,立即問道。
劍痴疑惑地看着唐風,追問道:「難道唐少俠也知道木家的『煉丹術』?」
一提到「煉丹術」,唐風頭腦中頓時浮現木芙蓉的倩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這「煉丹術」就好像是木芙蓉的縮影。可是,這劍痴刀怪,為什麼突然提到「煉丹術」?
木芙蓉說過,在她兩歲的時候,她爹被仇家追殺,然後逃到了青丘山,難道這二人……
唐風竟是不敢往下多想半分,這樣一想,對這二人又是疑慮起來,可是,從這二人的言行,他們又不像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要是師尊還在世就好了,師尊一定知道這劍痴刀怪的來歷,不對,祁師叔或許也知道。
「唐少俠,你沒事兒吧?怎麼提到『煉丹術』,你的臉色這麼難看?」劍痴又笑着問道。
「呃,沒……沒什麼,沒什麼!」唐風尷尬地笑着道,「既然二位前輩想歸隱在青丘山上,又不像被其他弟子打擾,那晚輩不如帶二位前輩住在這後山的一個岩洞中,雖然這岩洞有些簡陋,但是倒也清靜,不知二位前輩是否芥蒂?」
刀怪當即感激地道:「只要能夠避居,清靜無雜,自是感激不盡。煩請唐少俠帶我二人前去。」
「對,我們習慣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的日子,這岩洞對我二人而言,都是格外的恩惠了。唐少俠,我們求之不得,不過,日後,你一定要接受我兄弟二人傳授你修仙悟道的法門,以報答你的恩情。」劍痴又補充道。
唐風微笑着,目光又掃了一眼這劍痴刀怪,他陷入了一種迷茫,竟然對這二人看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真的只是厭倦了浪蕩天下,隱居青丘山的前輩麼?還是另有所圖?他們為何要提到「煉丹術」?
若是這劍痴刀怪未提及「煉丹術」,唐風倒是相信這二人只是單純的想到這青丘山隱居世外。可是,他們提到了「煉丹術」,他心中瞬間覺得這二人不簡單,到底哪裏有問題,他又說不上,總感覺心裏沒有底。
但願一切不是他想像那麼壞,如果這劍痴刀怪是覬覦木家「煉丹術」的仇家,那麼他們到青丘山的目的,一定是為了尋找當年存活下來的木芙蓉,一定是為了「煉丹術」而來。
哼,真是這樣的話,這兩人在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有所行動。只是,按照目前易宗的情形來看,多一事都是對易宗不利的。而且,這劍痴刀怪的來歷不明,武技修為甚高,恐怕在易宗門下,只有自己能夠與之抗衡。這樣的威脅對於易宗而言,那是巨大的。
「唐少俠,古宗主有多少個入室弟子?」正走在去往後山岩洞的路上,劍痴忽而問道。
唐風心中有了戒備,坦然笑道:「九個!」
「九個?這麼多弟子?古宗主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呀!你應該是大弟子吧?」劍痴刀怪都驚訝地道。
唐風搖了搖頭,果決地道:「不,我是九弟子,最不中用,武技最低微的一個!」
劍痴、刀怪面面相覷,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不安神色,可是,就那麼一絲神色變化,卻是逃不了唐風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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