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響,緊接着,石窟中一陣岩石漿的東西噴灑之後,一條粼粼金光的飛龍盤旋而起,唐風俠劍綻放無盡紫青色光芒,赫然從那岩石漿中騰飛出來。
楚玉、南朝四瞪圓眼睛,眼前豁然開朗,唐風呼喊一聲:「障礙已清除,我們走!」
南朝四攤開地形圖,瞧了一眼前方,依舊是幽暗無比,不過待走進去之後,除了一陣陰颼颼的寒風吹拂而來。那石窟中的岩石也是變得像是由骷髏頭堆砌起來的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終於到了骷髏窟了!」南朝四手指在地形圖上比劃了一番,看着這怪異的石窟,長舒一口氣。
可是,腳下卻是有堅硬的實地,逐漸變得有些疏鬆的泥土,由於長年累月的水滴浸潤,地面柔軟得就好像海綿一般。
南朝四一雙精明地眼睛瞅了一眼這越來越疏鬆的土地,眼神中透出一股愁緒,像是在深思。
而唐風與楚玉基本並駕齊驅,並未注意到南朝四的變化,都在朝着那深處而去。
……
臥鳳鎮,夜幕星空,靜謐清幽。
龍軒客棧,也隨着夜幕降臨逐漸變得有幾分寂靜,偶爾有幾位喝高酒的醉漢搖晃着身子,互相攙扶着走出了客棧,嘴裏念叨着童謠:「桃花仙子桃花釀,桃花佳釀醉十方,一醉風塵桃花仙,桃花仙釀桃花釀。」
一路醉話囈語般,縈繞在這座古鎮的大街小巷,驚擾了一些沉睡人的夢,也引起了農舍里的狗狂吠不已。
化身唐風的血蟒倚靠在窗欞邊,默然佇立,時而望着窗外,「噗嗤、噗嗤」幾聲,夜空下,一隻四腿蝙蝠撲棱撲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欞上,一抖羽翼,赫然探出一顆人腦袋,對着血蟒嘿嘿咧嘴一笑道:「血魔頭,我們又見面了。」
血蟒劍眉一沉,沉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嘿嘿,不是我要幹什麼,是魔尊要見你,就在這臥鳳鎮郊外的十里亭。」四腿蝙蝠像是幽靈一樣出現,把話說完,翅膀拍動着,早已飛了起來,「跟我走吧!」
血蟒臉色低沉,輕身一躍,緊隨着那四腿蝙蝠朝着夜幕下的郊外飛去,經由一陣飛躍,便翻越了臥鳳鎮的護城牆,而後又幾個起落,從那峭楞楞如同鬼魅的楓樹梢上掠過。
四腿蝙蝠撲騰幾下翅膀,輕盈落在一方亭子上方,陰惻惻地道:「血魔頭,到了!」
血蟒輕身落在了八角亭子的頂尖上,一雙幽靈般地眼睛環視着周圍的一切環境,試圖從那些荒蕪的草叢中看到魔域魔尊的身影。
可是,眼前除了一座山丘,便無他物。旋即一個幽深地話語傳來:「血蟒,對於易宗這件事,你辦得很漂亮,本尊很欣慰。至於今後,你該怎麼辦,哼,本尊想過了,與其和這些愚昧的修仙悟道者正面交鋒,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血蟒這才感覺到眼前的山丘在挪動,緩緩抬起眼,看着那麼矗立着的山丘竟然就是那馬頭獅身人臂象腿的大怪物魔域魔尊,他站立在那裏,高大得好比一座山丘,那語氣竟是透着無盡的陰森之氣。
血蟒略微沉吟,卻是問道:「魔尊,該如何讓他們自相殘殺?」
「製造事端,嫁禍在易宗頭上。」魔域魔尊眼中透出一股濃郁的殺氣,對血蟒陰沉地道,「你在臥鳳鎮的龍軒客棧,來往了不少正道人士,今晚你將那裏的所有都殺了。不過,別忘了,除了易宗的弟子。」
「魔尊,您的意思就是留下易宗弟子,其餘的人都殺了,那麼天下正道必然認為這件事就是易宗做的……」血蟒疑惑地問道。
「哈哈……血魔頭,你真是愚蠢得好比一頭驢,這不是明擺着的嘛,龍軒客棧的其餘人都死了,只有易宗弟子是安然無恙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是易宗的人幹的。」四腿蝙蝠嘰里呱啦地道。
血蟒狠狠地瞪了一眼四腿蝙蝠,然後不待魔域魔尊說話,他只好垂首道:「魔尊請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妥。」
魔域魔尊「嗯」了一聲,「這件事務必要做到滴水不漏,要夠狠!」
「是!」血蟒躬身應答,這一身本是唐風的皮囊,糅合了一顆魔鬼的魂魄,就完全變了性質。
魔,何為魔?不在於臭皮囊,而在於一顆心、魂魄,魂魄為魔,縱然是潘安之貌,亦是心狠手辣。
夜幕下,血蟒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嘴裏的舌頭輕吐,像是在舔舐着殷紅的鮮血般,四腿蝙蝠將那顆小腦袋晃了晃,吞吐着舌頭,遠比血蟒更為誇張,嘿嘿陰惻惻地笑着道:「又可以飽餐一頓了。血魔頭,我跟你去!」
血蟒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四腿蝙蝠,而後當做是默許地縱身躍起,消逝在了夜空中。
一夜,臥鳳鎮,寧靜異常,卻又是非常的不平靜。
終於,東方的雲層吐納出了一層金色,而後旭日東升,普照着神州大地,臥鳳鎮從夜幕中甦醒過來。
龍軒客棧,一如既往,早早地,客棧老闆娘紫煙披衣起床,她伸了伸懶腰,打了幾個哈欠,空氣中瀰漫着陣陣血腥味,她算得上是老江湖,不免警覺起來。腦袋「嗡」的一聲,疾步挪動,霎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客棧走廊上,一位店小二歪斜着身子,咽喉處一劍封喉,倒在血泊里,早已命喪黃泉。
她驚呼一聲,疾步縱上前,驚喊道:「小二哥,小二哥……」目光冷凝,隨之掃射一圈,在她的客棧之內,橫躺豎倒,皆是屍身,她瞪圓雙眼,瞳孔放大,怒喝一聲:「來人,出人命了。」
靜寂得如同廢墟的龍軒客棧,平日裏,早有客人來喝早茶了。今天卻是異常不小,她目光掃了一眼最近的臥房,那房間的門是虛掩的,她啞然失色,站起身,上前一步,探手一掌,推開臥房的門。
只見那臥房的床上,血淋淋的早已是客人腦袋搬家,慘不忍睹。她不覺一陣毛骨悚然,目光又看向另一間臥房,依舊是虛掩的,她又是疾步上前,探手又是一掌,毋庸置疑,一樣的慘烈場景。
緊接着第三間臥房、第四間臥房……都是慘遭毒手,她驚嚇不小,嘴裏念叨一聲:「醉君,醉君……」她腳步早已奔跑開去,朝着易宗弟子所在的臥房,朝着她早已記住的醉君臥房跑去。
「發生了什麼事?」醉君推開門,紫煙適才一頭撲在他的懷中,略微詫異,接着便是淚如泉湧,那一刻,她本該是堅強的,卻是一時之間像是找到了棲息的枝頭,任由淚水肆掠。
醉君僵直的身軀,本來他是聽到了呼喊聲,這才穿上衣服剛欲跑出去,剛好被紫煙一頭撲在懷中,他略微遲疑,緊皺眉頭,低聲問道:「紫煙,發生什麼事了?」
紫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哽咽道:「客棧……客棧被人……被人洗劫了!」
醉君像是被人當頭一棒,震驚之餘,儘量保持鎮定,沉聲道:「什麼?被洗劫?」
「嗯」紫煙使勁地點頭,「客棧內客人一個活口都不留,我……我擔心你!」
「四師兄,發生什麼事了?」荒裔從臥房內走出來,聽見了醉君與紫煙的談話,他立即走了出來。
「客棧遭到血洗,趕緊看看師兄弟有沒有受到傷害!」醉君當機立斷,對荒裔說道,然後兩人對在隔壁的師兄弟呼喊起來,不多時,易宗十名弟子一個都未少的出現了,然後各自散開,查看了客棧其餘的臥房。
一個不剩,其餘的臥房,全被慘遭毒手,千百人的客棧,僅僅剩下了易宗十名弟子以及老闆娘紫煙。其餘的住店的人全被死於非命,基本都是毫無反抗之力的一劍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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